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5章 藏鋒於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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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建水站在萬寶閣外。

  眼睜睜看著陳江河與葉凌霄揚長而去,氣得在原地直跺腳!

  這倆該死的東西,怎麼沒有被制裁?

  真是可惡啊!

  沒過多久。

  楊建水又看見薊沐志得意滿從萬寶閣走出來,令他心中不由得疑惑,於是快步走上前喊住薊沐。

  「薊師兄,等等我!」

  楊建水走上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卻是發現薊沐確實很高興,不是偽裝出來的那種。

  令他心中更加怪異。

  莫非這薊沐師兄腦子燒傻了不成?怎麼到現在還笑呵呵的?

  要知道他可是跪在了陳江河面前!

  對於雪刀門的聖子而言,絕對是一樁天大的恥辱!

  「師弟,可是有什麼事情?」薊沐笑呵呵問道。

  楊建水一咬牙,說道:「師兄,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為何你讓北冥從容離去?莫非覺得你的面子不是雪刀門的面子?我可是親眼看見你跪在北冥面前!」

  「師兄啊,您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雪刀門想想。」

  「可不能輕易放過這些鼠輩!」

  薊沐拍拍楊建水肩膀,讓楊建水不必再說了。

  語氣甚是平和,又有幾分淡定。

  讓楊建水始終琢磨不透。

  「師兄,您到底怎麼了?莫非是那北冥把你腦袋整壞了?」楊建水有些著急,如果薊沐不去找陳江河的麻煩,那麼他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薊沐淡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位北冥師兄今日的一番話讓我醍醐灌頂,我終於明白之前所做的事情都是錯的。話說回來,我這次還得機鄭重感謝楊師弟,若非楊師弟替我引薦北冥師兄的話,我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擺脫心魔。」

  楊建水一臉吃驚。

  「師兄,你……」

  「你已經突破心魔了?這北冥當真有這麼可怕的本領?」

  薊沐語重心長,神色上浮現出對陳江河的崇敬,緩緩說道:「我說句實話吧,師兄知道你對北冥師兄懷恨在心,認為北冥師兄處處為難你。但你只要仔細想想,就能知道並不是北冥師兄故意為難你,而是你去招惹他!」

  楊建水一時語塞。

  因為事實就是這個樣子的。

  令他十分尷尬。

  想到這裡,楊建水還想說些什麼,畢竟面子上過不去。

  薊沐又說道:「總之你只需要記住一句話,北冥師兄的本領不是你我能夠窺探清楚的。哪怕是剛才……北冥師兄所施展出來的實力,不過是皮毛罷了!聽師兄一句勸,只要你將來還與北冥師兄作對,必定不會有好下場!」

  「言以至此,好自為之!」

  楊建水分明還想問些什麼。

  他是萬萬不會相信陳江河有這麼可怕的能耐。

  只是沒等他開口,薊沐已經踩著歡快的步伐離去。

  讓楊建水望著他背影生嘆!

  直到薊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楊建水才狠狠跺了跺腳,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什麼雪刀門聖子,不過是一個被人欺負了不敢聲張的軟蛋罷了!」

  楊建水勢必要狠狠報復回去!

  看不見陳江河吃癟,誓不罷休!

  另一邊。

  葉凌霄還沉浸在陳江河給他帶來的震驚之中,笑呵呵說道:「咱倆真強啊,恐怕是地球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二人組!」

  陳江河對於葉凌霄這番話感到好笑,不過並沒有說些什麼。

  葉凌霄高興就行!

  「不過……」

  葉凌霄話鋒一轉,又說道:「我們離開萬寶閣的時候,似乎看見十絕殿的楊建水站在不遠處看著咱們,我想這老小子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一定會還會找你的麻煩。」

  陳江河表示無所謂。

  他連雪刀門的聖子都不在乎,何況是十絕殿的弟子?

  二人回去路上,有說有笑。

  聽到李採薇想要退出逍遙仙宗,葉凌霄好生羨慕,竟也萌生了退意,道:「話說回來我也想退出無極仙宗,說實話條條框框實在是太多了。」


  看見陳江河想要開口,葉凌霄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其實我也知道這是不明智的選擇。」

  「所以我還是老實待著吧。」

  陳江河深深看了眼葉凌霄。

  這老小子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虧待自己。

  自己沒什麼好擔心的。

  回到宅子。

  李鸞與李採薇快步上前,詢問陳江河是否有恙。

  二人甚是擔心。

  畢竟那是雪刀門的聖子啊!

