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張郃:百苦之後必有回甘(四千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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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4章 張郃:百苦之後必有回甘(四千大章)

  并州

  壺關關外

  「兄長,兄長,不妙了,大事不妙了!」

  鮑韜的腦門上綴滿汗水,急急忙忙的快步沖入營帳,即便是世上最為眼拙之人都能看出他的焦急。

  「嗯?韜,何事如此驚慌?」

  望著面前的長兄,鮑韜沒有一絲欺瞞,將心中的擔憂如同倒豆子一般統統倒了出來,「兄長,此前我等不是向顏將軍建言只圍不攻麼?眼下顏將軍居然號召我等同商攻城事宜!那徐榮並非常人,是我等能攻的下的嗎?你也知道,攻不下的!劉使君實在是糊塗,此事分明我等靜觀其變,提供糧草就好,應該是讓袁本初打頭陣,如今卻讓我等以顏良為主將」

  說著說著鮑韜將一肚子苦水一滴不漏的傾倒而出,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最多不過是中人之姿。

  但他的兄長不一樣啊!

  他的兄長是何人?

  那可是已故大將軍何進徵辟的騎都尉!鮑信!

  他的兄長受何進之命回鄉募兵,沒過多久就募得上千士卒,完美完成了何進的命令,就在返洛陽的途中誰知道何進遇難,董卓入京的消息接踵而至,無奈只得折反。

  為了謀劃討董一事,他的兄長放開手腳,又募得近兩萬兵士,數百騎兵。

  可惜變化來的過於突然,前有董卓東遁,後有劉備入主洛陽。

  整個關東聯軍的氛圍都變得古怪起來,他的兄長勸說袁紹不如以靜制動,可是袁紹聽不進半句。

  關東聯軍解散之後,他和他的兄長回到兗州,由於此前募兵有功,他的兄長被劉岱上表為濟北相。

  長安的一紙詔令砸在劉岱腦門上後,劉岱當即下定主意征討董卓,不管他的兄長如何相勸,卻還是無濟於事,劉岱反手就命他的兄長整頓兵馬糧草,即日發兵并州,凡事都以顏良馬首是瞻。

  鮑韜真是滿腔的憤慨,袁氏雖為四世三公,天下仲姓。但你劉岱劉公山,好歹也是漢室宗親,官拜侍中、兗州刺史!

  不管是劉備劉虞劉焉,哪位漢室宗親有你這般窩囊?!

  真是有愧漢室宗親這四個大字!

  與袁本初關係親密,也不是這麼一個親密法啊!

  怎能也不能將指揮權拱手讓予他人吧!

  豎子不足與謀!

  鮑韜在心底瘋狂的問候著劉岱,如若不是身處軍中,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韜」鮑信只需一眼,就知道鮑韜心中大概所想,他出現寬慰道:「勿要多慮,你我不如前往大營中,一探究竟。」

  鮑信都這般發言了,向來以鮑信馬首是瞻的鮑韜顧不得發牢騷,當即點頭應道:「諾」

  兩人一前一後快步趕到聯軍大營,他們來的不算晚也不算早,算是剛剛好,他們進入營帳,又過了些許時間,聯軍諸將這才湧入營帳,齊聚一堂。

  望著或是眼熟或是陌生的面孔,顏良滿意的點點頭。

  他沉聲道:「諸位,我欲攻取壺關,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營帳瞬間一寂,眾將士面面相覷,縱然此前有所耳聞,可是話語真從顏良嘴裡說出來的那一刻,眾將難免有些恍惚。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鮑韜,鮑韜站出身來,鼓起渾身的氣力有些不滿的放聲道:「顏將軍,我有異議!并州乃是苦寒之地,糧草不足,劫匪外族虎視眈眈,我等只需圍困壺關,不管佯攻試探,擊敗前來支援的董軍,定能收復壺關,何需攻城?!」

  「豎子,住口!」鮑信衝著鮑韜暗罵一聲,將鮑韜拉到身後,而後沖顏良露出了個抱歉的笑容,「顏將軍,還請見諒,愚弟不過是戲言。」

  顏良大手一揮,不以為意道:「唉,鮑將軍此言差矣,令弟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若是在往日,我定然採取令弟的建言,不過時不待我啊,我等並沒有多少時間在此地與徐榮空耗,接著耗下去恐怕是讓他人摘了桃子啊,我欲早日攻取并州,諸位可有妙策?」

  他人?

