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1章 番外：執念
淡淡的月光下，桂香瀰漫。
月之精華，思念之極。
一縷縷沾了香氣的光匯聚在一起，絲絲繞繞，勾勒出了一個銀輝般的光繭。
經過歲月和時光的洗禮，這個光繭終於打開了。
「嘩——」
光散。
人出。
宛如天神勾勒的五官，精緻絕倫，似乎又有那麼一些熟悉。
他膚彈可破，面頰光潔，闔上的眼斂上睫毛如蝶翼般扇動，顫抖著，似乎要張開，卻又不知為何，一時沒能張開。
銀色如月光的髮絲落下，滑過他的額頭、臉龐，盪過刀削般的下巴，落到了精緻的鎖骨上。
月光化成衣袍，桂香勾勒淺紋，內眼可見的速度，一件白底金紋的華袍便罩在了他的身上。
無數的桂花脫離枝頭，在空氣中飄蕩著，纏纏繞繞，訴說著自己的心思……
「她一直沒有回來看我，是不是在怨我？」
「我當時不應該答應的，我後悔了，我應該求她的……」
「我想她了。他們好壞，他們明明什麼都知道，偏偏就瞞了我，就我不知道。我恨他們！」
「說好的託夢呢？娘，我日日夜夜都想夢到你，為什麼你不來？」
「娘，你看到了嗎？我又給你生了一個乖孫女，白嫩嫩的，眼睛特別像你……」
「娘，我想你了！」
「娘，我要走了，不知道我死了以後，是不是就能看到你了。我想你了！」
「下輩子，我做你親生的好不好？」
……
無數的執念堆積，他誕生了。
當他睜開雙眼時，整個世界都為之傾倒。
葉瑜然猛然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床邊多了一個銀髮少年，差點沒驚得她跳起來。
靠！
她的土地廟府，竟然有外人闖進來了？！
手中華光閃過，葉瑜然身子一動，就將匕首壓到了銀髮少年的脖子上：「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銀髮少年有點懵，目光清流見底，他有些茫然地說道：「我不在這裡，在哪裡？」
「別給我裝傻，快說，你是誰，要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這個世界可不太平，葉瑜然不敢大意。
雖說系統說她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神靈，萬一那個系統失靈了呢？
那系統可沒這麼靠譜，差點沒把她的寶貝孫女坑死。
銀髮少年的神情更加茫然了，但當他看到葉瑜然如此兇悍，一抹委屈湧上心頭，眼眶就紅了：「你好兇！」
那模樣，就跟一個跟家長抱怨委屈的小孩子，直接讓葉瑜然愣了一下。
等等，你都多大了？！
靠！
你別哭啊……
葉瑜然手腳忙亂：「你哭什麼？是你闖進了我的土地廟府，我問你不是應該的嗎？你還沒說你是誰呢……」
「你又沒給我取名字，我哪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我問的是你自己的名字，不是我給你取的……等一下，為什麼是我給你取名字？」
「你是我娘，不是你取，那誰取？」
葉瑜然一呆：「你剛說什麼？我是誰？」
「我娘！」
葉瑜然：「……」
她從哪兒冒出來的，這麼大兒子？
不是，她確實是有過兒子，但那是她借別人屍體還魂時的事了，她現在都轉修泥塑了，哪來的兒子？
總不能那坨用來製作她神像的泥也有兒子吧？
葉瑜然被他弄得夠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的來歷——他是她土地廟府里的桂花成精。
但又不是普通成精，因為那桂花樹下埋葬的是她曾經的兒女，他們的執念匯聚在一起，便成了他。
葉瑜然：「……」
他們事業有成，又不需要她了，她就「功德圓滿」地走了，他們怎麼還有執念？
她沒對不起他們吧？
「他們問你，你為什麼沒回去看他們，不願意給他們託夢，是不是怨他們……」
一直想託夢，但因為法力不夠，一直沒拖成功的葉瑜然：「……」
她知道兩個世界有時間差，但她沒想到時間差這麼大，她在這邊還沒呆幾年呢，那邊的兒女就全「老」了，變成骨灰了。
這下好了，等她修煉成神，她就算想託夢，也找不著人了。
「原來是這樣啊……」銀髮少年一臉遺憾，「那看來，我是沒辦法完成他們的遺願了。」
「完成不了會怎麼樣？」
「完成不了，那我就會一直存在啊。」
「那如果完成了呢？」
銀髮少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十分在真的說道：「那就塵歸塵，土歸土，我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了啊。」
意思就是，完成了執念，他就該嗄了。
一時間，葉瑜然也不知道是該完成他的執念，還是不該完成。
不過，他們人都不在了，她沒辦法託夢，更沒辦法親口回答他們，似乎也不用她選了。
至於有的人會說，為什麼不能找他們的轉世呢？
那個世界，沒有神靈，沒有陰司，又何來的輪迴轉世？
在他們死去的那一刻，他們就化成天地靈氣，回歸天地了。
如果不是甘逸仙強行降仙，化為土地，也開不了葉瑜然的修仙之路，更不可能誕生現在的這抹執念了。
可以說，銀髮少年是那個世界唯有的奇蹟。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銀髮少年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跟著娘了。」
