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4章 灞橋別離和世界通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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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灞橋多別離,秋日的楊柳還顯得綠油油的,在萬物肅秋的季節就顯得極為顯眼,於是.

  「君此去經年,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訴說,此物且收下吧!」

  一向莽夫形象的程處嗣竟然有些憂鬱,折下一支楊柳枝,眼中滿是不舍。姬松默然接下柳枝條=,拍了拍他的肩膀,凝重道:「處嗣啊,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這樣,我很不習慣啊!」

  「去你的!」

  錘了姬松肩膀一下,本來依依惜別的場景頓時輕鬆起來,沒好氣道:「你就不能嚴肅點,老子好不容易有點憂鬱的樣子,你竟然,竟然」

  隨後蹲在地上,拿著樹枝胡亂地畫著,聲音有些低沉道:「你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今後想找個喝酒的人都沒了。」

  「寶琳去了夷州,遺愛去了房州,長孫沖在河北,現在你也走了,這長安也太無趣了!「

  自從上次關中叛亂之後,這傢伙也算是圓了再次上戰場的夢,但之後就顯得沉悶的很,就好像沒了精氣神,整日不是在皇宮當值,就是去酒館喝酒,程咬金沒少抽他,但就是不改,最後也不管了。

  「你啊,就是心思潛,別人躲著的危險你偏要去。別人夢寐以求的地位你嗤之以鼻。我要是平常百姓非得錘死你不可,身在福中不知福,賤人就是矯情!」

  「你才是賤人!」程處嗣不滿道。

  「我走之後,你就好好做自己事情,酒少喝點,那東西喝多了對身體不好。還有,少去平康坊,在家多陪陪弟妹。在家沒事別亂發脾氣,要是煩悶就去練武,練到沒力氣自然就消停了。」

  「你爹也不容易,別看他整日人嫌狗厭的什麼都不在乎,但要是沒有他,你能如此舒服的過日子?」

  「你娘身體不好,我家裡有些藥膳方方子,你等下回去就到府上找老夫人,我已經交待好了。」

  聽著姬松絮絮叨叨的,程處嗣心中感動的很,但嘴上卻滿不在乎道:「誰要你拿東西!」

  「呸,愛要不要,老子就當餵狗了!」

  「你才是狗!」

  ——

  程處嗣走了,姬松準備離去,自己離開並沒有統治其他人,就是嫌麻煩。

  「爹!」

  姬松身體一震,熟悉的聲音就是做夢都不會忘記,他咬牙不曾回頭,直接鑽進馬車!

  「爹!」

  一個身影跑到馬車之前,想要上去卻被一旁的姬澤攔住,他眼中有痛惜,有埋怨,但卻不曾挪動身體。

  「弟弟,你讓開,我要見爹爹!」姬舒窈怒道。

  「姐,算了,爹並不想見你!」姬澤平靜道。

  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之前有多麼尊敬和疼愛自己的姐姐,現在就有多怨恨。為了一個外人讓姬氏成為長安笑柄,讓早已不曾在朝堂發聲的父親親自出手,更是讓朝堂數十位官員落馬,大唐為之震動。

  那些官員他不在乎,全是咎由自取,但如此一來爹卻讓天下半數世家怨恨,恨不得殺之而後快。讓姬氏本來就艱難的局面更加舉步維艱。

  爹離開長安,雖然是因為太上皇的暗示,但未嘗沒有百官施壓的原因?而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這位吃裡扒外的姐姐造成的。

  「澤哥兒」

  「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姬澤怒道。

  同來的張仁亶想要說什麼,卻被姬澤打斷。

  「澤兒!」

  這時,馬車內傳來姬松的聲音,姬松安撫住怒急的妻子,道:「去個安靜的地方,你在外面守著!」

  「爹!」

  「照辦!」

  姬澤雖然不甘,但最後只能強忍著憤怒去辦。

  馬車緩緩向前,在灞河岸邊一處無人之地停了下來。張仁亶帶著妻子就這麼一直跟著。

  看到車簾掀開,姬舒窈頓時大喜,想要去攙扶,對方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姬松站在車轅上直接在他們驚呼中跳了下來!