  鮑信都不用多想自然明白顏良指的是何人,他本想保持中立,那邊贏就站隊那邊,眼下袁氏勢弱,奈何劉岱搞不清狀況,以為並非什麼大事,唉,有上官如此,即便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鮑信眼神示意鮑韜閉上嘴巴,兩人不再多言。


  田豐在此刻站了出來,他躬身說道:「顏將軍,徐榮並非常人,堪稱當世名將,更何況徐榮占據地利,強攻不得啊!」

  聞聲顏良皺起眉頭,他追問道:「哦,既然如此,先生以為我等應當如何是好,莫非先生的意思也是放棄攻城嗎?」

  田豐搖搖頭,「非也,非也。我等非但不能放棄攻城,還要攻勢猛烈,要讓徐榮誤以為我等十分迫切的想要奪得壺關!」

  眾將面露疑色,什麼意思?方才不是說強攻不得,為何如今又說要猛攻?如此一來不是前後矛盾了嗎?莫非此君是糊塗了不成?

  本著懷疑的態度,眾將朝田豐投去懷疑的目光。

  顏良問出眾將想要詢問的問題,「田軍師,莫非你是糊塗了不成,一會兒不能強攻,一會兒又要強攻,莫非是戲耍我等?」

  田豐解釋道:「顏將軍以及諸位,我等只需裝作強攻。」

  「裝作強攻?」

  眾將士訝然。

  鮑信等人滿目瞭然,田豐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不明白就是不禮貌了。

  他暗道:裝作強攻不就是吸引徐榮的注意力,好容易.

  不等他在心底說完,田豐就指著一條山路道:「既然壺關是硬骨頭,我等不如派一員上將繞過壺關,切斷徐榮糧草補給,而後輾轉各地,令董賊後院起火,首尾不能相顧!」

  「善!」顏良雙眼冒出精光,眉頭舒緩,滿臉欣喜,他環視眾將,「諸位以為如何?!」

  眾將士竊竊私語,原本安靜的營帳,轉眼之間就變成嘈雜的蜂房。

  很快就有人表態,「我以為此計甚好。」

  後又有人附和,「俺也一樣!」

  甚至是豫州代表點頭表示同意。

  顏良的目光落在鮑信的身上,鮑信無奈嘆氣,他還能如何是好呢?選擇還是一如既往那般唯有一個。

  「我無異議。」

  聽到鮑信的回答,顏良猛地一拍大腿,連連說道:「善,善善!」

  說完他的目光來回巡視,問道:「哪位上將願擔任此重任?!」

  「末將願往!」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人高馬大的張郃抱拳請戰。

  顏良面露古怪之色,雖然張郃他知根知底,也曾親自考校,不論是武藝還是軍略,都堪稱良將。

  若是平日裡張郃請戰,他眉頭皺也不皺,當即點頭同意。

  只不過近些時日以來,他總是覺得張郃有些時運不濟,先是敗於黃忠,後又敗於無名都伯,再敗下去怕是要敗於年輕小將了吧?

  說實話不論是黃忠亦或是那無名都伯,就連他都沒有信心能夠勝過此二人,問題是為何偏偏撞見此二人的是張郃?

  莫非是張郃遭

  打住,打住!

  顏良當即掐滅古怪的念頭,他決定暫且忽略張郃,打算從其餘部將里挑出一員猛將,剛環視一圈,他頓時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猛將?

  他承認方才是他過於天真了,這些人之中,要麼是些出工不出力的傢伙,別說猛將,怕是連張郃的汗毛都不如啊!

  難不成他去?

  找了一圈,看來唯有張郃最合適.

  顏良望向田豐,田豐緩緩點點頭。

  許是田豐的肯定給予顏良莫大的勇氣,令他的擔憂煙消雲散。

  罷了,罷了。

  有言道:事不過三,說不定此次,儁乂便時來運轉了呢?

