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抉擇(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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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抉擇(4k)

  【旬日之內,西逃的涼州軍主力被你收編,下一步便是回師長安。】

  【呂布見狀,也開始有樣學樣,收降剩餘涼州部眾,雙方在長安城門前的灞橋相見。】

  呂玲綺固執地霸占徐嘉樹身後的位置。

  這首先是因為作為副將,保護主將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職責。

  那麼她作為副將中最厲害的那一個(甘興霸對此有異議),肯定要離得越近越好。

  比如之前的情況就是不允許的——就算是與那個西涼軍的校尉事先商量好了,徐嘉樹那樣毫不防備地跑過去也實在是讓她心有餘悸。

  真是的.

  萬一被這個叫賈文和的人騙了怎麼辦?

  在她的強烈抗議下,徐嘉樹好歹是答應了沒有下一次。

  還有一個不能告訴別人的小心思就是,呂玲綺想讓父親第一眼就看到她的身影。

  沒錯,凱旋歸來的身影。

  雖然這趟出征說到底一仗都沒打,但這正好說明自己這些人很厲害!

  兵法云: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馬上要在父親面前露臉,轉眼間,呂玲綺就把路上那些丟人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

  高挑的少女不嫌辛苦地扛著一桿「徐」字大旗,臉上笑容明媚得就像夏天的太陽在灞水上反射出的粼粼波光。

  呂將軍凱旋啦!

  而另一位呂將軍,也就是呂布,發現自己越來越欣賞徐嘉樹了。

  出征前,他也曾勸過王允直接赦免西涼軍殘部,可那老頭卻說得他一頭霧水。

  「他們身不由己,跟著董卓犯下錯誤,現在先定惡逆之罪再行赦免,反而讓他們恐懼。」

  這是什麼屁話?

  哦,赦免會讓他們恐懼,所以直接全部幹掉,變成死人就不恐懼了是吧?

  連呂奉先都理解不了這種清奇的腦迴路。

  若要揣摩,王允的這種心理就像是後世那句「不做安安餓殍,效尤奮臂螳螂。」——因為這些亂黨都是該死之人,全部放過他們反而不會相信。不如嚴加懲戒,殺上一大批,才會安心。

  說到底,他把別人想得太賤了,仿佛這些手中握有刀槍的驕兵悍將活該在他王司徒的屠刀面前束手就擒,以此為過去的所作所為贖罪一般。

  這種高高在上,不把別人的命和腦子當回事兒的心態,就是王司徒的真實寫照。

  而徐嘉樹敢於違抗王允收降西涼餘眾,反而與呂布的想法不謀而合。

  兩軍隔著灞橋相望,遠遠地他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起初他懷疑自己看錯了,按理說呂玲綺此時應該像往常一樣在家射箭習武才對,但老父親憑著一個模糊的輪廓就能斷定,那就是自家女兒沒錯。

  呂布趕緊催動胯下赤兔迎了上去。

  「阿父!」

  扛旗的呂玲綺滿心自豪地喊了一聲,卻始終沒有超過徐嘉樹獨自上前。

  作為副將,要唯主將馬首是瞻。

  「子茂,這是怎麼回事?」,大漢溫侯,奮威將軍呂奉先表示自己很不高興——怎麼一下沒看住,女兒就被人拐跑了。

  你小子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

  深呼吸,頭暈是正常的。

  呂玲綺見勢不妙,趕緊主動上前背鍋。

  「是在下強邀呂姑娘」,徐嘉樹抬手阻止她上前,輕描淡寫地說道:「世之虎女,豈能一直養在閨中?」

  一句話,把呂布也夸進去了。

  建議購買《情商》學習。

  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老父親差點就也覺得這事很符合邏輯了.

  才怪!

  他把目光轉向身後的女兒。

  「是我先上門找徐將軍的」,事已至此,呂玲綺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此事和他沒有關係。」

  她心裡知道,那日在徐府的一頓飯,她已經向父親認輸了。

  若不是徐嘉樹看穿了她的想法,拉了她一把,現在的呂玲綺也許已經在家裡跟母親學著怎麼做一個賢妻良母了。


  但她這番說辭,著實傷了老父親的心。

  「所以.」

  呂玲綺還想繼續說下去,但看著從小被自己視為英雄的父親一臉失望,她的心中像是開了一個大洞,狂風無窮盡地湧入。

  眼角落下一滴眼淚。

  挑戰父親是一件何其需要勇氣的事情,何況這事是兩人一直以來的心結。

  徐嘉樹看不下去,上前拉起披風擋住嘴巴已經癟成一團的副將。

  這種時候可不能哭啊少女!

