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她是不是被算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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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淡淡的口脂落在蕭楚昀的唇邊,都似是帶著幾分瀲灩春色。

  再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眉眼,沈南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嬌嗔道:「誰要嫁你了。」

  本是沈南枝的一句玩笑話,不曾想卻見蕭楚昀那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眼神里的失落清晰可見。

  「原來,沈姑娘之前的話果然只是為了安慰我,到底是我奢望了。」

  他聲音都顯得無比落寞。

  說完,他放下茶盞就要起身,原就因為連日奔波而帶著幾分憔悴的面色,這會兒也多了幾分蒼白。

  見狀,沈南枝整顆心瞬間軟了下來。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去,一把拽住了蕭楚昀的袖子,急忙解釋道:「王爺,我只不過是同你開個玩笑,怎麼可能真的不嫁你。」

  話音才落,蕭楚昀的眸子一亮,「當真?」

  沈南枝就要點頭,卻見他身子一個趔趄,似是有些站立不穩。

  沈南枝連忙起身順勢扶住了他的胳膊。

  她這才注意到,與印象中總是穿得一絲不苟,乾乾淨淨的蕭楚昀大相逕庭。

  眼前的蕭楚昀一身黑色窄袖緊錦衣,衣服都是灰撲撲的,甚至在邊角上還帶著泥點子,就算他沒有去禹州腹地,只是去了甘州一帶,那也是夠遠的!

  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個來回,還要布局謀劃,可想而知他這一路是如何的日夜兼程,甚至不眠不休。

  而他之所以這麼拼命,都是為了自己,為了沈家。

  念及此,沈南枝擔心越發軟成了一團,就連語氣也放軟了幾分:「王爺,怎麼了?可是來回奔波太累了需要休息?」

  蕭楚昀回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是有些累,我怕你擔心,才想著第一時間過來,鎮北王府現在還回不得,我原本打算跟你報平安之後就先找個客棧休息,沒想到這般孱弱的身體不爭氣,倒叫沈姑娘見笑了。」

  說著,不等沈南枝開口,他又有些慚愧道:「我稍作歇息就可以離開,不想叫你為難。」

  將蕭楚昀留在自己閨房確實不妥,但他現在的狀態,沈南枝又怎麼忍心將他攆去客棧歇息,她原本還有些猶豫的,聽到蕭楚昀這話,到現在都還在為自己考慮,沈南枝心下一軟,忙道:「無妨的,你就在這裡歇息,左右……」

  說到這裡,她垂下了眸子,壓下眼底因為難為情而泛起的慌亂神色,鎮定自若道:「左右沒有外人,我稍後將丫鬟們也都打發出去,你安心歇息。」

  聞言,蕭楚昀面露遲疑:「會不會太叫你為難?畢竟這是閨房,若我就歇在這裡……」

  沈南枝扶著他的手一邊往裡間走,一邊勸道:「無妨,我等下叫秋雨她們燒些熱水送到外間,再讓墨雲給你送換洗的衣物過來,梳洗過後你安心歇著便是。」

  蕭楚昀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但面上還帶著一絲顧慮道:「我此時應該還在回京的路上,左右是要找個地方先藏起來的,不必勞煩你如此為我遮掩考慮。」

  被他這麼一提醒,沈南枝才想起來,蕭楚昀為了快馬加鞭回來看她,比禹州跟掌印太監在一起的假蕭楚昀快了太多,這段時間他絕對不能在京都露面,他只能藏起來。

  就算撇開兩人即將成親的身份,單說他為了沈家操勞成這樣,沈南枝也不能讓他托著這樣的身體冒著極大的風險自己去外面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拉著蕭楚昀在她平日裡喜歡喝茶的太師椅上坐下,溫柔但篤定道:「放心吧,你先在我這裡睡下,稍後我讓暗衛在府里給你騰出一間屋子悄悄住進去就是了。」

  聞言,蕭楚昀沉思了一下,遂從懷裡摸出來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來:「沈家本就在風口浪尖,那樣也引人注目,不如我扮做沈姑娘的暗衛,跟在你身後如何?」