  打定主意後,顏良當即說道:「張郃聽令,我命你領兵五千,繞過壺關,奇襲州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諾!」張郃振聲回道。

  隨著攻城事宜的拍板決定,堵在壺關的三州聯軍開始緊鑼密鼓的行動起來,他們架起雲梯,推出攻城車,投石機也已蓄勢待發,兗、豫兩州的兵士在急促的鼓聲當中,在投石機的咆哮聲里,在飛出巨石的掩護之下,發起了針對壺關的總攻。

  一時之間,殺聲震天動地,即便是遠在山丘之上的張郃也不禁側目。

  遠遠望去,數不清的人組成洶湧的海潮,朝著壺關一迭又一迭的拍打而去。


  「將軍,該出發了。」

  親衛的一聲呼喚,將張郃的思緒拉回當下,他深深吸氣,將目光收回,扭頭望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緊緊抓住韁繩,暗暗下定決心,此前沒有立下寸功,反倒是招來罵名,這一次,我定要立功洗刷罵名!

  張郃不再猶豫,他揚起馬鞭,放聲喊道:「行軍!」

  「這董賊真不是東西!」

  「氣煞乃公甚也!」

  「我堂堂丈夫在這裡搞什麼糧草?!」

  荒草陌陌的官道上,呂布叼著一根茅草,不斷的朝董卓發泄心中的憤懣。

  此前董卓召眾將議事,商討退敵之事,談到鎮守壺關的將領,董卓非但沒有給他,反倒是給大病初癒的徐榮???

  這實在是令呂布大跌眼鏡,他念及董卓的提攜之情,心想:罷了,罷了,隨便讓我鎮守一關隘也行。

  然而苦等半天,得到的卻是督送糧草的破事。

  不能鎮守關隘,就無法打出威名,無法打出威名,就無法名揚并州,無法名揚并州,便無法升官進爵。

  簡直是堵死了他升官的可能性。

  每每想到這裡,呂布就氣得咬牙切齒,因準備背叛董卓,生出的一絲愧疚也磨滅殆盡。

  看著呂布這般模樣的糜芳陷入沉默,他嘴角不受控制抽了抽,要知道他都沒有進言,呂布就記恨上董卓了?

  他突然有些慶幸呂布不是徐州武人,還好沒有投入衛將軍門下,不然一個背棄,怕不是連他的兄長都會被呂布送走。

  「糜軍師,你為何沉默不語?」呂布皺著眉頭,語氣有些煩躁。

  糜芳安慰道:「將軍,董賊輕視將軍著實可惡,不過在我看來運輸糧草也是件好事啊!」

  原本呂布聽到糜芳前面的話語,還滿意的點點頭,就連眉頭都舒展了半分,只不過當他聽清糜芳後面的言語,臉色當即垮了下來,「好事?運輸糧草算是什麼好事?我渾身有千鈞之力,麾下健兒皆為勇猛之士,理當衝鋒陷陣,立下功勞,而不是在這裡運輸糧草!」

  糜芳默默的想到:各個關隘運輸糧草,維持後方安全,這哪裡不是好事?這說明董卓老賊將你視為心腹啊。

  當然糜芳不會這麼跟呂布說,他笑道:「將軍有所不知啊,我等運輸糧草,不剛好能與前方的聯軍來一出裡應外合,屆時攻破關隘,不也是大功一件啊!」

  下一刻從未去過後世川蜀的糜芳居然在大漢體驗了川劇變臉。

  呂布滿臉的抱怨,滿腹的牢騷,居然在這一刻悉數退去,他喜不自勝,滿眼的感謝,「哎呀,多謝軍師之言,令我撥開雲霧,乃見青天啊!沒有軍師,布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軍師,伱就說吧,具體我該怎麼做!」

  糜芳心道:好在呂奉先信任我是真的信任我.

  他揉了揉腦袋,正欲開口,卻不料一斥候匆匆而來。

  「報!」

  「將軍不好了,不好了,前方發現一陌生部曲,不似并州任何一將領麾下,望之怕是有數千人!」

  「嗯?數千人?具體多少?」呂布追問道。

  斥候有些拿不定,故而有些含糊其辭,「四五千?」

  得知人數的呂布非但沒有恐懼,反倒是哈哈大笑,「來的好,來的好啊!押送糧草,押送的我可謂是心煩意亂,正好有不開眼的來給我解膩了!先擊潰他們再說,健兒——」

  呂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正準備說的話突然卡在嗓子眼裡,他望向糜芳,語氣裡帶著些許歉意,「軍師,等我將這群傢伙,擊退再與你說道說道。」

  另一邊。

  張郃聽著斥候的通報,面露笑容。

  押送糧草的後勤隊伍,居然如此之快就被我碰上了,來時路上啃下董賊守軍的消耗也算是值得。

  果然百苦之後必有回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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