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破境之機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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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7章 破境之機來臨

  徐源長沒有理會銀色液體內殘魂的哀叫,花了些時間,用造化神光將陷入銀色液體中的化身「拉扯」出來,他目前掌握的神光,不足以在短時間內煉化銀色液體。

  那個殘魂要受到些傷害,但不會致命。

  喊得嚇人而已,不必太當真了。

  「道友,老夫與彥山道長有深厚交情,還請高抬貴手,老夫必有厚報!」

  殘魂換了一種法子哀求,困在銀色液體數千年,差點要被榨乾,他已禁不起稀薄的造化神光攝魂奪魄般的煉化、吸收。

  徐源長沒有急著揭破殘魂老者的謊言,破綻太明顯,真當他一點都不了解數千年前的隱秘,問道:「這銀色東西是什麼寶物?」

  動念間造化神光像水波從銀色液體淌落,暫時放過殘魂。

  殘魂老者連聲道謝,換上從容語氣,道:「老夫名號叫關尋,這件寶物名為『幻璃鏡』,是郁彩娘娘煉製的幻兵,原本是七階,現如今掉落到五階,早已成了無主之物。」

  徐源長聽說過郁彩娘娘,是一位神道煉器大能,隕落在與仙道的征戰之中。

  老黎天不服地不服,對於郁彩娘娘多有尊敬欽佩之言。

  他注意到造化神台上那一灘銀色液體,或許是受到神光沖刷刺激的緣故,緩緩收縮著化作一枚巴掌大小的銀色鏡子,中間厚實邊緣稍薄,有流動的微弱符光隱現盤旋,四周飾紋古樸。

  鏡面中間顯出一個模糊老者身影,拱手行禮。

  「道友,老夫可以指點你如何祭煉幻璃鏡,還請道友幫老夫殘魂脫困,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脫困?用造化神光幫你嗎?」

  徐源長不需要對方指點他祭煉幻璃鏡,老黎教過他的「以小見大」入微法子,是通用的祭煉寶物手段。

  他接觸過的好幾位神袛殘魂,全部出爾反爾,印象惡劣,當然最後全部被他給滅掉。

  他通過觀察發現,眼前的殘魂也是一位神道修士。

  那個時代,神道與仙道殺得不可開交,早已勢同水火,名叫關尋的老者,與彥山道友有個屁的深厚交情,還想誑他。

  「不能用造化神光……老夫神魂孱弱,禁不住折騰,麻煩道友用一縷神識,將老夫殘魂接引出幻璃鏡,唉,先後有五位道友,困在這不見天日之地,現今只剩老夫苦苦支撐,所幸等到了道友前來,老夫當初在所住山頭附近,埋下了一批材料,等老夫脫困,那些寶物全部歸道友,聊表謝意。」

  殘魂老者絮絮叨叨,試圖用悲慘和利益來打動外面的修士。

  他是通過霸道的造化神光,推斷對方為彥山老道的傳人弟子之類,漫長的等待煎熬,突然有機會出現,他必須想法子牢牢抓住,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你認識辛姿嗎?」

  「辛姿……聽說過,老夫不認識。」

  「黎誕呢?」

  「不認識,老夫與霖散人相熟。」

  「你脫困之後,是去往幽冥輪迴轉世,還是飛升上界?」

  徐源長不厭其煩打聽詢問道。

  殘魂老者思索一下,道:「老夫殘魂虧損嚴重,需要修養些時日,方能前去幽冥,或許下一世能有機會飛升上界。」

  徐源長瞥一眼將雷光引入地下分毫未損的化身,他將三具化身隱藏無形,分布身周,又施法做些布置準備,道:「我用神識引你脫困,你稍安勿躁。」

  「多謝道友仗義,還未請教道友名號?」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徐源長沒有將名號告知對方,他將一縷神識小心往幻璃鏡探入。

  銀色鏡面泛起細微波紋,「噗」,神識突破微凹鏡面,像針刺入水中,傳來清涼微麻的感覺,有一連串泡影沿著神識往本體閃爍。

  困在鏡內的殘魂老者抓緊機會,順著神識往外飛快遁逃。

  徐源長左手拿著尺長木刺,毫不猶豫往胸前一揮,切斷與神識的聯繫。

  他往後飄退一步,看著那一截神識快速往鏡內縮去,後續令他心驚膽顫的悸動消失,有一團黑氣通過神識已經全部逃出。

  「縛!」

  空中有雙色火光和金芒交織如網合圍,將剛剛出來便隱形的黑氣困住。


  殘魂老者發出慘叫,沒有軀殼或寶物保護的魂體,如同新蛻殼的嫩蝦米,一下子顯出原形,痛苦掙扎著叫道:「道友請饒命,何必見面便下殺手,老夫願意將所有藏匿寶物獻給道友。」

