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怎麼辦?本宮好像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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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鳳曦所說,雲香絕筆中全是退讓,簡直恨不得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她的身上,以此換取自己兒子蘇樺的平安。

  若是尋常時候,發出此番言論的雲香一定會被人認為虛偽,認為她是在趨炎附勢討好世家大族。

  因為雲香也算這青州府城的名人,其心思深行事髒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但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在大多數人都信奉死者為大時,她之前那些污點似乎也隨著她的死去消失了。

  「若謝晚吟等人出生平民還好,如今他們家大業大還有構陷百姓的前科,嘖嘖,難搞哦~」

  鳳曦歪了歪頭,終於替謝晚吟想到了完美的解決辦法。

  「正所謂打不過就加入,這邊我們建議她直接躺平怎麼樣?」

  見少女俏皮的對自己眨眼睛,祁霄信中亦是一熱。

  有時候他也不明白小鳳凰究竟是心太大,還是她也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因為她越這樣對待他,就越會讓他想要靠近,不顧一切的靠近。

  好在一向自制力極強的他只是咬了咬舌尖道:

  「高傲如謝晚吟,她是絕不會願意與蘇樺在一起的。」

  說罷他卻又伸手撫開鳳曦額間一縷亂發道:

  「但人生在世,有些事往往由不得她。」

  在鳳曦與祁霄閒聊的空擋,下方已有不少百姓在有心人的帶領下開口,對謝宅的眾人表示了不滿。

  「這有些事本就是你情我願的,既然都做了何必遮遮掩掩?實在不行大可將人放過,一直關在府中作甚?」

  「我說怎麼那日之後便不見雲香了,原是被拘在了這宅子裡,也不知道有些人想幹什麼。」

  「前有陷害百姓,後有關押良人,知府大人您可要為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做主啊!」

  ……

  接連兩人因謝家之事而死,就是一開始被馮知府派去的人說服了,同意拿銀子免徭役的百姓也有些坐不住了。

  這謝家輕易便能讓他們進大牢,連雲香母子這樣的人都想關就關,甚至還能在逼死對方後讓對方留遺筆替自己說話……

  在想想他們這些泥腿子,在人家眼裡恐怕連螻蟻都不如的人,他們的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沒錯,在他們眼裡強勢如謝家怎麼可能被雲香母子算計,分明就是那謝晚吟與蘇樺苟合,卻又看不上蘇樺的家世,所以企圖將這件事瞞下來。

  原本這件事是不會傳出來的,誰知人賤自有天收剛好就被不少人撞見……

  而後便是謝家派人套路他們,想將他們全都送進牢里,誰知人媒婆寧可玉碎不為瓦全,最後謝家的計劃只能失敗。

  至於雲香母子……

  有的聰明人已經覺得他們是要被謝家處理掉了。

  不然雲香怎會自戕留信,只求將此事鬧大保全蘇樺一人。

  串上了!

  這不就都串上了!

  隨著眾人越想越深,對謝家與謝晚吟的恐懼也越勝,所以他們催促馮知府的聲音也愈發響亮,讓馮知府再也不能裝聾作啞。

  明州之事尚未解決,膽小如他姓馮的可不敢在此時出手力壓民怨。

  所以他終是正了正衣冠道:

  「來人,把此處與命案有關之人全部帶回府衙,本府會上書朝廷請上官裁斷。諸位放心,此事我馮營必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這話馮知府說的擲地有聲,不止是說給在場所有百姓聽的,也是說給後方主屋中的謝晚吟聽的。

  他壓不住了,他也不打算再壓了。

  咔嚓!

  玉杯自謝晚吟手中滑落,此刻摔碎的不只是玉杯,還有她謝晚吟所有的驕傲。

  馮知府只從謝家帶走了蘇樺母子、王管家及劉管家,並未讓人去屋內打擾謝晚吟。

  有不少百姓雖對此不滿,卻也並未提出異議。

  畢竟那位小姐是什麼身份,想拿她去問話馮知府恐怕還不夠格。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位出生高貴讓人一眼驚艷二言垂涎的晚吟小姐,此番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這般勢態讓聽聞的蘇家三人都為之一驚,心中漸漸有了明悟。


