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8章 把我兒子也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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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8章 把我兒子也弄出去

  麒麟閣,謝廉正在認真地看著一份奏疏,每看完一份就將自己的建議寫在紙條上,仔細貼在奏疏封面上,以供陛下參考。

  除他之外,許敬宗也在,不過他的排位較低,只能在旁邊的隔間內辦公。

  麒麟閣很大,說是閣其實是一座中型宮殿改造的。畢竟作為大唐的權力中心,豈能隨便糊弄?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謝廉、長孫無忌、褚遂良、馬周、許敬宗等人都在主殿辦公,這裡有和幾個房間,足以讓他們相互不干擾的同時也能有一些私人空間。

  要是有事,自會差人去通報!

  今日是謝廉和許敬宗當值,其他人都有其他兼任職務,不可能天天都在這裡,除非有什麼大事這才會將所有人召集起來商議。

  許敬宗今日很奇怪,看似在看奏疏,但眼神飄忽,不時地朝謝廉這邊瞟。但他的表情必然是被謝廉無視了。

  對於許敬宗這個鑽營,溜須拍馬之輩,雖然礙著自家女婿的面子不會給其難看,但也說不上多好。

  平時為了掩飾一些事情更是在朝堂上正鋒相對,時間長了,反正看著對方就不順眼的很。

  許敬宗的動作坐在上首的謝廉當然看的明白,但卻無動於衷,能讓對方如此,准沒好事,巴不得對方不開口呢。

  等他主動問?呸,想都不要想!

  但許敬宗是什麼人?哪是能在乎臉面的人?

  眼看自己動作給瞎子看了,雖然鬱悶,但也不在乎。要不是郕公,誰願意看你臉色?不過也要不了多久了,謝廉年紀大了,早有了辭官之意。要不是陛下幾番挽留,怕是早就回家抱孫子了。

  但今日陛下的口風鬆了一些,要是不出意外,這位馬上要退了。

  雖然和自己關係不大,畢竟他資歷較淺,就算謝廉走了,主持麒麟閣的事情也輪不到自己。不過卻可以將自己位置提升一些而已。

  「子正兄」

  許敬宗見謝廉不搭理自己,那他就自個湊上去,反正他臉皮厚,不在乎!

  叫了幾遍,謝廉實在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只能無奈道:「延族兄有事?」

  「嘿嘿,還是什麼都瞞不過子正兄。」

  他回頭看了下殿內其他官員,小聲道:「有些小事需要請教下子正兄,要不去外面聊聊?」

  謝廉無奈,都是自己人,雖然他不怎麼看的上眼,但這面子還是得給的。於是起身道:「也好,正好累了,出去走走也好!」

  兩人前後來到外面,前面說到麒麟閣很大並不是吹噓。光宮殿就占據二十畝地有餘,其他設施也是齊全,高高的宮牆內,各類花草遍地,假山流水不絕,景色怡人,不少地方都讓人眼前一亮。

  很多時候大家累了,都會出來走走,加上他們自己也布置了不少東西。雖說和萬民宮不能相比,但比之其他宮殿卻一點不差。

  來到涼亭處,分別落座,石桌上早已準備好的茶水。

  許敬宗親自給謝廉倒上,笑道:「請!」

  「這可是上次好不容易從你女婿那順來的武夷山大紅袍,我都沒捨得喝,你來嘗嘗怎麼樣?」

  許敬宗乃是八面玲瓏之人,要不是當年他實在太過露骨,又有房杜二人以及人鏡魏徵在朝,說不定也不會遠走西域。

  說這些不過是想和謝廉拉近關係而已,你看,我們都是自己人,要不然也弄不來這東西不是?你就別端著了。

  謝廉聞言頓了下,隨即就開始大罵姬松:「那小子就不是個東西,老夫上次就想討要些茶葉,你猜那混蛋怎麼說?」

  「怎麼說?」許敬宗好奇道。

  「呸,那混蛋竟然說沒有了?當我是瞎子不成?當老夫沒看到他懷裡鼓鼓的?那混蛋竟然知道我來了,把茶葉罐子藏懷裡了。」

  「你說氣人不氣人?老夫還是他岳父呢,竟然如此小氣,氣的我差點沒當場揍他一頓。要不是我那外孫攔著,保管讓他幾天下不了床。」

  說完這些看了許敬宗一眼,指著石桌上的茶道:「你啊,還是大意了,這就是他用來糊弄人的玩意,全是一些邊角料或者用其他茶葉糊弄別人的。」

  許敬宗一愣,不可思議道:「不會吧,這可是我在他出書房的時候悄悄弄的,怎麼可能呃!」

  「咳咳,我是說.嗯,你應該懂的!」許敬宗看說漏了嘴,頓時有些尷尬。

  謝廉翻個白眼,我懂?我懂個屁!