  說著,他將面具在沈南枝面前攤開,再戴在自己臉上,並耐心解釋道:「這面具最多可以維持兩個時辰,然後再用特製的藥水浸泡過後方能使用,但跟在沈姑娘身邊足以,可好?」

  他都考慮得如此周到了,沈南枝哪有說不好的。

  在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眉眼之後,沈南枝甚至生出一種自己好像被坑進去的錯覺。

  還沒等她細想,卻見蕭楚昀眉峰微蹙,修長如玉的手指也不由得放在了膝上,那冷玉似的面容微皺,似是在默默承受極大的痛苦。

  沈南枝心下一緊,忙關切道:「王爺,怎麼了?可是腿上頑疾發作了?」


  見蕭楚昀輕輕點頭,沈南枝哪裡還顧得上想其他的,「你先歇息,我馬上讓翩翩去給你煎藥。」

  說著,沈南枝連忙轉身就要去找人,不曾想卻被蕭楚昀從身後扣住了她的腰肢。

  沈南枝的身子驀地一怔。

  蕭楚昀坐在藤椅上,雙手從身後繞到她身前摟著她,同時他的臉頰貼在了沈南枝的後背,用額頭蹭了蹭她的後腰,幽幽道:「分別這麼久,沈姑娘可有想我?」

  春日衣衫薄,蕭楚昀身上的溫度連同他的氣息都是滾燙無比。

  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沈南枝的後背,叫她連到腰窩這一塊兒都像是被燙到了一般,而且一路蔓延攀升,最後在她臉頰上浮現。

  沈南枝有些難為情,但還是如實道:「又的。」

  然而,蕭楚昀卻沒有要輕易放過她的意思,他蹭了蹭她的腰窩,追問道:「有多想?」

  這話叫沈南枝如何開口。

  她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女兒家,從小到大學過的教條和禮數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但蕭楚昀似乎也並未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還沒等沈南枝開口,蕭楚昀已經自顧自開口道:「我也很想沈姑娘。」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很想,很想。」

  他落在她心口的掌心滾燙,說出來的話更是灼得沈南枝面紅耳赤。

  尤其是那最後一個尾音,明明只是一個「想」字,卻似是帶著萬般旖旎曖昧。

  沈南枝前一瞬還在為他的腿疾擔憂,轉眼卻聽到如此滾燙的情話。

  她羞得老臉通紅,哪裡還顧得上計較之前是不是被套路進去的事情。

  「你身體要緊,我先去讓翩翩給你煎藥,洗漱之後就先歇下,有什麼……什麼話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說完,不等蕭楚昀回應,沈南枝一個箭步就從他的臂彎里掙扎出來,慌忙跑了出去。

  她背對著蕭楚昀落荒而逃,自然也沒有看到蕭楚昀嘴角勾起的一抹得逞似得笑意。

  都不用沈南枝費勁去找,她就知道陸翩翩定然就在院外不遠處守著,畢竟她支開了一眾丫鬟,但也依然不放心怕沈南枝這邊有什麼需要,外面沒人照顧。

  看到沈南枝紅透了的臉頰,陸翩翩一臉詫異道:「枝枝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到底是個孩子,沈南枝又哪好意思同她解釋,她只擺了擺手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將陸翩翩打發去給蕭楚昀煎藥之後,沈南枝又叫來了同樣在不遠處候著的秋雨,讓秋雨叫人燒了熱水送到淨室,再將人打發出院子。

  吩咐好這些之後,沈南枝才想起來,她還沒有問過蕭楚昀餓不餓,路上有沒有好好吃飯。

  她臉上的紅暈尚未退下,但翩翩和秋雨都有事情在忙,也只能沈南枝自己硬著頭皮再去問問蕭楚昀是否要吃點東西,她好以她的名義叫小廚房準備。

  可才進門,卻看到蕭楚昀正在寬衣,那將將敞開的衣襟下,露出了一大片血色。

  只一眼,就叫沈南枝的心也跟著一怔。

  蕭楚昀受傷了!

  剛剛兩人那般親密,她竟然都沒有發現!

  一時間,因為擔憂和自責,沈南枝甚至都沒顧上男女大防,一個箭步就跟了進去。

  「王爺,這是怎麼回事?」

  長身玉立的蕭楚昀站在太師椅跟前,他身上的腰帶已經解下,才剛脫掉半邊衣襟,還沒來得及完全脫下。

  見到沈南枝,他的指尖頓了一下,連忙五指併攏,將那半敞的衣襟攏住,似是生怕被沈南枝瞧見了似的。

  可沈南枝已經看見了。

  蕭楚昀也只微微一笑:「沒什麼,一點小傷,不然也不能叫林宏瑞完全放下戒備。」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就剛剛那一眼看到的那片殷紅,又怎麼可能是小傷。

