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就是你把關雲長引進來的?(四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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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3章 就是你把關雲長引進來的?(四千大章)

  縣令端坐在縣衙主位,腰倚著躺椅靠背,腦袋枕著枕頭,實在是愜意舒適,叫人慾罷不能啊。

  對於甘寧,雖然明面上他與此人稱兄道弟,暗地裡誰不樂意見到甘寧吃癟呢?

  招待甘寧不要錢?賀禮不要錢?

  若非他絞盡腦汁,命麾下縣丞將田租和口賦一份當作兩份收,怎麼能討得甘寧和郡里督郵的歡心?

  不過可惜,此次跳出個王氏三兄弟,害得他無法以『送走甘寧』為藉口,從而使勁盤剝黔首.

  至於當地豪族

  這是想都不敢想的

  就在縣令愜意享受時,門卒滿臉惶恐連滾帶爬的的來到他的面前。

  「縣令!不妙!不妙!大事不妙啊!」

  「?!」

  縣令本想破口大罵,難得的好日子說什麼晦氣話,可是一抬眼,瞳孔猛然一縮,到了嘴邊的話,當即又縮了回去,連躺椅仿佛都長滿了倒刺,令他從椅子上蹦起,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

  原因無他,全因他發自內心的敬重面前之人啊!

  「王王義士,你.你您這是何意?怎麼敢勞煩您親自前來呢?」

  面對以關羽為首的眾人,縣令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滿臉陪笑。

  由牽招謀劃,簡雍發動,跟隨關羽而來的縣民面面相覷,此前的縣令,對於他們向來沒有好臉色,為何今日如此恭敬?

  若是縣令知道縣民們心中所想,定會在心底破口大罵,眼下王長生能夠站在他的面前,不正是說明甘寧已然大敗,不然按照甘寧的性情應當是甘寧來請他了!

  能夠擊敗甘寧,收編甘寧部眾的王長生,能是什麼善茬嗎?

  放眼整個縣城的兵力,都無法奈何甘寧,何況是比甘寧更加兇猛的王長生?!

  伸手不打笑臉人,大漢雖然沒有這句話,不過道理都是相通的,作為一縣縣令的他都如此尊崇關羽,關羽又怎會翻臉?

  然而縣令沒有想到的是,這條鐵則似乎在今日失去效力。

  關羽非但沒有和顏悅色,反倒是橫眉冷對,話音冷的讓縣令牙關打顫。

  「就是你為甘寧斂財?」

  縣令的笑容瞬間凝固住了,這頂大帽子扣下來那可就不得了,他趕忙搖頭,「王義士說的是甚麼話,我為縣令,又怎會為甘寧斂財?」

  「善!」

  聽到關羽吐出『善』字的縣令非但沒有放鬆,反倒是如芒在背,他總感覺下一刻就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關羽朝著身後眾人朝朝手,「請帶人證!」

  一身形消瘦的男人被兩位壯士扣押到眾人眼前,關羽冷冷的睥睨著男人,話音里不帶一絲溫度。

  「說!」

  男人布滿血絲的雙瞳望向縣令,縣令心頭一陣慌亂。

  「王君,就是此人!此人的臉面我始終記得,那時就是此人對大兄說什麼五五分成.」

  縣令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他有些心虛的大聲反駁道:「我乃郡府任命的縣令,吃食能亂吃,話不能亂講啊!」

  他又望向關羽,陪笑道:「王義士,此人尤為擅長扯謊,千萬莫要被他欺騙啊!」

  關羽仍然沒有理會縣令,他轉身望向跟隨而來的縣民。

  「有冤的報冤,有仇的說仇,我為爾等伸冤報仇!」

  「王義士的問題,爾等可好好好想想啊!」縱然縣令心中惴惴不安,不過他仍然衝著百姓露出一個智珠在握的笑容,那番模樣仿佛在說『王長生只得管的了一時,爾等可要好好想想』。