  「那混帳什麼人老夫還能不知道?反正每年也就給我那麼幾兩,平時想喝了還得找我拿外孫去偷.嗯,去拿!」

  許敬宗瞭然,兩人對視一眼,頗有同道中人的意思!

  「反正這東西不是真的,之前老夫也沒發現,直到有一次我那閨女說漏了嘴,老夫這才知道這些年被騙了!」

  謝廉捶足頓胸,臉黑的就別提了。女婿不是個東西,用假的東西糊弄他這個岳父,女兒也是個向外的,竟然合著他丈夫欺瞞他老子,你說這事他找誰說理去?

  「這東西雖然喝著不錯,但根本就不是武夷山那株母樹上的茶葉,而是姬氏家臣們在母樹不遠處培育出來的子樹。聽說現在都快有數千株了,產出的茶葉以同樣的炮製方式處理,但香氣差不多,但入喉之後卻是天差地別。」

  「還美其名曰:小紅袍!」

  「他家的家臣這些年沒少用這東西糊弄人,聽說斂財無數。都說這小傢伙斂財有數,現在好了,底下的家臣沒一個省油的燈,就這他娘的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心甘情願的被騙!」

  許敬宗先是一愣,轉念一想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但就是因為明白,這才不得不佩服人家姬氏的斂財之道。

  大紅袍,小紅袍一字之差,卻讓很多求之不得的人趨之若鶩。大紅袍大唐除了有數的數十個人,其他人想都不要想,根本就不是他們用得起的。

  但小紅袍不一樣啊,同樣是武夷山的茶葉,還是一模一樣的工藝,這噱頭出去,那些有錢的商賈,世家,豪強,勛貴,那還不得打破了頭要?

  為了虛榮,滿足那點心思,什麼錢不錢的,是真是假他們不在乎!反正也不會有人說出去,說他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

  「別說是你我了,當初陛下還未登基的時候,就沒少被糊弄,事後被娘娘道破玄機,差點沒和他斷交。」

  許敬宗聽的目瞪口呆,但又心馳神往,這明目張胆的欺君,全天下也算是頭一號了。

  「行了,說吧,找老夫什麼事?提前說好,事情老夫不一定能辦,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謝廉警惕道。

  這段時間和這老小子打交道,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那女婿為何會選他作為姬氏一派在朝廷的代言人,無他,不要臉爾!

  這老小子他算是服氣了,在他眼中根本就沒什麼底線,除了不禍國殃民,只要能達到目的,完全是不擇手段。

  也就是子毅在後面看著,不然以這老小子的本事,朝堂上怕是非得雞飛狗跳不可。完了還忠心耿耿,陛下不好做的事情他來做,陛下不好說的話他來說。什麼揣摩上意都是小兒科。只要是對陛下有利的他都支持,完全沒有底線。

  雖然他不喜歡,但遭不住人家皇帝喜歡啊。哪個皇帝不喜歡這樣順著自己心意的臣子?他也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阿諛小人。

  好在這傢伙雖然無恥,不要臉,但還是勤勉,對於政務也算盡心盡力,提出的建議雖然有些無恥,但卻好用,難怪自古皇帝都喜歡這樣的臣子。

  好用還不擔心做大,因為除了皇帝本身,這樣的人在朝堂上全是恨不得他死的人。

  離了皇帝的支持,分分鐘就能被人弄死的下場。

  「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這不是郕公的二公子姬澤要去海外嗎?老夫說什麼都得支持一下不是?於是就想著讓我家那五小子出去闖蕩下」

  謝廉頓時眼睛眯了起來,心道這老小子不會是聽說什麼了吧?但不會啊,此事他沒告訴任何人啊,至於子毅就更不可能了,此事隱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子毅在海上的布置有違朝廷法度,說直白點就是出格了,要是讓其他人知道,怕是又是一場風波。

  他臉上不動聲色,驚訝道:「這是為何?你家五小子老夫可是有所耳聞,據說精通格物之道,在書院也頗有名氣,你是怎麼想的?竟然把自家兒子往火堆地推?有你這麼當老子的?」

  許敬宗心中鄙視一下,要不是老夫看出不對,怕是全天下人都被你們翁婿倆瞞著呢、郕公什麼人?那是能大義滅親的人?

