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我有三個問題
「所以我在這裡代表政和縣，歡迎梁總，馮總，李總的到來，也真誠希望你們能夠在政和縣找到各自的商業價值，將企業做大做強。」
楊凱峰壯志在胸地鼓掌。
其餘人也都跟著鼓掌。
惟有杜敬明穩坐不動。
趙山河冷眼旁觀。
「杜縣，看來這幾個項目已經是板上釘釘嗎？」趙山河扭頭問道。
「沒有！」
杜敬明搖搖頭說道：「有關這次招商引資的事情，縣裡面還沒有定論，一切都還在商量討論中。」
「是嗎？要是這樣的話，我怎麼聽著楊副縣長的意思，好像這事已經敲定了。嘖嘖，沒想到咱們的楊副縣這麼有魄力，他這是準備先斬後奏嗎？」趙山河帶著幾分反觀說道。
「哼！」
杜敬明冷哼一聲，看向楊凱峰的眼神透露出濃烈的不滿。
這個楊凱峰有問題。
趙山河雖然說和這個楊凱峰交往不深，但就衝著他現在做的事情，就感覺兩人是不對付的。
不說別的，你想要引進投資商，沒問題。但你最起碼是不是應該給我打聲招呼，畢竟你是想要讓這三家挨著我的工廠修建廠房的。
三家污染企業，你敢說能沒一點問題？
你敢說你不知道我做的都是什麼產品？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這樣做，擺明就是和我對著來的。
你都這樣了，總不能指望我還被動挨打，乖乖當個縮頭烏龜吧？
「下面有請洋流化工廠的老闆馮雨澤講話。」
楊凱峰鼓掌邀請。
其餘人也跟著鼓掌。
馮雨澤便站起身走向前面，站到楊凱峰身邊後，先是感謝了一番，然後便站在話筒前，掃視全場後，聲音鏗鏘有力的說道。
「各位政和縣的同仁，我呢就是洋流化工的馮雨澤，今後啊，咱們就要在一個鍋里舀飯吃，所以說有什麼事還請各位多多照顧。」
「其實我在沒有來咱們政和之前，就聽說咱們縣是一個團結友愛的大集體，說咱們縣的企業家都是很樂於助人的，來到之後，我也完全感受到了這種氛圍……」
「最後我想說的是，我是來交朋友的，也希望能和在場的所有人都當朋友。」
「趙廠長，尤其是你，你願意嗎？」
該來的終於來了。
唰唰。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看過來，他們早就想到馮雨澤肯定會找趙山河，就算他不找，趙山河也肯定會找他。
原因很簡單，兩家的工廠挨著這麼近，你說他們能完全沒有交集嗎？
只是沒想到馮雨澤會這麼著急，這麼快就找上趙山河。
趙山河會怎麼辦呢？
楊凱峰也飽含深意地看過來。
胡麗晶眼神璀璨地等著。
杜敬明穩坐釣魚台。
「杜縣，今天的歡迎會我能自己做主嗎？」趙山河無視掉馮雨澤的發問，看向杜敬明慢條斯理的問道。
「能！」
杜敬明只是一個字，卻讓趙山河瞬間元氣飽滿。
他知道杜敬明心中也憋著一股火，但這股火他不能隨便發泄出來，畢竟他要有所顧忌，要講究領導班子的團結。
但他卻不同，他只是一個企業家，有些話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出來，最後都能一笑了之。
所以馮雨澤，你來找我的麻煩算是你瞎眼了。
老子可不會慣著你。
「交朋友的話，我也喜歡交，但不是誰都能成為我的朋友。馮總，在我看來，你這個人不適合當朋友，最起碼不適合當我的朋友，所以咱們還是算了吧，你我不要往朋友這上面處，也不可能處得來。」
趙山河張嘴說出的話，剛說出便一鳴驚人。
全場沸騰。
這是堂而皇之的拒絕了！
不！
不只是拒絕那麼簡單，這分明已經是在羞辱！羞辱馮雨澤不夠資格當我的朋友，羞辱馮雨澤你做事不夠光明磊落！
「趙山河，你這是什麼意思？」馮雨澤臉色一變，語氣不善。
「趙山河，我們是前來你們縣投資的，你這樣做，是不歡迎我們嗎？」李蒙興抓住這個機會，毫不猶豫地做起文章。
「還不想和我們做朋友，你當我們願意和你做朋友啊。」梁開山也不屑一顧地揚眉。