  在他看來這些黔首雖說人多勢眾,不過卻是土雞瓦狗,實乃不堪一擊,稍稍一威脅,就會乖乖就範。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人群之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

  「縣令說甘寧愛吃雞舌,不付一錢,強行征走我兄弟幾人養的雞啊!」

  這一句就像是點燃百姓怒焰的一點星火,原本顧及這顧及那的百姓,見這人說了出來非但沒事,並且關羽的將士們都護在他們身前,在這種刺激下,百姓一咬牙就將平日裡縣令乾的『好事』一一說出。

  先是一個,而後兩個,三個

  眨眼之間,舉目四望,遍地都是斥責的縣令的聲音。

  縣令錯愕的看著這一切,他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溫順如綿羊的黔首,怎會張牙舞爪,露出如此兇惡的模樣。

  一瞬間,縣令豆大的汗珠如斷了線的風箏從腦門滴落。

  膽敢衝擊縣衙的王長生

  已經不是一般的賊寇,要知道兇惡的賊寇襲殺縣官也不是沒有過

  縣令實在不敢拿命去賭,然而他剛想道出求饒的話語,見到的是關羽冰冷的眼神。

  壞了!

  此人真不把我當回事!

  縣令的心臟在胸膛里怦怦直跳,仿佛就在下一刻就要從喉嚨里跳出!

  既然既然求饒不成不如不如放手一搏!

  走投無路的縣令,提高好幾個音調,妄圖用高聲給自己壯膽,他喊道:「王長生!我乃州府任命的縣官!誰敢殺我!」

  縣令的話還是起到些許作用,百姓們的聲討還在繼續,不過氣勢卻是弱了不少。

  直到關羽冷哼道:「殺你?豈不是便宜了你?」

  「不,不,你不能對我動手,我是縣官!你不過是一商人!」縣令雖然厲聲回應,腳步卻連連後退。

  「王長生管不了,那這個呢?」說著關羽從拿出一根竹柄。

  縣令瞳孔在一瞬間撐到最大,渾身上下都在哆嗦,那竹柄乍一眼看上去平平無奇,但竹柄綁著的氂牛尾,卻是那般的醒目,是如此的沉重,壓得讓人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任上的官吏哪怕沒見過,也知道此為何物,那就是——

  「漢節。」縣令肝膽俱震的道出此物的名字,他望著關羽,只覺頭皮發麻,聲音都在打結,「您您您究竟是何人?怎會有漢節?!」

  節代表天子的身份,凡持有節的使臣,就代表皇帝親臨,象徵天子與大漢,可行使權利。譬如持節收捕罪犯、持節鎮壓起兵叛亂、持節出使外國等事。

  別說是殺他了,就算是砍下他的腦袋當夜壺,都是猶如吃飯喝水那般簡單。

  「我?」關羽冷笑道:「我乃衛將軍之弟,大漢樓船將軍,關雲長!」

  關雲長這三個字猶如大山砸來,砸得縣令七葷八素,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不可能不可能,關雲長怎麼在此處?!」

  可惜他的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

  關羽命人將麻袋套在縣令縣丞等人腦門上,又親自將其吊起,借來鞭子狠狠的抽打縣令,抽的縣令放聲哀嚎。

  「啊啊啊!」

  看到這一幕的簡雍只覺有些懵,既視感實在是過於濃重,他暗道:這一幕為何似曾相識啊,我怎麼覺得是益德也鞭打過?

  「憲和。」

  牽招的聲音將簡雍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簡雍忙問道:「子經,你可聯繫上嚴將軍了麼?」

  「聯繫上了,事情也算是辦的妥當。」

  「那為何子經面色如此古怪?」

  「說來也是奇怪,不知為何,我說我是牽招,嚴將軍滿臉喜意,仿佛就像是見到老友一般,我也沒有來過巴郡啊.」

  簡雍差點笑出聲,牽招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牽招曾經以劉備好友的身份出現在夢中,但凡是應夢賢臣,誰不願意給牽招一個面子?