  葉凌霄一通胡說八道,把二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算是聽出來了,那雪刀門聖子只有元嬰巔峰修為,遇上北冥還是束手無策。」李鸞笑著說道。

  葉凌霄挺直胸膛,「錯了,我與陳江河才是絕代雙驕!」

  「懂了嗎?」

  李鸞掩嘴失笑。

  二人的心放了下來,開始有說有笑。

  葉凌霄自然而然住了下來。

  往後的一段時日,陳江河的宅子都沒有人打擾。

  多半是因為名聲打了出去。

  眾人樂得清靜。

  這日。

  李鸞忽然找到陳江河。

  陳江河抬眼,「你做好決定了麼?」

  李鸞搖頭說道:「還沒有,我還在比較兩個地方的優劣點,仍舊搖擺不定。所以,你能帶著我走一走中央之地麼?」

  「我知道這有些為難,但我是你的侍女,應該沒有問題。」

  陳江河欲言又止。

  看見陳江河這副模樣,李鸞又說道:「我還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無非是覺得你的那兩個老婆會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回來,所以我給你時間考慮。」

  陳江河多看了眼李鸞。

  心說李鸞果然什麼都知道,只是平時嘴上不說罷了。

  「好,我先去大夢仙宗還有天極宗問一問她們二人的狀況,然後再告訴你答案。」陳江河絲毫不避諱,李鸞吐了吐舌頭說道:「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你竟然真要去聯繫她們,你們男人果然都一個樣!」

  陳江河失笑。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李鸞這句話也是開玩笑的。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李鸞心中卻在想另一個問題,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真心話通過開玩笑的方式說出去?

  沒過兩日。

  陳江河給李鸞帶來準確的答覆——可以。

  於是乎。

  陳江河在上路之前拜託葉凌霄照顧一下李採薇,畢竟葉凌霄是李採薇的半個老師,陳江河也放心。

  葉凌霄拍著胸脯保證,不會讓李採薇受到傷害。

  二人離去的時候。

  李採薇神色有了幾分幽怨,道:「我這個兒子什麼都好,用高情商的說話就是不擅長處理男女感情,用低情商的方式說就是渣男。」

  葉凌霄深以為然,「我也覺得陳江河是個渣男!十足的渣男!」

  另一邊。

  陳江河與李鸞上路了。

  二人並沒有通過傳送法陣前往各地,而是徒步前往沒有去過的角落,譬如說中央之地的山川河流,高山峽谷,還有茂密的森林,荒蕪的平原……

  雲捲雲舒,日升日落。

  就這麼過去了半年時間,二人在路上養成了不少默契。

  只不過二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普通人,一點氣息都沒有外露,愣是沒有人覺察到二人竟是實力恐怖的化神修士!

  春去秋來,又是三個秋。

  這日。

  陳江河與李鸞來到一座凡人小鎮。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二人湊上去看熱鬧,很快就發現這是一家大戶人家正在娶親,李鸞笑道:「這有什麼好看的?我們這三年來見過不少新人了呢。」

  陳江河詢問這是第幾次了?

  「我仔細想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第一百對了。」李鸞說道,不知道陳江河為什麼要問這個。


  有什麼含義麼?

  在她孜孜不倦的追問下,陳江河仍不能說出之所以然。

  只是默默給這對新人贈上他的祝福。

  陳江河的祝福能讓這對新婚夫婦百年無病無痛,其孩子擁有不錯的修行資質,這都是陳江河順手而為。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李鸞又問。

