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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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的星空,澎湃的道音。

  若一塊微小的石子,濺入了蕩漾漣漪的幽深水潭。

  也叫姬青陽堅不可摧的心境,稍稍的顫動了下。

  不過轉而,便是一晃而過,

  數十個紀的浩瀚經歷,一一如過往畫像,走馬燈火一般,頻頻浮出。

  季秋永遠不知道,在他走之後,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麼。

  關於一切,姬青陽心中透明如鏡。

  他是從古至今,一切的見證者。

  從莽荒泰皇飛升,到『天庭』開拓星海。

  那一紀數,人族大興,隨後短短數紀之內————

  燧火宮大長老,號『燧火聖祖』,成古尊。

  洛水大祭司,成就『禹皇』果位,攀至極境。

  『落日古尊』大羿、『九黎兵主』蚩、風后...

  一個個人傑登臨絕巔,俯瞰九天十地,足足十三位大尊映照星海,使得萬族式微,臣服的臣服,消弭的消弭...

  就連歲月長河的上下游,也盡都是人道永昌,輝煌至極至盛的影子,宛若夢幻。

  可隨後到來的大劫,卻將這一切都搗毀打破了。

  黑潮席捲諸世,先是在這星海的盡頭彼岸,破滅了『天海』界,那是一切的開始,為了抵禦這種侵蝕,『古天庭』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為何如今古聖諸流,皆是繼承道果,而不見前人身影?

  因為他們都死了。

  古天庭耗費十三紀數,方才鑄成,而在這個過程中,一十三尊古聖皆死盡。

  能夠在歲月長河,遨遊過去未來的無敵古尊,耗盡心力,也不過只能抵禦黑潮十二萬九千六百年而已,甚至直到最後,他們都算不到自己的死亡。

  姬青陽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接觸到了列仙的門檻,因為繼承了泰皇果位的他,修行不過數紀,便已可稱近仙。

  所以,他曾經抵達過『界壁之外』,用過觀測的方式,窺探過黑潮的來歷。

  在那裡,他看到了一尊巨大的古神道軀,頂天立地,他的軀殼之上,附有著纏繞不滅的黑色炁體,只是看見了第一眼,姬青陽就知曉了,那就是『黑潮』。

  同時,他也徹底明白,所謂『莽荒』,便是以這尊古神的身軀所化。

  隨後,又用了許久的時間,姬青陽慢慢接觸到了此前季秋曾經見證過的事物。

  不過不同於季秋的是,他沒有見到過『道德』天尊,能夠看見的,不過是三尊二皇隕去的屍身罷了。

  他沒有看到屬於『泰皇』的。

  但...

  卻在那古老的神軀之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他的義父,所謂的『泰皇』,從來都不是只有這一個身份。

  那古神軀之上,散發著澎湃、不可想像的力量,不止有修『天尊法』,成近仙身的法力,更有不可思議的神通,遠遠超越了彼時姬青陽的想像。

  如若能夠執掌那股力量,就算是將黑潮盡數抹去,都不是難事!

  那時的他在外界,見證到了『世界』的真相與黑潮,在回歸之後,腦海里所懷揣的唯一念頭,便是如此。

  只不過...

  在見到季秋之後,

  他的世界觀卻出現了一絲裂紋。

  是的。

  他在見證了十三古尊盡隕去,三山道主、祖龍之流避劫不出,最終鑄造古天庭,在這星海盡頭的彼岸坐鎮數十紀,如同枷鎖一般,連一步都邁出不得時,已經將這個念頭,當作了畢生的目標。

  那就是...

  當自己真正抵達修行的極致,將要觸碰到那『界線』之時,以古天庭為載體,成為整個『莽荒』!

  到時候,即使泰皇不知所蹤,大開『黑潮』門,侵蝕眾生萬靈,自己也能繼承這一份力量,去抵禦一切!

  可偏偏在最後,他那位義父在時間的盡頭回來了。

  還站在了他的面前,告訴他自己這一生的堅持與信念都是錯誤的,而且還是被其他『事物』所影響,是阻了他的道!

  於是,姬青陽沉默了。


  片刻,沙啞的開口:

  「亞父...」

  「您是孕育了一切的源頭,是這方世界真正的主人,我看過你的軀體,你明明能夠在曾經淨化一切,可卻沒有去做。」

  「為了抵禦這種災禍,您曾經的道友,或者說『子民』,耗費了一切才阻止了這種侵蝕,直至如今。」

  「或許,時間的概念對於你來講,從不存在。」

  「可...」

  「我耗費了數十紀的苦苦修持與努力,」

  「又怎會是錯的?」

  他的語調突然高昂!

  姬青陽背後,顯化出了種種神異虛像,映照了蒼茫星空。

  有可開天際的九黎斧、洛水出世的河圖書、來自燧火宮的一盞青燈、曾射下九日的不滅神弓...

