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你的心理價位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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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紀銘劍會不會背叛?」

  背叛?

  沈自量聽到這個字眼後,眼皮微微顫動,沉思片刻後搖了搖頭,斟酌著說道:「無所謂背不背叛吧?現在的他,就算是想要背叛,又有什麼資本?」

  「再說了,紅星機械已經是一個爛攤子,也就是咱們想要拿著做點文章才會投資,要不然那就是一塊燙手山芋。」

  「燙手山芋?」

  朴多美端起眼前的紅酒杯,白皙嬌嫩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疲憊。

  「這件事是我操之過急了,要是當初聽你的,穩打穩紮,或許現在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可惜啊,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的錢還被人設計套住,就算是想要有所作為也是有心無力。」

  「朴小姐,您說的設局下套是什麼意思?是誰做的?」沈自量眼神疑惑地問道。

  「還能有誰!」

  朴多美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敢說,這件事肯定和趙山河脫不了干係,不是他的話,我怎麼可能說被陷害?趙山河,他雖然沒有露面,但我知道宋柳和他的關係很不錯,他們一直都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宋柳!趙山河!」

  沈自量這才知道,朴多美的錢是怎麼被套牢的,原來是和這兩人有關係。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事就變得複雜了。

  「錢能拿出來嗎?」沈自量皺起眉角。

  「能,不過要兩個月後,等到那時,黃花菜都涼了。」朴多美狠聲說道。

  「那怎麼辦?」沈自量也是沒轍。

  「沈自量,你和趙山河認識,那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這樣,你去找趙山河,就說這件事我認栽了,錢只要給我騰出來,我可以立刻離開東省。甚至就連紅星機械廠的股份,我也能賣給他。」朴多美忽然間說道。

  沈自量當場一愣,不敢相信地問道:「朴小姐,您這是要妥協了嗎?」

  「是啊,我想要妥協了。我發現我在東省這裡的謀劃是要失敗了,兩個月的時間我是不可能等的。有這樣的時間,我在別的地方都能搞出點大動靜了。既然如此,我要及時止損,我要立刻從這個漩渦中抽身離開。」

  朴多美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光是我,你也和我一起走,咱們去別的地方繼續投資,不要再在這裡和趙山河鬥法了。」

  「我本來以為,至少也能跟他斗個兩敗俱傷,沒想到最後我卻是一敗塗地。我發現,咱們當初選擇紅星機械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就這麼離開嗎?

  沈自量是不甘心的,他和趙山河之間是有仇恨的,要是說能藉助朴多美的力量一雪前恥的話,那才是最痛快的。可現在事情變成這樣,你讓他怎麼做?直覺告訴他,朴多美的建議是明智的,是一個合格的商人該有的選擇。

  但是他心裡就是不痛快。

  「這事我去和趙山河談。」沈自量冷靜下來之後,點頭說道。

  「去吧!」

  朴多美沒有多想,而是將這事交給了沈自量。她相信沈自量要是足夠聰明的話,是知道該怎麼做的。

  要是說他非要一根筋地走到底,那沒得說,自己就只能將他放棄。

  不說這邊,說說紀銘劍,剛剛從朴多美這裡離開後,就在外面撥通了趙山河的電話。

  「趙山河,是我,紀銘劍。」紀銘劍沉聲說道。

  「紀總,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有何貴幹?」趙山河微笑著問道。

  「你想不想收購紅星機械廠?」紀銘劍沒有猶豫,直接開門見山。

  「收購紅星機械廠?」

  趙山河微微一愣後,若有所思地說道:「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覺得和樂星集團合作是我最大的敗筆,所以我想要和你合作。我覺得要是將紅星機械廠交給你,或許會是很不錯的選擇。我就問你一句話,我要是賣股份,你要不要?」紀銘劍強忍著心中的不舍說道。

  「你要是真心實意地賣股份,我覺得咱們可以找個地方聊聊。」

  「我現在就回漢東市,兩個小時後,咱們在紅星機械廠對面的茶樓見面,怎麼樣?」

  「好!」

  掛掉電話後,趙山河便將李向陽叫了進來,給他說了說紀銘劍的意思後,李向陽當場便有些懷疑地問道:「紀銘劍想要賣股份?這事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應該是沒有,我覺得紀銘劍是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了。」趙山河說道。