「馮總，李總，梁總，你們不要著急，這事有誤會的，我來解決。」
察覺到不對勁的楊凱峰趕緊走上前來，擋在雙方中間後，直視著趙山河，語氣惱怒的說道：「趙山河廠長，你這是想要做什麼？告訴你，他們可都是咱們縣的投資商，趕緊的，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
趙山河眼底唰地閃過一抹冷光。
其餘人也都愣住。
他們是有些吃驚趙山河的態度，但你楊凱峰這說的叫什麼話？
你是讓趙山河給他們賠禮道歉嗎？你不覺得你說出來的話有些過分？
趙山河是誰，那可是咱們政和縣現在最有前途的企業家，是身家最豐的，你竟然讓人家賠禮道歉。
你沒事吧？
你這樣做，難道不只是針對趙山河的？你這是將矛頭對準了杜敬明嗎？對，肯定是這樣的，要不然你何必和趙山河對著來。
想到這裡後，多數人便都沉默了。
他們可以站在趙山河這邊搖旗吶喊助威，但這事要是說牽扯到仕途上的爭鬥，便不是他們能插進去的。誰敢攪局，誰就得出事。
「楊副縣長，你不覺得你說出來的話有些過分嗎？你讓我向他們賠禮道歉，理由呢？就因為我拒絕和他們交朋友？你不覺得這樣的理由很可笑嗎？我現在是連和誰交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嗎？你這個副縣連這個都要管嗎？你未免管得有些太寬吧。」
趙山河表情冷漠地看過來。
「我是那個意思嗎？你和誰交朋友那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權力，但你不能說拿著這樣的權力，隨意地羞辱投資商吧。」楊凱峰臉色微微一紅，跟著問道。
「我有嗎？」
趙山河嗤之以鼻的一笑。
「大傢伙都在，他們都看到了，是馮雨澤非要說出來和我交朋友的話，難道我連拒絕都不行嗎？還有就是既然咱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楊副縣長，我想要請教下，你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嗎？是嚴肅的嗎？是能代表縣裡的決策嗎？」
「當然能！」
楊凱峰重重地點點頭。
「是嗎？」
趙山河翹起唇角，玩味地問道：「那我就想要問楊副縣長几個問題了。第一，你說這事是縣裡的決定，那為什麼沒有公示？」
「誰都知道，咱們今天是歡迎投資商的晚宴，怎麼到你這裡就變成了要簽約的晚宴，這進度好像有些快了吧？」
「行，就算是快點也行，但我想要問你第二個問題，你對這三家企業的情況了解嗎？」
「一家造紙廠，一家印染廠，一家化工廠，三家都是污染性質的企業，你想都沒想就要引進來，你有考慮過它們進來後的後果嗎？」
「你知道一旦污染了咱們縣城的環境，你得拿出來多少錢來治理嗎？你知道在這種污染的過程中，會給老百姓帶來什麼樣的危害嗎？」
「你！」
楊凱峰欲言又止。
所有人也都眼神火熱的看過來。
李蒙興三個人對視一眼後保持著沉默。
「危害之類的你肯定是沒有想過，你要是想過的話，就不會這樣貿然地做出決定來。」
「當然這個也能以後再說，我想要問你第三個問題，那就是你剛才說的建廠地址。這些地址都是緊挨著我的工廠，山秋食品，趙小白酒廠和河圖製造，就這事，我是不是應該擁有最起碼的知情權，縣裡是不是應該給我說聲。」
「但有嗎？」
「沒有，截止目前，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就這件事我還是從你嘴裡第一次聽說。你不覺得這樣做不對嗎？你不覺得這樣做是沒有將我的工廠放在眼裡？你不覺得這樣做會給我的工廠帶來難以挽回的惡劣影響嗎？」
趙山河說到這裡，眼神銳利，向前邁出一步。
「楊副縣長，我想要知道，你為了招商引資，是不是說就要犧牲我的工廠？為了你所謂的政績，就要踩著別人的肩膀上位？為了討好這些投資商，就要置我們這些合法商人的利益於不顧？你要是這樣的話，那這件事，我反對！」
