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楊鳴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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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鳴急急逃往祁連山。

  剛進了祁連山就迷路了。

  隨後一陣濃霧飄來,他就昏迷在那兒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被死死的捆住。

  繩子也不知道用什麼材料製成的,他一個金丹修士,居然掙脫不開。

  這裡應該是個廚房,許多人和動物的屍體就掛在那裡。

  鍋里煮著一鍋不知道是人肉還是妖獸的肉。

  一個牛頭人身的妖怪正在那裡認真的烤著一條人腿。

  一個羊頭人拿著一把刀子走向楊鳴。

  嘴裡念叨著:「必思敏倆黑勒罕麻寧來黑米」。

  楊鳴一閉眼,看來今天是難逃厄運,要被妖怪吃掉了。

  這時候門外進來一頭大黑熊,對羊頭怪說:「這個人族修士先別殺,等會大王醒酒時刨了心肝,給大王做一碗酸辣醒酒湯。」

  醒酒湯要現場刨了心肝做的味道才會鮮美。

  「曉得了!」羊頭人答應一聲,把刀放下,又去忙活別的了。

  半個時辰後,楊鳴被兩個黑熊抬到了大廳。

  大廳金碧輝煌,王座上坐著一隻九尾狐狸,應該是喝多了,醉眼朦朧地半躺在王座上。

  懷裡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手裡端著一杯酒。

  「小鹽巴,你說你爹那個死鬼是不是把咱們娘倆忘了,這麼久都不來看咱們。」

  小娃娃喝了一杯酒,奶聲奶氣地說:「爹爹應該有別的事在忙吧!」

  這時候黑熊過來說:「大王,您的醒酒湯準備好了。」

  「嗯,做兩碗,我和少主一人一碗。」

  楊迪被抬到大廳,羊頭人端來一盆冷水,撕開楊鳴胸口的衣服,把冷水潑在他胸口上。

  原來但凡人心,都是熱血裹著,把這冷水潑散了熱血,取出心肝來時,便脆生好吃。

  可見這些妖怪平時沒少做類似的事情,個個都是過程熟練,手拿把掐,不但知道如何烹飪,還總結出了經驗。

  羊頭人捲起袖子,拿起剜心尖刀,就要給楊鳴開腸破肚,挖心刨肝。

  楊鳴一行熱淚流了下來:「想我楊鳴,沒死在唐家人手裡,卻要死在妖族手裡。」

  「等一下!」九尾妖狐坐了起來,看著楊鳴。

  羊頭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不解的問:「大王,何事?」

  九尾妖狐盯著楊鳴問:「你說你叫楊鳴,可是敦煌城四大家族的楊家。」

  楊鳴點點頭:「大王說的沒錯,我就是敦煌城楊家的不肖子孫楊鳴。」

  九尾妖狐起身走下王座,走到楊鳴面前,用鼻子仔細的聞了聞。

  「沒錯,你身上有我狐族血脈,應該是瑤兒的兒子。」

  九尾妖狐揮退羊頭人,讓黑熊精給楊鳴鬆綁,又重新拿了套衣服給楊鳴換上。

  楊鳴趕緊跪下:「多謝大王不殺之恩。」

  「謝什麼,你知道你娘叫什麼名字嗎?」

  楊鳴搖搖頭:「我自小無父無母,家族人也從未向我提起這些。」

  九尾妖狐嘆了一口氣,眼神哀傷,像是在追憶往事。

  「你母親叫青丘瑤,你父親叫楊澤生,算起來,你應該是我的曾外孫。」

  「你是我的曾外祖母?」

  九尾妖狐點點頭。

  楊鳴撲通跪下:「我楊家全族都被唐家殺死了,只有我僥倖逃了出來,求曾祖母為我楊家報仇。」

  「你說楊家被滅族了,哈哈哈哈,滅的好,楊家人都該死!」

  楊鳴迷茫了,不知道九尾妖狐是什麼意思。

  「想知道你娘的故事嗎?」

  楊鳴點點頭,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母親長什麼樣子。

  九尾妖狐喝了一杯酒,緩緩地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二十年前,

  祁連山下一個小山村。

  村裡有個姓王的樵夫,夫妻兩個靠上山打柴為生。

  王樵夫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喚作翠翠,視若掌上明珠。


  翠翠長到十六歲,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

  這一天,鎮上的胡財主來村里收租看到了翠翠,第二天就讓管家來送聘禮。

  要納翠翠為妾。

  胡財主五十多歲,體重有三百斤左右,已經有了十二房小妾。

  王樵夫夫妻嚇得六神無主,給送彩禮的管家跪下磕頭:「求求管家大人,就饒了小女吧!」

  「胡老爺看上你女兒,是你們家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惹怒了胡老爺,要的可是你們全家的命。」

  說完丟下十兩銀子:「這是給你們家的聘禮,三天後是黃道吉日,我們來接親。」

  管家帶人轉身離去,臨走前還撂下一句話:「嫁妝不能低於五十兩,少了老爺不高興,要是湊不齊,可以到鎮上胡家錢莊借貸。」

  「胡家錢莊那可是驢打滾的利息,我們哪裡借的起啊!」

  「那我管不著!」

  管家揚長而去,留下相擁而泣的一家人。

  三日後,胡家吹吹打打來接親。

  塗脂抹粉的喜娘進門就說:「姑娘能嫁到胡家,真是好福氣,能和胡家成為親家,可真是你們祖宗三代積德了。」

  一輩子沒穿過新衣服的王樵夫夫婦,今天也換了一件棗紅色的袍子。

  王樵夫滿是溝壑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給喜娘遞了個紅包。

  所有人都看的出來,他笑的比哭還難看。

  新娘子被人從屋裡接出來,穿著鳳冠霞帔,雙眼通紅,怕是已經哭了一宿。

  胡家的兩個丫鬟過來架住新娘子往外走,新娘的父母低著頭,眼神有些閃躲。

  怕看見女兒哭紅了的雙眼。

  喜娘不悅地道:「可不敢哭,萬一。哭化了妝,胡老爺要生氣的。」

  門外鑼鼓聲吹吹打打,讓人心煩意亂。

  新娘子知道自己這一去,這輩子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兩個丫鬟見時辰差不多了,拿起紅蓋頭蓋在新娘頭上,塞進了轎子。

  新娘眼前只剩下一片紅。

  喜娘尖著嗓子喊道:「吉時已到,起轎!」

  新娘掀起蓋頭,後頭看到站在門口的父母,如同兩根風中殘燭。

  花轎離家越來越遠,眼前的紅就好像凝固的血液一樣刺目。

  迎親的隊伍終於走遠了。

  王樵夫夫婦蹲在地上,忍不住放聲大哭。

  哭了不知多久,兩人站起來,互相攙扶著往家裡走。

  看到門口貼的大大的喜字有些刺眼。

  王樵夫一把把喜字撕下來。

  家裡的狗不知趣的搖著尾巴跑了過來。

  王樵夫一腳把狗踢開,嘴裡罵道:「狗東西,連自己女兒都護不住!」

  新娘的母親走到堂屋,跪在供奉著狐仙的八仙桌前。

  「狐仙娘娘,我們家供奉了你這麼多年,為什麼還是落了個家破人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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