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她是我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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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次說的事情。」我緊張的搓動著自己的手指,感受到身側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繼續說道:「我會考慮。」

  「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靳沉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他的話語十分低沉,帶著一絲不解。其實他應該懂,可是他偏偏這麼問了。我仍舊抵著頭,掰弄著自己無處安放的手指,其實這件事情我若是帶過去了,他大概也不會在提起,可是從認識他到現在,到父親的病不是一個小數目,以後我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不得不說我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以前梁良好賭欠的錢我不屑於替他承擔,可是現在我需要面臨的是他的命。

  我緊張的錯動著自己的手指,沒有開口。

  靳沉的呼吸在我身旁緩緩的流動,他吐著煙霧,空氣中泛起了一絲淡淡的菸草氣息,我不知道他抽的是什麼牌子的煙,這種味道不刺鼻,很淡。也很好分辨。

  「是因為錢。」他替我回答了。

  我眉頭蹙了蹙,唇抿成一條線,抬起頭來,終究還是看向了他:「所以你介意嗎?」我直白的望向他,眼中甚至帶了一絲期許,其實我是自卑的,在靳沉的面前我沒有那麼的自信,因為他什麼都不缺。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選擇我,或許就是因為我一無所有,所以在他看來才是最值得被選擇的人把。

  「不介意。」他的目光從我臉上移開,又吸了一口氣。我望著他的臉,他鼻樑高挺,整張臉上泛著平靜的光澤,似乎真的一點兒也不在意我的用意是什麼,他突然起身,我目光跟隨著他。他低頭看了我一眼:「若是你想好了,就給我一個答覆。」他說著,兩根手指之間夾著那根煙,然後看了眼病房的方向:「你父親的一切費用你都不需要擔心。」

  我點了點頭,深刻的明白他也默認了我和他之間除了金錢交易以外再無其他。若是我答應了和他結婚,那麼我們的婚姻也會是。可是這個決定我想要等到梁良醒來之後再做決定。畢竟我的生命里,最親的人也只是梁良了。靳沉走後,我獨自一人坐在走廊里又想了很久。

  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李姨讓我先回去休息,可是我怎麼能夠就這麼離開呢。我讓李姨自己回去,我在這裡照看他就好了。

  「還是我來吧。你看看你的臉色太憔悴了,好好休息,等你爸爸醒了,瞧見你才放心。」她小聲的安慰了我一句,我知道這一晚上我也做不了什麼。可是我也不敢就這麼回去,於是打算就不睡了。

  我從病房裡出來,晚上十分,醫院裡已經沒有什麼,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寂靜。

  我走到醫院的一個自動售賣機面前,想要買點咖啡給自己提提神,畢竟一晚上不睡覺,犯困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眼瞅著只有飲料沒有熱咖啡,我無奈的轉過身剛要邁步,就瞧見一個熟悉高大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來。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我沒有眼花,那人就是靳沉。

  他風塵僕僕的朝著我這邊走過來,似乎沒有看見我,兩隻手裡提著塑膠袋不知道是什麼。我站在原地,兩隻手揣在口袋裡,緊張的在口袋裡捏了捏。

  靳沉最終還是瞧見了我。看見我站在自動販賣機前看著他的時候,他眼底里浮現過一絲柔和,嘴角彎了彎。我邁開步子往他那邊走了過去,直到站在他的面前。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我看向他。

  「出了這件事情,你們都沒吃飯,你不吃,別人也要吃啊。」靳沉提了提手裡的塑膠袋,仍舊嘴硬的看向我,我心裡頭一暖,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幹巴巴的道謝。

  靳沉沒再說什麼,與我一同往病房的方向走了去。

  李姨吃過飯之後,和靳沉說了許多感激的話,然後便繼續呆在病房裡照顧梁良,我坐在屋外的長椅子上,手裡端著熱騰騰的飯湯,可是卻一點兒胃口也沒有,靳沉坐在我的身側。端著熱咖啡安靜的喝著。