好不容易恢復單身，才快活沒幾年的葉瑜然：再一次無痛當娘，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阿秋——」
某個世界裡，甘逸仙打了一個噴嚏。
嗯！
大概是師傅在想我了！
可憐的他並不知道，他師傅再一次無痛當娘，而他呢，如果想要「欺師滅祖」的話，恐怕又得擔起後爹的責任了。
葉瑜然望著這個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的銀髮少年，嘆了一口氣：「既然你是執念生成，以後你就叫阿念吧，念念不忘的念。」
他們直到死，都沒有忘記她，如此也算是全了他們的念想。
有什麼東西，烙印進了銀髮少年的靈魂里，他歡喜地拉開衣服，露出精緻的鎖骨……
「不是，你脫衣服幹嘛？！」
葉瑜然震驚，連忙伸手，幫他把衣服給拉回去。
取個名字而已，幹嘛脫衣服？
「看我的名字啊，我的名字在這裡，我想看看。」銀髮少年掛著天真的神情，一臉不解，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告訴葉瑜然，當她取名的時候，那個地方便會烙下他的名字。
有了名字，他就能一直跟著她了，他想看看自己的名字長什麼樣。
葉瑜然反應過來，他才剛剛誕生，雖然天生地養，外面看著是個大孩子了，但其實就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什麼也不懂。
看來，未來的一段時間怕是有些雞飛狗跳了，這「人間的規矩」她得費些心思了。
「既然你叫了我娘，那我給你立第一條規矩——從今以後，不管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隨便脫衣服。」本來葉瑜然想說女人的，但想想後世有些人男女不忌，立馬又強調了一些，「無論男女，都不行。」
阿念笑容燦爛，乖乖答應：「好的，娘，我知道了。」
只是他後面又補了一句，「以後我只在娘面前脫。」
葉瑜然：「……」
不用！
在我面前也不用。
可又想到，萬一以後他受了傷，要給他抹藥什麼的，不脫好像又不行。
又住了口，沒有再提。
倒是呆會兒出去見孫女朱明月的時候，她該怎麼跟她說阿念的身份呢？
孫女還一直念著家裡，想著她強大以後，給家裡託夢，結果……
唉！
逝者已矣，欲託夢卻遍尋不著，只能嘆息。
一時間，心裡有些憂愁。
阿念似乎感應到了她的情緒，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角，仰著精緻的小臉，眸光里滿是憂色。
葉瑜然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沒有說話。
月之精華，思念之極。
一縷縷沾了香氣的光匯聚在一起，絲絲繞繞，勾勒出了一個銀輝般的光繭。
經過歲月和時光的洗禮，這個光繭終於打開了。
「嘩——」
光散。
人出。
宛如天神勾勒的五官，精緻絕倫，似乎又有那麼一些熟悉。
他膚彈可破，面頰光潔，闔上的眼斂上睫毛如蝶翼般扇動，顫抖著，似乎要張開，卻又不知為何，一時沒能張開。
銀色如月光的髮絲落下，滑過他的額頭、臉龐，盪過刀削般的下巴，落到了精緻的鎖骨上。
月光化成衣袍，桂香勾勒淺紋，內眼可見的速度，一件白底金紋的華袍便罩在了他的身上。
無數的桂花脫離枝頭，在空氣中飄蕩著，纏纏繞繞，訴說著自己的心思……
「她一直沒有回來看我，是不是在怨我？」
「我當時不應該答應的，我後悔了，我應該求她的……」
「我想她了。他們好壞，他們明明什麼都知道，偏偏就瞞了我，就我不知道。我恨他們！」
「說好的託夢呢？娘，我日日夜夜都想夢到你，為什麼你不來？」
「娘，你看到了嗎？我又給你生了一個乖孫女，白嫩嫩的，眼睛特別像你……」
「娘，我想你了！」
「娘，我要走了，不知道我死了以後，是不是就能看到你了。我想你了！」
「下輩子，我做你親生的好不好？」
……
無數的執念堆積，他誕生了。
當他睜開雙眼時，整個世界都為之傾倒。
葉瑜然猛然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床邊多了一個銀髮少年，差點沒驚得她跳起來。
靠！
她的土地廟府，竟然有外人闖進來了？！
手中華光閃過，葉瑜然身子一動，就將匕首壓到了銀髮少年的脖子上：「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銀髮少年有點懵，目光清流見底，他有些茫然地說道：「我不在這裡，在哪裡？」
「別給我裝傻，快說，你是誰，要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這個世界可不太平，葉瑜然不敢大意。
雖說系統說她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神靈，萬一那個系統失靈了呢？
那系統可沒這麼靠譜，差點沒把她的寶貝孫女坑死。
銀髮少年的神情更加茫然了，但當他看到葉瑜然如此兇悍，一抹委屈湧上心頭，眼眶就紅了：「你好兇！」
那模樣，就跟一個跟家長抱怨委屈的小孩子，直接讓葉瑜然愣了一下。
等等，你都多大了？！
靠！
你別哭啊……
葉瑜然手腳忙亂：「你哭什麼？是你闖進了我的土地廟府，我問你不是應該的嗎？你還沒說你是誰呢……」
