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軫水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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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可殺人,人人皆可殺!

  陳青騎著馬來到大槐樹村,他看都沒看王秀才一眼。

  這些人都是活該。

  這大槐樹村的人,個個該死。

  他要看看這棵千年大槐樹,是個什麼樣的妖怪。

  村里寂靜無比,只有雞鳴狗叫。

  也難怪,村里人都被割了舌頭,想叫也叫不出來。

  陳青帶著幾人走在村子裡,轉頭問王秀才:「你們村的人哪?」

  秀才拿出紙筆,在紙上飛快地寫下一行字。

  「全都在祠堂祭祖。」

  「祭祖?這個時候祭什麼祖?」

  秀才又飛快的寫下一行字:

  「祖宗可以讓我們長出舌頭。」

  陳青看著遠處一條衝著他狂吠的黑狗。

  對秀才道:「這樣太麻煩,先借狗舌頭給你用吧,用完了再還回去。」

  說完沖黑狗招了招手,黑狗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陳青摸著他的頭,說了一個字,「換!」

  秀才忽然感到自己嘴裡長出了舌頭。

  陽煞和尚好奇地問:「重新成長出舌頭,感覺怎麼樣?」

  秀才伸出舌頭感受了一下,面露古怪道:「感覺太好了,只是為什麼好想吃屎。」

  幾人哈哈大笑,邢捕頭調侃道:「不要急,待會我找個地方解決一下,讓你吃個夠。」

  那條滿眼黑狗恐懼地看著陳青,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陳青摸了摸狗頭,笑道:「借用一下,一會兒就還給你了。」

  黑狗似乎能聽懂人話,沖陳青點了點頭。

  陳青帶著幾人走到大槐樹下,看到樹枝上掛滿了陰魂,好像結滿了果實。

  王氏的魂魄一身紅衣,吊在樹杈上隨風搖擺。

  不過這些陰魂都閉目沉睡,一陣風吹過,大槐樹樹葉嘩嘩作響。

  槐樹喜陰厭陽,想來白天都在沉睡,晚上才會出來活動。

  樹下擺著香案香爐,香爐裡面都是香灰。

  陳青皺著眉問秀才:「你們以前都祭拜大槐樹嗎,還是從王氏出了事才開始祭拜的?」

  「一直都有祭拜,我們村初一十五都來祭拜大槐樹,大槐樹會保佑我們風調雨順。」

  陳青看著大槐樹沉默不語,他從沒感受過這麼濃烈的妖氣,就連河底的九頭蛇相柳妖氣都沒有如此濃烈。

  陳青猶豫不決要不要除掉它,好像除了王氏變成厲鬼復仇,割掉了全村人的舌頭,大槐樹從來沒做過什麼壞事。

  他嘆了口氣道:「我們晚上再來吧,帶我去祠堂看看!」

  秀才有點驚慌,趕緊道:「我們村的祠堂從來不讓外人進的。」

  邢捕頭一瞪眼:「大膽,你可知道他是誰,這是太守大人的衙內。」

  陳青擺擺手道:「也罷,我們在村里隨便轉轉吧!」

  陳青問:「當時王氏的鬼魂是怎樣割掉你們舌頭的?」

  「我們也不知道,一覺醒來,舌頭就都沒有了,除了村裡的那個傻子。」

  陳青冷笑道:「傻子不會說人是非,散播流言,自然不會遭到報復,你作為一個讀書人,心思歹毒,做出這等下作事,把你千刀萬剮都是活該。」

  秀才羞愧地低下了頭。

  陳青不理他,圍著大槐樹轉了一圈,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隱身出現在王家祠堂里。

  祠堂里跪滿了男女老少,都是被割掉舌頭的王家人。

  供桌上,擺著一百多條舌頭,想必都是這些人自己的吧!

  族長帶頭磕完頭,幾個人抬上來一口棺材,打開棺材蓋,裡面是麻布包裹著的東西,這東西在麻痹里不停的蠕動。

  難道是人?陳青不禁疑惑起來。

  打開麻布,居然是一個一米多長,水桶粗細的蚯蚓。

  陳青屏氣凝神,想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兩個人抬出一把鍘刀,把蚯蚓從中間鍘成兩半,其中一半依舊用麻布包裹起來,從新放回棺材中。


  從蚯蚓身上割下一塊肉,張嘴囫圇吞了下去。

  隨後村長露出猙獰的表情,蜷縮在地上不停地打滾,一會兒又痛哭流涕。

  周圍人都一臉冷漠地看著村長。

  過了好大一會兒,村長停止了掙扎,從地上爬起來,居然能開口說話了。

  「祖宗保佑,留下這軫水蚓,讓我王氏族人脫此大難。」

  陳青驚訝萬分,這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居然存在軫水蚓這種奇物。

  軫水蚓是天上二十八星宿之一,屬水,為蚓。為南方第七宿,居朱雀之尾,鳥兒的尾巴是用來掌握方向的。古代稱車箱底部後面的橫木為「軫」,其部位與軫宿居朱雀之位相當,故此而得名。軫宿古稱「天車」,「軫」有悲痛之意,故軫宿多凶。

  二十八星宿神仙被分為四組,每組七宿,分別對應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和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大神獸。

  東方青龍七宿: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南方朱雀七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軫水蚓。

  西方白虎七宿: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昴日雞、畢月烏、觜火猴、參水猿。

  北方玄武七宿: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虛日鼠、危月燕、室火豬、壁水貐。

  族長拿著刀子割下軫水蚓的肉一塊塊分給族人,這些人都是一口吞下。

  然後全都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露出痛苦表情,一會兒又都痛哭流涕。

  整個祠堂如同群魔亂舞。

  過了好大一會兒,這些人全都長出了舌頭,跟著族長齊齊跪在祖宗牌位前。

  族長唱道:「軫宿凶星不敢當,人離財散有消亡,葬埋婚姻皆不利,朝朝日日有驚慌。」

  陳青掐指算了一下,現在的時辰確實是屬於二十八星宿的軫宿,他們選這個時間來祭拜,想來也是算好了時辰的。

  族長把最後一塊蚯蚓肉用黃紙包起來,說是留給秀才的。

  隨後這些人出了祠堂,各自回家。

  幾個青壯又把棺材抬走,來到祠堂後面一個挖好的大坑,把棺材埋了進去。

  陳青重新回到大槐樹下,對秀才道:「帶我們去族長家坐坐吧!」

  一路上卻看到了另外一副情景,老人們在路邊石頭上說說笑笑,小孩子在一起玩耍,大人們都在忙著自己的活計,一派悠閒景象。

  不過每個人身上都冒出一股黑氣,軫水蚓是大凶之物,這些人吃了軫水蚓,難免會出現凶兆。

  一個渾身髒兮兮的胖子,嘴裡淌著口水,手裡拿著一個泥捏的兔子。

  嘴裡唱著一首兒歌。

  「大兔子哭」

  「二兔子笑」

  「三兔子背著四兔子跑」

  「五兔子熬藥在牆角」

  「六兔子偷偷看歌謠」

  「七兔子不說也不鬧」

  ……

  「大兔子哭」

  「二兔子笑」

  「三兔子找不到歌謠」

  「四兔子昏睡在牆角」

  「六兔子驚慌把頭抱」

  「七兔子雙眼被挖掉」

  ……

  「大兔子哭」

  「二兔子笑」

  「三兔子手裡拿著刀」

  「四兔子鮮血汩汩冒」

  「六兔子提桶菜油倒」

  「七兔子面前火焰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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