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來自朝鮮和廣東的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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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8章 來自朝鮮和廣東的求援

  「秦淮風月真無價,燈火笙簫常徹夜。

  古來桑海有遷移,此地繁華無代謝。

  夕陽欲下鐘山青,相攜載酒登吳舲。

  紅棚四面棐幾淨,碧波掩映多麗人……」

  這首詩名為《秦淮燈船歌》,單道明清秦淮河上的燈船之盛。所謂燈船,大多是妓家之船,每到夜晚就開始張燈結彩,延攬客人,就和珠江口的花艇一般。

  不過金陵畢竟是六朝脂粉地,秦淮河燈船的數量遠比珠江口花艇要多。更兼每逢良辰佳節,很多並非妓家的好事者也會裝扮一艘燈船,去湊湊熱鬧。

  尤其是端午和元宵,秦淮河上的燈船表演尤為盛大,舳艫相銜宛如燭龍火蜃,正所謂「一圍燈火從天降,萬片珊瑚駕海來。」

  每年的這兩天,滿城士女都會傾巢而出,競看燈船。其中尤為熱鬧的就是武定橋到鈔庫街這一段,因為這裡正是十里河房的所在地,秦淮名姬在這一天也都會打開湘簾繡幕,與恩客或婢女一起憑窗轟笑。

  船上眾人倒真不一定能看清那些艷名遠揚的名姬,但所有人都熱衷於指著岸邊說「某名姬在某河房」。

  崇禎元年正月十五,元宵夜,秦淮河上恰如往年一般聲光凌亂,林海卻在一片槳聲燈影之中離開了金陵城。

  他最終還是沒能完成推倒老鴇的壯舉,因為昨天在王微那裡見到了茅元儀,然後被這廝拉著喝了整整一夜酒……

  茅元儀在天啟四年因忤逆魏忠賢被削籍罷歸,但他的報國雄心仍未泯滅。

  聽說新帝登基之後,他揮毫寫就「聞道新皇好文墨,安排賦草待徵求」、「鄰老忽傳新主聖,此宵看劍到三更」的詩句,渴望建功立業的心情躍然紙上。

  為此他放棄了游粵的計劃,準備改轍北游,就在此時他接到了官復原職的聖旨,新帝還命他進呈《武備志》。

  茅元儀欣喜若狂,過完大年初一就漫捲詩書,攜姬妾碧耐等人取道金陵北上,結果卻在王微那裡聽說了林海要來。

  為了跟素昧平生的林海喝上一場,茅元儀硬是在金陵等了好幾天。人家聖旨在身,更兼進京心切,等好幾天就為了喝頓酒,那林海還能說啥,那只能是捨命陪君子啊!

  誰叫人家是帝師孫承宗的心腹,那不陪也得陪啊……

  更可氣的是,林海到哪出差都是孤身一人,茅元儀進京面聖還隨身帶著好幾名侍妾,那是個頂個的漂亮。

  這廝還不無得意地告訴林海,他今年虛歲三十五,一共娶了七十多房小妾。嘖,七十多房,哪怕從娘胎里算起一年都不止娶兩個,聽聽這是人話嗎?

  啊呸!臭不要臉的,真令人羨慕啊……

  怪不得王微當初非要離開茅家不可,不過她也並沒有因為茅元儀花心而心懷怨恨,後來還與他詩文相酬。這萬惡的舊社會啊,男人就算把海天盛筵開到家裡,也不用有什麼道德負擔。

  這真他娘的……他娘的還是令人羨慕……

  就這樣,林海在羨慕嫉妒恨中徹底喝高了,一覺醒來已是元宵佳節。

  考慮到連著喝了兩天大酒,身體狀態影響發揮,林海放棄了推倒老鴇的計劃,最終決定連夜啟程。畢竟明兒就是正月十六,公司各部門都要開始正常上班了。

  從江南回金河是順風,不過長江中還有六百里水程是跑不快的,林海抵達淡水河口已經是正月下旬了。

  歐左吉等人仍然沒有到來,倒是張勇突然從朝鮮回來了。

  此外還有個意料之外的人從廣東趕了過來,黎忠國手下的姜軍師,就是當初在林海婚禮那天來攪局的那位,此人同時也是珠江口扛把子黎忠國的乘龍快婿。

  這兩人都在關渡城裡等著,林海只得先處理正事,然後再去萬華的白宮裡和珠娘團聚。

  他自然是先接見張勇,將近兩年不見,這小子還是那副面癱樣,不過見到林海後馬上就動情地大叫了一聲:「大哥!」

  說他動情,那自然是因為他大叫了一聲,倒不是語氣里有什麼顫抖,因為大叫對張勇來說就是很罕見的事。

  「好,好!兩年不見長高了點。」林海也挺激動的,這小子一走就是將近兩年,悶聲不吭地就替他干成了一件大事,而且是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搞地下工作,說他不記掛張勇的安危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何況張勇原本就是他傾注了最多心血的弟子,天啟五年林海可是給他開了不少小灶,單獨傳授了他很多後世情報工作的常識。


  不過這小子突然回金河肯定是事出非常,林海也知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寒暄了幾句後就問道:「你怎麼突然從朝鮮回來了?」