全場靜寂。
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只是他們看向趙山河的眼神卻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因為趙山河這番話說到了他們的心窩裡。
雖然說這三家工廠沒有緊挨著他們，但畢竟是在縣城裡啊。在巴掌大的政和縣，一下搞進來三家這麼污染的企業，你讓他們怎麼辦？
「楊縣，這就是你們政和縣的態度嗎？」
李蒙興猛然轉身大聲喊道：「我們是來你們政和縣投資的，不是來受氣的！他趙山河張嘴污染企業，閉嘴影響利益，這說得我們好像是十惡不赦之徒。我們就算是污染性質的企業，難道說我們沒有環保設備嗎？」
「我們有的！」
「既然我們有環保設備，既然我們不可能造成污染，那趙山河為什麼要阻止我們前來投資？楊縣，我覺得就這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我會的。」
楊凱峰轉過身，凝視著趙山河，語氣重重的說道：「趙山河，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不成立。」
「你也聽到李總的話了，人家都是有環保設備的，都是經過國家驗收的，你非要揪著這事不放，不覺得有些過分嗎？難道說你連國家質檢機構的權威性都要懷疑嗎？」
「還有你剛才的三個問題，在我看來很是可笑。」
「招商引資是縣裡面的事情，是縣裡做出來的重大決策，你只不過是咱們縣的一個商人，你有什麼知情權？你知不知情難道說還能阻止嗎？」
「所以說就這事，我能告訴你的是，你能接受也得接受，不能也得接受。至於說到現在，我還是之前的那話，你必須就你的無禮行為，向三位老總賠禮道歉。」
趙山河冷漠的盯視著，神情譏誚。
「不好意思，我拒絕接受。」
「你！」
「夠了！」
就在楊凱峰還想要繼續發飆的時候，杜敬明卻是冷漠的打斷。
看到杜敬明站出來，楊凱峰便趕緊憤怒的說道：「杜縣，你也看到了吧？這個趙山河簡直是無法無天的很，他仗著是咱們政和縣的人，做事情如此沒規矩。」
「他這樣硬懟投資商，會讓投資商全都撤走的。要是這樣的話，這個責任他背負得起嗎？」
「楊副縣長，我說夠了。」
杜敬明無視掉楊凱峰這幅憤怒的模樣，平靜的說道：「今天是歡迎投資商的晚宴，那麼就只是單純的歡迎會而已。誰說在這個會上要簽約了？」
「還有楊副縣長，你是咱們縣的領導幹部，說話做事之前要先過過腦子，有些話一旦說出來，想要收回去可就困難了。」
楊凱峰臉色一變。
他沒想到杜敬明竟然會這樣力挺趙山河，在自己都擺出這幅姿態後，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他很快就控制住心中的情緒，沉聲說道：「杜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做事純粹是為了公事，要是說因此讓誰不高興的話，我也無所謂。」
「公事？好啊，既然你說是公事，那我就問問，他們三位的投資是誰確定的？是誰同意他們在政和縣選擇建廠地址的？這件事為什麼直到現在我都一無所知，楊副縣長，你能給我說說嗎？」杜敬明眼底閃爍著寒光，神情凜冽。
「我！」
楊凱峰頓時語塞。
這事怎麼說？
這原本就是沒影的事情，是我自己這樣想的，也是我想要辦成的。
所以我才會先斬後奏，才想著這樣做能生米煮成熟飯，誰想你竟然會反對？你怎麼會反對？你難道不知道，招商引資過來後，對你的進步也是有好處的。
杜敬明，你沒事吧？
這種送到嘴邊的政績，你都不要，都要往外推嗎？
還是說你這樣做，純粹的是為了照顧趙山河的利益，是為了照顧的工廠著想？
難道說外面的小道消息是靠譜的，大家說你和趙山河有著很深的私交，你為了私交竟然會置大局於不顧。