  不知抽了多少鞭,關羽這才停手。

  他衝著百姓抱拳:「諸位,我已然懲處他們,同時也命人去搜刮這些人的家財,用以補償諸位。」

  眾人紛紛拍手叫好,不過有人顧慮道:「樓船將軍,伱走後,我等該如何是好?」

  關羽抹去額頭的汗水,笑道:「勿要擔憂,不會如此便宜他們。」

  這番說法顯然是說服不了眾人,他無奈說道:「既然如此,願意隨我離開者.那便一同上船!」

  不知過了多久,被吊起來的縣令感覺自己的魂靈都快要散掉了。

  就在此時,一連串沉穩的腳步聲響起。

  緊隨其後的是更加沉穩的聲音,「此地發生何事?」

  縣令大喜過望,他瘋狂掙扎發出嗚嗚的聲響,啪嗒一聲,他被人放了下來,腦門上的麻袋也被掀開,得以重見天日,這不禁讓他淚流滿面。


  正當他想要表露感謝之情時。

  為首的都伯擺擺手,「我名嚴顏,為郡中都伯,負責調查此事,閒話少說,此地究竟發生何事?」

  「嚴都伯,我冤啊」縣令用沙啞的嗓音一邊哭訴一邊將來龍去脈告訴嚴顏。

  只不過縣令沒有注意到的是,嚴顏的眉頭越擰越深。

  縣令說完,表達願意為征討關羽提供一切的支持後。

  「刷——」

  嚴顏竟然抽出環首刀,怒目而視,「好啊,好啊,就是你將關雲長引進來的?!」

  縣令傻眼了,他連連搖頭,「不不不,都伯不是我啊!」

  「呵呵,殺人者怎會承認是自己殺的人?來人啊,將這些人拖下去,讓他們去給太守益州牧解釋吧!」

  成都

  得知此事的劉焉氣的面色鐵青,他一腳踢翻案牘,「好啊,好啊,巴郡太守就是這般當的嗎???實在是蠢笨不堪!扼守要道的將領分明提醒,卻渾然不當回事!我看這巴郡太守就別當了!還不如讓趙姓主簿來!」

  「不,就連守將都要換掉!」

  「不然我寢食難安啊!」

  甘寧意識在無邊無際的海底浮游,不知何時耳畔忽而冒出些許斷斷續續的聲音,聲音漸漸清晰,聽起來也越發耳熟,與記憶里的王氏三兄弟如出一轍,只不過古怪的是為何他們之間的稱謂與此前截然不同?

  三兄弟中名喚『王建』的三弟竟然稱呼其兄長『王長生』為『雲長』?『王長生』稱呼『王建』竟然為『子經』?

  「雲長,此前你特意將贏來的錦繡,交給了那位嚴那人可信嗎?」

  「哈哈哈,子經還請寬心,三弟與嚴將軍神交以久,經過一番洽談,更是驗證我心中猜想,嚴將軍是值得託付之人。交給他人,我怕他人會貪墨,交給嚴將軍我相信嚴將軍定然能夠用錢財和錦繡救困扶危,用於百姓.」

  「雲長,我等在甘寧床邊大聲交談是否不好?」

  這是『王熱』的聲音

  「憲和,勿要擔憂,此地並非巴郡,已到襄陽。我等身份本就要向甘寧揭露,縱然甘寧四處劫掠,但我仍舊堅信此人是守信之人!並非背義之徒!」

  『王長生』的聲音斬釘截鐵,又如山巒一般不可撼動。

  這讓假寐的甘寧無法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他心底暗暗嘆息,終究下定決心睜開眼睛。

  一睜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梁,腰部一用力,甘寧忍著渾身的疼痛抗議,在三人的詫然的目光下,坐起身來。