  原來這謝晚吟根本就不是她們的貴人,而很可能是與蘇泉雲香聯合起來,想要謀奪她們家產的罪魁禍首。

  那日她根本不是恰巧來到府衙,而是特意趕來接近她們的。

  只可惜她們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最終還是拒絕了對方。

  至於對方與雲香母子是如何鬧成這樣的,她們自是不想知道的。

  這邊蘇家人恍然大悟,另一邊馮知府的動作也一點不慢。

  他早就說過了,要是他實在解決不了,他就會直接將消息送給身在京城的謝濱。

  本來謝濱也是刑部尚書,有資格過問他自己女兒的案子。

  若是在之前他還得防著大理寺,畢竟大理寺也是可以插手此事的,誰讓那位大理寺卿也跟著昭明公主快完了呢?

  「小姐,您就吃點兒東西吧,這都快三日了,您這樣您的身子怎麼受得了啊?」

  豆蔻手裡端著她剛剛熬好的一碗雞湯,一雙圓眼裡滿是擔憂與自責。

  都怪她與染香不會武功,那日竟沒能在關鍵時刻保護小姐。

  然而面對豆蔻的勸慰,謝晚吟卻只是淡淡掃了那雞湯一眼,一句話都沒有對豆蔻說。

  她還能說什麼?

  她的清白毀了,她的任務也沒有完成,馬上這件事便要傳回京中,不,恐怕已經傳回京中了。

  屆時不知有多少人會明里暗裡的嘲笑她,她再也不是那個讓人高攀不起的盛京第一才女,而會是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還有祁霄……

  她是要嫁給祁霄的,她怎麼能被那個骯髒下賤的蘇樺給……

  無數思緒困頓著謝晚吟,一會兒是祁霄,一會兒是她的驕矜與高傲,一會兒又是旁人的冷眼與嘲笑。

  一時間她不僅沒有了胃口,還反而覺得噁心至極,開始在豆蔻與染香焦急的目光中乾嘔起來。

  然而幾日都未進食的她能嘔出什麼呢?

  不過是胃中的一些酸水罷了。

  眼看著謝晚吟軟倒在床上,一滴滴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間或還會輕聲呼喚她的祁霄哥哥。

  弱柳扶風,我見猶憐,那撲面而來的破碎感簡直不要太恐怖。

  對此,一旁圍觀的鳳曦表示這個她也會啊!

  於是她直接偏頭看向祁霄,然後在祁霄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抬手拿出了一瓶眼藥水,嗯,還是紅色的眼藥水。

  緊接著把眼藥水一隻眼睛滴兩滴,然後紅著一雙眼睛對祁霄道:

  「嗚嗚嗚嗚,祁霄哥哥……」

  祁霄:「?」

  好好好,別人是真哭,你倒好,你是直接給自己配音嗚嗚嗚是吧?

  連眼淚都要用眼藥造假,他也是真的……

  然而「服了」兩個字還沒從心裡冒出來,他的視線便不自覺的定在了少女清澈的眼睛上。

  纖長睫毛被淡紅色的藥液浸濕,一簇一簇的,映襯著少女那雙微紅的眼,以及因為眼睛受到刺激而微紅的鼻尖。

  她本就似清雪般白皙,當這樣的白皙有了微紅點綴,便是那致命的罌粟,讓祁霄忍不住喉結滾動心跳加速。

  有一瞬間他甚至真的想看某隻小鳳凰哭,在他懷裡哭……

  然而這個想法只持續了片刻,他便伸手撫掉少女臉上虛假的紅淚,聲音溫柔的甚至有些繾綣道:

  「不哭,哥哥在呢。」

  鳳曦一愣,一雙明眸就這麼眨巴眨巴的看了祁霄好半響……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覺得自己好像要溺斃在對方那雙溫柔繾綣的鳳眸里,心跳都因此快了幾分。

  於是那句到嘴的「我是你爹」沒說出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輕輕的「嗯」。

  側眸看了眼外面抽泣著昏睡過去的謝晚吟,鳳曦終是掩飾性的打了個哈切道:

  「無聊,我困了,我們回去吧。」

  「好。」

  祁霄點點頭,很自然的便伸手將她抱了起來,而她也十分熟練的伸手環抱住了他的肩。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困了竟與要抱成了一個意思。

  又是兩日匆匆而過,青州府城已是流言四起。


  有人說那謝家小姐水性楊花背信棄義,也有人言謝家家大業大權勢滔天,更有人說凡是參與了此事的百姓,日後怕是都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一時間涉事百姓就似那熱鍋上的螞蟻,非常急切的想要從馮知府這兒得到一個答案。

  唯有馮知府穩坐釣魚台,一副大家再等等,這事兒肯定會解決的樣子。

  畢竟話兒他已經遞上去了,以上面那位對女兒的愛護,這件事人是肯定會過問的。

  只要上頭過問了,那他不就解脫了嗎?

