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張飛義釋段煨(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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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7章 張飛義釋段煨(4k)

  不遠處緊閉的關門緩緩打開,見此一幕的張飛眼睛微眯。

  「張將軍,我等還未發起攻勢,為何」

  不等龐德將心底的疑問吐出,方才與張繡的交談化為答案浮現在心底。

  莫非是關將軍已經取得不斐的戰果了?!

  想到這裡,龐德朝著張飛投去敬佩的目光。

  「張將軍之謀,某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

  令明這是在說什麼胡話?

  俺怎麼就聽不懂呢?

  莫非是喝高了?

  但是俺記得軍中禁酒啊?

  張飛布滿疑惑的目光在龐德身上來回打量,方才不應該是龐德有問題問他麼?怎麼突然變成誇讚了?

  實在是令人一頭霧水。

  就在張飛想要追問下去時,龐德搶先一步提醒道

  「張將軍,小心段煨,此人要臨死反撲了!」

  大敵在前,張飛只得放棄追問下去的意圖,他望向關門。

  只見披堅執銳的段煨率領數百騎,衝出蕭關。

  氣勢全然不像出關投降的模樣。

  還真如龐令明所言,是要臨死反撲。

  跟隨劉備混跡多時的張飛也是個愛才心切的人,他舉起喇叭衝著段煨喊話

  「段將軍,董卓暴虐不仁,挾持天子,欺辱百姓,乃是篡國的奸賊」

  「劉皇叔是先帝之弟,又有大將軍密令,劉皇叔才是正途啊!」

  「俺知道將軍忠義愛民,不知道將軍聽說過北轅適楚的故事嗎?明明要去楚國卻向北走,方向錯了,不管多麼努力,最後還是徒勞無功啊!」

  「段將軍,不如投效劉皇叔,我等一同扶危救困,豈不美哉?!」

  張飛苦口婆心的勸段煨投降,如此良將偏偏為了董卓老賊奔走效勞,實在是可惜可惜。

  然而張飛的話語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段煨舉起馬槊,用嘹亮的聲音回擊

  「某不過一武夫,某隻知道董相有恩,只知道天子在背後,天下唯有戰死的將軍,哪裡有投降的將軍?!」

  「閒話少說,就讓某來會會涼州排名第三的虎將!」

  張飛很想回幾句,投降的將軍前有呂布後有于禁.別說投降的將軍,就連投降的天子都不足為奇,俺的好大侄兒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聽段煨言語裡的決絕,觀他身後不過數百騎,張飛就知道此人並非言語能撼動的。

  龐德嘆道:「真是一難得的豪傑猛士。」

  「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死在沙場好過躲在角落苟且偷生。」

  「我從犬子背誦的課文聽到過,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張將軍你說我等要不要成全段煨?」

  張飛看了眼龐德,將喇叭丟下,大手一揮,提起丈八蛇矛,「令明,俺不是君子!俺不過是一武夫,俺就是不讓段煨如願!」

  「張將軍」龐德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附和笑道:「哈哈,我也不是君子,我不過是一騎卒,將軍我聽從你的號令。」

  「善。」張飛用力點頭,他望著即將發起衝鋒的段煨,越看越喜,他向眾騎士囑咐道,「等下不需放箭,也不許攔住段煨,爾等只需理會其他騎兵。」

  「諾!」

  龐德與成千上萬名騎士放聲吶喊,聲勢之大猶如洶湧的江河之水,令躲在城牆上的段軍守將面色驟變,紛紛朝著段煨投去擔憂的目光,他們不是不願追隨段煨,只不段煨嚴厲拒絕了他們。

  能夠陪同段煨走上最後一遭的,都是能為段煨而死的親兵,這些親兵用自己的生命威脅段煨,讓段煨最後一次帶領他們。

  段煨拗不過只得無奈答應。

  如此威勢即便是段煨也眉頭一挑,但他還是咬牙發出軍令

  「眾將聽我號令」

  「沖!」

  在段煨的吶喊聲中,數百騎兵紛紛響應,朝著張飛大軍衝殺而去。

  若說張飛的騎兵是一眼望不見盡頭的汪洋,那麼他們就是潺潺的溪流。


  對方一個拍在礁石上的浪潮,就能將他們沖的潰散。

  事實也是如此,段煨持著馬槊策馬奔騰,身旁一個又一個騎士墜落下來,不過是須臾之間,身旁便沒了親衛的身影。

  這是段煨早有預料的事。

  但他沒有停下衝鋒的馬蹄,他只是再度拽著韁繩,就算是勒得手又紅又痛,都不發一言。

  目的只有一個,張飛,張益德!

  「張益德!」

  許是皇天后土保佑,段煨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衝進敵方大軍中,來到張飛面前!

  張飛大笑一聲,「來的好!」

  他架起丈八蛇矛催動著戰馬,朝著段煨殺來。

  段煨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不過他本就沒想活著歸去,他不顧安危,使出渾身的武藝,攻殺張飛。

  刺,砸,挑.