  想著他是想趁著自己不在,悄悄換下草藥,沈南枝眼眶發酸:「王爺又何必瞞著我。」

  能將蕭楚昀傷到的,該是何種險境,沈南枝光是想想就覺得後怕。

  蕭楚昀卻從容道:「沒什麼,至少這一趟值了。」

  單看結果是值了,可這過程實在是驚心動魄。

  「我來替王爺換藥吧。」


  沈南枝接過小瓷瓶,想要拉開蕭楚昀的衣襟,不曾想卻反被他抓住了手腕,沈南枝在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以及自己眼中的擔憂。

  只聽蕭楚昀溫柔道:「還好傷在前面,我自己可以,不用勞煩沈姑娘,會疼。」

  這叫什麼話,不管傷口大小,流了那麼多血,肯定會疼的。

  聞言,沈南枝微微一怔,正要打趣蕭楚昀堂堂鎮北王還怕疼,誰料下一瞬卻聽蕭楚昀帶著笑意,溫柔繾綣道:「我怕沈姑娘會心疼。」

  沈南枝:「……」

  剛剛才從沈南枝面上褪下的紅暈又一次迅速攀上了臉頰。

  都這時候了還在打趣她。

  雖然也確實是實話,但沈南枝還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嬌嗔道:「誰心疼了!」

  蕭楚昀的大手包裹住沈南枝的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沈南枝的指尖,一臉寵溺道:「好好好,不心疼也沒關係,我心疼沈姑娘就夠了。」

  說著,他單手攬住沈南枝的腰肢,俯身湊在沈南枝的頸窩間蹭了蹭:「血腥味兒太重,我怕傷了你的眼睛,我自己來就好。」

  他的呼吸滾燙,落在沈南枝的脖頸間,無疑是給她臉頰上又添了一把火。

  但這把火遠不及蕭楚昀這句話來得滾燙。

  沈南枝心口發緊,還想說什麼,蕭楚昀已經輕輕鬆開了她的腰肢,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開始換藥。

  見他確實不想讓自己看到那些傷口,沈南枝也不勉強,但她也覺得自己就這樣離開也不妥。

  知道蕭楚昀換藥必然強忍著疼痛,沈南枝想了想,便打算隨口找個話題同他聊天,以此來轉移蕭楚昀的注意力,這樣也能幫他緩解一些疼痛。

  這樣想著,沈南枝便也這麼做了。

  她背過身去同他問道:「對了,王爺,我一直很疑惑,那林宏瑞到底有什麼把柄被皇上拿捏著,讓他不惜背棄妻女,算計長公主府和周家?」

  然而,身後的蕭楚昀卻遲遲沒有回應。

  剛剛沈南枝還能聽到他衣料摩擦的聲音,想來是褪去了外衫。

  但這會兒什麼聲音都沒有。

  甚至就連呼吸都似是刻意屏住了。

  沈南枝正疑惑,卻聽沉默了一瞬的蕭楚昀開口道:「因為他跟姜時宴差不多。」

  聞言,沈南枝驀地一怔。

  突然在蕭楚昀這裡聽到姜時宴的名字的,沈南枝如何不意外。

  尤其是,這還跟當朝長公主駙馬林宏瑞有關。

  約莫是顧慮到了她的心情,所以蕭楚昀的語氣才緩了緩,又道:「林宏瑞養了外室,那外室原是他房裡的通房丫鬟,名喚柳兒,因其身份低賤,不被林夫人所容,再加上後來長公主有意要選他做駙馬,林夫人不想叫消息泄露了出去影響到林宏瑞的聲譽,便將那丫鬟發賣了出去,最後兜兜轉轉,他又找到那丫鬟,並養做外室,還替他生下一子。」

  聽到這裡,沈南枝明白了。

  這柳兒和她的孩子,就是林宏瑞的軟肋。

  蕭楚昀頓了頓,又道:「不過,細說起來,那林宏瑞跟姜時宴倒也有幾分區別。」

  至少,姜時宴是為了榮華富貴,為了權勢主動放棄趙婉母子三人,算計沈家。

  而那林宏瑞卻是被迫辜負了柳兒,於他柳兒母子而言,他算是有情有義,可是對於長公主和林瀾音來說……這又算什麼?

  尤其是想到林瀾音,沈南枝的心情很複雜。

  不過很快,沈南枝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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