  陳江河目光變得深邃,對李鸞說道:「你說……對於凡人而言,我們是不是已經稱得上神明?」

  李鸞重重點頭。

  這是自然。

  對於凡人而言,能夠掌握雷霆的人就是神明。

  「那麼……對於我等修行者來說,什麼層次的強者才能稱之為神明?」陳江河問出這個問題。

  李鸞答不上來。

  而且她覺得陳江河的問題有些古怪。

  陳江河喃喃自語道:「如果有一位強者能夠掌握雷劫天罰,是否就是神明?」

  李鸞仔細想了想,點頭道:「若真有這樣的強者,確實稱得上神明!因為我知道哪怕是渡劫境強者都無法做到這點。」

  陳江河深以為然。

  「等等,你該不會想要成為神明吧?」李鸞追問。

  陳江河,「有什麼問題?」

  「我們這些修行者,若是不能成為神明,最終還是會老死在歲月之中。興許只有成為仙神,才能永生不死!」

  李鸞暗自吃驚。

  沒想到陳江河的志願這般遠大。

  可……

  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便是曾經鼎盛一時的仙界都已經分崩離析。

  不復存在了。

  陳江河真的能夠做到麼?

  目送這對新人拜堂,二人又飄然離去。

  這對新人茫然對視,仿佛覺察到了什麼,新郎許久後笑道:「興許是神仙老爺來看咱們了,咱們可得好好過日子,不能辜負了神仙老爺的祝福。」

  新娘莞爾一笑。

  陳江河與李鸞離開小鎮,路過一座村落的時候又遇到了一戶人家正在辦喪禮,不過這些人有說有笑,看上去沒有絲毫悲傷。

  反而喜慶洋洋。

  跟鎮子上那對結婚的新人似的。

  陳江河覺得奇怪,於是進入村莊與這戶人家閒聊。

  通過聊天才知道,死者是村莊裡最德高望重的老者,身為凡人竟然活了一百五十幾歲,可以稱得上常青樹了。

  而且老者去世的時候七世同堂,膝下子孫環繞,更是無病無痛去世的。

  有什麼好悲傷的呢?

  老者的一位子孫更是說道:「我老祖前些天就預感到大限將至,甚至還高興宴請了五里八鄉的老友來飲酒,他老人家認為人生在世只要有意義就行,若是過分計較得失,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

  陳江河豁然開朗。

  連同他的氣息都有了些許變化。

  原本陰雲密布的天空變成晴空萬里,陽光普照大地。

  老人的子孫笑著對陳江河說道:「你看,我家老祖在天上又高興地笑了。」

  「是了,我之前還過分在意生死,殊不知這是人生必須經歷的階段。謝謝這位兄弟的勸說,在下悟了。」陳江河說道。

  漢子哈哈大笑道:「兄弟說笑了,我就是一個農漢,說的話就像放屁,若是能博得兄弟一笑也算值了。」

  陳江河大笑。

  與李鸞離去之後,李鸞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陳江河。

  總覺得陳江河有些氣質變了。

  如果說之前的陳江河是一把鋒利的長劍,那麼這把長劍已經藏於劍鞘。

  藏鋒於鞘!

  「你是不是要突破了?」李鸞吃驚。

  陳江河微笑道:「不錯,即將突破了。」

  李鸞替陳江河感到高興,又張羅著要給陳江河找個洞府突破,預防被別人打擾。

  陳江河擺擺手,「不必了。」


  「什麼意思?」李鸞反問。

  陳江河指著不遠處。

  那兒矗立著一座茂密的梧桐樹,樹的不遠處就是一條蜿蜒曲折的河流,看上去沒有特別之處。

  李鸞不明白用意。

  陳江河,「正如剛才那位兄弟所說,過分在意得失,人生會充滿遺憾。所以……我要做的事情是隨心所欲。」

  不需要太過刻意。

  李鸞明白了陳江河的意思,提議要給陳江河護道。

  陳江河沒有拒絕。

  於是——

  陳江河盤坐在梧桐樹下,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

  身上更是散發出縷縷微弱的光芒。

  甚是神聖!

  遠遠望去,儼然就是一尊神明。

  李鸞感受到陳江河的氣息在攀升,已經突破到了化神大圓滿!

  不!

  眨眼的功夫,已經成為半步返虛!

  李鸞吃驚的時候,發現陳江河背後的梧桐樹正在迅速生長,比之前高大了十倍不止,引來不少人的朝聖。

  從今往後。

  這株梧桐樹便有了各種神話傳說。

  不少人不遠千里趕來,盤坐在這株梧桐樹下悟道,久而久之這株梧桐樹竟然開始由內而外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後人將其稱之為——

  悟道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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