  歷經十數年的戰場經驗在這一刻融會貫通,每一招每一式都達到他的頂峰,一時之間,竟然與張飛戰了個平手,不分伯仲,乒桌球乓槊矛交擊聲不絕於耳。

  難道我能贏?

  段煨心中產生一瘋狂的想法。

  騎馬環繞在旁的騎士們嘖嘖稱奇,要知道張飛平日閒暇時最愛在營帳中與將士交手,步戰時張飛才用丈八蛇矛,騎馬戰往往用的是馬槊,在馬上用丈八蛇矛應敵還是第一次。

  騎兵交頭接耳,紛紛都說「張將軍開始用丈八蛇矛,這是認真起來了,段煨能撐如此之久也是身手了得。」

  身為長史的龐德,在勇武上是護羌校尉部中最接近張飛的人,張飛步戰用丈八蛇矛確實厲害,可是騎馬戰怎麼能與步戰同日而語?

  他一眼就看出張飛沒有用全力。

  若說段煨武力是八千。

  張飛至少在一萬以上!

  「砰——」

  又一次的矛槊交接。

  與張飛過招過了數十回合的段煨,喘著粗氣,只覺雙手發麻。

  張飛雖然呼吸紊亂,看上去狀態不比段煨好多少。

  不過段煨不是傻子,無論他用多大的氣力,張飛能用差不多的力道應對。

  甚至剛剛張飛因失誤,力氣大了一分,差點將他手裡的馬槊給擊落。

  他可算是看明白了,張飛在藏!在示敵以弱!

  「張益德,某沒有資格令你使出全力麼?」

  「如此羞辱我有何意義!」

  由於精神身體瀕臨極限,就算是嗓子都發乾發啞,即便段煨放聲嘶吼,聲音也不算大。

  好在張飛聽了個真真切切,他無奈嘆氣,眼底的疲憊一掃而空。

  如此變化段煨看在眼裡,他目光一沉,低語道:「要來了!」

  「這也是我最後的一招。」

  段煨攥緊馬槊,死死盯著張飛的動作,不敢怠慢。

  蕭關的守將們,嗓子都提到心眼。

  其中有人道:「段將軍一定要贏啊。」

  當即就有人紅著眼睛反駁,「贏?贏了能改變什麼?若是贏了讓張益德丟到顏面,伱我都要完蛋!都將被張飛殺掉泄憤!」

  護羌校尉部的騎士們,則是舉起馬槊,高聲喊道

  「張益德!」

  「張益德!!」

  「張益德!!!」

  在眾將士聲聲呼喊中,張飛掄起丈八蛇矛,矛尖躍動著冰冷的寒芒,就連日色都無法與其爭輝。

  段煨頓時瞪大雙眼,這一刻他只覺渾身汗毛倒豎。

  張飛的速度是極快的,一招力劈華山,直取段煨面門!

  倉促之間,段煨只得雙手架起馬槊,攔在面門。

  丈八蛇矛劈在槊身上。

  馬槊震顫抖不止。

  一瞬間,段煨臉色變得更差勁了,他叫苦不迭,好大的力氣,和之前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原來方才連一半的實力都沒有拿出來,要要撐不住了!

  哐當

  馬槊被張飛的丈八蛇矛劈落在地,段煨來不及反應,張飛便將丈八蛇矛向上一揚,用丈八蛇矛的尾部砸在段煨的胸膛,恐怖的氣力在這一刻傾瀉而出,段煨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直接被砸飛,落在地上,脊背與大地來了次親密接觸,疼得他五官變形,骨架都要散了,就連意識在這一刻都無法維持,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扭曲,最後聽見的是張飛騎兵們的歡呼,而後雙眼一翻,竟然昏死過去。


  做完這一切的張飛,悠悠吐出一口濁氣。

  累,是真的累。

  演的實在是太累了。

  不過望著失去意識的段煨,張飛如是說道

  「此人武藝不在俺之下。」

  「軍中醫者何在?」

  「快將此人抬下,務必好生照料!」

  「諾」

  兩三個醫者匆匆而來,他們將段煨抬了下去。

  在場的騎士們靜默足足一刻香有餘,而後爆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紛紛高呼張飛的名字,眼裡投出的敬佩之意甚至達到最盛!

  段煨是誰?

  那可是段熲同宗之人,有謠言傳著傳著說段煨是段熲的親生兒子,習得段熲一身武藝。

  實話實話,縱然經過賈詡的治理,不少羌族騎兵漸漸失去對羌的認同感。

  但是刻在骨子裡的恐懼,聽到段熲及其相關之物,便不受控制的冒出來。

  如今,他們的上官張益德張將軍親手將段熲的威名斬斷。

  怎麼能不讓他們欣喜若狂?!

