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毒士賈詡和義士呂布(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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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5章 毒士賈詡和義士呂布(四千)

  此刻的廳堂,變得熱鬧非凡,若是不知情的旁人偶然闖入,恐怕會誤以為來到了菜市口,嘈雜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襲來,仿佛有數十上百的蜜蜂在耳畔嗡嗡作響。

  袁紹非但沒有阻止,反倒是饒有興趣的望著眾人,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眾人辯駁的內容,寄希望找到冀州青州的隱患,以審配為首和以辛家兄弟為首的兩撥人你一言我一句,他們針鋒相對,誰也不肯退步分毫,其餘的人當中有人充當和事佬,也有人扮演煽風點火的攪屎棍,還有充當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

  直到一親衛面色倉皇,腳步凌亂,跌跌撞撞衝進廳堂。

  袁紹心中一顫,眉頭不受控制擰得更深了,他暗道一聲不好。

  要知道他的親衛皆為從容鎮定之人,為何此刻竟然如此慌張?仿若受驚的兔子

  眾人似乎嗅到廳堂的氣氛為之一變,也注意到親衛的倉皇與眉頭緊鎖的袁紹,他們面面相覷,不需袁紹出聲喊停,他們漸漸偃旗息鼓,暫且握手言和。

  「何事?」袁紹頓覺如坐針氈,渾身不適,仿佛有成千上萬隻小蟲,在身上爬來爬去,他乾脆起身,迫不及待的走到親衛面前。

  「使使君」親衛的聲音不自覺的發顫,腦門上滲出顆顆汗珠,這般不同尋常的表現,自然是賺足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成千上萬道目光的注視下,親衛咬牙切齒道:「使君!大事不妙!黃忠領兵數萬,截斷我等的通向并州的糧道!公孫瓚與劉表更是糾結十萬精兵犯我等地界!」

  「什麼!」

  袁紹瞪大了雙目,瞳孔發顫,呼吸急促,他大口大口喘息,踉踉蹌蹌後退好幾步,仿佛在一瞬間被抽乾了渾身的氣力,重重摔倒在主位上。

  完了我日夜憂慮的事,總算是發生了

  在場眾人也是嘩聲一片,皆露出愕然之色。

  他們聽見了什麼,黃忠公孫瓚.劉表

  即便是有人早有預料,但萬萬沒有想到,這兩撥人馬居然在同一時刻發難。

  黃忠斷絕通往并州的糧道.

  壞了!

  顏良危矣!

  一直充當和事佬的荀諶率先出聲,「諸位,眼下冀州危矣,別說是黃漢升,便是公孫伯圭也非同小可,此人名震烏桓,又有劉景升的大力支持,如此一來,猶如惡獸出籠,不可小覷啊!我等應該暫且放下一切,共度難關啊!」

  「.」就連煽風點火的郭圖都頗為認同的點點頭,「友若所言甚是。」

  哪怕是辛家兄弟也沉默不語表示認同。

  唯有許攸還在冷哼:「區區黃漢升、公孫伯圭,有幾十萬青州兵在手,我等有何懼哉?我揮揮手,便能讓黃漢升、公孫伯圭灰飛煙滅!」

  沮授和眾人:「.」

  沮授無奈的看了許攸一眼,說的容易,可是實施起來,哪有那麼簡單,幾十萬人的吃喝,後勤糧草的供應,雙線,甚至是三線同時開戰,真的能夠支撐下去嗎?

  袁紹很快的就從慌亂中緩過來,他接過侍從遞來的絲絹,擦去腦門的汗珠,並從椅子上緩緩起身,他望著在場的眾人,心底漸漸有了些許底氣。

  「有諸位賢才在,何必憂慮?」

  只不過他終究沒有自認為的那般有底氣,下意識問了一句,「諸君,眼下情形不容樂觀,黃漢升劉景升公孫伯圭勢大,顏將軍又危在旦夕,應當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眾人面面相覷,許攸傲然的挺起胸膛,「我腹中良謀百出,奇策更是信手拈來,本初,我願擔任軍師,助你擊敗公孫伯圭!要知道沒有我,本初你可得不到青州幾十萬兵卒啊!」

  對於許攸的能力,眾人表示認同,只不過對於許攸的傲然和無禮,就連辛家兄弟,都有些看不過去,直呼袁紹的字,並非是一次兩次了,此人眼底真的有主從之分嗎?