想到這裡，楊凱峰深深的盯視著趙山河，慢慢開口。
楊凱峰壯志在胸地鼓掌。
其餘人也都跟著鼓掌。
惟有杜敬明穩坐不動。
趙山河冷眼旁觀。
「杜縣，看來這幾個項目已經是板上釘釘嗎？」趙山河扭頭問道。
「沒有！」
杜敬明搖搖頭說道：「有關這次招商引資的事情，縣裡面還沒有定論，一切都還在商量討論中。」
「是嗎？要是這樣的話，我怎麼聽著楊副縣長的意思，好像這事已經敲定了。嘖嘖，沒想到咱們的楊副縣這麼有魄力，他這是準備先斬後奏嗎？」趙山河帶著幾分反觀說道。
「哼！」
杜敬明冷哼一聲，看向楊凱峰的眼神透露出濃烈的不滿。
這個楊凱峰有問題。
趙山河雖然說和這個楊凱峰交往不深，但就衝著他現在做的事情，就感覺兩人是不對付的。
不說別的，你想要引進投資商，沒問題。但你最起碼是不是應該給我打聲招呼，畢竟你是想要讓這三家挨著我的工廠修建廠房的。
三家污染企業，你敢說能沒一點問題？
你敢說你不知道我做的都是什麼產品？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這樣做，擺明就是和我對著來的。
你都這樣了，總不能指望我還被動挨打，乖乖當個縮頭烏龜吧？
「下面有請洋流化工廠的老闆馮雨澤講話。」
楊凱峰鼓掌邀請。
其餘人也跟著鼓掌。
馮雨澤便站起身走向前面，站到楊凱峰身邊後，先是感謝了一番，然後便站在話筒前，掃視全場後，聲音鏗鏘有力的說道。
「各位政和縣的同仁，我呢就是洋流化工的馮雨澤，今後啊，咱們就要在一個鍋里舀飯吃，所以說有什麼事還請各位多多照顧。」
「其實我在沒有來咱們政和之前，就聽說咱們縣是一個團結友愛的大集體，說咱們縣的企業家都是很樂於助人的，來到之後，我也完全感受到了這種氛圍……」
「最後我想說的是，我是來交朋友的，也希望能和在場的所有人都當朋友。」
「趙廠長，尤其是你，你願意嗎？」
該來的終於來了。
唰唰。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看過來，他們早就想到馮雨澤肯定會找趙山河，就算他不找，趙山河也肯定會找他。
原因很簡單，兩家的工廠挨著這麼近，你說他們能完全沒有交集嗎？
只是沒想到馮雨澤會這麼著急，這麼快就找上趙山河。
趙山河會怎麼辦呢？
楊凱峰也飽含深意地看過來。
胡麗晶眼神璀璨地等著。
杜敬明穩坐釣魚台。
「杜縣，今天的歡迎會我能自己做主嗎？」趙山河無視掉馮雨澤的發問，看向杜敬明慢條斯理的問道。
「能！」
杜敬明只是一個字，卻讓趙山河瞬間元氣飽滿。
他知道杜敬明心中也憋著一股火，但這股火他不能隨便發泄出來，畢竟他要有所顧忌，要講究領導班子的團結。
但他卻不同，他只是一個企業家，有些話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出來，最後都能一笑了之。
所以馮雨澤，你來找我的麻煩算是你瞎眼了。
老子可不會慣著你。
「交朋友的話，我也喜歡交，但不是誰都能成為我的朋友。馮總，在我看來，你這個人不適合當朋友，最起碼不適合當我的朋友，所以咱們還是算了吧，你我不要往朋友這上面處，也不可能處得來。」
趙山河張嘴說出的話，剛說出便一鳴驚人。
全場沸騰。
這是堂而皇之的拒絕了！
不！
不只是拒絕那麼簡單，這分明已經是在羞辱！羞辱馮雨澤不夠資格當我的朋友，羞辱馮雨澤你做事不夠光明磊落！
「趙山河，你這是什麼意思？」馮雨澤臉色一變，語氣不善。
「趙山河，我們是前來你們縣投資的，你這樣做，是不歡迎我們嗎？」李蒙興抓住這個機會，毫不猶豫地做起文章。
「還不想和我們做朋友，你當我們願意和你做朋友啊。」梁開山也不屑一顧地揚眉。
「馮總，李總，梁總，你們不要著急，這事有誤會的，我來解決。」
