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猴版錦囊妙計(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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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1章 猴版錦囊妙計(四千)

  「孝遠,究竟發生了什麼,煩請細細說來」

  劉寵盡然克制激盪不平的心,但是聲音還是透著一股焦急和煩躁。

  駱俊也沒有隱瞞的心思,他將方才發生之事一一說來,「昨日有人自稱是陳元龍的使者,那人將書信交由衛士便匆匆離去,留了一句『此信事關重大,事關袁公路,還望重視』」

  「衛士交予張主簿後,張主簿並未重視,只當是狂徒囈語。」

  「方才袁公路使者來訪,道出此行的緣由。」

  「竟然是要借數萬石糧食,我等只覺荒謬,故而言辭拒絕了袁術使者。」

  「送走袁公路使者之後,張主簿慌忙告訴我陳元龍使者曾留下一封書信.」

  對於駱俊處理袁術借糧之事,劉寵覺得並無不妥。

  換作是他也會斷然拒絕,這是他跟駱俊早早就敲定的態度。

  借道可以,借糧?門都沒有!

  這種事情,放在以往,劉寵甚至不會多問。

  身為王爵,他本就沒有插手政務的權利。

  要不是董卓作亂,他還在過著富足且清閒的日子,平日除了吃吃喝喝,便是縱馬射箭。

  後來他得知董卓作亂,心中的火焰瞬間被點燃,他發誓要匡扶漢室,掃除奸凶!

  故而自封為輔漢將軍。

  只不過還沒討賊,他就倒在出發前的路上。

  行軍打仗,遠不像他想的那般簡單,便是結營都是個問題。

  而且揮師北上會盟,也避免不了舟車勞頓、風餐露宿。

  如此看來還不如待在陳國,反正天下的義士浩如煙海。

  不說旁人,單說宗室中,劉君朗劉伯安劉景升,甚至是半路殺出來了一個劉玄德。

  一個比一個厲害,有這些有能力的宗室還要他作甚?

  他又不是沒有參與過戰事,抵禦流寇的光景他還歷歷在目。

  那叫一個慘字了得。

  倘若他領兵出征,不幸戰死沙場,陳國豈不是又要被除國?

  要是被除國,他死後又有什麼顏面去泰山見孝王?

  反正漢室宗親能者不在少數,少他一個也無妨。

  念從一刻起,頓覺天地寬。

  匡扶漢室,不如好吃好喝!

  劉寵本以為日子能這樣一天天過去,外面打得如火如荼也與他無關。

  誰知道陳登的一封書信,竟然精準的預測到了袁術的用意!

  從陳登與袁術相隔的距離來看,即便陳登在袁術軍中有間者,也絕不可能提前袁術一步將書信送達!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咕咚」

  劉寵覺得嘴裡越發乾澀,情不自禁地吞下一口唾沫,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定然是陳元龍多智近妖,看出了袁公路的意圖!!!

  劉寵總算是知道為何向來穩重的駱俊,面色竟然變得如此凝重。

  肯定是想到了其中的緣由,旁邊廣陵郡的郡守是如此恐怖的傢伙,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要知道陳登連袁術都能擊退!

  劉寵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冷汗一顆又一顆從腦門蹦出。

  好在駱俊提醒道:「大王,眼下的危急不在於陳元龍,而是在於袁公路啊!」

  這一句話猶如晨鐘暮鼓,將劉寵給敲醒。他抹去腦門上的冷汗,故作鎮定地說道「孝遠,言、言之有理,不知陳元龍使者還在不在,孤要親自去登門拜訪。」

  駱俊點點頭,「大王,據兵卒來報,陳元龍使者眼下還在城中的一逆旅中!」

  「善!」劉寵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面露狂喜之色,得知陳登使者消息後,他似乎一刻也不想耽誤,快步走出屋外,衝著院裡的僕役喊道:「爾等速速準備金銀絲絹,孤要前去拜訪一賢人!」