  打一頓他還信,但要是說到把自家嫡子送去送死,打死他都不信。

  但事實就是姬澤被發配海外,還是那種不得詔令不得回中原的那種。姬松不但沒有尚書求情,還冷不丁的答應了?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松姬澤出海比留在中原要好的多。當看到當年姬松南海大戰的地圖後,一開始就忽略了一個地方,那就是海峽以南那片海域。地圖上竟然只是寥寥幾筆就帶過了,基本上就是空白。

  但他可是知道的,當年姬松是去過那裡的,還停留了不少時間。他去那裡做了什麼沒人知道。並且他在麒麟閣整理文書時發現,當年那場大戰後,突然有數千人因傷退出軍隊。他無意中詢問過,那些好些人都不在大唐。

  這還不能說明有貓膩?

  姬澤此去怕不是去受苦的,而是去接受海外勢力去了。現在大海有誰比郕公了解?姬氏南宗又是海上的過江猛龍,在海上誰不給姬氏幾分面子?

  因為南海水師就是人家的啊!

  這要是沒有留點後手,那就不是郕公了。

  他仔細分析過姬氏的情況,自從分家之後,好畤姬氏為姬氏宗主,姬澤南下建立姬氏南宗,身邊不少姬氏族人都跟著去了。

  宣州,明州,登州,都是姬氏主要聚集地。而這些地方無不打上了姬氏的記號。

  除此之外,很多人已經在戶籍上查不到了,有的能查到,但已經不姓姬了。大多數分支都改了姓。有成姓,岐姓,木姓,還有十餘種姓,更多的卻已經徹底失去了蹤跡。

  其中西域建立王國的姬耀,更遠的在大食,波斯,吐蕃,草原,漠北,羅馬等等。姬氏已經分布到了全天下。

  要不了幾代,怕是有人的地方都會有姬氏的分支,如此宏偉計劃,他徹底被震驚了。

  連姬氏分支姬松都不遺餘力支持,更何況是他的嫡子?去海外流放受苦?反正他是不信的。昨夜想了一夜,這些事情自己能查到,別人自然也能查到。但不管是長孫無忌,還是陛下都對此事無問不問。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們有可能在放縱,或者在推波助瀾。

  因為姬氏越是分散他們就越放心,人心是複雜的,全都在關中,哪怕是陛下都睡不安寢吧?但要是分家了,短時間或許還好,但時間長了,怕是再想聚集起來就難了。

  正所謂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當家做主久了,誰還願意頭頂上有一個爹?

  他不知道姬松是怎麼想的,在他想來如此做豈不是自斷臂膀?

  但姬松還是做了,不但做了,還做的極為徹底和果決.

  「此事我昨晚和我家小子說了,那小子因為喜愛格物之學,加上姬澤又是這方面的佼佼者,兩人平時就是好友,聽說要去海外,別提多高興了。」

  「此番找你就是想你給想想法子,給他送過去.如何?」

  謝廉腦子都宕機了,這傢伙看樣子確實是知道了些什麼。要是聽人說的還好,但要是自己推斷了,那自己怕是小看他了。

  「此事老夫也做不了主,現在他們怕是已經出海了,時間上也來不及.」

  許敬宗卻不以為意,笑道:「正因為如此這才找子正兄幫忙啊,你夫人不是出自江東張家嗎?先將他送去江東待一段時間,等郕公回來了,剩下老夫自有辦法。」

  「只是希望子正兄去信一封,說明來由,畢竟,老夫名聲」

  謝廉扶額苦笑,這老小子算是吃定自己了,誰讓是自己人呢。這事不過是舉手之勞,自己怎麼拒絕?

  「行了!」

  謝廉深深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此事老夫會去信的,延族兄要是無事可為老夫分擔一些,將心思放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上,卻是有些不該。」

  「延族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許敬宗一愣,看著謝廉隨即點頭道:「自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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