  雖說他在這事兒里沒功,但也絕對沒過不是?

  只是他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樂滋滋的享受生活,整日在美妾與旁人送的美人身上流連時,一名婦人卻在有心人的互送下,帶著一名老婦與一個半大小子入了這青州城。

  深夜的謝宅燈火通明,自打發生了那夜的禍事之後,宅內的防守便由王管家親自過問,生怕再出一點紕漏。

  也就在這夜半時分,門外卻忽得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負責守門的小廝懶洋洋的上前開門,一句「你找誰啊」還沒出口,便被為首黑袍人身邊的屬下制住。

  發現動靜的王管家急急趕來,卻在黑袍人掀起兜帽一角的那一刻變得恭敬起來,立刻帶著來人往主院而去。

  「想不到他竟親自來了。」

  暗處的祁霄輕輕攬著鳳曦纖細的腰,任由她靠著自己打哈欠。

  這幾日鳳曦到處吃瓜,有時候困了無聊了就靠著他睡會兒,而他自然不會拒絕她的靠近。

  所以他在昨兒個便主動攬住了少女,成了她的人形支架,同時得到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好處。

  就比如現在他正一手把玩著少女白皙纖細的手指,時不時還會跟她十指相扣。

  某隻鳳凰這幾日似乎確實有些乏了,竟就蔫蔫的任由他玩,只是時不時會用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著他。

  對此他自是無所謂的。

  另一邊的黑袍人終於走進了主屋,看著那靜靜坐在床邊,一雙眼睛空洞泛紅,連帶著渾身衣裙頭上髮絲都顯得十分雜亂的謝晚吟,他終是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手掌與臉頰接觸的脆響傳來,豆蔻與染香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染香竟趕忙出聲道:

  「老爺息怒,小姐已經幾日未用飯了,您這樣她會撐不住的!」

  可面對染香的祈求,黑袍人卻只冷冷的甩出了一句話:

  「滾,都給我滾出去候著!」

  聞言的染香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起身走了出去,甚至還貼心的為房中二人帶上了門。

  抬手將兜帽摘下,不等那緩緩起身的謝晚吟反應,他便又是一巴掌甩在了對方的臉上。

  「謝晚吟啊謝晚吟,為父這些年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啊?」

  此時此刻,站在謝晚吟面前的謝濱雙眉緊皺面色猙獰,哪裡還有平日裡端方君子正派清流的模樣。

  「防人之心被你捨棄不說,事發之後更是自作聰明胡亂折騰,直接將自己套死在了別人的圈套里!我謝濱一世英名,怎會有你這般蠢鈍的女兒!」

  面對謝濱劈頭蓋臉的一頓怒罵,本就虛弱的謝晚吟一張臉都白了。

  但是這種白上又浮著兩個鮮紅的巴掌印,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可悲可憐。

  她是她父兄手中的明珠,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的存在就是他們對外交涉的資本,是無數人垂涎的,能夠更進一步的階梯。

  可是她毀了,她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的自大與輕敵把自己毀了……

  她知道這是她的問題,可她也試著補救了啊,她只是棋差一招沒能預料到事情的後續罷了……

  看著謝晚吟這驚慌失措的樣子,謝濱也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他再責難女兒又有什麼用呢?

  她失去的清白回不來了,但自家損失的名聲卻還是有救的。

  他剛剛才將謝家大半勢力吞下,若是在此刻傳出一堆對他們大房不利的消息,他日後要如何穩住自己未來國公的位置。

  於是他很快便軟下聲音對抽泣的謝晚吟道:

  「罷了,既然你與那蘇樺的事兒已掩蓋不住,來日便由父親做主,讓他上門給你做個贅婿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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