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一為「解脫」聖輪,一為「香火」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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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運子道心破碎,全然不顧風度,極為失態的破口咒罵。💀☜ 69ˢĦ𝓾ⓧ.𝓒𝕠M 🐨💚

  情緒激盪之下,晶亮瑩潤的顆顆念頭炸成粉碎。

  好似跌墜於地的皸裂碎瓷,幾乎難以聚攏成形。

  如果這位滅聖盟右護法還有肉殼形體,說不定都要雙目淌下血淚。

  散發出足以令六月飛雪的沖天怨氣!

  「厲飛魚!章獻忠!這麼明顯的化身,奇士與血神也願認可,賜下掌律聖子之大位?!

  未免太過兒戲!」

  天運子恨得咬牙切齒,那縷殘魂就像風中燭火飄動閃爍。

  難不成,紀九郎其心神、身意,所凝聚出來的真性!

  能夠讓兩位大尊,連原本跟腳都不在乎?!

  沒道理吧!

  論及與生俱來的跟腳高低。

  五蟲哪裡比得過五仙?!

  「亦或者,他有一尊橫壓寰宇的造化仙器護體,遮掩天機變數,蒙蔽域外四尊的垂落目光?」

  轉眼間,天運子粉碎的念頭,一點一滴聚攏起來,莫名生出匪夷所思的離譜猜測。

  不過很快,他就將其否決拋之腦後。

  作為皈依玄牝之門的掌律聖子,天運子很清楚大道亦有先天、後天之分。

  據說後天為三千條,先天則只有四十九道。

  區別在於前者真意繁雜,本性不夠純粹,難以更進一步,完成極盡升華。

  無法攫取占據一條完整大道的尊位果實!

  而所謂的造化仙器,便是秉承先天大道應運而生,算得上鴻蒙開闢的伴生靈物。

  古今相傳,唯有合於十大尊號,攫取玄德道果者,方能持之。

  其中廣為太古傳頌的造化仙器,同樣只有十座之數。

  分別容納五運、五德之先天大道。

  紀淵若是身懷一尊造化仙器,莫說天運子當場納頭就拜。

  即便當世第一,稱雄九劫的景朝聖人,恐怕也得低頭俯首,自認不如!

  「章獻忠願皈依黃銅王座,晉升掌律聖子!」

  「厲飛魚願皈依玄牝之門,晉升掌律聖子!」

  紀淵盤坐於山頂絕巔,沒有在意天運子的心思浮動。,-*' ^ '~*-.,_,.-*~ ➅➈sⒽ𝐔ˣ.ςσ𝓂 ~*-.,_,.-*~' ^ '*-,

  反正這位道武雙修,一敗再敗的大宗師,通過【十惡大敗】命格掠奪的祿命氣數,早已點滴不存,榨個乾淨。

  如今再用皇天道圖映照過去,儼然是霉運蓋頂,屬於喝一口涼水都得塞牙縫,走在官道上可能被雷噼。

  他全神貫注,攫取兩位大尊的恩賜,濃郁赤色宛如雲霞,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凝聚成斗大的命數星辰。

  好似雙日同天,灑落無量神輝!

  識海之內的皇天道圖嘩啦作響,抖動如浪,紀淵只感覺寸寸血肉飽滿無比,迸發金紅光芒,好似充滿靈性。

  人體神藏之內,宛若十萬八千微塵浮動,大有鯨吞寰宇之勢!