  「大哥,仁城君李珙被朝鮮國王抓了,聽說是要流放珍島。柳孝立現在濟州島向袁進求援,想要他派兵去珍島把李珙劫到濟州去,此事我們都無法決斷,是以我回來問大哥的意思……」

  「慢來慢來,先說清前因後果,李珙因何事被抓,是否是柳孝立他們謀反的事泄露了?」林海聞言連忙打斷了張勇。

  柳孝立就是當初在皮島上來見他那位高麗棒子朴正渙的家老爺,此人出身於兩班大族文化柳氏,是光海君正妃柳氏的親侄子。

  而仁城君李珙則是廢國王光海君的親弟弟,李氏朝鮮第十四代國王宣祖李昖的第八子,也是當今朝鮮國王的親叔叔。

  柳孝立和其弟柳斗立想要擁立李珙,並迎回光海君李暉為上王,這些事張勇都寫在信中交給了鄭廷球,林海已經都知曉了。

  「是的,事發當時柳孝立剛好準備去大青島,因為這事比較隱秘所以誰也不知道。要是晚走一天只怕就出不了城,我和朴正渙也和他一起,所以僥倖逃過了一劫。」張勇說到這事仍是面不改色,仿佛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別人。

  林海這才明白為何他以前沒聽說什麼仁城君、柳孝立、柳斗立,敢情這伙反賊還沒起事就被撲滅了。不過因為他林某人的緣故,柳孝立卻僥倖成了漏網之魚。

  他沉吟了片刻,接著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張勇道:「就在十幾天前,我到濟州島之後只歇了一晚上,立馬就乘船回來了。」

  林海又問:「柳孝立既然是逃亡了,他如何知曉李珙要被流放珍島?」

  張勇道:「柳孝立、柳斗立雖然謀反,但朝鮮國王卻只抓他們兄弟兩個,文化柳氏在朝鮮的勢力仍然很大,否則我們也不可能逃出朝鮮。」

  林海聞言點了點頭,朝鮮兩班貴族的牛逼程度著實有些超乎他的想像,文化柳氏先是出了個光海君的廢妃,接著又出了柳孝立、柳斗立這兩個謀反的,就這都沒有被夷三族?

  他哪裡知曉文化柳氏是在朝鮮兩班貴族裡也是頂級的,這些頂級兩班家族之間的婚姻關係錯綜複雜,輕易是不能連根拔除的。

  畢竟就連當今朝鮮國王仁祖李倧都和文化柳氏是比較近的親戚,他的同母弟綾原大君的正妃就是柳孝立的親女兒,當然此女後來也受其父牽連被貶為了庶妃。

  「珍島在什麼位置?離濟州島有多遠?」林海接著又問道。

  「就在這裡。」張勇拿出一幅地圖來,指著朝鮮半島西南角上最大的那個島嶼,「離濟州島很近,也就三百里水程,一日可至。」

  珍島算是朝鮮離濟州島最近的島嶼之一了,林海看了地圖後有些心動。如果把當今朝鮮國王推翻的話,那仁城君李珙差不多就算是李氏朝鮮王族裡繼承權最硬的了,若是能把此人捏在手裡,將來可以做的文章很多。

  畢竟朝鮮也是明清戰爭的重要參與方之一,這好歹也是千萬人口的大國,後金從朝鮮獲得了大量的物資。

  年前的時候,劉香給金河送來了一批從朝鮮捕捉的奴隸,同時也帶來了濟州島最新的消息。後金從義州撤軍之後,朝鮮曾組織了一支軍隊想要收復濟州島,結果被袁進等人打得大敗。

  不過朝鮮究竟使出了幾成力氣還很難說,要是濟州方面劫去了仁城君李珙,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朝鮮必然要全力攻打袁進等人。

  眼下林海是不可能再給濟州島很多支援的,這兩年正是他要與VOC決戰的時候,濟州島能不能守住很難說。

  「那仁城君既然是被流放,想必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此事且容日後再說罷。」林海說著又對張勇道,「你先去歇著,待會兒隨我去萬華,正好你回來了,我這有些事要安排你做。」

  張勇走後,林海又馬不停蹄地召見了姜軍師,原來這廝也是來求援的。

  李魁奇去了廣東之後,立馬就霸占了珠江口,石壁原來那兩個兄弟馬玄生、徐貴相又背叛了黎忠國,轉而投入了李魁奇的麾下。

  黎忠國損失了一半人船,如今在潮州、惠州一帶海域苟延殘喘,所以姜軍師跑到淡水來向石壁求援。石壁當然是作不了主的,只能等林海回來拍板。

  「知道了,此事且容我思量一下,過兩日給你回復。」林海聽完之後直接端茶送客,你娘的兩次在關鍵時刻來打攪老子,說什麼也得晾你幾天再說。

  上次是在洞房花燭夜,這次是在老子最饑渴的時候……

  自從去了一趟秦淮河房,林海滿腦子都是正月十四那天晚上:絲肉競陳,衣香滿室,鶯聲燕語,軟媚著人……只可惜最後他娘的喝醉了!

  林海連夜趕回萬華,結果剛和珠娘見面,就被拉到了房裡。

  咋回事?小別勝新婚麼這是?

  林海正納悶呢,珠娘忽然湊到他耳邊喜滋滋地說道:「相公,人家好像又懷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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