  蕭關守將看著愣愣的遠眺這一幕,戰鬥結束的比他們預料的還要快,最後一絲希望徹底被掐滅,守城士卒紛紛低下腦袋,暗自嘆息。

  有人站出來,用悲傷的語氣說道

  「按照段將軍的吩咐.開關投降吧。」

  「諾。」

  至此關中四道雄關之一的蕭關,在極短的時間內不攻自破。

  涼州鐵騎,則是長驅直入。

  在平原上,涼州鐵騎的威力發揮到最大,即便途中遇上頑固的守將,皆不是張飛率領的涼州鐵騎一合之敵。

  不久

  張飛就和關羽在長安成功會師。

  「三弟!」

  「二哥!」

  關羽張飛在眾目睽睽下,來了個熊抱。

  「二哥,俺萬萬沒有想到你的速度如此之快,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從董卓手下解救長安。」

  「長安是何地,那可是六.啊不,是太祖高皇帝時的京城啊!」

  張飛及時懸崖勒馬,差點就將『六朝古都』說了出來。

  關羽心底搖搖頭,心道,三弟還是有些莽撞。

  不過他也盛讚道:「唉,三弟之功更勝於我啊,我聽說過了,三弟一路攻城拔寨,沒有誰是你的一合之敵。」

  站在一旁的龐德得知前因後果,念叨起方才那首詩,對張飛之謀,關羽之勇無比感慨。

  恰好,這被太史慈聽了過去,雙眼露出精光。

  「蕭關逢侯騎,都護在燕然」

  「原來此謀皆是出自三將軍之手!」

  「三將軍還請教我!」

  「!」

  張飛渾身一顫,他就說方才怎麼覺得脊背發涼,該死,原來還是從龐德嘴裡泄露出去了。

  都怪他大意了。

  他急忙說道:「子義,此詩完全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啊,千萬不要牽強附會!」

  太史慈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張飛急了,趕忙求助賈詡,「賈先生,你快解釋解釋啊,真的與俺無關啊!」

  然而賈詡看熱鬧不嫌事大,先是給關羽一個眼神,示意不用開口,而後站出來,滿臉的認真。

  張飛剛鬆了口氣,就聽見賈詡正色道

  「確實是出自三將軍之手。」

  張飛的嘴角僵住了,他連忙拱手,「告辭」

  然而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引得賈詡和關羽哈哈大笑。

  剛走回營中,張飛便見被他強行留下的段煨梗著張臉,本就鬱悶的他,眉頭狂跳,心中的怒氣在這一刻點燃。

  「來人啊!」

  氣得甚至連『同袍』都不喊,張飛隨口喚來兩士卒,他指著段煨氣呼呼的說道

  「此人甚至是礙眼」

  「問他投降還是不投降?」


  「不投降就拖出去殺了!」

  兩士卒面面相覷,心道,張將軍不是你要我等留他一命,好生招待麼?怎麼變卦了?

  他們急忙勸道:「張將軍三思啊!」

  段煨揚起腦袋,「要殺就殺,某說過天下哪裡有投降的將軍!」

  「好好好」

  氣得張飛鬍鬚都在亂顫,牙齒都快咬碎,他大手一揮,放聲道:「給俺拖去梟首!」

  士卒見張飛勸無可勸,無奈只得嘆息一聲,將段煨推出營帳。

  可是他們前腳剛跨出,張飛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且慢!」

  兩士卒停駐腳步。

  張飛快步走到段煨面前,撇著嘴,瞪著一雙豹眼,惡狠狠的盯著段煨。

  「你果真不降?」

  「不降。」段煨傲然道。

  「不降.」

  張飛後退幾步,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念叨好幾次『不降』,方才語氣里的火藥味漸漸消散,他衝著兩士卒擺擺手

  「如此忠義之士,俺豈能因小事而遷怒於他?」

  「是俺的不對。」

  「既然不肯歸降.」

  「那就放了吧,畢竟俺是靠陰謀詭計取勝。」

  「諾。」

  兩士卒沒有感覺太多意外,畢竟這種事情,劉使君擔任護羌校尉時又不是沒有幹過。

  輪到段煨那真就是傻眼了

  怎麼回事?

  讓他走了?

  懷著複雜的心情段煨朝著陣地出口方向邁開腳步,越走他越不是滋味,一想到張飛此前用上賓之禮對待他,哪怕是圍而後降的舊部張飛也沒有肆意屠殺追責,每每攻下一城優先安撫百姓,除掉作惡之人。

  他為董卓已經做的夠多了,堅守蕭關,大勢已去還是選擇衝鋒,即便被擒也不投降.

  就算是因其他的事情遷怒自己,張飛也回道歉。

  勇武智謀更是遠勝他。

  如此優秀的主將,他礙於顏面,明知董卓是錯,還助紂為虐

  錯的是他啊.

  思緒往往只在一瞬,段煨停駐腳步,轉身衝著張飛抱拳作揖

  「將軍心胸,某平生前所未見,不知將軍願意讓某在將軍麾下添為一小卒?」

  張飛喜出望外,趕忙扶住段煨,「段將軍,是俺冒瀆,幸勿見責。俺交手時就知將軍是真正的豪傑之士也!什么小卒,俺看少說功曹!」

  段煨大為感動,「敗軍之將,荷蒙厚恩,無可以報,願效犬馬之勞!」

  又是二合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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