察覺到不對勁的楊凱峰趕緊走上前來，擋在雙方中間後，直視著趙山河，語氣惱怒的說道：「趙山河廠長，你這是想要做什麼？告訴你，他們可都是咱們縣的投資商，趕緊的，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
趙山河眼底唰地閃過一抹冷光。
其餘人也都愣住。
他們是有些吃驚趙山河的態度，但你楊凱峰這說的叫什麼話？
你是讓趙山河給他們賠禮道歉嗎？你不覺得你說出來的話有些過分？
趙山河是誰，那可是咱們政和縣現在最有前途的企業家，是身家最豐的，你竟然讓人家賠禮道歉。
你沒事吧？
你這樣做，難道不只是針對趙山河的？你這是將矛頭對準了杜敬明嗎？對，肯定是這樣的，要不然你何必和趙山河對著來。
想到這裡後，多數人便都沉默了。
他們可以站在趙山河這邊搖旗吶喊助威，但這事要是說牽扯到仕途上的爭鬥，便不是他們能插進去的。誰敢攪局，誰就得出事。
「楊副縣長，你不覺得你說出來的話有些過分嗎？你讓我向他們賠禮道歉，理由呢？就因為我拒絕和他們交朋友？你不覺得這樣的理由很可笑嗎？我現在是連和誰交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嗎？你這個副縣連這個都要管嗎？你未免管得有些太寬吧。」
趙山河表情冷漠地看過來。
「我是那個意思嗎？你和誰交朋友那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權力，但你不能說拿著這樣的權力，隨意地羞辱投資商吧。」楊凱峰臉色微微一紅，跟著問道。
「我有嗎？」
趙山河嗤之以鼻的一笑。
「大傢伙都在，他們都看到了，是馮雨澤非要說出來和我交朋友的話，難道我連拒絕都不行嗎？還有就是既然咱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楊副縣長，我想要請教下，你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嗎？是嚴肅的嗎？是能代表縣裡的決策嗎？」
「當然能！」
楊凱峰重重地點點頭。
「是嗎？」
趙山河翹起唇角，玩味地問道：「那我就想要問楊副縣長几個問題了。第一，你說這事是縣裡的決定，那為什麼沒有公示？」
「誰都知道，咱們今天是歡迎投資商的晚宴，怎麼到你這裡就變成了要簽約的晚宴，這進度好像有些快了吧？」
「行，就算是快點也行，但我想要問你第二個問題，你對這三家企業的情況了解嗎？」
「一家造紙廠，一家印染廠，一家化工廠，三家都是污染性質的企業，你想都沒想就要引進來，你有考慮過它們進來後的後果嗎？」
「你知道一旦污染了咱們縣城的環境，你得拿出來多少錢來治理嗎？你知道在這種污染的過程中，會給老百姓帶來什麼樣的危害嗎？」
「你！」
楊凱峰欲言又止。
所有人也都眼神火熱的看過來。
李蒙興三個人對視一眼後保持著沉默。
「危害之類的你肯定是沒有想過，你要是想過的話，就不會這樣貿然地做出決定來。」
「當然這個也能以後再說，我想要問你第三個問題，那就是你剛才說的建廠地址。這些地址都是緊挨著我的工廠，山秋食品，趙小白酒廠和河圖製造，就這事，我是不是應該擁有最起碼的知情權，縣裡是不是應該給我說聲。」
「但有嗎？」
「沒有，截止目前，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就這件事我還是從你嘴裡第一次聽說。你不覺得這樣做不對嗎？你不覺得這樣做是沒有將我的工廠放在眼裡？你不覺得這樣做會給我的工廠帶來難以挽回的惡劣影響嗎？」
趙山河說到這裡，眼神銳利，向前邁出一步。
「楊副縣長，我想要知道，你為了招商引資，是不是說就要犧牲我的工廠？為了你所謂的政績，就要踩著別人的肩膀上位？為了討好這些投資商，就要置我們這些合法商人的利益於不顧？你要是這樣的話，那這件事，我反對！」
全場靜寂。