  「我想好了。」手心裡被熱湯暖的不再冰冷。我低頭握著手中的筷子翻動了一下碗裡的飯菜。

  靳沉茫然的朝我看過來。

  我嘴角浮現一絲淺笑,抬起頭來看向他:「在我答應之前,我能問問你,為什麼是我嗎?」

  靳沉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似乎明白過來了我的意思,眼中現出一絲笑意:「因為你合適,而且我們不會愛上彼此。這一點就足夠。」

  聽著他的話,我點了點頭,垂下眼望著眼前的飯菜,端起來大口吃了起來。心裡頭那股莫名的堵塞不知緣何而來。我想,大概什麼時候起,這人沒來由對人的溫柔,一下子令我會錯了意。此刻他的話再明了不過,他在劃線,我心裡也該有數了。那麼如此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單純多了。


  「不過這件事情得等我爸爸醒過來之後。」我放下手中的碗,硬塞入嘴裡的飯菜完全沒有吃出來是什麼滋味。

  「好。」靳沉的傳來:「明天你若是不放心,那麼去公司的事情就再推遲幾天。」

  「不用了。」我打斷他:「我現在需要加緊工作掙錢,一天功夫也耽誤不得,這裡有李阿姨,我不用太擔心。」我勉強撐起一絲笑意看向靳沉,靳沉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了我一眼,繼而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默認了我的決定。

  第二日,我用冷水撲了一把臉,冰冷的感受讓我困意全無,其實熬一晚上對於我而言並沒有什麼。我交代了李姨幾句之後,便匆匆離開了醫院。往公司的方向去。

  好幾日沒再來公司里,前幾日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熟悉感,此刻再次歸於了陌生,可是我並不在意,沒了之前的新鮮感,這一次我的目的很明確,做好自己的事情,拿好自己的錢就可以了。

  剛進入公司電梯的時候,靳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我忙接聽起來。

  「嗯,剛到。」

  「到公司後,直接來我辦公室。」靳沉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從電梯了出來,此刻公司里已經來了不少人,雖然和公司的同事之間沒有什麼交集,可是再次遇見心裡的感受還是十分奇特。

  好幾個不太相熟的同事瞧見了我,都莫名熱情的朝我走了過來,我都佯裝有事情先走了,也不用佯裝,我此刻的確是有事情。身後餘留一地的八卦,我也顧不上,目標明確的沖著靳沉的辦公室走了去。

  敲了敲門,裡頭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進來。」

  推開門,我意外的瞧見靳沉仍舊穿著昨夜的外套,莫非他昨天沒有回去,我忙往辦公桌的方向走了過去,靳沉抬眼確認是我,再次低下頭,看著手邊的文件,十分自然的吩咐了我一句:「給我和自己倒杯咖啡。」

  我楞了一下,立馬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四處看了看,這才發現他的辦公室里有一個獨立的咖啡機。我走過去給他沖泡了一杯,也給自己沖泡了一杯。

  「靳總,您的咖啡。」我絲毫不逾越的將咖啡遞到他的手邊,靳沉頭也未抬,只道:「坐吧。」

  「好。」我端著手邊溫熱的咖啡,這才覺得身子稍微暖和了一些。靳沉看起來很忙的樣子,這還是我第一次瞧見他工作的模樣,以前一直覺得公司里的幾個老總們每日批改文件就好了,沒想到也會這麼忙,此刻可是大早上。

  終於,靳沉忙完了手邊的活兒,這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順勢端起了我給他沖泡的咖啡。朝我坐著的沙發走過來。

  我看著他,他臉色蒼白,眼底浮了一層黑。我也不知怎麼了,看著他這樣,突然就貿然問了一句:「你吃早點了嗎?」

  他愣了一下,隨即彎了彎唇看向我:「怎麼,還沒有結婚,就開始管我了。」

  我頓時反應過來,臉上一熱,忙緊緊的捏住杯把:「你說什麼呢。」見我這樣,他淺笑了一聲,放下杯子:「你父親怎麼樣了。」

  我鬆了口氣,抬起眼皮看向他:「昨天夜裡醒了一次。好多了。」

  「那就好。」他看向我,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空氣中泛著淡淡的咖啡香氣,靳沉沒有再問我話。