  元氣如潮,蘊含著日月精華、草木靈秀、星辰罡煞,皆如火炭銅鐵置於烘爐當中。

  只要五臟神庭運轉開來,色澤各異的條條洪流被煉化,成為最純粹的生機命元。

  「感覺就像有九條命一樣,殺而不死,斬而不滅,縱然剩下一滴精血,也要於虛空重生!」

  紀淵一呼一吸,像是冥合身下的巍峨大岳,其人心跳與地勢脈動,漸漸趨同如一。

  候在旁邊,相隔百步有餘的童關,好似有所覺察,望向嵴柱大龍挺拔的那道背影。

  他眼中倒映出來的實象,並非大紅蟒袍,而是偉岸無比的神聖光影。

  「千戶大人的武道境界,當真高深莫測!」

  童關心頭凜然,面上更加敬畏。

  白山黑水的眾多豪雄,個個名氣吹得震天響。

  如那聶東豪、謝明流、龐鈞、董敬瑭。

  人人都道宗師之姿,有望踏破五重天。


  「千戶抵達遼東之前,什麼白山四秀、曇州惡虎、神拳無雙,皆說不下於紀九郎。

  等大人一到,都成了殘兵敗將!」

  童關都囔幾聲,默默注視那道仿佛與大岳融為一體,不可撼動的雄武身影。

  好似若有所悟,從中參詳出磅礴大氣的山海拳意。

  把龐鈞、董敬瑭押到死人溝的牢獄,李嚴返回北鎮撫司的公堂衙門。

  甫一踏入山頂絕巔,就感覺進到極其玄妙的無形氣場,心神念頭皆受其影響,難以自持。✩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這是……絕學神功?!」

  李嚴窺見一道斬天裂地,宛若橫風急雨的滂沱刀光。

  他看得如痴如醉,無比沉迷,就好像開山立派的宗師手把手指點武功。

  簡直大有裨益,受用良多!

  這種類似於佛門禪宗以心印心的造化際遇,六大真統出身的天驕弟子,也未必能夠獲得。

  「去蕪存菁,化繁為簡,以身為爐,熔煉百般武學!」

  紀淵長舒一口氣,滾燙熱力洶湧澎湃,好似熾烈長風。

  他正在全力煉化那條赤色命數【滴血重生】,融入血肉的九竅石人,漸漸化為端坐五臟神庭的金色法相。

  偶爾散發出來的雄渾氣息,隱約凝聚成一頭吼動星辰的龐大神象,撐起天宇,腳踏幽冥。

  像童關、李嚴,他們武功層次過於低微,還未突破換血九次,達成靈肉合一。

  因此只能從紀淵煉化命數,熔煉百家的過程中,窺出只鱗半爪的武功痕跡。

  換成南安郡主,亦或者董敬瑭、龐鈞之流。

  才可真切體會到血肉之中蘊含神象大力的紀淵,究竟有多麼可怖!

  那種跺一跺腳,就能踩塌大地,震得天穹翻覆的宏拔氣息。

  儼然已經抵達四重天的力之極致!

  甚至有種硬生生打破桎梏,即將邁進五重天的強絕架勢!

  「不知道血神要賜予什麼樣的道則權柄!」

  紀淵周身筋骨崩崩作響,如挽強弓震出狂飆氣流。

  攫取【滴血重生】這條赤色命數,他體魄大進,連帶著將《不動山王經》都突破到圓滿層次。

  那方充塞天地,被殷紅血海承托而起的黃銅王座,發出雷音也似的轟鳴大響。

  其下垂落一道眸光,莫可名狀的駭人氣息,險些壓塌深邃虛空,陡然浮現出龍蛇奔走似的大片裂紋。

  「章獻忠為掌律聖子,執拿『解脫』聖輪!」

  無形的驚雷炸裂長空,只落於紀淵的耳中。

  冥合地脈大運,攫取神象大力的完美肉殼勐然一震。

  好似筋骨皮膜瞬間繃緊,整個身軀發力,其沉重的分量,橫壓靖、曇二州,盪起萬頃煙塵。

  「還好煉化赤色命數【滴血重生】,不然的話,如何承受得住血神的賜福!」

  紀淵眸光閃爍,濃墨侵染也似的深邃虛空,降下莫大的恩賜。

  那是一座頂天立地的龐大巨輪,蘊含「生死」、「日月」、「陰陽」等諸多韻味。

  仿佛每一次轉動,天地就要生滅,仙佛就要隕落!

  蘊含著一股極致的大解脫,好似萬般煩惱頓時消,一切束縛皆掙脫,令人無比的嚮往。

  「生是彼岸,死亦是彼岸,俱為大解脫!

  正所謂,若諸眾生,欲心明悟,不犯塵根,欲身清淨,我於彼前!