  劉寵嘴裡的『賢人』此時此刻正滿臉愁容的坐在逆旅里,一口接著一口喝著悶茶。

  『賢人』名趙昱,乃是陳登的好友,因為恥於與前徐州刺史巴祇為伍,從而棄官回家。


  要不是陳登登門拜訪、誠心相求,他才不會出山,就算是出山,他也不願意身居高位。

  陳登好說歹說,他這才捏著鼻子接受了陳登的好意,暫居都郵一職。

  『怪哉,怪哉。元龍為何非要讓我在此地待上數日?剩下的兩封書信,還要我不能拆,也不能一併交給陳王。元龍怎麼如此古怪?這般麻煩之事,究竟是從哪裡學來?』

  『還說陳王定然會親自來拜訪我?』

  『怎麼可能?!』

  『陳王乃是漢室宗親,麾下兵卒十萬,怎能親自前來拜訪我?』

  『元龍會不會是被奸邪小人所誆騙?』

  『罷了,此次回去我定要好好告誡元龍,嗯?外面發生何事了?為何如此吵鬧?』

  趙昱挑了挑眉頭,窗外鬧哄哄的聲響,將他的思緒打斷。

  他起身推開窗戶,映入眼帘的是一支長長的隊伍,這支隊伍幾乎人人都捧著什麼,為首之人更是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猛士。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推開窗戶後,他總算是聽清了道路兩旁百姓們的驚呼聲。

  那是兩個字——「大王」.

  大王?

  趙昱精神不禁有些恍惚,眼下身處陳國,能被稱為『大王』的除去陳王劉寵還有誰?

  難道真被元龍說中了?!

  趙昱眼睛微顫,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與陳登相處多年,他怎麼不知道以往的陳登居然如此厲害呢?!

  「大王,請請請,趙好漢就在屋中。」逆旅的店家滿臉陪笑,在劉寵面前鞍前馬後,甚至還想幫劉寵打開趙昱的門。

  劉寵當即制止,「這裡交由孤,汝退下。」

  「諾。」

  店家連忙停下動作,變為躬身退去。

  劉寵深深吸氣,而後一咬牙,推開房門。

  只見一男子立於窗邊,縱然看不清臉面,劉寵從其挺拔的背影也能判斷,此人定然不凡!

  男子察覺到有人步入屋內後,緩緩轉身,劉寵得以窺見男子全貌,當真是面容堅毅,氣質不凡!

  甚至第一眼就讓他有種惺惺相惜的錯覺。

  男子正是趙昱,趙昱原本沉浸在陳登帶來的吃驚中,等他回過神來眼前的劉寵居然出現在身後。

  同在一屋檐下,趙昱看著劉寵竟然也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錯覺。

  他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種錯覺。

  難道又在元龍的預料之內?是元龍故意而為之?

  趙昱不知道的是,他隨便的一個念頭,恰恰就是真相。

  陳登選中趙昱為使者的原因有二,其一,趙昱為人誠實守義,值得信任。其二,趙昱被笮融突然發難而死,劉寵因張闓刺殺而亡,堪稱一對難兄難弟。

  「孤乃孝明帝玄孫,陳敬王劉羨之後,陳王劉寵是也。敢問好漢姓甚名誰?」劉寵沒有半點王爵的架子,語氣隨和親近。

  趙昱連忙行禮,「琅琊人士,趙昱趙元達拜見大王。」

  「趙元達?莫非是綦毌君高徒,前莒縣長,抗賊有功的趙元達?!」劉寵滿臉詫異。

  趙昱嘴角有些僵硬,他實在是不喜他人提及抗賊有功之事。這算哪門子有功,要不是前徐州刺史失職,黃巾又怎麼會猖獗五郡?他只不過是做好了分內之事而已。

  不過劉寵不知其中內情,更何況他也不會因劉寵的客套話而心生不滿。他很快就調整好心態,點點頭道:「不錯。」

  劉寵頓時一喜,綦毌君是治《公羊傳》的隱士高人。趙昱更是有孝名在外,其母病了三個月,那時十三歲的趙昱因擔憂母親病情愁眉不展,身體消瘦,以至於合不上眼。他握著粟為母親占卜、祈禱,甚至泣血,鄉黨都稱讚他的孝心。此外趙昱治理莒縣宣揚教化,政績一時為琅琊國表率。

  簡直是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名士!

  劉寵萬萬沒有想到,陳登居然讓這種名士前來送信,這不是尊重還有什麼是尊重?!

  一瞬間劉寵就對陳登的好感拔高了許多。

  當然劉寵也沒有忘記表露自己的誠意,他拍拍手,等候在門口的僕役連忙會意。

  他們捧著上等的絲絹,光彩奪目的珠寶,眼花繚亂的錢財,一個接著一個走進屋內。


  正當劉寵想要說「這是我的一片誠意,還望元達收下。」

  奈何到了嘴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就被趙昱搶先一步。

  趙昱冷聲道:「大王,你這是作甚?!」

  劉寵心底一驚,突然想到一些傳聞,傳聞很多士人都愛面子,哪怕是收珠寶財物,也不會明著收。

  莫非元達便是這種?

