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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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開支

  葉傾懷從寢殿中出來的時候已經徹底入夜了。

  她關上殿門後,站在門口輕輕嘆了口氣。

  陸宴塵執意請辭帝師之位,回太清閣當一個編纂典籍的學士。他心意已決,人又執拗,葉傾懷知道勸他不住。

  關上門的那一刻,葉傾懷突然覺得很孤獨。

  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皇宮裡,她的身邊都是依靠她的人, 卻沒有一人是她可以依靠的。

  她沒有父母長輩可以請教,陸宴塵是她的師長,也是她唯一的倚仗,從前她遇事不決總是第一個想到陸宴塵。

  可如今她卻連這唯一的倚仗也失去了。

  從此,她頭頂上的這片天,便只能靠她自己來撐了。

  「陛下,已過戌時了,該用晚膳了。」李保全的聲音從葉傾懷身後傳來。

  葉傾懷回過頭來,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李保全,道:「李保全,你來布膳吧。」

  ——

  「你們都下去吧,留李保全一人伺候就夠了。」葉傾懷在餐桌前吩咐道。

  屋裡的婢女們應了聲,魚貫退出了屋,將房門帶上了。

  李保全飛快地抬眼打量了葉傾懷一眼,見她面色如常,又垂下了頭,候在一旁。

  「楚定國那邊怎麼樣?」葉傾懷一邊用湯匙攪動著碗裡的圓子,一邊頭也不抬地問道。

  「都吩咐好了,衛所那邊今夜值守的侍衛也調開了,楚將軍去拜祭的時候應當不會遇到阻撓。」李保全答道。

  葉傾懷點點頭,道:「你辦事一向穩妥。」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 葉傾懷從懷裡取出了那面順平皇帝的金牌, 放在了桌上。

  「這個你見過嗎?」

  李保全面上掠過一絲意外,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很快被他掩飾了過去。

  「沒見過。看樣子, 應當是先帝在位時敕造的金牌。」李保全答道。

  「還有呢?」

  李保全沉默了良久,道:「老奴不知道了。」

  葉傾懷抬起頭看了看李保全,他垂著頭,看起來很平靜,沒有一絲慌亂。

  李保全的嘴很嚴,葉傾懷是知道的,他如此反應,倒也在葉傾懷的意料之中。

  「為什麼要向陸宴塵傳遞消息?李公公和陸先生之間,有什麼淵源嗎?」葉傾懷索性單刀直入地問道。

  李保全目光掃過那面金牌,然後答道:「因為先帝臨終前留給老奴的遺言。先帝說,若是當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去找陸先生。」

  李保全陪著順平帝一起長大的小太監,順平帝與他的感情,非常人可以比擬。直到他臨終前,也只讓李保全一人伺候在床前。

  「什麼算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呢?」葉傾懷若有所思地問道。

  「陛下那日出宮不讓奴才跟著,奴才實在是擔心,又想不到別的辦法了,所以才讓人去給陸先生報了信。」

  「那是你第一次找陸宴塵嗎?」

  李保全點了點頭:「是。奴才以前從來沒有與陸先生多說過一句話。」

  這倒是和陸宴塵是一樣的說辭。

  葉傾懷忖了半晌,問道:「先帝沒有說為什麼讓你去找陸先生嗎?」

  「沒有。」

  順平帝這莫名其妙的操作讓葉傾懷百思不得其解,那個離譜的念頭又在她的腦海里蹦了出來。

  陸宴塵不會是父皇流落在外的血脈吧?

  她撫了撫額角, 覺得有些頭疼。

  看著葉傾懷苦惱的模樣, 李保全道:「陛下, 奴才有一個猜測,不知當說不當說。」

  葉傾懷揉著額角,道:「說吧。」

  「先帝曾有過一支暗衛,奴才猜測,或許陛下是把這支暗衛交到了陸先生手中,所以才會對奴才有那樣的吩咐。」

  「你說的是鷹衛?」

  聽到這個名字,李保全有些驚訝,道:「陛下知道了?」

  葉傾懷將那塊金牌往他面前推了推,道:「你既然知道鷹衛,卻不知道這個嗎?」

  李保全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


  「這是能夠號令鷹衛的信物。」

  「果然如此……」李保全兀自呢喃道,他回過神來,驚訝地問葉傾懷,「陛下是從陸先生處得到此物的?」

  「是。」

  李保全看著那枚金牌,面上神色突然激動起來,似乎想說很多話,最後他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淚水,道:「陛下,老奴說句不當說的話。陸先生對您當真是掏心掏肺,沒有話說。」

  他如此激動,卻是出乎葉傾懷的意料。葉傾懷不禁問道:「李公公何出此言?」

  「陛下可能不了解鷹衛。奴才這麼和您說吧,陛下就算讓他們去暗殺一國之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說完,他又呢喃道:「還好,先帝是把它交給了陸先生。若是交給了別人,奴才真是想都不敢想……」

  李保全生性謹慎,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鷹衛應當是確有如此能耐。

  他這樣一說,葉傾懷也有些後怕。

  若是讓有心之人拿到這面金牌,或許她早已經身首異處了。

  如此看來,陸宴塵能把這面金牌毫不猶豫地交給她,誠然是忠心可表。

  「你是怎麼知道鷹衛的?」葉傾懷想起陸宴塵瀕危時讓她拿著金牌來找李保全的託付,問道。

  「奴才其實沒有接觸過鷹衛,只是鷹衛每月的開支都是從內廷的帳上走的,從順平初年到現在,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過別人的手,都是奴才親自在管。」

  「每月的開支?鷹衛需要什麼開支?」

  「鷹衛具體支出些什麼款項奴才也不知道,這不是奴才該管的事。奴才只負責每個月按時把錢送到。」

  葉傾懷皺了皺眉頭:「把錢送到哪裡去?」

  李保全忖了忖,道:「昭武大街,寶豐錢莊。」

  昭武大街在上三坊東區,寶豐錢莊在大景也是排得上名號的大錢莊,在很多地方都有分號。

  「每個月要送多少錢?」葉傾懷問道。

  「每個月十萬兩白銀。」

  「十萬兩?!」葉傾懷脫口而出,她目瞪口呆地看著李保全。

  「一年一百二十萬兩白銀?」葉傾懷又確認了一遍。

  「是的。」

  葉傾懷捏了捏額角。

  現在她不僅頭疼,她覺得渾身都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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