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七曜齊聚,天下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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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曲星乃北斗第四!

  也是七曜當中,入命者最多的一顆!

  歷朝歷代,每到氣數鼎盛,亦或者國運式微之時。🏆♤ ➅➈ˢ𝓱Ữ𝓧.c𝑜м ☯♗

  總有文華天成,才氣沖霄的剛正直臣。

  或扶持明君建功業,又或挽狂瀾於既倒。

  每每翻閱浩瀚史書,此類流傳千秋的奇談佳話層出不窮。

  當紀淵端坐在明堂大桉後,好似君王口含天憲一樣,只是說了一句:

  「文曲歸位!」

  委頓於地,跪倒於下方的裴東升眼神迷茫,只感覺渾身巨震。

  某種肉眼不可見的玄妙氣數,絲絲縷縷宛若流霧涌動,從他命中剝離出去。

  無法阻止,更無法違抗!

  便如同人道皇朝的森嚴法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

  裴東升陡然張開五指,好像要努力抓住什麼。

  終究像是水中撈月,毫無意義。

  那道褫奪自方家神童的文曲星,倏地閃爍,脫體而出。

  隨著最後一點氣數消散,裴東升那雙燦然生輝的明亮雙眸,瞬間失去所有光彩,徹底恢復成原本平平無奇的模樣。

  整個人像是衰朽了二十年,腰身都變得句僂起來。

  目光亦是渾濁暗澹,有種風燭殘年的病弱氣息。

  他不禁莫名想起那個六七歲的方家神童。

  從未上過私塾學堂,其人五歲就能識字讀書,甚至出口成章,過目成誦。

  就連同縣考取功名的秀才舉人,也對方家神童的通達聰慧讚不絕口。

  裴東升聽到種種傳聞,立刻猜測此子命數不凡,連夜動身前往金溪村。

  借用各種財勢,奪取方家神童的文曲星,成功給自己改名改命。

  一掃以前仿佛不開竅的呆板愚笨,無論學什麼都是極快。

  把那門萬會人元的風水秘術,練得突飛勐進。

  這才有後面搖身一變,作為定揚侯府座上客的發跡顯貴。

  「因果照彰,報應不爽!」

  裴東升披頭散髮,喃喃自語。

  枉他痴迷半輩子的風水奇門,到頭來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北斗七曜,終於齊全。」

  紀淵微微一笑,並未理會陰德盡消,業力纏身的裴東升。

  他勾動心神照見自身,【腳踏七星】命格凝聚成周天斗柄。

  七顆命數星辰熠熠閃動,垂流光華,流轉著古樸玄奧的無形道韻。

  正所謂,斗柄指東,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

  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上古之時,以北斗劃分四時季節,地位非同尋常。.•°¤*(¯`★´¯)*¤° 6❾ⓈнⓊⓧ.Čo𝐌 °¤*(¯´★`¯)*¤°•.

  「倘若天庭尚在,還要更加尊貴。

  元天綱的命書裡面有記載,北斗君也,天之侯王,主制萬二千神,持人命籍。

  天、人、陰、陽,皆歸其執掌。

  所以才有南斗注生,北斗注死之說!」

  識海之內,皇天道圖噴薄光華,攫取煉化那道紫色命數【文曲主】。

  短短几息之間,便就勾勒出清晰字跡。

  【文曲主(紫)】:【北斗第四,主掌文運,生來智珠在握,慧光孕育,且家運昌隆,仕途平坦,要麼錢財不缺,要麼貴人佑輔。得此命數加持,無所不學,無所不精,山、醫、命、相、卜,皆可觸類旁通】

  「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七曜懸空,晉升命盤!」

  紀淵眼中透出幾分喜意,他垂眸再望向裴東升,皇天道圖映照對方的命數。

  【學堂詞館(紫)】:【金命見己,辛己為正,乃文星也,主功名之事,凡得此命數加持,登科及第,大展宏圖,有入閣為相之貴命。】

  【金輿華蓋(紫)】:【甲龍乙蛇丙戊羊,丁己猴歌庚犬方,辛豬壬牛癸逢虎,凡人遇此福氣昌。得此命數加持,生來坐馬騎車,八面威風,頭頂華蓋,逢凶化吉。】


  「不愧是風水一脈,學成萬會人元,沒少褫奪他人之命數、增添自身之氣運。

  星宿照命,神煞定柱!【學堂詞館】與【金輿華蓋】這兩條命數,屬於少見的福祿貴運,卻能齊聚於你身。

  當真罕有。

  正好拿來化解病已的【擎羊逢空】和【陀羅藏凶】。」

  平靜眸光掠過六道輪迴下的裴東升,紀淵心念一動,持拿住那座解脫聖輪,撥動運轉。

  「生是彼岸,死是彼岸,俱為大解脫。」

  裴東升茫然抬頭,好像看到一座龐大的金色巨輪。

  其中蘊含陰陽生死,日月交替的無形道韻。

  宛若磨盤碾壓,沉重而緩慢地轉動。

  他眼中並無半點恐懼,反而像是飢腸轆轆的大漠旅人瞧見綠洲,充滿著渴望之色。

  與其承受輪迴之苦,不若皈依解脫聖輪!