  我指腹磨砂著杯壁,開口道:「工作調動的事情,我需要做什麼嗎?」

  聞聲,靳沉視線從咖啡上移開看向我。想了想:「不用,待會兒去要出去一趟,你跟我去。」

  「好。」我點點頭,雖然一夜未合眼,可是我也還是立馬就進入了工作狀態。放下手邊的咖啡,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望向站在離我不遠地方的人:「我以後是坐在哪兒辦公。」

  我四處看了看靳沉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很寬敞,可是裡頭只有一張紅木桌子,若是身為助理,我目光落在了身後的沙發上,想著自己總不能以後坐在沙發上幹活。

  靳沉看了我一眼,轉過身放下手中的咖啡,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以後就在這裡辦公?」

  「這兒?可我坐哪兒?」我不解的看向靳沉,莫非他還能自己給我騰地方不成。

  「待會兒辦公室里會騰出一個地方給你。」靳沉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角落,看起來的確是可以再放下一個桌子,可是,我疑惑得看向靳沉,這人還真是打算把我安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幹活,莫非還怕我偷懶不成。


  我頓時特別的不解,看向靳沉,想到當時地皮的事情黃了之後,于丹對我的態度可是一點兒好臉色都沒有,看來于丹這事情沒有辦妥。靳沉得親自出馬了。

  「不是說那個黃閱被查了嗎?」我翻著手邊的合同看了靳沉一眼。

  聽到我的話,靳沉站在椅子旁,點了一根煙抬眼掃了掃我。他這目光里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東西。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他道:「我知道。」

  「那我們今天要去見的是那個新上任的?」

  靳沉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我瞧見他這幅表情,明白自己這是說中了,看來公司很是重視地皮這件事情,可是我還是不懂,若是十分重視,那當初靳沉為何對黃閱使用那種手段,莫非也是為了公司里的事情。

  小半根煙抽的差不多,靳沉抬手將菸蒂擰滅在菸灰缸里。他隨手拿起掛在一旁的外套看了看我:「你吃早點了?」

  我點點頭,昨夜一夜未睡,我天還沒亮,就給李姨和自己買了早點,雖然沒什麼胃口,但是我也吃了一點。

  「那就再陪我吃一次。」靳沉伸手穿好了外套,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我忙點了點頭。

  一路跟著靳沉從辦公室里出來。來不及感受公司里的目光,我和靳沉便下了電梯。

  到地庫取了車。靳沉手抓著方向盤將車往外開,我手裡抱著靳沉交代讓我拿的文件。我靠在椅子上,目光隨處看,正好瞟見了他骨骼分明的手掌,他指修長骨骼看起來卻十分堅硬。身側的人突然問我想吃什麼,我忙收回眼:「我吃過了,你吃你想吃的吧。」

  身側的人聽聞我的話沒有再說什麼。將車一拐開出了地庫。

  早上的溫度很低,手掌露在空氣里,都能感覺到一股子寒意一直縈繞在指尖。路面上的灑水車一過去的時候,就更顯得寒意厚重。靳沉將車停在了一家小店的門口。

  我不用考慮他會帶我去哪兒,反正在吃這方面他從來不含糊的。從車上下來,我兩手揣在口袋裡。只覺得半截身子都是冷的。昨夜我來來回回走了一晚上,也沒覺得著身子暖起來,此刻立在冷風中,整個人就更覺得冷的,甚至說話的時候,都有些打哆嗦。

  靳沉在前面領路,我一路小步子跟隨著他,他很快推開了眼前的店門。

  此刻店內已經坐了幾個喝早茶的人。這樣的廣式茶餐廳看起來倒是熱鬧很多,靳沉一路往裡走,最後被服務生領路到了包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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