  「爹,您的腿」

  姬舒窈喜極而泣,張仁亶也驚的目瞪口呆,這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我不再是殘廢你很失望?」姬松的話就像是刀子一般插在姬舒窈的心口,讓他心口憋差點暈厥過去。


  「岳父,舒窈她.」

  「你先站一邊去,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姬松面對張仁亶毫不留情道。

  他來到河邊,頭也不回道:「是管家告訴你們的吧?」

  「不是.」

  「嗯?」

  舒窈低頭不語,她不想連累劉管家,但她也知道這事瞞不過爹的,只能沉默以對!

  「說吧,找本公有什麼事?要是不說的,本公可要啟程了!」良久,姬松說道。

  舒窈欲言又止,就在姬松有些煩躁不耐的時候,只聽她說道:「爹,兒女錯了!」

  噗通!

  姬舒窈跪倒在地,張仁亶作為丈夫輕嘆一聲,也隨之跪下。

  姬松身體一顫,心中沒有一點對方道歉的欣喜,有的只是壓抑不住的怒火。錯了?什麼錯了?這是認錯嗎?還跪下?這是在逼自己嗎?

  「不,你沒錯,在你上次跪倒在地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抉擇,你有什麼錯?為了情,你什麼都可以拋棄,榮耀,財富,甚至親情!」

  「不,不是這樣的,爹你聽我解釋!」姬舒窈聞言頓時慌亂道。

  「你不需要對我解釋,沒錯,你是我姬松的女兒,但也僅此而已。我將你養大成人,從小到大將你捧在手心,我姬松自問對你問心無愧!」

  「對,我是氣你,但現在不氣了!」

  「要怪就只能怪我姬松,你沒有錯,天下人有錯也你不會有錯。我是長安百姓眼中棒打鴛鴦的惡人,是人們口中毫無人性的父親,更是讓你姬舒窈」

  姬松越說越激動,就在他將要失控的時候,只感覺手中一熱,妻子攸寧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旁,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掌。

  「夫君,不值得的!」

  攸寧搖了搖頭,臉色有些發白道:「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當年就該隨她任性,最後竟然.」

  「行了,不要說了!「

  姬松長舒一口氣,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平靜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姬舒窈,對於張仁亶他看都不看一眼。

  「起來吧!」

  姬舒窈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道:「爹您原諒女兒了?!」

  「原諒?不!」姬松搖頭道:「你本來就沒錯,何談原諒一說?」

  「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這也是我曾經對你說過的。你沒錯,錯的是本公對你太放任了。」

  「當年陛下為李象求婚,我沒答應,因為擔心你過的不幸福。隨後世家嬌子,豪門貴胄都只要是你看不上的都被本公拒絕了。就是希望你找到一個真心對你好的。」

  他看了一眼張仁亶,輕笑一聲,笑聲中有苦澀,有釋然,道:「恭喜你,你找到了你想要的。」

  「本想給你一個舉世的婚禮,但你拒絕了,為了這個小子!」

  「當你送回我給你假裝時,我們就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姬松作為父親,做了我所有能做的,你呢?認為那是施捨?是對你丈夫的蔑視?」

  「呵呵,罷了!」

  姬松突然有些釋然,自己何必呢,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己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天下哪個世家將女兒當回事了?不過是謀取利益的工具而已。

  自己不削如此,既然她認為自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並且為此不惜一切代價,自己又何必傷神呢?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要是沒有其他要說的,就離開吧,別耽擱了你弟弟妹妹們的行程!」

  姬舒窈紅著眼睛,咬牙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心中滿是後悔。她明白自己錯了,真的錯了。她有無數種方式去處理這件事情,但偏偏卻以最為傷人心的方式讓所有疼愛自己的人徹底失望。

  「岳父!」

  張仁亶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咬牙道:「請您務必原諒舒窈,自從嫁過來後他整日以淚洗面,小婿實在不忍心看他如此下去,您就忍心看到您的女兒如此下去嗎?」

  姬松不為所動,道:「不,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既然他認為你比我們重要,那就應該堅定的走下去,而不是去後悔,去埋怨!」

  「你是她的丈夫,這應該是你的事情。我姬松雖然子嗣不旺,但也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不多她一個。」