  對此袁紹也皺起眉頭,拉下嘴角,許攸私下裡稱他的字,就已經令他不悅,要不是看在許攸立下功勞,他定然不會默許許攸如此稱呼自己,私下裡這般稱呼也就罷了,萬萬沒想到當著諸多群賢的面,竟然還敢這般輕佻?!

  他突然有些後悔,在審配耳邊說許攸的好話。

  許子遠,實在無禮!無禮狂徒!

  袁紹的眼皮狂跳不止,呵斥的話語就要脫口而出!不過話真的到了嘴邊,還是被他硬生生的止住,眼下大戰在即,若是引起不必要的衝突,恐怕對戰事有所影響。


  於是乎袁紹只得將想說的話語吞了回去,他暗暗將許攸今日的這番話連同此前的言語記在心底,並朝違心的朝許攸擠出一個笑容,「子遠,你說的對。」

  說完袁紹撇開許攸,他望向荀諶,「友若,我想拜你為軍師,你以為誰人能夠出任抗擊公孫伯圭的良將?」

  許攸冷哼一聲,袁紹這般敷衍,他也不想自討沒趣。

  荀諶眉頭緊皺,他思慮半響,嘴裡擠出一個人名,「麴義。」

  「麴義?」袁紹心頭一驚,腦海里當即浮現出一涼州大漢的樣貌,麴義?不是涼州人麼?為何要讓麴義去對付公孫伯圭?

  他道出心底疑惑,「友若?你確定不是文丑?也非高覽?麴義乃是涼州人,不應當去對付黃漢升麼?」

  「非也。」荀諶搖搖頭,「使君,黃漢升非同常人,此人長年混跡行伍之中,又在涼州為官為吏,治理羌胡。想來頗為熟悉羌胡戰法,便是董賊部將都非是黃漢升一合之敵,何況是麴義?公孫伯圭每每用騎兵與烏桓廝殺衝鋒,長於騎兵,麴義也尤為熟絡騎兵戰術,任用麴義為將,恐怕會有奇效。」

  「諸位以為如何?」袁紹放眼望向其他人。

  眾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沮授點點頭,辛家兄弟也不跟沮授唱反調也表示認同,郭圖更是說:「可」。

  最後袁紹的目光落在了審配的身上,審配認真的想了想,抱拳道:「使君,我以為麴義不足以服眾,非威望足夠之人方能勝任主將!」

  「威望足夠之人.」袁紹若有所思,由於此前青州的大勝,冀州士族並沒有畏懼公孫瓚軍勢望風而降,不過此刻他們都在觀望。

  所謂『威望足夠之人』.

  怕不是也要令冀州士族心底安穩之人啊!

  想到這裡,袁紹當即下定了主意,他抬眼迎著成百上千道目光,擲地有聲的說道:「我欲親領大軍迎戰公孫伯圭!」

  「使君!」張景明等人勸道,「不可,萬萬不可,你怎麼能以身犯險啊!」

  他們說著說著,還不忘朝荀諶投去目光,仿佛在說「友若,友若,伱快勸勸袁使君啊!」

  誰料荀諶非但沒有答應他們,反倒是上前一步,道:「使君英明!」

  就連辛家兄弟和沮授也出言支持袁紹的決定。

  張景明等人不甘心的說道:「使君,若是你去迎戰公孫伯圭,鄴城又該如何是好,冀州又該如何是好?」

  「有公與以及諸位賢才在,我怎麼會有後顧之憂?!」袁紹望向沮授,目光灼灼。

  張景明等人眉間浮現憂色,須知辛家兄弟看不慣沮授不是一日兩日,若是讓沮授負責後方大事,會不會激化幾人的衝突?

  誰料以辛評辛毗為首的一眾士人紛紛抱拳,異口同聲道:「我等並無異議!」

  「這!」這番場景令張景明等人面露錯愕之色,怎麼回事,平日裡辛評辛毗不是恨不得將沮授拉下馬來嗎?

