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需要我做什麼？
「你們就是趙家寨的罪人，趙家寨要是說沒有辦法脫貧致富，就都是你們造的孽。」
趙平虎是真的怒了。
「爸，我們知道錯了，別打了。」
黃修玉連忙承認錯誤。
趙平虎打得氣喘吁吁的，一下把掃帚丟到一邊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老村長，現在還是想想怎麼解決這事吧？」有人說道。
「你們說永好跟著山河走了？」趙平虎問道。
「對，趙山河說是要帶著趙永好兩口子去縣城住兩天。」
「我來和山河聯繫。」趙平虎說著就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趙山河倒是沒有拒接，第一時間接通。而在聽到對面是趙平虎後，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笑容：「三爺爺您回來了？」
「我是回來了，山河，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是絕對不會讓李田傑和黃修玉這樣做事的。」
「你看要不這樣，你回來吧，讓賽花繼續分管這事，咱們的山林果園接著搞起來。你也知道的，越早搞完，越早收穫。」趙平虎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趙山河卻是沒有接這個話茬。
「三爺爺，這件事我覺得咱們雙方還是都先冷靜冷靜再說吧，我已經讓賽花回山秋食品了，她從現在起，不會繼續分管這事。」
趙山河平靜地說道：「還有三爺爺，您以後要是說來縣城的話，提前給我說聲，我來安排。至於說到別的事，就算了吧。」
算了吧！
趙平虎能從趙山河的語氣里聽到一種深深的失望，這事換做是他的話，也會這樣，所以說他是能理解的。但這事不能這樣算了，要是算了，趙家寨的前途也就完蛋了。
「山河，你看你能不能現在回來一趟？」趙平虎不甘心地問道。
「不能！」
趙山河態度明確地說道：「我這邊一堆事情等著處理，所以說沒時間回去。還有就是三爺爺，黃修玉和李田傑說了，他們能找到投資商做山林果園。」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去找吧，我是不會再干涉的，不過我之前的投資，他們找到後，要給我結算清楚的。」
「山河……」趙平虎一聽頓時有些焦急。
只聽趙山河繼續說道：「三爺爺，山林裡面也有我家的林地，要是說咱們村里發展果園的話，記得把我家也算上。村裡的事情嘛，我們家也不能例外。」
「山河……」
「三爺爺，我這邊有電話了，咱們就先這樣吧。」
不等趙平虎說完，趙山河說著就掛掉了電話。
趙平虎呆愣在原地，聽著話筒里急促的嘟嘟聲，臉色越發陰沉。
他沒想到趙山河竟然這麼不給面子，但將心比心的去想，換做自己是趙山河的話，肯定也會這樣做。
「老村長，趙山河怎麼說？」
「他拒絕了。」趙平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人群一下鬧騰起來。
「怎麼給拒絕了？難道說趙山河這次是鐵了心不管果園的事情了？」
「我給你們說，果園就是出力不討好的事，人家那麼大的老闆，看得上這點錢？」
「李田傑，黃修玉，你們不是說能解決這事的嗎？這就是你們的解決辦法？我告訴你們，這件事你們必須解決，要不然你們就是全村公敵。」
所有人全都怒目而視。
趙平虎也難以控制心中的怒意。
被這樣盯視的李田傑和黃修玉，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
政和縣趙家。
李秋雅也聽說了趙家寨發生的事情，所以在林春燕和趙永好到家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家裡等著，而且已經將後院的房間收拾出來。
「爸媽，這兩天就在縣城裡玩玩，散散心吧。別去想那些糟心事，這事吧，交給山河去處理就行，他能做好的。」李秋雅把趙山河送出去後，回來陪著兩人聊天。
「山河走了？」林春燕問道。