  劉寵觀察著趙昱的神情,不管怎麼看都是滿眼的厭惡

  他試探道:「孤派送到元達徐州的府上?」

  誰料趙昱臉上的厭惡越來越濃烈,劉寵心底一顫,暗道一聲:不好!看來元達與那些士人皆不相同!

  於是他趕忙將僕役轟出屋舍,又向趙昱賠禮道歉

  「元達方才是孤糊塗了,孤以為天下士人都喜歡這些,萬萬沒有想到元達性情高潔,元達,坐,請坐。」

  「.」趙昱面色漸漸緩和恢復如初,「大王請上座。」

  兩人圍著桌子對坐,望著面前的趙昱,劉寵道出心中的疑惑,「元達,不知廣陵郡守差遣汝前來所謂何事?」

  「大王,其中隱情我所知不多。之前警醒衛士的話語,便是臨行前元龍的囑託。」

  聞聽此言,劉寵不禁眉眼低垂,心中湧出遺憾和失落。

  唉,可惜

  誰料趙昱又接著說道:「不過元龍曾交予我三封手信,其中一封交予了衛士,如今還剩兩封。」

  劉寵:「.」

  元達,你能不能一口氣將話語說完?

  劉寵覺得剛剛的遺憾和失落都浪費了。

  他追問道:「三封書信?剩下的兩封呢?」

  「元龍曾說,若是大王親自來尋我,就讓我將第二封書信交予大王。」趙昱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遞向劉寵。

  劉寵很想追問第三封的下落,可是眼前的趙昱完全是一副先讓他先看看第二封的模樣,他也沒有強求。

  劉寵從趙昱手中接過書信,拆開一看,頓時瞳孔一縮,面色『刷』的變白,就連握住書信的手都在微微震顫。

  如此變化,令趙昱也是無比好奇。

  只可惜還不等趙昱發問,劉寵便突然起身,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孤有急事,還請元達見諒。」

  隨後劉寵連一刻都不想多待,火急火燎地衝出屋舍,朝府衙的方向趕去,就像是有什麼凶獸在他身後追趕。

  「嗯?究竟怎麼回事?元龍的第二封書信,竟然能讓陳王如此失態?」趙昱的眉頭越陷越深,陳登在他心中的形象越發高深起來。

  陳縣府衙,駱俊剛整理好公務,正準備琢磨如何懲處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主簿時,一道焦急的聲音闖了過來。

  「孝遠,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駱俊連忙起身,望向匆匆跑到面前的劉寵。

  「大王,何事竟如此驚慌?」

  劉寵喘著粗氣指著從趙昱那裡得到第二封書信,「孝遠,孝遠,信上說若是袁術將會將會派出刺客前來襲殺我等!此前.此前的借糧不過是託詞,其目的.目的是探清我等的虛實啊!」

  「什麼!」

  主簿皆面色大驚,手哆嗦個不停,要是書信上所言是真,那他不是犯了重罪!

  駱俊更是一把從劉寵手中搶過書信,定眼一瞧,頓時目呲欲裂,竟然失聲道:「什麼!甚至連袁公路如何行事都說了?!假稱借路,實則趁機刺殺我和大王!」

  主簿更加心神不寧了起來,就連雙腿都在打擺子,不過為了生路,他決定還是做些什麼。

  他咬了咬舌頭,讓痛感在口腔中散漫開口,藉此使頭腦變得清明一些。

  雖然心中還是惶恐不已,好歹能說些話語,他弱弱地說道:「大王,國相。這不過是陳元龍一家之言,斷斷不可輕信.」

  「啊」字尚且沒來得及說出,主簿就被劉寵一腳踹在地上,疼得主簿呲牙咧嘴連連喊疼。

  「哼!你這個囊蟲!若不是你孤與國相怎會錯過陳郡守書信?!」

  「都什麼時候了,還質疑書信的真假?!」

  痛得捧腹的主簿,使出吃奶的氣力,抬起腦袋望向駱俊,希望這位寬仁的國相饒恕他。

  誰料駱俊看都不看主簿,反倒是頗為認同的點點頭,「大王所言不錯。」

  淮南。

  袁術聽完造訪陳國之人的敘述,哈哈一笑,「哈哈哈,楊長史,看來陳國已經成為我囊中之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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