  「遲了。」

  徐源長冷聲喝道。

  有三柄木刺突然出現,從不同方位刺入拼命扭動的那一團黑氣魂體。

  能夠在那麼厲害的幻璃鏡內熬過數千年的殘魂,徐源長可不敢小覷,對方用言語誑騙也就罷了,他用神識接引,對方不提前告知危險,反而將他往死里坑。

  神識剛深入幻璃鏡,他便察覺神識被強行連接,憑他四重樓修為短時間斷不開,以前也曾遇到過類似情況,對方分明是要將他整個神魂拖入絕境,好一手算計無形的陰謀。

  然後鳩占鵲巢,不費吹灰之力霸占他的軀殼。

  對方沒料到他有七階材料木刺。

  不管是有形還是無形的強行連接,木刺皆能一切而斷,使自身脫險。

  除非對方能超越七階,當然對方不可能超過七階,否則曾經的七階幻兵困不住老者。

  「有話好說……」

  殘魂遭到致命攻擊傷害,尖叫一聲。

  徐源長給過對方機會,可惜又是如同以往的恩將仇報戲碼重演,他都習慣了。

  或許,被困太久之後,生物的陰暗戾氣積累過於強烈?

  他的後續手段綿綿不絕,趁著重創殘魂的機會,金光席捲,將殘魂老者連同化身全部裹住拉進戒指空間,不放過一丁點,關起門來慢慢殺。

  他先前是擔心殘魂狗急跳牆,用自爆的方式破壞幻璃鏡內里。

  想要得到虛弱不堪又完整的幻兵寶物,唯有讓自身冒一點險,請對方順利離開鏡內,還一個乾乾淨淨寶物,方便他今後祭煉。

  「道友,饒命啊……」

  殘魂老者從陰陽火和金芒圍困之下逃出一團,驚恐大叫。

  然而面對鐵石心腸要斬草除根的徐源長,他的悲慘結局已經註定,無非是能堅持的時間長短而已。

  徐源長早已劃出五十丈區域,限制逃出的殘魂,鼓動造化神光一遍一遍如水銀瀉地清剿,三個化身聯手尋找。

  約一個時辰後,徐源長停下手,那個叫關尋的神道殘魂徹底湮滅。

  追風能夠從遺蹟中逃過一劫,他猜測是因為追風修為太差,又是妖物的緣故,沒有被看上。

  關尋將追風當做誘餌利用,想要吸引更加厲害的修士前來。

  只沒料到追風是一個獨行獸,大部分時候都躲著,白白耽誤時間。

  徐源長滅掉一個掉境到五階的殘魂,心底並沒有得意,修行路上生死危險層出不窮,當時刻警醒,容不得半點自滿。

  他讓化身將地上靈性大失的劍、杖、刀等寶物,還有一些材料統統收起,打開幾間石室,裡面空空如也。

  山谷之外,一身黑毛的妖豬愜意地在拱翻的新鮮泥坑裡曬太陽。

  好些年沒有如此快樂享受白天的陽光,和青草芬芳。

  它現今是一頭有身份的豬。

  在人族地盤,可以不用偷偷摸摸行走了。

  翻過一面肚皮的追風突然一個激靈爬起身,差點下意識鑽進地里逃之夭夭。

  盯著天空幾個黑點盤旋圍攏,它不敢矜持太長時間,趕緊吐出那枚身份玉牌,讓玉牌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發光,翻來覆去讓拿出法寶的人類修士觀看審查。

  若是察覺半點風吹草動不對勁,它能唰一下土遁提前逃走。

  曾山郎自是認得師父的手筆,那塊牌子沒問題。

  請其他同伴稍退遠處,曾山郎掏出自己的身份玉牌,正反面亮給下方百丈外的妖豬看,他和這頭被多次追殺的妖豬倒是成了同門,緣分啊,問道:「請問追風道友,師父現今去了哪裡?」

  妖豬認出對方拿出的牌子,和它擁有的牌子同出一源,頓時放心下來。

  收起玉牌,一頓連比劃帶哼哧的交流,讓對方明白它的意思。

  曾山郎聽得師父在山腹內,他決定多等一等,很費勁地與妖豬交流,約刻鐘後,看到一道模糊身影出現在山谷,下一瞬間變作了師父。

  忙降落到地面,向師父行禮請安。


  徐源長笑著替徒弟介紹:「這是追風,你今後多照應著它一點。」

  他喜歡運氣好又聰明的,不論是修士還是豬。

  黑毛妖豬咧著嘴與百林谷二師兄屈膝見禮,受到重視的感受,讓它走路都飄飄然,很爽。

  不知它能在百林谷排老幾?