「對，廠里有點事情，他得過去處理下，處理完了就回來了。」李秋雅微笑著說道。
「秋雅，既然他這會沒在，你給我們說個實話，山河真的不準備幹這個果園了嗎？」林春燕拉起李秋雅的手，有些擔心地問道。
「這事吧要看趙家寨那些人是怎麼想的。他們要還是這個想法，山河是肯定不會繼續投資的。」李秋雅坦然鎮定地說道。
「這事……」
林春燕還想要繼續說說這事，卻是被趙永好打斷，他沒好氣地說道：「我說這事是咱們能管的嗎？就李田傑和黃修玉那種混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德性。要我說，山河不干就不干吧。幹下去，跟著那些人，沒有一點好處。」
「媽，爸說得對，你們現在就好好歇歇吧。」
李秋雅莞爾一笑。
「要不今晚咱們捏餃子吃吧？山河昨天就給我說了，想吃餃子。正好您來了，您捏的餃子，是山河最喜歡吃的。」
「行啊，那就捏餃子吃。」林春燕喜笑顏開，一下就將這件事拋到腦後。
……
趙山河是真的有事出來了，他要去見見杜敬明。杜敬明早就說想要見見他，一直都是沒有時間，今天既然回來了，那當然要一起坐坐。
一家茶樓的雅室中。
兩人相對而坐。
看著眼前這個日益沉穩的青年，杜敬明的心裡是頗多感慨的。想到以前的趙山河是什麼樣的，他就不由得有些恍惚。三年不到，趙山河硬是打下了這樣的江山，你讓他如何能不讚嘆。
「那三家拖拉機廠，你準備怎麼辦？就這麼晾著嗎？要知道，他們的壓路機機器，除了你買，別人是沒興趣的，買了也沒用。」
「你總不會說就這樣硬抗著，一件都不收吧？真要這樣，你可就把他們都得罪死了。這以後要是說做點什麼事情，他們會給你使絆子的。」
杜敬明撫摸著茶杯，慢條斯理地說道。
「使絆子？」
趙山河無所謂地聳聳肩，淡淡一笑，心平氣和地說道：「領導，他們想要使絆子的話，就儘管來吧，我又不是沒被他們使過絆子。」
「所以沒得商量？」杜敬明問道。
「我給過他們機會，他們自己不珍惜，那就不能怪我了。甚至就算是現在，我也給他們機會了，可他們竟然還想著在我這裡賺錢，行啊。既然他們這樣想，那就守著自己的機器變成廢鐵吧。」趙山河喝了一口茶水冷聲說道。
給機會？
杜敬明是知道這個機會是什麼的，不就是你想要低價收購嗎？可問題是，你給的價格的確是有些太低，低到這三家都不可能接受。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我又不是為他們求情的說客。
他們的生死，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甚至我比你趙山河對他們的意見還要大。尤其是那個黃方軍，簡直是豈有此理。大家都是漢東市的企業家，你為了一己私慾，就把趙山河給拋到一邊，現在落到這步田地，只能說你是咎由自取。
「我今天找你是想要給你說件事。」杜敬明把拖拉機廠的事情放在一邊，開始說起來自己的事情。
「什麼事？」趙山河認真地看過來。
「這事就是最近有幾個投資商來找我，想要在咱們政和縣投資。但是呢，我對這事有些拿捏不准，想要聽聽你的意見。」杜敬明緩緩說道。
「什麼？有人來投資這是好事啊，您怎麼會拿捏不准？」趙山河奇怪地問道。
杜敬明分管招商引資工作多年，閱人無數，此刻竟要來徵求趙山河的意見，瞬間引起了他的興趣。
「那是因為他們想要投資的工廠在我看來都有問題，要不是因為這個的話，你以為我會猶豫不決嗎？他們要都是像你的山秋食品和趙小白酒廠一樣，我早就拍板決定了，何至於來問你的意見。」杜敬明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嘿嘿。」
趙山河笑著問道：「什麼工廠有問題？」
「三家投資商，分別投資的是一家造紙廠，一家化工廠，一家印染廠。」
杜敬明的話剛說完，趙山河瞳孔便不由微縮，嚴肅地說道：「領導，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您是不是覺得這三家都是污染企業，所以不想要引進政和縣？」
「沒錯。」
杜敬明點點頭，認真地說道：「造紙廠和印染廠，污染的是水資源，化工廠污染的是空氣和水資源，甚至還有土壤。」
「你說真的要是引進來的話，雖然說短時間內肯定會給咱們政和縣帶來好處，但長久呢？污染應該很嚴重，壞處應該大於好處的，你說是吧？」