  曾經的道果影像聚集在於仙闕之中。

  盡作了他今日的神通。

  可以說,姬青陽甚至超越了曾經的泰皇最巔峰時,他的成就已經不僅僅是他自己了,是匯聚了『先古』人族,所有精華誕生的集結體。

  他身負無數先人血走到了今日。

  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

  輕飄飄的一句話,

  否定不了,他無數年以來的堅持。

  而看到了這種種映照星空的道果異象,季秋古井無波的面容,終於第一次有了波動。

  他想起了此前種種,於是不由露出了緬懷之色,繼而長嘆:

  「錯誤的...麼。」

  「不,你並沒有錯。」

  道人搖了搖頭:

  「我也沒錯。」

  「但,我們又都有錯。」

  「就像是你說的,這一切的起源是『我』,黑潮...也是我未隕之時,所遭遇的禍端,那對於列仙來講都難抵禦,更何況是洞天裡的生靈呢。」

  「道果之隕,都只能延緩一二,哪怕是你,也只能飲鳩止渴,用生靈血來阻止真正的寂滅。」

  「今日的九界十方,為何除卻些許妖魔與龍鳳,曾經真正的古尊族裔、仙裔、異種,都不見蹤影,近乎消亡了?」

  「因為他們都被你獻祭了,你亡族滅種,耗費百般手段,一界生靈也沒少屠,才堪堪維持到了今日。」

  「即使有所謂的『輪迴』。」

  「但即使本源如一...沒有了曾經的記憶,輪迴也未必完整,全新的個體與曾經,真的是同一個人麼?」

  「這些你自己也清楚。」

  「而締造了一切的我更加清楚。」

  是的,就像姬青陽說的,如果他在泰皇飛升那一世,只差一線的時候拼著燃了自己,黑潮雖難抹去,但他要真不求重登仙道,直接繼承一切,未必做不到。

  起碼,庇佑這一界生靈不難。

  但很顯然,他並未選擇這一條路。

  此世的時間,只要他成就列仙,那麼所有逝去的都能挽回。

  但他要是隕落了,或者斷絕了列仙之機,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之所以和姬青陽說這麼多。

  是因為季秋憐憫這個義子。

  一瞬間的時間,對於季秋來講短暫無比。

  但對於姬青陽來說,卻是數百萬年的苦楚與風霜。

  這其中的偏差參差,不是輕易就能想像的。

  也無怪他的所作所為。

  可季秋,已經給不了他多少時間了。

  道人證道,似乎是打破了什麼『界限』一樣。

  就在他到達了這星海彼岸之時,才與姬青陽對話不久,那本來被古天庭鎮壓,沉寂的茫茫黑潮,便突兀暴動,似乎連這座近仙的仙器,都再也無法阻止了一樣!

  詭異難纏,映照星空的無邊黑霧猶如實質,衝破了層層禁制與阻礙,隨著那道人的重歸,好似發了瘋一般,不停向著他蔓延、侵蝕而來!

  甚至...

  就連抵達了近仙的璀璨神光,都無法阻擋!


  看著道人從頭到腳,被黑潮漸漸吞沒,卻依舊舉止平靜無比。

  姬青陽聽到季秋揭破一切的話語,本來頗為悸動,卻依舊不免憤懣,忿怒,此時卻不由大驚:

  「這...為何『黑潮』能夠衝破古天庭的禁錮?」

  「我明明...」

  他數十紀一步都未曾離開此地,以身鎮壓此詭異不詳之物,卻從未料到在最盛之時,竟被其衝破了束縛。

  姬青陽的一切手段、神通、陣法、禁制...

  沒有任何一道觸發。

  就在他心神大亂之際。

  季秋頂著黑潮的腐朽與侵蝕,邁出了一步,就好像是踩在了姬青陽的心口之上一樣,句句叩心:

  「孩子,這就是列仙。」

  他的語氣無比平靜,甚至攜帶著黑潮,近距離的站在了姬青陽身畔,就是為了讓他感受清楚,其中的恐怖。

  姬青陽眼睜睜的看著季秋的道體仙軀,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陷入腐朽,那曾經道果可以抵消延緩一紀的侵蝕,就好像是笑話一般。

  這些黑潮不僅侵蝕季秋。

  同時還順著他的背影,鋪天蓋地,蔓延星空,沿著浩瀚古道像著九界十方,飛快蔓延。

  窮盡了一生心血的古天庭,似乎是那樣的無力。

  即使他抵擋了數十紀的腐朽。

  可在真正爆發的那一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看,我復甦了,可我曾經的敵手『玄鴻』,卻不想看到我重新歸來。」

  「因為當年我雖近乎隕落,但他亦是一樣的處境,而眼下其之神通『大黑彌天』仍在阻撓我,便證明他未曾先我一步,重新登臨列仙。」

  「所以這一局,是我贏了。」

  季秋毫不在意生命的流逝,因為他隨時都能在『莽荒』的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條時間線,重新復甦。

  但黑潮若是不阻,便將會吞噬一切。

  他說完之後,背對著姬青陽,望向彼方。

  那裡,有之前驚鴻一面過後,無數古尊的念頭紛沓而來,有他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他們望向這裡,除卻蘇七秀飽含擔憂,屢次想要上前外,大都眸泛忌憚與驚懼,不想落得個侵蝕隕落的下場。

  這些後世的至尊從不曉得,原來古天庭所抵禦之物,竟是真實存在,而且如此恐怖!