  一行走出山谷,其他修士行禮之後退去極遠處,不打擾這邊的說話。

  徐源長從徒弟口中得知,他從暗界外出已有十二年,去掉他跟老黎進入無涯湖底那五年,不知不覺獨自浪跡了七年之久,而暗界門開已經二十二年,一點也不覺得時光流逝。

  「曾忘與你有過聯繫嗎?」

  「不曾有過。」

  曾山郎心底早有猜測,傳音問道:「師父,那位前輩是否與我有些干係?」

  徐源長猜測曾望樓不突破到六重樓,估計不會外出拋頭露面,傳音道:「今後見到他,伱須得客氣尊重點,你們之間的關係,到時還是由他自己與你說。」

  曾山郎心頭有數了,道了一聲「是」,又說道:「徒弟目前大部分時候待在暗界,執行地盤上巡視任務,這次是聽說您的消息,受俞城主派遣前來,您若有甚麼事情需要徒弟跑腿,儘管吩咐,俞城主說了,算公事外派,不拘時日。」

  徐源長笑道:「你仍然回暗界去,我不需要你跟著伺候,用不著。」

  走上矮山頭,凝視西邊斜陽,問道:「雲珠如何了?」

  曾山郎看了一眼滿身光彩的師父,低聲回道:「師妹自從七年前外出尋您,返回過一趟伏彩嶺,與師兄和柳姑姑打了招呼,再從暗界離去後,杳無音信,師兄很刻苦發奮修行。」

  徐源長微不可察嘆了口氣,因為老黎身隕,雲珠與他之間出現生分隔閡。

  彥山道長安排的兩手棋發揮出極大作用,古雲珠算是功成身退。

  拿出一張傳訊符,默念幾句,遞給曾山郎。

  「你找俞城主,請她幫著安排勝天回家一趟,三月為期吧。」

  「是,徒弟回去就辦。」

  曾山郎沉默片刻,傳音道:「三個月前,咱們定洲一支深入不離域的千人修士隊伍,遭到眾多黑靈怪獸埋伏圍攻,幾乎全軍覆沒,只逃回來一位五重樓前輩,損失極為慘重。」

  「千人隊伍,是哪家王朝的?」

  「是尖山國,損失了千餘三重樓修士,一百餘名四重樓和六名五重樓高手,尖山國元氣大傷,只剩四百餘人的三重樓修士隊伍,三十多名四重樓和兩名五重樓,帶隊外出的舒仲望舒前輩逃回來後遭到重罰。」

  曾山郎唏噓不已,戰場廝殺不同於單打獨鬥,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非常慘烈,幾乎將國運都輸得精光。

  徐源長眼中露出冷色:「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舒仲望該殺!」

  可以想見老劍聖的暴怒,定洲即使贏得前面的大仗,獲得前期巨大優勢,但是二十多年過去,不離域的黑靈勢力多少恢復了一些,再則聯手幾家其它黑靈勢力,不算難事。

  這回等若用血淋淋的教訓,給發了大財的定洲各勢力提了一個慘痛的醒。

  暗界戰爭遠沒有結束,還不到高枕無憂時候。

  必須時刻枕戈待旦,厲兵秣馬。

  又詢問竹宗山和其他朋友的情況,得知竹宗山在大量資源堆積下,於三年前晉級四重樓,心底甚慰,一個四重樓修為帶兵打仗的竹宗山,作用大過十名五重樓高手。

  聊到天色煞黑,曾山郎告退離去。

  徐源長注目天邊殘霞盡墨,心神皆調整到最佳,吩咐後面趴草叢的追風道:「我在山谷閉關一段時日,你在附近一帶活動,不要亂跑。」

  他察覺那枚掉階的幻璃鏡,能引起他心境和神魂波動。

  他的破境之機來臨。

  追風哼哧一聲爬起來,眨眼間,已經不見道長人影,它忙跟了下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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