  「要是那樣的話,這事能做!」

  李向陽雙眸發亮著說道:「這樣直接收購股份,將會最大限度地節約咱們的精力。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紅星機械還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是掌握在廠里的,只要廠里願意賣,咱們接手過來,就能穩穩地將樂星集團壓制住。」

  「樂星集團是成不了氣候的,他們的股份還被套牢著呢。」

  趙山河擺擺手,絲毫沒有將這個當回事。

  「我想知道紅星機械現在的性質是什麼?我要是購買股份的話,應該怎麼購買?是和紀銘劍簽約呢?還是說和市里?這家機械廠應該還是國企吧?」

  「不是國企了!」

  李向陽搖搖頭,堅定地說道:「紅星機械廠早就不是國企了,從他們當初被樂星集團收購的那一刻起,它們就成合資企業了。剩下的股份是被紀銘劍和其餘幾個人一起占有的,至於說到工人,都是被他們僱傭過來的合同工。」

  「這個或許是收購紅星機械廠最好的優勢。」

  「原來如此。」

  趙山河手指轉動著鉛筆,平靜地說道:「你說得對,這樣的話,最起碼咱們對工人是擁有了絕對的管理權,也不怕他們站出來鬧事。紀銘劍倒是辦了一件漂亮的事情,不過要我說的話,他這次做得確實有些離譜和過分。」

  「紅星機械廠怎麼說都是一個國企,好好的就被鼓搗成這樣。」

  「那些工人在國企中都是有著真才實學的,他們一輩子都交給了國企,可誰想最後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想想還是挺可悲的。」

  「是有些可惜,不過這種事恐怕以後會很常見。」

  李向陽想到那些公有制企業的現狀,便無可奈何地嘆息著說道:「也就是咱們適應市場經濟,做得風生水起。你去看看那些國企,一個個的都有問題。而且問題還都不小,而只要是出現問題,最後倒霉的只能是那些最基層的工人。」

  「他們會下崗,會失業,會流離失所。」

  「要是說誰有幸能找到工作,這還算是好的,最起碼是能養家餬口。可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話,就只能是窮困潦倒了。」

  「這是大勢所趨。」

  趙山河對這事倒是沒有多少傷感,畢竟他是知道下崗潮的,也清楚隨著社會的經濟發展,下崗是遲早要面對的問題。既然如此,那就解決問題便是,怨天尤人是於事無補的。

  「不說這些,就說和紀銘劍的談判,你說他會開價多少?」

  「朴多美當時是靠著五百萬拿下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當然那時候的紅星機械可不是現在這樣,現在的紅星機械可是賠錢在做生意,光是有色金屬焊料那兩千萬的窟窿就夠讓人頭大的。」

  「所以紀銘劍要是談的話,我的意思是不給一分錢,以堵窟窿來接盤。」李向陽說道。

  趙山河當即拍板:「那就這樣辦,你收拾下,一會兒咱們一起過去。」

  「是!」

  等到李向陽準備走出去的時候,趙山河忽然微笑著說道:「向陽,這事要是說能談好的話,咱們今年的第一個目標可就要實現了。」

  「是啊,入主地級市,成為一家市級企業,嘖嘖,這要是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李向陽露出一種感慨的表情。

  「爭取拿下!」趙山河揚起手臂。

  「好,爭取拿下!」

  李向陽也同時抬起手臂,兩人握住手,神情振奮。

  ……

  兩小時後。

  紅星機械廠對面的如雅茶樓雅室。

  趙山河和紀銘劍坐到了一起,看著神情有些頹廢的紀銘劍,趙山河撫摸著面前的茶杯,波瀾不驚地說道:「紀總,咱們應該有段日子沒見了吧?」

  「有嗎?我怎麼感覺咱們每天都像是在見面,我每天醒來的第一眼,就是想著你趙山河,有沒有往死里整我的紅星機械廠,有沒有給我設陷阱下套讓我往裡面鑽。」

  紀銘劍手指夾著一根香菸,大口地吸著,任憑刺鼻的菸草味在身體裡面撞擊。

  他要靠著這股勁保持清醒。

  「紀總,你要這樣說,那咱們就談不下去了。你以為這事是我願意這樣做的嗎?這所謂的價格戰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比誰都清楚?」