「對，很對。」
趙山河臉上湧現出一種欽佩的表情，他是真的沒想到杜敬明竟然能想到這個。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很多執政者心裡想的就是GDP，為的就是能夠招商引資，至於說到污染什麼的，在他們看來根本是無所謂的事情。
只要他們任期內能夠有個漂亮的成績，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無足緊要。
但杜敬明卻不然。
他負責的就是經濟，但卻能看到污染這個問題，這就殊為難得。這也是最為讓趙山河佩服的地方，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選擇是沒錯的。
杜敬明值得他尊重。
「領導，咱們發展經濟，既要金山銀山，又要綠水青山。要不然的話，等到以後污染嚴重起來，再想要治理，所花費的代價可是難以想像的。」
「您能想到這點，不得不說，您的眼光的確不是一般領導能比的，說真的，我很佩服。」趙山河由衷地讚嘆道。
「我就知道你也會這樣想的。」
杜敬明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是一種知己者的默契，但是剛說出這話，他的臉色便不由微沉，有些懊惱地說道：「我這樣想，你也這樣想，但很多人卻不會這樣想。」
「在他們眼裡，投資商願意來投資，咱們那裡還能挑三揀四？還不趕緊當做祖宗供養起來，難道說真的等到人家離開你們政和縣，帶著資金去別的地方投資才行嗎？」
「這事在縣裡有分歧？」趙山河若有所思。
「對。」
杜敬明點點頭，長嘆一聲，鬱悶地說道：「這件事關係到很多人的利益和政績，所以說在縣裡面支持的人有很多。」
「他們給出來的理由也很簡單，什麼污染之類的，只要做好措施就行。難道說因為害怕污染，全國都要取締造紙廠，印染廠和化工廠嗎？這不是笑話。」
「我明白了。」
趙山河恍然大悟，盯視著杜敬明直接問道：「領導，您需要我做什麼？」
杜敬明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上門來，他這樣做肯定是想要讓自己做點事情，那趙山河就沒有什麼猶豫的，直接問出來就是。
果然。
杜敬明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山河，我不會說讓你做難辦的事情，我是這樣想的，你看你能不能找個機會，和那三個投資商見個面，讓他們知難而退，自己離開。」
原來如此。
杜敬明既然奈何不了縣裡的意見，那就只能是從源頭上做文章。要是說這三個傢伙不來投資，那這事不就成了。
只是這事您交給我，真的好嗎？
我怎麼讓人家知難而退？
「領導，我是能幫著您去說說他們，可問題是這事能這樣做嗎？不能的。這要是說被外面的人知道，您這樣拒絕投資商，他們會有意見的。所以我的態度是，既然知道他們是污染企業，就光明正大地拒絕，這樣比私下做文章要好得多。」
趙山河眼神坦然。
「光明正大地拒絕嗎？」
杜敬明在喃喃自語中，重重點點頭。
「你說得沒錯，的確該這樣辦。這樣吧，他們下周就會來咱們政和縣進行考察，到時候晚上會有一個歡迎會，你一起過來熱鬧下吧。」
「好。」
談妥正事後，兩人便隨意閒聊起來。
……
接下來的兩天內，趙永好和林春燕也沒有說在家裡閒著，他們和李建國早就約好，所以就讓趙山河送他們過去後，在那邊做起事來。
趙山河也沒有去管這兩個父親，反正不管他們做什麼事，只要他們高興就行。
他在政和縣這邊也沒有說多待，甚至都沒有去山秋食品，便直接回到漢東市的河圖製造。對他來說，有李秋雅在，山秋食品那邊就不用操心。
目前真正要重視的還是河圖製造。
畢竟拖拉機廠的事情他是選擇拒絕，但你架不住黃方軍他們不死心，非要前來找事啊。這些都是必須要處理好的，還有就是隨著輪胎壓路機的生產，趙山河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想法，他準備讓河圖製造今後走重工業機器發展的路線。
這件事他要好好地研究研究。