  他撐著眼皮,打量著面前三人,三人的形象和氣質相較於此前,有了很大的區別,尤其是『王長生』,若非那標誌性的鬍鬚,他還以為是認錯了人,此時的『王長生』身披袍服,眉眼間充斥著一抹傲然與英武之氣,說是常勝將軍也不足為奇,與此前精壯的好漢形象簡直是雲泥之別。

  「甘兄,你醒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簡雍,他和關羽牽招走到甘寧床邊。

  「我這是在.荊州?你三人並非兄弟吧?姑且還是稱你為王兄吧,王兄可否告知我你三人的身份?」甘寧的聲音顯得疲憊和微弱,面色有些緩和也算不得有多好,特別是開口說話,一不小心就會牽扯到傷口,令他不受控制皺起眉頭。

  簡雍將準備好的說辭一一道出:「甘兄,實不相瞞,我名簡雍字憲和;我身後美髯者名關羽字雲長,眼下為樓船將軍,另一人名為牽招字子經,正準備赴任衛將軍曹掾.」

  聽到這裡,甘寧如遭雷擊,耳畔仿佛有雷聲滾滾作響,難以置信的望著簡雍關羽牽招等人。

  啥?王長生居然是關雲長?!

  他不過是在江上謀生的,何德何能被衛將軍和樓船將軍惦記??!

  想到這裡,甘寧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關羽和牽招湊上前,簡雍更是關切的問道:「甘兄,你無礙?」

  「無礙,無礙。」甘寧擺擺手,他又問道:「我不過水上謀生之人,關將軍、簡牽兩先生為何千里迢迢來尋我?」

  「這」

  簡雍望向關羽和牽招,三人通過視線交流,似乎確定了什麼。

  作為代表的簡雍說道:「實不相瞞,我等此前聽聞甘兄擅長水戰,又是響噹噹的義士,卻不料.」


  「是一害麼?」甘寧想起暈厥之前聽到的話語,他追問道:「為何百姓畏懼我如狼似虎?我分明搶的是庫府.」

  「呵。」

  一聲輕笑,將甘寧的目光拉了過去,他瞧見王建不,應該是牽招居然搖搖頭,「甘兄,你是有所不知。有言道:兵過如梳匪過如篦,且不論爾等的行徑,就說府庫之財來自何方?不還是納糧稅收所得?爾等劫走府庫之財,郡官正好有了藉口多征多繳。」

  「不,我並非次次劫走府庫,用相應禮遇接待我等的縣城,我非但不會劫掠府庫,還會幫襯他們。」甘寧嘴硬的說道,至於牽招說的兵過如梳匪過如篦,他倒覺得沒有什麼不對勁,放眼古今,有多少部曲會像君子那般?

  關羽連捋鬍鬚的興致都沒有了,通過甘寧的言語,他能夠感覺到,此人是真沒有將百姓放在心上,能夠入他正眼的,少說是士人起步,亦或是身強體壯的好漢?

  牽招沒有露出厭煩的表情,他繼續說道:「甘兄,錢財並非唾手可得之物,一次隆重的接待耗費幾何?錢財從何而來,不還是百姓的口袋裡麼,若是為了接待一不速之客,官吏反覆從你口袋裡拿錢,你願意麼?」

  「這」

  甘寧低下腦袋,他不是聽不懂牽招的意思,若真有人像牽招說的那般,他和他的弟兄早就一擁而上,使出沙包大的拳頭,教訓教訓不長眼的官吏了。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眾人竟然如此厭惡自己。

  關羽暗自搖頭,單論行徑甘寧算是小惡,重頭是那些碌碌無為的郡守郡丞,甚至是益州牧劉焉。襲擊府庫,弄得滿城風雨,鬧得人心惶惶的賊子,郡府非但沒有派郡兵緝拿,甚至放任自流,私下還與賊子交好,若非人手不夠,他真想讓郡府州府之人也嘗嘗教訓。

  暫且將這些思緒按下,關羽裝模作樣一聲長嘆。

  「不知你可曾聽過周處除三害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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