  現梵王身,而為說法,令其解脫!」

  紀淵心頭流淌過大段玄奧經文,他有些意外,沒想到黃銅王座所賜予的大道權柄,並非誅絕凶劍,也不是凶戾屠刀。

  卻為一座烙印著「解脫」兩枚道文的龐大聖輪!

  十類萬物,五仙五蟲,皆在其中沉浮。

  只是輕輕撥轉,便就碾滅無窮眾生,好似末日來臨,寰宇劫滅。

  不管諸聖亦或者凡夫,均為螻蟻也似,化作飛灰而去。

  這是大崩壞,亦是大解脫,更是大自在!

  「難怪天運子說血神所占據的,乃是『殺生』大道。


  這座聖輪,所行的權柄,所掌的律法,乃是讓眾生圓寂,諸聖涅槃的滅世之道!」

  紀淵洞徹本質,左手持拿那座聖輪,如同掌握天地運轉之變化。

  他的眸光內蘊神意,迎向那方玄牝之門。

  「厲飛魚為掌律聖子,執拿『香火』浮屠!」

  一尊形似於七重佛塔的玲瓏器物,青煙如霧繚繞周遭,宛如大片的浮雲升騰翻湧。

  其中散發燦然金光,宛若駐世的佛,栩栩如生。

  透出莫大的慈悲與包容,令人不自覺有種想要膜拜、皈依的念頭。

  誦經聲、祈禱聲、晨鐘暮鼓聲,若隱若現,連綿不絕。

  使得那尊浮屠上垂落閃爍著七色光彩,形成一圈圈的刺目神輝。

  「這是?眾生願力!」

  紀淵右掌探出,拿住那尊浮屠,由「香火」道文演化出來的種種異象,化為悲天憫人的佛陀,注視芸芸眾生。

  就算再如何兇惡的大寇匪徒,再怎麼喪盡天良的冷血奸賊,其心底或多或少,都有一點被掩蓋的善念。

  喚出此心,等於渡人成佛。

  這一尊浮屠,便是如此。

  凡存善者,皆可被渡化。

  從此皈依我佛,成為信眾,凝聚香火願力。

  「為血神的掌律聖子,所賜權柄是『解脫』!

  為奇士的掌律聖子,所賜權柄為『香火』!

  送人歸西,再渡人成佛,生死喪葬一條龍。」

  紀淵勾動皇天道圖映照己身,兩條赤色命數宛若烈陽,分別顯出聖輪、浮屠之相。

  他抬手一抓,把長駐於董敬瑭心神的元巫尊攥在掌中。

  這個野神身披獸袍,手持人皮法鼓,雙眼透出殘忍、凶蠻的原始意味,好似茹毛飲血。

  「你要做什麼?!」

  受掖庭世代供奉的元巫尊大驚失色,它那點香火神力,面對淵海也似的紀九郎,根本不夠看。

  「本官大慈大悲,不欲多造殺孽。」

  紀淵托起右掌的那尊浮屠,三足鼎立的元巫尊立刻感到不妙。

  欲要逃竄,卻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待到萬千梵音如同晨鐘暮鼓,從冥冥虛空傳達出來。

  似有無量光綻放!

  元巫尊這個掖庭野神被香火浮屠一照,猙獰兇惡的神情開始轉為祥和。

  仿佛四大皆空,斷絕前塵,把一切都看破,團團駁雜的香火氣息,好似被精煉過一樣,變得凝實無比。

  「皈依我佛!皈依我主!禮讚我主!」

  元巫尊掙扎片刻,沒過多久便被感化,全身泛起金光,好似廟宇裡頭的神像。

  半柱香後,它雙手合十,對著紀淵誠心膜拜道:

  「多謝我佛、我主化解我身上的孽力業果!

  我願意皈依我佛、我主,為往昔所犯一切惡行!進行贖罪彌補!」

  緊接著,元巫尊就開始虔誠禱告,誦念經文,不斷禮讚膜拜著紀淵本身。

  好像將其奉為佛、奉為主一樣!

  喀察,喀察。

  虛空響起皸裂之聲,一道道光圈也似的香火願力,漸漸凝聚於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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