而就在他正準備和高劭原去商量下這事的時候，忽然間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趙平虎是真的怒了。
「爸，我們知道錯了，別打了。」
黃修玉連忙承認錯誤。
趙平虎打得氣喘吁吁的，一下把掃帚丟到一邊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老村長，現在還是想想怎麼解決這事吧？」有人說道。
「你們說永好跟著山河走了？」趙平虎問道。
「對，趙山河說是要帶著趙永好兩口子去縣城住兩天。」
「我來和山河聯繫。」趙平虎說著就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趙山河倒是沒有拒接，第一時間接通。而在聽到對面是趙平虎後，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笑容：「三爺爺您回來了？」
「我是回來了，山河，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是絕對不會讓李田傑和黃修玉這樣做事的。」
「你看要不這樣，你回來吧，讓賽花繼續分管這事，咱們的山林果園接著搞起來。你也知道的，越早搞完，越早收穫。」趙平虎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趙山河卻是沒有接這個話茬。
「三爺爺，這件事我覺得咱們雙方還是都先冷靜冷靜再說吧，我已經讓賽花回山秋食品了，她從現在起，不會繼續分管這事。」
趙山河平靜地說道：「還有三爺爺，您以後要是說來縣城的話，提前給我說聲，我來安排。至於說到別的事，就算了吧。」
算了吧！
趙平虎能從趙山河的語氣里聽到一種深深的失望，這事換做是他的話，也會這樣，所以說他是能理解的。但這事不能這樣算了，要是算了，趙家寨的前途也就完蛋了。
「山河，你看你能不能現在回來一趟？」趙平虎不甘心地問道。
「不能！」
趙山河態度明確地說道：「我這邊一堆事情等著處理，所以說沒時間回去。還有就是三爺爺，黃修玉和李田傑說了，他們能找到投資商做山林果園。」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去找吧，我是不會再干涉的，不過我之前的投資，他們找到後，要給我結算清楚的。」
「山河……」趙平虎一聽頓時有些焦急。
只聽趙山河繼續說道：「三爺爺，山林裡面也有我家的林地，要是說咱們村里發展果園的話，記得把我家也算上。村裡的事情嘛，我們家也不能例外。」
「山河……」
「三爺爺，我這邊有電話了，咱們就先這樣吧。」
不等趙平虎說完，趙山河說著就掛掉了電話。
趙平虎呆愣在原地，聽著話筒里急促的嘟嘟聲，臉色越發陰沉。
他沒想到趙山河竟然這麼不給面子，但將心比心的去想，換做自己是趙山河的話，肯定也會這樣做。
「老村長，趙山河怎麼說？」
「他拒絕了。」趙平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人群一下鬧騰起來。
「怎麼給拒絕了？難道說趙山河這次是鐵了心不管果園的事情了？」
「我給你們說，果園就是出力不討好的事，人家那麼大的老闆，看得上這點錢？」
「李田傑，黃修玉，你們不是說能解決這事的嗎？這就是你們的解決辦法？我告訴你們，這件事你們必須解決，要不然你們就是全村公敵。」
所有人全都怒目而視。
趙平虎也難以控制心中的怒意。
被這樣盯視的李田傑和黃修玉，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
政和縣趙家。
李秋雅也聽說了趙家寨發生的事情，所以在林春燕和趙永好到家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家裡等著，而且已經將後院的房間收拾出來。
「爸媽，這兩天就在縣城裡玩玩，散散心吧。別去想那些糟心事，這事吧，交給山河去處理就行，他能做好的。」李秋雅把趙山河送出去後，回來陪著兩人聊天。
「山河走了？」林春燕問道。
「對，廠里有點事情，他得過去處理下，處理完了就回來了。」李秋雅微笑著說道。