  「實在是分心乏術,要是每個都像她這樣,我和她娘能活到壽終正寢算是老天開眼!」

  此時,姬松已經沒有要說下去的想法,他只想了結這件事情。

  「說吧,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記住,這是最後一次,要是還只是說原諒的話,那就不要說了。我說了,你沒有錯,不需要原諒!」

  倆人無言以對,姬舒窈張口欲言,卻不知該說什麼。

  「走吧!」

  姬松搖了搖頭,對妻子道:「我們該啟程了!」

  當姬松再次登上馬車,姬舒窈大聲道:「爹,女兒不孝,願爹娘身體康健,無病無災。願弟弟妹妹歡欣無慮,爹,娘,你們保重!」

  姬松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嘆道:「好好過你你們的日子吧!」

  馬車走了,兩人呆立無言,良久,張仁亶站起身來,扶起妻子,堅定道:「夫人,我們去河中吧!」

  他雖然是在詢問,但語氣卻極為堅定,舒窈先是一怔,隨即就明白了什麼。點頭道:「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帶上母親,現在何以從蒲昌海坐船去河中,母親也不會太勞累。」

  張仁亶舒了口氣,看向妻子,堅定道:「夫人,你放心,總有一天,我張仁亶要向世人證明你的選擇沒有錯,總有一日我們會堂堂正正走進郕國公府!」

  姬舒窈欣喜地點點頭,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

  回到官道上,車隊開始啟程。其中一輛馬車中,姬澤靠在馬車上,盯著車頂不知在想什麼。

  武媚哄著孩子睡著,輕輕放心,這才問道:「你還生氣呢?」

  「沒有,我只是想不通她到底為了什麼?」

  「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到丈夫的樣子,武媚也有些皺眉。她倒是明白一些,但卻不好說出口。小貓是什麼人?那是整個姬氏的掌上明珠,從小錦衣玉食,從來不缺什麼。

  所以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加上有個權勢滔天的老爹,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自己小時候沒少羨慕她,多麼希望有這樣一個父親。

  雖然師父從來不缺什麼,小貓有的自己也有。小貓面對舉世難求的姬氏傳承將其當做垃圾一樣,不屑一顧,自己卻有什麼學什麼。

  因為從小就知道,別人的永遠是別人的,別人可以給你,也可以收回去。只有將其化為自己的東西,那才是別人搶奪不走的。

  失去姬氏的庇護,曾經的大小姐誰還會在乎?

  她只是一個不知人間險惡,活在夢裡的小孩而已!

  「此事你不必看爹的意思,要是有機會就讓下面人多照顧下小貓吧,畢竟他是你的姐姐。」

  看到丈夫要說什麼,他笑道:「爹是爹,你是你。爹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不知道怎麼痛惜呢,你難道真想看到小貓出事?」

  姬澤張口無言,頹廢道:「行了,我知道了,乏了,睡會!」

  看到丈夫像孩子一樣,她抿嘴一笑,給他蓋好毯子,就拿起一本書籍看了起來。同時也顯露出了書籍的名字

  世界通錄!

  這是一本匯聚古今中外的史書,有別於編年史的記錄方式。它是以地域國家為分類的一本史學巨著。

  但外面知道的人並不多,這是師父命人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編纂而成。參與之人有天下大儒,有百家之人,也有西方學者,瑪雅學者等等。

  甚至為此還聘請的不少西方教廷的人,就是為了編纂這一本巨著,最後由她整理,由師父命名為《世界通錄》。

  裡面記載了各個民族國家文明的起源,發展歷程,政治體系,經濟,文化,百姓民生,以及各個偉人的詳細記錄以及成就和思想。

  可以說,這是一本天下僅有的皇皇巨著,但卻並不為人所知。只有姬氏核心之地才有資格觀看。

  此書歷時十餘年編纂而成,光為了收集資料就花費了數十萬貫的錢財,這才促成此書問世。足足有千萬字有餘,最後一部足有五百本書籍。要是用箱子裝,能裝下三大箱子。

  而天下,只有十部,並且都不在一個地方,就是擔心損毀。

  在她看來,這才是天下最珍貴的東西,什麼世家壟斷家學,什麼經典,和此書一比,都相形見絀,不足一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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