  「所以君候就讓呂姑娘自己選擇要走的路吧,我會保護她的。」,他接過呂玲綺手中的大旗,向面前天下最強的男人承諾,「只要這杆大旗還在,我的話就有效。」

  灞上風起,卷得旗子刷刷作響,三人無言。

  看著這男默女淚的場面,呂布反而莫名愧疚起來.

  明明自己才是興師問罪的那個吧!

  「想不到我還成了壞人」,老父親只能自嘲一笑,「先不談這些了」。

  話雖如此,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胯下的赤兔馬——自己年少時似乎對女兒說過,等她出嫁了,要陪一匹全縣最好的馬。

  鬧了半天,原來是你小子?

  【王允大怒,但三軍兵權皆不在手中,不敢與伱和呂布二人當場翻臉,加之天子及時出面斡旋,遂強忍著接受事實。】

  看到這裡,徐嘉樹想起王司徒數次提拔自己的場景,也只能感嘆一聲,此人可以同患難,不可以同富貴。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這句詩可能是對王允的恰當註解。

  但是事情發展到這裡為止,其實還是比歷史中好得多——那可是王允身死,呂布出逃,天子公卿再次被劫持的可怕慘劇。

  現在有了他和呂布作為制衡,這大漢朝,看上去不像藥丸的樣子。

  【關東諸侯以朝廷招降亂黨為藉口,拒不接待朝廷派出撫慰的使者張種,王允因此再次歸咎於你們二人,在他的授意下,整編後的西涼軍歸皇甫嵩節制,自此朝中軍中,嫌隙愈深。】

  徐嘉樹差點罵人。

  王司徒啊王司徒,你不會以為關東那幫人還是漢室忠臣吧?

  居然想著靠一個使者就把大漢江山重新收回來,天下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心中對王允的評價再次調低一個檔次——此人就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的世家子弟,搞政鬥可能有兩手,對人心基本沒什麼認識。

  至少在得志的時候是這樣。

  【為了對抗來自王允的壓力,你與呂布默契地結成同盟,關係進入了蜜月期。】

  呂玲綺回到家,脫下鎧甲便去找母親撒嬌。

  「今天過的怎麼樣?」,嚴夫人問道。

  「和徐子茂比劃了一下,他進步很大呢!」,少女撲在母親懷裡,興致勃勃地談起軍中的事情:

  荀公達看起來是個悶葫蘆,搞不好其實很聰明!

  甘興霸雖然穿得不像個正經人,打起來卻很有一手。

  就連那個桓伯緒,偶爾也能說出幾句有些道理的話來.

  嚴夫人聽得笑吟吟的,她不太懂女兒說的那些人是什麼來頭,也聽不懂軍中的事情,但看到女兒這麼開心,她也跟著高興。

  比起以前悶在家射箭的樣子,現在的呂玲綺更讓嚴夫人放心。

  那個徐子茂,她果然沒看走眼。

  「你阿父最近在找馬」,嚴夫人突然拋出了一個話題。

  「為什麼找馬」,呂玲綺從懷裡抬起頭,有些著急地問道:「赤兔生病了嗎?」

  一家子邊地牧民出身,對於赤兔這種世間難尋的好馬,都是打心眼裡喜歡的。

  「沒生病」,嚴夫人搖搖頭,「赤兔好著呢。」

  「那為什麼要找馬」,呂玲綺又問,「難道還能有比赤兔還好的?」

  嚴夫人再也裝不下去,終於忍不住笑道,「說是要把它送出去給你當嫁妝呢!」

  只見女兒的臉騰地一下紅起來,把臉又埋了下去,這次卻是不管母親說什麼,她也不肯再抬頭來。

  兩人都沒有談起這份嫁妝要送給誰這個問題。


  【不久,朝廷下令,皇甫嵩為主將,你為副將,率領西涼軍兵分兩路向西收復涼州,呂布的并州軍則被安排與北軍一起留守長安。】

  作為中央軍,北軍的統兵權只會暫時交給領兵的將領,戰事結束就要立即交還,所以徐嘉樹這個左中郎將在班師之後便又成了光杆司令。

  此時,為了對付他與呂布的同盟,王允選擇將他這個次要目標支出去,轉而用禁軍與北軍全力對付呂布,不得不說是一步妙棋。

  而且長安朝廷確實需要儘快搞定西涼這個後花園,否則向東收復失地便是無稽之談。

  這一招,可謂一舉多得。

  處於下風時,王允自帶智力增加buff,可不是亂說的。

  【你再次帶著眾人出征涼州,只是荀攸被家族召走,與你告別。】

  啊這。

  坦白講,人家荀氏這事幹得其實沒毛病,荀爽已死,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讓荀攸一個人遠離家族待在長安確實沒有必要。