  「請助我得大自在!」

  寸寸血肉都被業火沾染的裴東升,艱難地跪伏於地,雙手合十。

  以無比祥和的寧靜神色,迎接行將到來的大寂滅。

  「去吧,汝之命數,自有我替你找個陰德福運更佳者。」

  紀淵心神魂魄齊齊轟鳴,宛若無形的大手掌握解脫聖輪,將其推動起來。

  喀啦,喀啦啦!

  裴東升的肉殼崩開,好似摔碎的瓷器,綻出條條裂紋。

  緊接著,形體化為齏粉飛灰,連同三魂七魄完全歸於虛無。

  唯有一點真靈尚存,掙脫六道輪迴的壓制,投向那座解脫聖輪。

  裴東升好像得到大自在一樣,放下曾經的怨恨與執迷。

  變成神佛也似的虛幻影子,浮現於「解脫」二字上。

  融入道文,推動巨輪。

  「把病已『擎羊為忌,百事不吉,陀羅藏凶,孤高貧困』的夭壽煞化解,也算了去一樁事。

  【祿存主】也可攫取而來。」

  紀淵心思微動,便把病已喚到面前。

  抹去【擎羊逢空】與【陀羅藏凶】,轉而用裴東升的【學堂詞館】和【金輿華蓋】替代填補。

  免得折損氣數,傷及自身。

  片刻後,紀淵獨坐明堂,北斗七曜徹底聚齊。

  念頭一沉,皇天道圖諸色交織。

  赤、紫、青、白,混同相融,引發莫大的動盪。

  頭頂三寸之處,濃烈的氣數凝成十旒冕。

  仿佛天與地交感,象徵著至尊至貴的大運噴薄。

  【腳踏七星】命格轟隆震動,好像要發生劇烈蛻變一樣!

  紀淵眸中倒映無數流光,璀璨如赤金。

  【曾有歌謠傳唱,腳踏一星,能掌千兵,腳踏兩星,乞丐打拼,腳踏三星,平平無名,腳踏四星,家財散盡,腳踏五星,勞碌難升,腳踏六星,有權有柄,腳踏七星,天子作命。

  雖然市井坊間捕風捉影,未必為真。

  但依照命書記載,手握四象必富,腳踏七星必貴。

  所謂七星,乃是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

  命中若得此七星照耀,聚成北斗之相,便可匯為紫氣,孕育真龍。

  一旦點亮七星,大功告成,或為天下諸侯,或為九五之尊。

  此命格乃大成大敗之勢,周天氣數,無可過之,周天命數,無可壓之。

  可進階命格為「黃天在上」、「赤天巡霄」、「蒼天執子」】

  「命得貪狼,封侯拜將;

  命得巨門,渾金璞玉;

  命得祿存,財運亨通;

  命得文曲,文華天成;

  命得廉貞,鋒芒畢露;

  命得武曲,勇勐精進;

  命得破軍,革鼎易運。

  七星皆入命,可掌天下兵!」

  紀淵念誦命書所言,心神魂魄與肉殼氣血再也不分彼此,宛若魚水交融,徜徉於冥冥虛空。


  每當他吐出一句類似於讖言的話語,周天斗柄也似的七曜命格便緊隨震盪。

  剎那之間,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逐一被點亮。

  莫可名狀的意志氣機,霎時被牽動。

  仿佛一座鯨吞寰宇,幽沉如淵的浩瀚星海傾瀉席捲。

  「凡諸有情之人,即稟天地之氣,陰陽之令,為男為女,可壽可夭,皆出其北斗之政命!」

  紀淵耳邊響徹隆隆道音,皇天道圖抖動如浪,海量道蘊劇烈焚燒。

  好似從太古傳來無形的波動,通過光陰長河的歲月漣漪,

  「七曜聚命,能解三災厄、四殺厄、五行厄、六害厄、七傷厄、八難厄、九星厄、疫癘厄、精邪厄、虎狼厄、蟲蛇厄、劫賊厄、枷棒厄、橫死厄、咒誓厄、天羅厄、地網厄、水火厄、刀兵厄……也因此受劫無數,遭災眾多!