「秋雅，既然他這會沒在，你給我們說個實話，山河真的不準備幹這個果園了嗎？」林春燕拉起李秋雅的手，有些擔心地問道。
「這事吧要看趙家寨那些人是怎麼想的。他們要還是這個想法，山河是肯定不會繼續投資的。」李秋雅坦然鎮定地說道。
「這事……」
林春燕還想要繼續說說這事，卻是被趙永好打斷，他沒好氣地說道：「我說這事是咱們能管的嗎？就李田傑和黃修玉那種混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德性。要我說，山河不干就不干吧。幹下去，跟著那些人，沒有一點好處。」
「媽，爸說得對，你們現在就好好歇歇吧。」
李秋雅莞爾一笑。
「要不今晚咱們捏餃子吃吧？山河昨天就給我說了，想吃餃子。正好您來了，您捏的餃子，是山河最喜歡吃的。」
「行啊，那就捏餃子吃。」林春燕喜笑顏開，一下就將這件事拋到腦後。
……
趙山河是真的有事出來了，他要去見見杜敬明。杜敬明早就說想要見見他，一直都是沒有時間，今天既然回來了，那當然要一起坐坐。
一家茶樓的雅室中。
兩人相對而坐。
看著眼前這個日益沉穩的青年，杜敬明的心裡是頗多感慨的。想到以前的趙山河是什麼樣的，他就不由得有些恍惚。三年不到，趙山河硬是打下了這樣的江山，你讓他如何能不讚嘆。
「那三家拖拉機廠，你準備怎麼辦？就這麼晾著嗎？要知道，他們的壓路機機器，除了你買，別人是沒興趣的，買了也沒用。」
「你總不會說就這樣硬抗著，一件都不收吧？真要這樣，你可就把他們都得罪死了。這以後要是說做點什麼事情，他們會給你使絆子的。」
杜敬明撫摸著茶杯，慢條斯理地說道。
「使絆子？」
趙山河無所謂地聳聳肩，淡淡一笑，心平氣和地說道：「領導，他們想要使絆子的話，就儘管來吧，我又不是沒被他們使過絆子。」
「所以沒得商量？」杜敬明問道。
「我給過他們機會，他們自己不珍惜，那就不能怪我了。甚至就算是現在，我也給他們機會了，可他們竟然還想著在我這裡賺錢，行啊。既然他們這樣想，那就守著自己的機器變成廢鐵吧。」趙山河喝了一口茶水冷聲說道。
給機會？
杜敬明是知道這個機會是什麼的，不就是你想要低價收購嗎？可問題是，你給的價格的確是有些太低，低到這三家都不可能接受。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我又不是為他們求情的說客。
他們的生死，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甚至我比你趙山河對他們的意見還要大。尤其是那個黃方軍，簡直是豈有此理。大家都是漢東市的企業家，你為了一己私慾，就把趙山河給拋到一邊，現在落到這步田地，只能說你是咎由自取。
「我今天找你是想要給你說件事。」杜敬明把拖拉機廠的事情放在一邊，開始說起來自己的事情。
「什麼事？」趙山河認真地看過來。
「這事就是最近有幾個投資商來找我，想要在咱們政和縣投資。但是呢，我對這事有些拿捏不准，想要聽聽你的意見。」杜敬明緩緩說道。
「什麼？有人來投資這是好事啊，您怎麼會拿捏不准？」趙山河奇怪地問道。
杜敬明分管招商引資工作多年，閱人無數，此刻竟要來徵求趙山河的意見，瞬間引起了他的興趣。
「那是因為他們想要投資的工廠在我看來都有問題，要不是因為這個的話，你以為我會猶豫不決嗎？他們要都是像你的山秋食品和趙小白酒廠一樣，我早就拍板決定了，何至於來問你的意見。」杜敬明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嘿嘿。」
趙山河笑著問道：「什麼工廠有問題？」
「三家投資商，分別投資的是一家造紙廠，一家化工廠，一家印染廠。」
杜敬明的話剛說完，趙山河瞳孔便不由微縮，嚴肅地說道：「領導，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您是不是覺得這三家都是污染企業，所以不想要引進政和縣？」
「沒錯。」
杜敬明點點頭，認真地說道：「造紙廠和印染廠，污染的是水資源，化工廠污染的是空氣和水資源，甚至還有土壤。」
「你說真的要是引進來的話，雖然說短時間內肯定會給咱們政和縣帶來好處，但長久呢？污染應該很嚴重，壞處應該大於好處的，你說是吧？」
「對，很對。」