「你又沒給我取名字，我哪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我問的是你自己的名字，不是我給你取的……等一下，為什麼是我給你取名字？」
「你是我娘，不是你取，那誰取？」
葉瑜然一呆：「你剛說什麼？我是誰？」
「我娘！」
葉瑜然：「……」
她從哪兒冒出來的，這麼大兒子？
不是，她確實是有過兒子，但那是她借別人屍體還魂時的事了，她現在都轉修泥塑了，哪來的兒子？
總不能那坨用來製作她神像的泥也有兒子吧？
葉瑜然被他弄得夠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的來歷——他是她土地廟府里的桂花成精。
但又不是普通成精，因為那桂花樹下埋葬的是她曾經的兒女，他們的執念匯聚在一起，便成了他。
葉瑜然：「……」
他們事業有成，又不需要她了，她就「功德圓滿」地走了，他們怎麼還有執念？
她沒對不起他們吧？
「他們問你，你為什麼沒回去看他們，不願意給他們託夢，是不是怨他們……」
一直想託夢，但因為法力不夠，一直沒拖成功的葉瑜然：「……」
她知道兩個世界有時間差，但她沒想到時間差這麼大，她在這邊還沒呆幾年呢，那邊的兒女就全「老」了，變成骨灰了。
這下好了，等她修煉成神，她就算想託夢，也找不著人了。
「原來是這樣啊……」銀髮少年一臉遺憾，「那看來，我是沒辦法完成他們的遺願了。」
「完成不了會怎麼樣？」
「完成不了，那我就會一直存在啊。」
「那如果完成了呢？」
銀髮少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十分在真的說道：「那就塵歸塵，土歸土，我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了啊。」
意思就是，完成了執念，他就該嗄了。
一時間，葉瑜然也不知道是該完成他的執念，還是不該完成。
不過，他們人都不在了，她沒辦法託夢，更沒辦法親口回答他們，似乎也不用她選了。
至於有的人會說，為什麼不能找他們的轉世呢？
那個世界，沒有神靈，沒有陰司，又何來的輪迴轉世？
在他們死去的那一刻，他們就化成天地靈氣，回歸天地了。
如果不是甘逸仙強行降仙，化為土地，也開不了葉瑜然的修仙之路，更不可能誕生現在的這抹執念了。
可以說，銀髮少年是那個世界唯有的奇蹟。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銀髮少年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跟著娘了。」
好不容易恢復單身，才快活沒幾年的葉瑜然：再一次無痛當娘，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阿秋——」
某個世界裡，甘逸仙打了一個噴嚏。
嗯！
大概是師傅在想我了！
可憐的他並不知道，他師傅再一次無痛當娘，而他呢，如果想要「欺師滅祖」的話，恐怕又得擔起後爹的責任了。
葉瑜然望著這個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的銀髮少年，嘆了一口氣：「既然你是執念生成，以後你就叫阿念吧，念念不忘的念。」
他們直到死，都沒有忘記她，如此也算是全了他們的念想。
有什麼東西，烙印進了銀髮少年的靈魂里，他歡喜地拉開衣服，露出精緻的鎖骨……
「不是，你脫衣服幹嘛？！」
葉瑜然震驚，連忙伸手，幫他把衣服給拉回去。
取個名字而已，幹嘛脫衣服？
「看我的名字啊，我的名字在這裡，我想看看。」銀髮少年掛著天真的神情，一臉不解，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告訴葉瑜然，當她取名的時候，那個地方便會烙下他的名字。
有了名字，他就能一直跟著她了，他想看看自己的名字長什麼樣。
葉瑜然反應過來，他才剛剛誕生，雖然天生地養，外面看著是個大孩子了，但其實就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什麼也不懂。
看來，未來的一段時間怕是有些雞飛狗跳了，這「人間的規矩」她得費些心思了。
「既然你叫了我娘，那我給你立第一條規矩——從今以後，不管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隨便脫衣服。」本來葉瑜然想說女人的，但想想後世有些人男女不忌，立馬又強調了一些，「無論男女，都不行。」
阿念笑容燦爛，乖乖答應：「好的，娘，我知道了。」
只是他後面又補了一句，「以後我只在娘面前脫。」
葉瑜然：「……」
不用！
在我面前也不用。
可又想到，萬一以後他受了傷，要給他抹藥什麼的，不脫好像又不行。
又住了口，沒有再提。
倒是呆會兒出去見孫女朱明月的時候，她該怎麼跟她說阿念的身份呢？
孫女還一直念著家裡，想著她強大以後，給家裡託夢，結果……
唉！
逝者已矣，欲託夢卻遍尋不著，只能嘆息。
一時間，心裡有些憂愁。
阿念似乎感應到了她的情緒，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角，仰著精緻的小臉，眸光里滿是憂色。
葉瑜然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