  但徐嘉樹還是很難受——嗚嗚嗚,公達,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可能是好感度還沒刷夠。

  【涼州地域廣大,越往西的郡縣,羌漢混居的現象越普遍,局勢十分複雜,即使你帶領的乃是本地人組成的軍隊,依然如履薄冰。】

  【涼州人與朝廷間隙頗深,即便暫時被打敗,也時常降而復叛,你決定改變策略,每到一地便在該地整頓治安,興修水利,重新建立起朝廷治下的秩序,以此向西步步推進。為此,你特意向朝廷要來郎官蔣濟。】

  【皇甫嵩見效果不錯,決定推廣你的策略,兩路人馬一齊對涼州展開緩慢的蠶食。】

  【在長期的磨礪下,甘寧,呂玲綺等人成長很快,桓階依舊參謀軍事,但漸漸主管後勤。】

  經過近兩年的涼州攻略,呂玲綺已經不再是那個咋咋呼呼,只知道按圖索驥的兵書愛好者。

  雖然沖陣不如甘寧,但一手箭術百發百中,威脅還要更加致命。

  許多次都是靠她在陣前一箭射死敵軍主將,而將戰鬥發展成一邊倒的屠殺,號為「女甘父」。

  無論羌漢,沒有將領敢在呂玲綺的視線內露出真身。

  【建安元年,皇甫嵩病逝。王允與呂布正式決裂,雙方在長安城內展開火併,王允不敵身死,天子與長公主在少數精銳禁軍的護衛下逃到涼州,號召天下諸侯討伐呂布。】

  【呂玲綺找到你。】

  呂玲綺推開帘子,一身量身定製的英武鎧甲,搭配窈窕身姿,古之婦好重臨也不過如此。

  她的腰間時常配有一把小刀,削鐵如泥,由涼州最好的鐵匠打造,是她多次射殺敵酋的獎勵。

  「徐將軍」,在軍中她輕易不會直呼徐嘉樹的名字,「我有一件事要稟報。」

  「呂副將啊!」

  此時徐嘉樹正在翻閱蔣濟送上來的內政文書,涼州貧瘠,即使有他和蔣濟一起,也不能讓這裡變成天府之土。

  他抬眼看過去,發現呂玲綺全副武裝,覺得有些奇怪,招呼道:「你先坐會兒,很快就好。」

  「我父親派人送來書信,讓我回長安。」

  呂玲綺沒有聽令坐下,而是直接告訴徐嘉樹這件事情。

  但她還隱瞞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也是她之所以深夜造訪的原因。

  呂布讓她帶著徐嘉樹的人頭回去。

  「.」,聞言,徐嘉樹放下文書,起身發問:「那呂姑娘是怎麼想的呢?」

  「我不知道。」

  呂玲綺摘下頭盔,一雙眼睛緊緊閉著,不敢看他,「我真的不知道。」

  徐嘉樹靜默無言。

  他突然懷念起有選項的時候了,就算很多話一聽就不靠譜,也比現在這樣好。

  只要在三個選項中選擇,接下來就算再困難,他也可以安心地用旁觀者的視角經歷過去。

  而現在,徐嘉樹必須強迫自己回憶這幾年與呂玲綺的點點滴滴。

  「呂姑娘,你也不想讓這些忠心耿耿的親衛送命吧?」

  「你還沒答應我下次還來呢!」

  「登徒.徐將軍你就放心吧!」

  畢竟是模擬,狠下心來,自己不是不能放棄涼州眾人,跟她一起回去,甚至在呂布麾下安心做個沒有威脅的文職。

  但這樣的徐子茂,就不是呂玲綺追隨的主將了。

  他可以不懂兵法,可以打不過甘寧,但唯獨不能拋下身上的責任。

  「血濃於水,我不會攔著你。」

  權衡很久,徐嘉樹還是決定放她離開。

  「我父親會與你為敵的」,呂玲綺幽幽道。

  「只能說世事難料。」,已經做出選擇,徐嘉樹反而灑脫起來,「去吧,呂姑娘,去幫你的父親爭奪天下!」

  呂玲綺走向徐嘉樹,腰間那柄他送的刀很順手,只需片刻就能把一個人的首級砍下來。

  「怎麼」,徐嘉樹笑著問道:「呂姑娘還想找我要一個臨別的抱抱嗎?」

  片刻後,他案上的燈被吹滅。

  黑暗中,一雙柔軟的唇湊了上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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