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迫在眉睫的急迫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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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嬤嬤以為,只有她死了,她就不必面臨這兩難的選擇了。

  可是叫林小安來說,李嬤嬤卻是懦弱到了極致,連面對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更何況,她今日得知的,就一定是真相嗎?

  若她真的是北狄人,那她的父母身處北狄,又如何被大長公主的侍衛所殺?

  所以他們究竟是在哪裡被殺?北狄境內?還是在大周朝境內?

  前者明顯不可能,那時候一個還未長大的公主,又如何帶著自己的侍衛進入北狄境內,然後不驚動任何人,殺了人,而且殺的還是普普通通的一對夫妻?

  可如果是後者的話,一切就值得玩味了。

  李嬤嬤的父母作為北狄人,他們為何好端端地來到大周境內?又做了什麼,才會被大長公主的侍衛所殺?

  這其中有太多疑點值得推敲,值得懷疑。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也許他在乍然之下聽到這樣的事情之後也無法冷靜下來,但絕對不會像李嬤嬤這般隨意就自殺。

  然而李嬤嬤偏偏自殺了。

  以一個讓親者痛的方式自殺了。

  她自以為找到了最合適的解脫方式,卻讓親近她的人痛苦,也許這份痛苦還會是一輩子的事情,尤其是對大長公主來說。

  即便林小安還沒有從金思宇的手中拿到解藥,但大長公主的心思被藥物影響得只是偏執而已,並不是失去了記憶,更不是失去了感情,尤其是對李嬤嬤,可以說,對於大長公主來說,當今世上除了早年過世的老定國公之外,李嬤嬤對她尤其重要。

  說是重要也不完全準確。

  李嬤嬤是大長公主身邊留的時間最久的一個人,比老定國公,比起他們的子女,她留在她身邊的時間都要長很多,所以大長公主很大一部分感情是落在李嬤嬤身上的。

  他們名曰主僕,實則在很多時候,她們親近得連一些親姐妹都比之不如。

  而且因為李嬤嬤的性格,大長公主對李嬤嬤最為信任,可以說她超過一半的信任都放在了李嬤嬤的身上,在李嬤嬤的面前,大長公主可以說所有自己想說的話,然而當李嬤嬤死了之後,這一切全都缺失了。

  也許最初幾天,大長公主還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漸漸的,隨著時日的推進,這部分缺失就越來越明顯,大長公主的狀態也越來越不對。

  然而在金思宇下在大長公主身上的藥物作用下,大長公主表現得並不是那麼明顯,所以定國公夫妻兩個人膽戰心驚地暗暗觀察一段時間,發現大長公主只是有些憂傷之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後,稍微鬆了一口氣。

  唯獨林小安透過表象,看穿了一些本質。

  她直覺不能這麼下去了。

  若是讓那藥物一直控制著大長公主的情緒,也許她現在沒有因此大悲大喜,可就像是一個氣球,等到裡面的氣裝到了極致,再也無法裝入更多的氣之後,就只有爆炸一個結果。

  大長公主肯定不會像氣球那樣炸掉,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藥性在她體內的憋壞,大長公主一定會在某日突然爆發,然後無藥可救。

  這樣林小安有種迫在眉睫的急迫之感。

  她幾乎是在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就立即去找金思宇了。

  而在找上金思宇的時候,她正好發現了要暗搓搓對金思宇下毒手的顧承鈺,心中一驚,隨後又是慶幸,慶幸她來得及時。

  林小安在第一時間阻止了顧承鈺。

  顧承鈺有些茫然,不知道林小安為什麼會阻止他。

  「承鈺,你忘了他身上還有母親所需要的解藥嗎?」林小安無奈地看著顧承鈺,這傢伙肯定是忘了這一點。

  被林小安這麼一提醒,顧承鈺也才想起這件事情來。

  他一拍腦門,「我還真忘了。都怪他,我都被他氣死了,才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並非是顧承鈺的心中沒有大長公主這個母親。

  而是這段時間金思宇一直在做各種挑戰顧承鈺神經的事情,被他抓住了也一直不消停,顧承鈺所剩不多的耐心早就告罄了,要不是理智這根神經壓著他,說不定沒等林小安過來,他就已經幹掉了金思宇。

  謝天謝地,他的理智沒有離家出走。

  冷靜下來之後,顧承鈺看向林小安,問道:「你打算怎麼做?我看金思宇肯定不會心甘情願地交出解藥的。」


  「嗯。」林小安也知道這一點,「反正我本來就沒有打算直接和他要。」

  「那好。反正不管你打算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

  在林小安這邊,顧承鈺就是無腦護,他甘之若醴。

  林小安笑,踮起腳在男人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表示對他信任支持的感謝。

  顧承鈺笑得彎了一雙瀲灩的桃花眼。

  不出林小安和顧承鈺的預料,在得知他們兩個是來找他要解藥的時候,金思宇立馬擺出了想要談判的架勢,他想要以此為籌碼獲得自由。

  然而林小安卻不是來找他談判的。

  她甚至沒有和金思宇廢話,直接讓顧承鈺撬開了金思宇的嘴巴,然後將一個拇指大小、青竹模樣的東西塞進了金思宇的嘴裡。

  那東西一進入金思宇的嘴裡就像是活了過來一般,蠕動著,化作一灘青色薄膜覆蓋在了金思宇的咽喉口舌之上。

  嘴裡有了活物的觸感,加上對未知的恐懼,金思宇一臉的驚懼,看向林小安的眼中滿是驚恐。

  他拼命地扣嗓子,咳嗽,吐口水,然而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

  「你給我吃了什麼?」他怒視著擡頭瞪向林小安。

  作為血羅大將軍唯一的兒子,他一直都被人捧在了掌心之中,就算被關入大牢,他也因為身份特殊之顧,一直沒有遭受什麼磋磨,更談不上吃苦了。

  而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了折磨。

  他痛恨地看著林小安和顧承鈺,以為他們給他下了什麼折磨他的劇痛,恨聲道:「別以為你們給我下毒,我就會屈服你們!」

  「原本還覺得你是一個有腦子的人,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顧承鈺看著大驚小怪的金思宇,嘖嘖了兩聲,「將你這樣的人視作大敵,我先前也真是廢得很。」

  林小安倒是沒有奚落的想法,她只說道:「你不用管我剛才給你吃了什麼,你只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夠了。」

  「我絕對不會回答你的問題!」金思宇十分硬氣地回答。

  林小安神秘地笑了。

  「沒關係。」

  她頓了頓,直接開始問道:「你可是叫做金思宇?」

  金思宇嗤笑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林小安,他想說「我不是又怎麼樣」,可是一開口卻成了,「是,我叫金思宇。」

  聽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金思宇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眼底一片驚駭。

  他居然沒辦法控制自己說什麼話!

  怎麼會這樣?

  是林小安剛才給他吃下的那個東西!

  一定是那個東西搞的鬼!

  金思宇再次瞪向了林小安,怒吼道:「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林小安笑了笑,仍舊沒有回答金思宇的問題,只繼續問道:「你的父親可是北狄血羅大將軍?」

  金思宇怒視著林小安,並不想回答林小安的問題。

  然而他的嘴卻完全不受控制,開口回答道:「是。」

  「柳思思是你早年安排在定國公府的釘子?」

  「是。」

  「榮鶴苑裡的錦繡也是你們的人?」

  「……是。」

  「……」

  「是。」

  一個接著一個問題,金思宇全都不受控制地回答了。

  就好像他脫離了自己的身體,眼睜睜地看著另外一個自己主導著自己的嘴,說出一個個他原本並不想回答的問題。

  包括解藥的所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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