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只是他們看向趙山河的眼神卻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因為趙山河這番話說到了他們的心窩裡。
雖然說這三家工廠沒有緊挨著他們，但畢竟是在縣城裡啊。在巴掌大的政和縣，一下搞進來三家這麼污染的企業，你讓他們怎麼辦？
「楊縣，這就是你們政和縣的態度嗎？」
李蒙興猛然轉身大聲喊道：「我們是來你們政和縣投資的，不是來受氣的！他趙山河張嘴污染企業，閉嘴影響利益，這說得我們好像是十惡不赦之徒。我們就算是污染性質的企業，難道說我們沒有環保設備嗎？」
「我們有的！」
「既然我們有環保設備，既然我們不可能造成污染，那趙山河為什麼要阻止我們前來投資？楊縣，我覺得就這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我會的。」
楊凱峰轉過身，凝視著趙山河，語氣重重的說道：「趙山河，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不成立。」
「你也聽到李總的話了，人家都是有環保設備的，都是經過國家驗收的，你非要揪著這事不放，不覺得有些過分嗎？難道說你連國家質檢機構的權威性都要懷疑嗎？」
「還有你剛才的三個問題，在我看來很是可笑。」
「招商引資是縣裡面的事情，是縣裡做出來的重大決策，你只不過是咱們縣的一個商人，你有什麼知情權？你知不知情難道說還能阻止嗎？」
「所以說就這事，我能告訴你的是，你能接受也得接受，不能也得接受。至於說到現在，我還是之前的那話，你必須就你的無禮行為，向三位老總賠禮道歉。」
趙山河冷漠的盯視著，神情譏誚。
「不好意思，我拒絕接受。」
「你！」
「夠了！」
就在楊凱峰還想要繼續發飆的時候，杜敬明卻是冷漠的打斷。
看到杜敬明站出來，楊凱峰便趕緊憤怒的說道：「杜縣，你也看到了吧？這個趙山河簡直是無法無天的很，他仗著是咱們政和縣的人，做事情如此沒規矩。」
「他這樣硬懟投資商，會讓投資商全都撤走的。要是這樣的話，這個責任他背負得起嗎？」
「楊副縣長，我說夠了。」
杜敬明無視掉楊凱峰這幅憤怒的模樣，平靜的說道：「今天是歡迎投資商的晚宴，那麼就只是單純的歡迎會而已。誰說在這個會上要簽約了？」
「還有楊副縣長，你是咱們縣的領導幹部，說話做事之前要先過過腦子，有些話一旦說出來，想要收回去可就困難了。」
楊凱峰臉色一變。
他沒想到杜敬明竟然會這樣力挺趙山河，在自己都擺出這幅姿態後，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他很快就控制住心中的情緒，沉聲說道：「杜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做事純粹是為了公事，要是說因此讓誰不高興的話，我也無所謂。」
「公事？好啊，既然你說是公事，那我就問問，他們三位的投資是誰確定的？是誰同意他們在政和縣選擇建廠地址的？這件事為什麼直到現在我都一無所知，楊副縣長，你能給我說說嗎？」杜敬明眼底閃爍著寒光，神情凜冽。
「我！」
楊凱峰頓時語塞。
這事怎麼說？
這原本就是沒影的事情，是我自己這樣想的，也是我想要辦成的。
所以我才會先斬後奏，才想著這樣做能生米煮成熟飯，誰想你竟然會反對？你怎麼會反對？你難道不知道，招商引資過來後，對你的進步也是有好處的。
杜敬明，你沒事吧？
這種送到嘴邊的政績，你都不要，都要往外推嗎？
還是說你這樣做，純粹的是為了照顧趙山河的利益，是為了照顧的工廠著想？
難道說外面的小道消息是靠譜的，大家說你和趙山河有著很深的私交，你為了私交竟然會置大局於不顧。
想到這裡，楊凱峰深深的盯視著趙山河，慢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