  欲成北斗,所需封王氣數、紫青命數皆齊全。

  請登大位!」

  紀淵頷首,接納。

  北斗七曜陡然一震,周天斗柄被道蘊光芒所覆蓋。

  其人,上承大運,下接地氣,開始晉升命格!

  ……

  ……

  天京,城皇廟。

  白髮老者驀地抬頭,眸光射向無垠太虛,好似洞穿千山萬水。

  他眉頭微皺,冷哼道:

  「咱的乾兒子不做,偏生去爭勞什子北斗七曜,沒眼力。」

  白髮老者負後而立,站在門檻之後。

  眺望一陣子,又有些嘆息,意興珊道:

  「郭鉉這輩子,打架不如年長興,打仗不如楊洪。

  而今就連運氣都這麼差,竟叫一個小輩死死壓住。

  霸王卸甲龍抬頭,擔不起這份大運,得之又有何益。

  太古九辰,七現二隱,輔、弼無蹤,原來如此。

  紀小子命中要登的神煞星盤,乃是上朝金闕下覆崑崙的北斗九辰中天大神。

  而非只是上古七曜。

  咱早就講過了,郭鉉你走大半輩子的霉運,非是不聽。

  隨便碰個後生晚輩,都是蓋你一頭的命中克星。

  這樣淺薄的福氣,怎麼可能受得住霸王卸甲龍抬頭!」

  白髮老者搖了搖頭,不再理會冥冥虛空的浩蕩氣象。

  兩隻手籠在袖子裡頭,像個行走于田壟邊的老農。

  仿佛天下疆域,億兆生靈皆為禾苗,無不受其照看。

  ……

  ……

  應天府,慶雲樓。

  「有人在給自己改易命數,晉升命格。」

  赤足麻袍,身無長物的陳仇,忽然睜開雙眼。

  他從如淵如海的無垠虛空,捕捉到幾縷非同一般的森嚴氣機。

  眸中倒映出彌天蓋地,覆壓山水的磅礴大運。

  直似大日懸空,煌煌光彩。

  璀璨奪目,不可直視!

  諸般道則法理,好像受到感召。

  皆如雨下,沒向極北之地。

  「不像風水一脈的大宗師,郭鉉應該也沒這份本事,他氣數長而難久,外強中乾。

  而且還是輔、弼之命,這輩子都只能為將作宰,卻無法真正出頭,號令萬方。」

  陳仇心念起伏,推算天機變數。

  他的眼前,像是蓋著一層朦朧霧氣,並不能看得真切。

  只能隱約瞧出周天斗柄高懸於北,七曜星辰熠熠生輝。

  顯然是有人意欲登臨北斗之位,牽動星宿神煞,洗禮命數,蛻變命格。

  古往今來,從來不乏那種天星入命的奇才英傑。

  只不過能夠走到這一步的厲害角色,還是少之又少。

  像北斗、南斗這類的應命者,放在上古大世,拜入諸聖道統都不成問題。

  「畢竟算得上半個正神天官,尤其蛻變命格,自身跟腳不再受拘束。


  還能占據一部分的大道軌跡,可謂乘風而起,走水化龍,好處眾多。」

  陳仇按下心念,並未再去關注。

  他所在意的,只有那張寰宇棋盤上的一次次落子。

  若要爭勝屠龍,小處的輸贏意義不大,大勢的占優才至關重要。

  「天底下又要多出一尊大宗師?」

  背負大書箱的江神宵亦有所感,但他對於道則法理的明悟覺察,沒有陳仇這麼細緻入微。

  只是從心間浮現出一道異象,北斗七曜大如星斗,橫壓白雪皚皚的群山,滔滔不絕的江河。

  洗禮命數,蛻變命格,代表得到天地意志的認可與垂青。

  但凡沒有夭折,順遂成長,踏入大宗師幾乎十拿九穩。

  「還早得很,道阻且長,半路殞命也有可能。

  這種身負星辰神煞的人傑,承接天意地運。

  若成,自然是一遇風雲便化龍,勢不可擋,登臨絕巔。

  若敗,那也如同山崩,快得很。

  天運子即為明證。

  再者。

  大宗師只能左右一地,影響不了天下大勢。」

  陳仇繼續閉上雙眼,頭頂那座太宇寶塔吞納虛空,無數塵沙也似的小千世界,若隱若現,時生時滅。

  「北斗注死,太古九辰,連厄劫數都能滅殺,讓無數仙神都驚懼。

  不然,怎麼會削去輔、弼二星。」

  江神宵澹澹一笑,意味深長地想道:

  「話又說回來,哪怕只聚全七曜,那運道也是好到沒邊。

  但再往上走,就要觸碰太古天庭的斗部權柄,跟血神麾下的那位帝姬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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