趙山河臉上湧現出一種欽佩的表情，他是真的沒想到杜敬明竟然能想到這個。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很多執政者心裡想的就是GDP，為的就是能夠招商引資，至於說到污染什麼的，在他們看來根本是無所謂的事情。
只要他們任期內能夠有個漂亮的成績，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無足緊要。
但杜敬明卻不然。
他負責的就是經濟，但卻能看到污染這個問題，這就殊為難得。這也是最為讓趙山河佩服的地方，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選擇是沒錯的。
杜敬明值得他尊重。
「領導，咱們發展經濟，既要金山銀山，又要綠水青山。要不然的話，等到以後污染嚴重起來，再想要治理，所花費的代價可是難以想像的。」
「您能想到這點，不得不說，您的眼光的確不是一般領導能比的，說真的，我很佩服。」趙山河由衷地讚嘆道。
「我就知道你也會這樣想的。」
杜敬明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是一種知己者的默契，但是剛說出這話，他的臉色便不由微沉，有些懊惱地說道：「我這樣想，你也這樣想，但很多人卻不會這樣想。」
「在他們眼裡，投資商願意來投資，咱們那裡還能挑三揀四？還不趕緊當做祖宗供養起來，難道說真的等到人家離開你們政和縣，帶著資金去別的地方投資才行嗎？」
「這事在縣裡有分歧？」趙山河若有所思。
「對。」
杜敬明點點頭，長嘆一聲，鬱悶地說道：「這件事關係到很多人的利益和政績，所以說在縣裡面支持的人有很多。」
「他們給出來的理由也很簡單，什麼污染之類的，只要做好措施就行。難道說因為害怕污染，全國都要取締造紙廠，印染廠和化工廠嗎？這不是笑話。」
「我明白了。」
趙山河恍然大悟，盯視著杜敬明直接問道：「領導，您需要我做什麼？」
杜敬明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上門來，他這樣做肯定是想要讓自己做點事情，那趙山河就沒有什麼猶豫的，直接問出來就是。
果然。
杜敬明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山河，我不會說讓你做難辦的事情，我是這樣想的，你看你能不能找個機會，和那三個投資商見個面，讓他們知難而退，自己離開。」
原來如此。
杜敬明既然奈何不了縣裡的意見，那就只能是從源頭上做文章。要是說這三個傢伙不來投資，那這事不就成了。
只是這事您交給我，真的好嗎？
我怎麼讓人家知難而退？
「領導，我是能幫著您去說說他們，可問題是這事能這樣做嗎？不能的。這要是說被外面的人知道，您這樣拒絕投資商，他們會有意見的。所以我的態度是，既然知道他們是污染企業，就光明正大地拒絕，這樣比私下做文章要好得多。」
趙山河眼神坦然。
「光明正大地拒絕嗎？」
杜敬明在喃喃自語中，重重點點頭。
「你說得沒錯，的確該這樣辦。這樣吧，他們下周就會來咱們政和縣進行考察，到時候晚上會有一個歡迎會，你一起過來熱鬧下吧。」
「好。」
談妥正事後，兩人便隨意閒聊起來。
……
接下來的兩天內，趙永好和林春燕也沒有說在家裡閒著，他們和李建國早就約好，所以就讓趙山河送他們過去後，在那邊做起事來。
趙山河也沒有去管這兩個父親，反正不管他們做什麼事，只要他們高興就行。
他在政和縣這邊也沒有說多待，甚至都沒有去山秋食品，便直接回到漢東市的河圖製造。對他來說，有李秋雅在，山秋食品那邊就不用操心。
目前真正要重視的還是河圖製造。
畢竟拖拉機廠的事情他是選擇拒絕，但你架不住黃方軍他們不死心，非要前來找事啊。這些都是必須要處理好的，還有就是隨著輪胎壓路機的生產，趙山河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想法，他準備讓河圖製造今後走重工業機器發展的路線。
這件事他要好好地研究研究。
而就在他正準備和高劭原去商量下這事的時候，忽然間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