  直到————

  道德天尊執手杖,身披星光,腳踏微塵,從一座太古神山中走出,率先真身出面,近乎壓塌了萬古,他看著季秋,不作多言,只是大喝:

  「道祖,我先行一步!」

  「還請撐住,待本尊自腐朽復甦,當盡一切心力助道祖重新歸來!」

  開道之人,則為宗祖,此稱謂,季秋自然當仁不讓。

  便是因為此刻的『黑潮』,也就是季秋曾經搏殺的列仙玄鴻之神通【大黑彌天】,已經跟季秋還有他的洞天『莽荒』,徹底拼上了,根本無暇顧及曾經他身軀周邊的『界海』區域。

  所以...

  道德天尊千載難逢的歸去之機,便在此時!

  只要出去了,那就是二世身圓滿,只待開闢『洞天』宙宇...他距離列仙,就只差一線,而且再也不懼所謂黑潮之難!

  對此,季秋也沒有什麼阻撓的意思,只是頷首作罷,便看著這位神話時代僅剩的天尊,帶著三山道主破界而去。

  隨後,回首,望向愣愣失神的姬青陽,笑了:

  「孩子,」

  「現在,你明白了麼?」

  季秋伸出了手掌,整個人本來直逼成仙的境界,因為黑潮的腐朽不停跌落,近乎重回元神,但卻沒有分毫在意,他只是眼神明亮,望向姬青陽,期待著他的選擇。

  哪怕最後,這孩子仍舊與自己背道而馳,也無傷大雅,不會影響季秋重證列仙的決心。

  季秋很欣賞這個曾經的義子,膽大包天,有成仙之資。

  而這道人的言語,以及生出的變故。

  也終於叫姬青陽嘴角苦澀,徹底明白————

  列仙。


  與凡世生靈。

  確確實實,是兩個事物。

  看的角度不同,所產生的見解,註定也天差地別。

  即使心結難郁,即使無法釋懷。

  可終究,

  看著那為了庇佑不擇手段數十紀,可卻依舊無法阻擋的神通『大黑彌天』,就將不可抑制,吞噬一切之時,

  姬青陽終於認了,頹然道:

  「亞父。」

  「數十紀前,我無比信任你,相信你能做到一切。」

  「但現在...我無法和當年一樣信了。」

  「不過,眼下卻是不得不信了。」

  一枚圓滿無暇的道果浮現。

  被姬青陽單掌一握,毫不留戀,重重一拍,便如同承諾一樣,交付到了季秋的掌心:

  「這件事物,我早就不需要了,但...想必是亞父所需的吧?」

  「拿去吧,竭您所能,挽救這一切!」

  他反手握住季秋的手掌,眼神渴求,甚至有了一絲絲解脫。

  「自然。」

  接過道果,季秋點了點頭,不再拖延。

  隨即,他的道軀更是溢出仙光,將本來侵蝕的黑潮,盡數驅逐,湮滅。

  整個『莽荒』,在他接過道果的那一剎那,開始了晃動。

  如同遺失已久的王座,終於真正迎來了他的主人一樣。

  季秋身軀自彼岸盡頭慢慢托起,漸漸羽化,緩緩化作了靈光,升騰於『九界十方』的中心,握住了整個『莽荒』的脈絡與權柄。

  「亞父!」

  「你既知曉輪迴隱秘,那麼在重登列仙之後...」

  「能否,叫神話時代那些個同道,真正意義上的,重新歸來?」

  獻祭的那十三個古尊里,甚至有著姬青陽曾經的道侶,鳳族之主鳳鴻裳。

  正如季秋所說的一樣,輪迴後沒有了曾經的真靈記憶,即使同出一源,但終歸還是有所差別。

  就比如蘇七秀,她是當年的瑤池天女,是崑崙嫡傳,曾經證道古尊的人物,可現如今找回了記憶,她到底是誰?