  令張景明等人疑惑的事情,在審配眼裡連問題都談不上,為何辛評辛毗不擔憂沮授對他們不利?很簡單,往往最了解一個人就是那個人的『敵人』。

  雖然張景明等人一時之間想不通,不過見眾人都沒有異議,他們也只好衝著袁紹抱拳坐了下去。

  「那麼黃忠該如何是好?」袁紹問道。

  荀諶道:「黃漢升只是斷絕糧道,依我看是劉玄德想要奪取并州,如今未成攻伐我等,依我看還是公孫伯圭的威脅更大,應當陳兵與黃漢升對峙,不過切不可朝黃漢升發起攻勢,黃漢升乃不世良將,勝了足以壯哉軍心,揚我軍士氣,能解并州之危。若是不勝,那便糟糕了,屆時軍心渙散,不用公孫伯圭,冀州士人就要自亂陣腳。故而只能守不能攻,至少在解決公孫伯圭前不能攻.」

  「那顏將軍的糧草該當如何?!沒有糧草,便是留候覆生,也無計可施啊!」袁紹滿臉的憂色。

  荀諶長嘆一聲,「或許只能走太行山的井陘道.」

  「使君,顏將軍向來勇猛,若并州局勢當真那般不堪,顏將軍又怎麼會固守并州,若要撤離。顏將軍大可從井陘返回冀州,想來顏將軍必然相安無事,使君莫要擔憂和自責。」辛評出聲寬慰道。

  辛毗隨之附和,「不錯,不錯,使君便是黃漢升親自領兵,顏將軍也不會皺一皺眉頭,必能大敗來犯之人,還請使君勿要擔憂。」


  聞聲袁紹面色緩和了不少。

  見此辛評辛毗對視一眼,通過眼神的交流,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們異口同聲道:「使君,我等以為,既然公孫伯圭以討叛臣的名義來攻,我等也能用其他的名義予以回擊!」

  「哦?」有些失落的袁紹,提起了興趣,他追問道:「我等又如何借用其他的名義,天子遠在長安」

  辛評辛毗提醒道:「使君,可曾記得董賊的言語?」

  「董賊.」袁紹一個激靈,當即理解了辛評辛毗話里的意思,他激動的難以自抑,「你二人的意思是是說賈文和.這一切都是賈文和的詭計?我等是清君側討伐篡逆之徒?!」

  「不錯。」兩人微微頷首。

  袁紹當即大喜,不過很快沮授又給他潑了盆冷水,「使君,當下情形危急,公孫伯圭並非常人,黃漢升也不一定會按我等設想行動,應準備萬全之策,聯合一切能聯合的力量。」

  袁紹的笑意漸止,他點點頭,「公與所言甚是,不知道應當聯合何人呢?兗州刺史?豫州刺史?」

  「非也。」沮授搖搖頭,他沉聲道:「最適合者,必是利益沒有太多重合之人,必是我等手中有令其心動之物。最好此人或是此人的部將與黃漢升有仇怨.」

  袁紹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似乎猜到沮授口中說的是何人,他試探的問道:「你說的不會是袁公路吧?」

  沮授緩緩點頭。

  袁紹低下腦袋,思緒不停的碰撞,他明白沮授的意思,按照他對袁術的了解,若是他知道李傕郭汜手上有玉璽,恐怕會不惜一切前去爭奪,畢竟代漢者當塗高,袁術可是無時不刻都在念叨。

  但.那是玉璽啊!

  他心底泛起了糾結,顏良死死咬著并州不放,不就是為了玉璽嗎?

  若是讓袁術來橫插一腳,他心裡總覺得不是個滋味。

  沮授似乎是看出袁紹心裡的不舍,他提醒道:「使君,玉璽不過是李文優留下的陷阱啊!若是真以為憑此玉璽者便能稱帝,天下群雄必然群起而誅之!」

  「!」

  袁紹當即從玉璽的幻夢中清醒過來,他眼底一瞬間恢復了清明,是啊,玉璽存在的意義說白了就是李儒為了讓董卓多苟延殘喘一段時日的底牌,丟出此玉璽就能引開天下群雄的目光,可惜董卓到死都沒有機會用出來。

  幸虧有并州義士呂奉先臥薪嘗膽啊!

  袁紹發自內心感慨,此次若是大勝,他定要親眼去見見這位并州義士。

  感慨完後,他抬起腦袋,將目光再一次落在沮授的身上,他感激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公與,就依你所言,不過就是不知派出何人,去勸說袁公路?」

  「高幹。」沮授想了想道出一個人名。

  對於『高幹』,袁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人是勸說韓馥將冀州拱手相讓的幾人之人,出身陳留大族,身世不凡,更為重要的是,此人還是他的外甥。

  論口才論身份,此人是最好的選擇。

  「善!」袁紹答應了下來,只不過他還是下意識望向西方,心中難免有些擔憂顏良。

  顏將軍,希望你無事。

  然而袁紹不知道的是,顏良臉上已經掛滿愁容,連連嘆息不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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