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死裡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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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京郊的一個不起眼的村落里,這些日子來了一位分外美艷的貴婦。

  不過四周都是嚴防死守的護衛,一個村裡頭的婦人不小心撞見了去外面採摘野花的貴婦,只是那驚鴻一瞥便驚為天人。

  婦人不禁暗自讚嘆,這世上竟有如此美的人,宛若仙女娘娘下凡一樣。

  久而久之,村裡頭的人都說他們村子來了一位貴人,心地良善,濟貧救苦,還將自己獨特的繡技傳授給村裡頭那些窮苦人家的女孩子。

  這些繡工繡法甚至比宮裡頭的皇家繡娘都要好幾分,這些女孩子接受了這一門技藝,也不愁吃穿了。

  故而村裡頭越發喜歡這位來此隱居的貴婦。

  金枝靠在窗前,給一雙孩兒秀虎頭鞋。

  昨天金枝已經將最後的針法傳給了那些村裡頭的女子,如今她倒是閒了下來,卻心底無端的恐慌了起來。

  這些日子簡直不停的給自己找事情做,就是擔心沒有事做就會焦慮,會想東想西,要是想的多了也難保自己不會做出點什麼來。

  當初趙朗叮囑她不管聽到什麼樣的消息都要理智。

  可如今她哪裡還能撐得穩?

  就在昨天村里傳來消息,說戰功赫赫的大將軍趙朗竟然遇到了盜賊,被迫跳落了懸崖,如今屍骨無存。

  聽到這個消息金枝當場便暈了過去,得虧身邊的丫鬟,婆子,是趙朗派在她身邊的心腹,很快將她扶進了屋子裡,這才免得引起村里人的疑心。

  即便到現在,金枝神情都有些恍惚。

  她幾次想要起身帶人離開,再回到趙朗出事的地方瞧瞧,可心頭卻掠過趙朗分別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話。

  趙朗曾經與她說過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聽到了什麼,哪怕有人說他已經死了,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都不要信,他一定會活著親自來接她。

  可現在已經半個多月過去了,甚至公主府的駙馬爺顧康也開始出面監國,一切都有些失控,金枝越發擔心出了什麼岔子。

  她突然悶哼了一聲,走神之間那繡花針將手指狠狠戳了個血窟窿。

  血跡粘在了花樣子上,金枝哪裡還能繡得下去?

  她將手中的東西推到了一邊,即便是十指連心的疼,也比不上她此時心中的擔心和痛楚。

  那位性子明朗的小將軍將她從黑暗的深淵一步步拉了出來,怎麼可能說不在就不在了?

  況且趙朗武功高強,甚至和皇上相比都能抗衡一二。

  幾個毛賊將他逼落懸崖,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趙朗卻絲毫沒有露面的意思,甚至連一封報平安的書信都沒有給她。

  金枝再也坐不住了,忙起身急匆匆朝著暖閣的門口走去。

  身邊服侍的丫鬟忙陪著笑道:「給夫人請安,夫人請留步。」

  「將軍之前吩咐夫人千萬不可衝動,若是打草驚蛇非但救不了趙將軍,怕是還會惹來新的麻煩。」

  「將軍如此安排,定有將軍的道理,夫人切莫自亂陣腳」。

  金枝聲音發緊:「你們不必再攔著我,我總得去瞧瞧。」

  「這樣吧,兩個孩子留在這裡,我隻身一人帶兩個隨從過去,再回之前那懸崖邊上看看,我保證只看一眼就回來。」

  金枝一向性子溫柔和善,此番還是第一次對身邊的僕人如此態度強硬,不容反駁。

  那些僕從一個個心頭暗自叫苦,將軍倒是一走了之,可卻將這個爛攤子丟給了夫人。

  偏偏自家主子性子柔弱,那骨子裡卻也堅強的很,不管經歷怎樣的打壓都有自己的想法。

  眼見著外面的僕從已經攔不住了,總不能強行將夫人留下來,畢竟是他們的主子娘娘。

  幾個丫鬟急得都快要哭出來,忙跪下來。

  主僕糾扯時,院門口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隨後小廝帶著一個身形佝僂蓬頭垢面的男子,急步走了進來。

  那男子渾身都是傷,頭髮也散亂著,遮擋了面容,讓人看不清楚容顏。

  他身體佝僂著遠遠看去像是一個髒污的老丐。

  此番他緩緩擡頭看向了金枝,金枝驚呼了一聲,撲向了那人的懷中。


  四周的丫鬟婆子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還是一個嬤嬤最先反應過來忙將院子裡的閒雜人等遣了出去,只留了兩個心腹丫鬟伺候。

  讓小廝守在院子外面,她守在二門處。

  她眼底含著淚,心頭懸著的一塊兒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還好,還好,是將軍回來了,只是這身打扮難免有些寒磣。

  金枝緊緊抱著趙朗剛要說什麼卻聞到了一陣濃濃的血腥味,她忙退開一步低頭查看。

  這一看,讓金枝倒抽了一口氣,怪不得趙朗是佝僂著身子進來的,原來受了很重的傷。

  他左手捂著傷口,血已經滲了出來,將指尖都染紅了去。

  「夫君!」金枝低呼了一聲,忙扶著趙朗走進了內堂,攙著他躺在了床榻上。

  「快去請大夫!」金枝聲音都有些發抖。

  「是!」心腹婆子忙不疊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大夫提著藥箱疾步走了進來,先是用剪刀剪開趙朗身上破舊的衣衫。

  發現一道刀傷橫貫趙朗的胸腹,從肩頭一直貫穿到左下腹,感覺要給趙朗開膛似的。

  也得虧這道傷並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但是看著卻嚇人的很。

  「大夫,我夫君怎樣?」

  金枝聲音帶著幾分哭腔,不曾想趙朗傷得這麼重,顯然找到她之前,趙朗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

  大夫幫趙郎將傷口處理好,隨後起身行禮道:「夫人不必太過擔心,將軍身上的傷看起來嚴重倒不至於致命。調養一段時間便好。」

  金枝連連道謝,命丫鬟奉上酬金送大夫離開。

  暖閣里只剩下金枝和趙朗兩個人,金枝坐在了床邊緊緊抓著趙朗的手哭紅了眼睛。

  「你當初說得胸有成竹,這一切都是在皇帝的算計之內,絕不會出什麼岔子。」

  「怎會受這麼重的傷?早知如此,當初也不該讓你去冒那個險。」

  金枝絮絮叨叨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又心疼又難受。

  趙朗悠悠醒轉,緩緩擡起手小心翼翼撫過金枝滿是淚痕的臉低聲笑道:「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顧康那廝有點東西。」

  「別哭,你夫君是天下一頂一的惡人,閻王爺都不敢收我,我是傷了,那幫人可是死了!嘿嘿!不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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