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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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夜遇(2)

  雒陽北宮,燈火通明。

  女人嬌聲漸息,董卓心滿意足地穿戴整齊。

  嗯.衣服有些緊了。

  不久前他才利用自己多年在并州擔任刺史的資歷,誘使呂布殺掉丁原,帶領并州軍倒戈投向自己門下。

  經此一役,在司隸境內,董卓掌控了北軍,禁軍,西園軍,涼州兵和并州兵。

  同時擁有最強的暴力與最高的合法性,局面看起來不是小好是大好。

  不過董卓畢竟只是一個良家子的門第,驟然站在舞台中央,卻不知這被稱之為「神器」的至高權力到底有著如何的威能。

  他還在十分辛勤地探索。

  回味了一下後宮妃子的滋味,想起來何太后也正當妙齡,董卓突然覺得,既然太后已經成了寡婦,那自己不能讓她再守活寡

  心猿意馬。

  「郎中令求見。」

  一個涼州口音稟報導,堂堂的北宮侍衛竟然也盡數換成了這些跟隨董卓入洛的涼州人。

  「請他進來。」

  這個深夜到訪北宮之人便是李儒,作為董卓的女婿和最為心腹之人,此時擔任廢帝劉辯的郎中令,以防有心人利用廢帝這杆大旗反對董卓。

  李儒匆匆進來,氣都沒來得及喘勻,開口便質問自家岳父:「是誰勸舅姑(岳父)封袁本初為渤海太守的?」

  「伍瓊與周毖、何顒都這麼說,我也覺得把袁紹趕出雒陽更妥一些.」董卓倒是不介意女婿的些許失禮,「袁家在雒陽樹大根深,實在令人忌憚。」

  那位袁本初本就在誅滅宦官的過程中出力甚大,聲望在士人中登峰造極,加上袁家四世三公的經營,可謂名實兼備,實力深不見底。

  連他董司空自己,當年也是袁家門下之人,作為門生故吏,按風俗是要為恩主盡忠死命的,總不能真的拔刀相向吧?

  「.」

  「若是袁本初此後真能安心用事,一郡之地給了也就給了,只怕他和太傅裡應外合.」

  說罷,李儒一聲嘆息。

  聞言,董卓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召袁紹回雒陽,嚴加看管?」

  「如今舅姑身居司空之位,不可朝令夕改。」李儒不以為然,只是叮囑董卓,「但倘若袁本初起兵,則必殺伍瓊、周毖等人!」

  「.」

  「舅姑須知,在這雒陽城裡,我們只是外人。」

  李儒憂心忡忡,現在的董卓看似威勢無兩,甚至能一言廢立皇帝,卻依然算的上處境危險——權勢滔天,難道比得過死鬼何進嗎?

  當初的大將軍何進,威壓宦官,士人歸附,皇帝還是親外甥,如今也不過是一具無頭屍骨,何況如今士人在董卓的壓力下成為鐵板一塊,表面服從,私下卻不知道有多少陰謀算計正在勾結。

  敵在暗,我在明,這雒陽城內,李儒似乎能看到無數暗流正在奔涌。

  「我一時懈怠,若非賢婿直言敢諫,險些自誤!」

  李儒一番話,把處在賢者時間的董卓驚出一身冷汗。

  這段時間他忙著玩弄剛到手的權柄,就像拿到新玩具的小孩一般,完全忽略了危險。

  「舅姑千萬不能輕信士人,尤其是太傅袁隗!」

  李儒直言不諱,門生關係在關乎全族生死富貴的鬥爭面前,不過是一根無力的蛛網,大丈夫豈能被這種東西束縛住?

  「我知道。」打起精神的董卓迅速恢復了梟雄本色,「我看可以提拔一批在野名士進入中樞,一來可以博取士林輿論支持,得一個好名聲;二來可以使其與朝堂上的這批人自相爭鬥,扶植我們自己的人。」

  「舅姑英明果決,小婿何須多言。」

  李儒稍稍放下心來,保持理智的董卓依然是那個他熟悉的人中豪傑,從區區良家子到如今大權在握,智勇無一不是當世翹楚。

  「還有,既然士人不可信,那他們未必沒有暗中藏兵,把雒陽周圍能藏匿士卒的地方都檢查一遍,用我們自己的人手。」

  董卓又下令道。

  「這件事小婿已經派手下去做了。」李儒俯首請罪,「舅姑手下之人很有可能與士人私通,所以小婿自行安排,請舅姑恕罪。」


  「賢婿真是我董仲穎的肱骨,何罪之有!」董卓上前扶起李儒,「能使我董家長久富貴的,除了你還有誰呢?」

  是夜,董卓請李儒留宿後宮,李儒推辭,仍回廢帝劉辯住處,可謂來去匆匆。

  ——

  月光從林間灑落,樹葉隨晚風「沙沙」作響。

  「我不!」

  面對徐嘉樹讓她射箭的無理要求,褚蘭表示拒絕。

  「嚇嚇他而已,實在不行你把弓箭借我使使」

  徐嘉樹表示這半夜的林子裡又不可能真把人射殺,你又不叫養由基。

  「那也不行!」

  褚蘭把身上的弓箭牢牢抱住,再次拒絕。

  「.」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徐嘉樹只好自己動手了——他大喝一聲,「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夜晚的林子裡突然響起這麼一嗓子,嚇得探子躲在一顆樹後,左顧右盼地找尋聲音來處。

  找不到。

  「嗖——」

  又是一道破空之聲,一個矛頭釘在藏身的樹幹上,深入寸許。

  探子不過是李儒的私人奴婢,身上除了信物並沒有帶別的東西,感覺自己被人盯上了,他壯著膽子喊道:「奉太傅之命,前來辦事。」

  此時明面上,太傅袁隗與司空董卓還是聯盟狀態,兩人瓜分了何進死後的權力真空。理論上,不管暗處之人是不是士人養的私兵,報太傅的名號都是有用的。

  無人應答,林中寂靜無聲,只有樹葉不斷飄下。

  良久,那探子把矛頭拔下,準備回去交差,卻又聽見一聲弓弦震鳴,他驚慌之下一腳踩空,摔了一跤,然後顧不得許多,奮力起身,抓著矛頭飛也似得跑了。

  「.」

  看著甩著手疼到流眼淚的徐嘉樹,褚蘭一邊輕輕幫著揉一邊小聲埋怨道:「還說會打獵呢,弓弦不能空放都不知道」

  幸好褚蘭的弓只是自製的,否則徐嘉樹因此落個殘廢都不是不可能。

  「嘶——」

  徐嘉樹感覺很難受,誰知道那個探子這麼勇,居然沒把他嚇跑,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匕首,他只能出此下策。

  沒想到最終還是沒保住

  兩人順著探子逃跑的線路走了一會,徐嘉樹感覺腳下踩到了一個異物,他俯身拾起。

  零碎月光下依稀可見那是一塊牌子,上面寫著【西涼李文優】五個小字。

  徐嘉樹悄悄揣進兜里。

  好在,選擇與褚蘭一起留下並沒有影響到那隻野熊的活動軌跡,它還是如約前來,奔赴命中注定的死亡。

  熊皮帽子,一身新衣服,還有十幾塊風乾的熊肉,這些就是徐嘉樹從褚蘭那裡分到的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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