第六十五章 他何曾如此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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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警耐心地讓她發泄個夠,像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輕柔的撫著她的頭髮,可安撫似乎沒什麼用,懷裡的人越哭越凶,比哭長城的孟姜女還厲害。

  「就這麼委屈?」他鬆開她,滿眼柔光地打量著她哭得一塌糊塗的臉頰,淡淡的不正常的紅暈襯得她的臉龐更加病態。

  「既然這樣為什麼還想著離開?待在我身邊不好嗎?」

  沈肆抽噎著,頓時真覺委屈無比,她怎麼會想離開,不過是她已經沒有辦法站在他身邊,要她每天以妹妹的身份面對他嗎?

  她寧願離開。

  「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我有什麼辦法,我們···」她哽咽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萬分艱難的說出這幾天梗在她心頭的銳刺「我們是兄妹啊~再怎麼樣、這也是不可以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倒頭撲進他懷裡,將臉埋的更深,身體依舊發涼,卻一下柔軟了起來。馮警撐著她才沒讓她倒下,用額頭碰了碰她的,眸色暗淡起來,曲腿彎腰把人橫抱起來。

  睡夢中的人好似陷入了什麼夢魘,痛苦地皺著眉頭往他懷裡一縮再縮,馮警凝眸看了良久,最終還是無奈的搖搖頭。

  「燃燃···染燃···醒醒···」

  沈肆掙扎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無盡的白茫茫,耳邊不斷迴響著女人清涼的聲音,凝神皺眉仔細聽,「燃燃,過來···」

  燃燃······?

  她站起來想聽清楚聲音的來源,可這聲音如回音一般從四面八方射來,她辨別不出任何一個方向。

  「你是誰?你在哪?你是不是在叫我?出來!讓我看見你!」

  「燃燃···過來···」

  女人的聲音還在繼續,不是摻雜著歡愉的笑聲,卻沒回應她的任何一個問題,沈肆四處找尋,然而,除了白色還是白色。

  「出來!你給我出來!」

  沈肆失去了耐心,聲音帶著怒意,隨之女人的聲音竟帶起了哭腔,一聲聲地喊著「燃燃」,隨之整個白色空間開始破碎旋轉,女人的聲音扭曲了起來,像怨怒的幽靈,平增幾分詭異。

  沈肆站在最中央,慌亂地看著周圍一點點破碎掉,幻化成黑色,女人的聲音漸漸消失,她感到了莫大的恐慌,極力想抓住些什麼,卻怎麼都是徒勞。

  「不要···不要走···不要!!」

  她乍然彈坐起來,一臉惶恐無措,直到看到馮警沉重而略帶疲色的臉,沈肆才恍然大悟,她剛才是做夢來著。

  「做噩夢了?」馮警見她滿頭大汗,擰乾毛巾替她擦掉,動作體貼而溫柔,還有一些,沈肆感受不太真切的情緒。

  「我夢見一個女人,她一直在叫『燃燃』。」沈肆滿臉的困惑不解,沉浸在剛才的夢境中,想藉此挖掘一下記憶中的東西,卻始終不得法。燃燃是誰?會是她嗎?

  「別想了,只是一個夢而已。」

  馮警默然放下毛巾,雙手捧著她的臉,拍了拍迫使她回神。沈肆注意力終於回到現實,發覺他們現在離得是不是太近了點,還被他這樣捧著臉,一副馬上要親下來的樣子。

  「你幹嘛?放開我。」

  沈肆極力忽略狂亂的心跳,身體往後倒想解救出自己的臉,偏偏馮警跟她過不去,就是不放手,還惡作劇一般的揉了好幾圈。可惜她不夠胖,這幾日更是消瘦,揉起來都被骨頭咯到。

  「你就沒什麼要跟我交代的?」

  沈肆惶恐,隱約知道他說的會是孩子的事情,不過面上還是鎮定不已。

  「這是哪?」她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他們現在這種關係,說孩子未免太過違和。

  「我們的新家。」

  他的眼中閃著火光,通紅得駭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多麼的隱忍,只是不想傷到她。

  因為他知道,她的心何嘗不痛,她第一次哭得那麼傷心欲絕,不是因為這幾日的委屈,只是因為孩子,她保不住的孩子。

  他說,我們的新家。

  沈肆在心裡默念了一遍,低著頭,不覺苦笑,他們怎麼可能有家,難道是馮家?她永遠也不想踏進那個家門。

  「我要回我家。」再次抬頭面對他,沒了那份失落自嘲,有的只是堅定果決,只要,她不去看他的眼神。

  說著她掀開被子避開他去找鞋,找不到,乾脆不要穿鞋了,她不要再跟他待在一個屋檐下,多待一秒鐘,她就難以忘懷那些錯誤一分,無法自抑的呼吸不順暢。


  馮警看著她胡鬧,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在她站起來之前一把將人壓回去,她的背緊緊的貼在床頭,動彈不得。

  「孩子、關於孩子你就沒有什麼跟我交代的嗎?!」

  「沒有沒有!」被他強制的壓著,沈肆也怒了,聲音一抬高,眼淚又不爭氣的冒出來,馮警的心又被揪了揪。

  「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累了,不想再跟你們馮家的任何人做糾纏,我們就此分開不好嗎?難道錯的還不夠嗎?」

  她發顫請求的聲音,使他不由的放鬆了力度,但卻沒有放她走的意思,伸手去給她擦掉那一道淚痕,她堪堪偏頭躲過他的手。

  馮警悵然地把手放下,虛握住她的手臂。

  「你為什麼就這麼肯定,我們是親兄妹?就因為一份DNA檢測報告?」

  沈肆扭回頭看著他,執拗地點頭。

  「一份DNA檢測報告,難道還不夠嗎?還不夠說明一切嗎?」

  「當然不能說明一切。」馮警很快接過她的話,聲音低啞含怒,肯定又暗含諷刺

  「你忘了顧萱然是怎麼躲過制裁的了?在南港,從來不存在什麼絕對真實的證據,以假亂真以真亂假沒有什麼是錢做不到的。你曾說你不相信所謂的證據,我以為你懂這個道理,為什麼到自己身上,你就糊塗了呢?」

  沈肆被說得一愣一愣的,訥訥的表情呆看著他,竟透出幾分呆萌。

  馮警重重地嘆了口氣,聽得沈肆都不好意思,馮警何曾對一個人這麼無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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