  蘇月謠是蘇七秀,可蘇七秀不是蘇月謠。

  從她用著自己的名字開始,便已然有了答案。

  在季秋身合莽荒,閉眼之前,補缺最後一絲底蘊的剎那,

  他聽到了姬青陽的大喊。

  於是無聲點頭。

  隨即化作片片碎屑,飄散在了整個世間。

  祂無處不在。

  『歲月長河』上。

  季秋靜靜的俯瞰著一切。

  他看著自己凡俗崛起,少年登仙,看著與蘇七秀結識,在太平道起事,於一隅之地扶持大燕,在諸王時代百聖革天...

  最後夢回太古,成就泰皇,揭曉所有。

  除此之外,

  時間線上,他的影子無處不在。

  最終...

  緩緩超脫出來,化作三道身影,如同盛開的三朵道花一般,凝聚了一切,與『莽荒』洞天一樣,凝為一體,繼而————

  成了一道果位。

  真正意義上的,列仙果位!

  隨即,季秋睜開眼來,重新執掌了屬於自己的『古老仙軀』!

  種種身為列仙的前塵回憶,清晰無比。

  他自一神話復甦的蔚藍星辰崛起,苦修悠久,才得今日,如今回首,幾多唏噓。

  隨後,輕吟一聲:

  「凡逝去的,必將歸來。」

  話音落,在他身軀『洞天』之內,如同口含天憲一般,本來曾經輪迴之後,陷入沉淪的古天庭諸尊,正自沉沉浮浮,渾渾噩噩。

  可卻隨著冥冥之中的一句話,在歲月長河某道時間線,竟直接被徹底修改!

  這就是列仙的無敵!

  在自己的『洞天』里,他們就是一切,是規則,是時間,是所有能夠想像的偉岸事物之化身!


  他回應了姬青陽的承諾。

  隨後,看著曾經奮鬥過,熟悉過的一張張故友面龐,季秋整肅心神,又是猛地叱咄一聲:

  「凡褻瀆者,必將湮滅,追溯源頭,徹底抹殺!」

  嘶!嘶!嘶!

  不僅如此,

  隨著季秋口吐真言,甚至還有一道黑潮殘留,化作引子,將他指引到了界海的另一端。

  那裡...

  仍未復甦的列仙『玄鴻『,正在靜靜等候著歸來。

  但,到了此刻,

  他...

  已經輸了。

  偉岸的祂醒了,邁動著步伐,攜帶著重複新生的列仙之軀,悍然殺向彼岸!

  而重新歸來的『道德』天尊。

  則帶著三山道主,親眼見證了這樣一個偉大的奇蹟。

  這是莫大的機緣,是凡俗之人無法想像的機緣,或許...若干年之後!

  他們也有成就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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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界十方,復甦歷。

  元天界。

  重新歸來的道人,修改了時間線。

  這裡沒有人知曉他成就了什麼,整個『莽荒』除卻極少數人外,近乎十成的生靈都不曉得,他是孕育了一切的列仙。

  而大燕神朝的神胎,也終於誕生了下來。

  相傳那一日————

  仙霞綻放,萬道齊輝,有海中承月、映照星空、古天宮現等一十三重先天神相誕生,出世即為蓋世元神,羨煞一眾巨頭!

  他好似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一出生就擁有了一切。

  但他的父母,卻給他起了一個平庸的名字,叫做『凡』。

  至於緣由,便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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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的寺廟,懸掛著名為『懸空』的牌匾。

  一男一女,男的皎如玉樹,女的氣質出塵。

  二人執手並肩,天上下著微雨,踏在登寺的青石階上,發出『噔噔』的聲響。

  在快要登頂之前,

  身穿繡著曇花的鵝黃衣裙,女子巧笑倩兮,卻突然回首,一雙褐色眸子裡似有千言萬語,化作一幅幅畫面,閃過了太多太多風景。

  風雪之中,一身紅衣。

  道基大成,聲名鵲起。

  丹境修法,仗劍一域。

  神通成時,橫掃東荒...

  這裡面,

  有幼時無依無靠的蘇七秀...

  有鍊氣有成,可夫婿已死的蘇七秀...

  有獨自一人,蹣跚前行的蘇七秀...

  有靠著信念支撐,墜入陰間的蘇七秀...

  甚至...有得瑤池道統,殺上星空古路的一代古尊,『天意劍仙』蘇七秀...

  種種回憶,盡作一人。

  她依靠著自己瘦弱的雙肩,獨自撐起了一整片星空,只為了心中一個念頭。

  這時候回頭,突然望向了那人,本是少女的嬌顏,卻仿佛蘊藏了數千上萬年的情緒。

  不過,也只是一瞬,眸中滄桑已是盡數收回。

  剎那之後,一切就好像都未發生過。

  而少女則是背著雙手,翹起眉頭,突然側身一晃,歪頭俏皮一笑,道:

  「我好看麼?」

  季秋沉默半晌。

  終是露出了一縷笑來:

  「好看。」

  天邊霧氣微微升起,泛出亮意。

  毛毛細雨垂落於青石板上。

  一如初見。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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