  「要不是你們紅星機械非要找我河圖製造的麻煩,你覺得我會對付你們嗎?我這人最講究的是和氣生財,而不是兩敗俱傷。」

  趙山河看著裊繞升起的煙霧,表情安然。

  「我!」

  想要繼續抱怨的紀銘劍,嘴巴剛張開,便被趙山河抬起手當場打斷。

  「紀總,我不是來聽你訴苦告狀的,咱們還是談正事吧。」

  「好!」

  紀銘劍深深地看了一眼趙山河後,強忍著心中的所有悲憤,冷靜地說道:「趙廠長,那咱們就說說正事,我想要將紅星機械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全都轉讓給你,你開個價吧。」

  「開價?」趙山河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只是雲淡風輕地撫摸著茶杯。

  李向陽開口了:「紀總,你的心理價位是多少?」

  「我?」紀銘劍指著自己的鼻子,愕然問道。

  「對,就是你的,你就直說吧,你說出來的價格我們聽著要是可以的話,是不會和你討價還價的。」李向陽目不斜視。

  「我的話……」

  紀銘劍低著頭思索了下,然後抬起頭說道:「朴多美的樂星集團是花了五百萬拿下的百分之四十股份。這樣,我也不貪心,七百萬,只要你們拿出來七百萬,剩下的百分之六十股份就是你們的了。」

  「怎麼樣?我給出的價碼很公道吧?」紀銘劍一臉認真地說道。

  「公道?」

  李向陽搖搖頭,平靜地說道:「你給的價碼有些高,恕我們難以接受。」

  「這還高?要知道在鼎盛時期的話,別說是七百萬,就算是給我一千萬,我都不會賣的。」紀銘劍語氣有些急促。

  「鼎盛時期?」

  趙山河看過來,眼神有些冰冷。

  「紀銘劍,以前的話,我覺得你還是一個不錯的人,因為在你的管理中,紅星機械廠最起碼一直都是國企,每個工人都能夠捧著鐵飯碗。」

  「可你後來是怎麼做的?你竟然利用你的關係,借著樂星集團外資的身份,通過這樣那樣的門路,生生的將紅星機械廠給變成了私營的合資企業。」

  「這中間你敢說沒有國有資產的流失?你敢說你對得起每一個工人?你敢說你沒有一點私心雜念?」

  「我!」紀銘劍臉色急變。

  「你不敢的!」

  趙山河冷眼旁觀,言辭如刀。

  「既然不敢,既然做了這種齷齪至極的事情,就不要在我這裡標榜什麼清高,不要再拿著什麼大義和道德來綁架我。我不吃你這一套,也懶得陪你玩這樣的把戲。你不是覺得七百萬的價格不高嗎?行,我現在就給你說出我的底線。」

  「我的底線就是一分錢都不給!但我會將你的紅星機械廠全都接過來,包括你的工人和你的窟窿。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們現在的窟窿究竟有多大,我光是堵窟窿的話,就得賠進去多少錢。」

  「所以你知道我的底線後,還和我繼續談嗎?」

  「什麼?一分錢不花?」

  紀銘劍聽到這兒,當場愣住,隨即面色通紅地站起身來,看著趙山河,難以置信地喊道:「趙山河,你沒病吧?你這是準備空手套白狼嗎?我告訴你,你休想,你要是一分錢不花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賣給你的,你趁早死了這個心!」

  趙山河就這麼盯視著紀銘劍,把他看得有些發毛的時候,才緩緩地說道:「紀銘劍,你真的是變了,你變得讓我有些看不透。」

  「你說換做以前的你,聽到我這話,不是應該為了工人而著想的嗎?」

  「可你現在說的卻是什麼?」

  「我!」

  被趙山河這樣一陣諷刺,紀銘劍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陰晴不定地閃爍著,他的內心充滿著焦躁不安,充滿著矛盾。

  他也想要像趙山河說的那樣去做,可想到自己投進去的錢,想到自己背後的幾個股東,就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一切都要向錢看。

  「趙山河,你不用在這裡給我說這些,你就給句痛快話,到底買不買?」

  紀銘劍語氣急促地看過來。

  他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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