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海眼藏帝廟,得寶裂天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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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三把骨刃上下穿梭,拖著銀芒宛若流星,所過之處血崩肉碎。

  那些被魚龍神操控的飛魚群,連同背上鮫人族,幾個呼吸便被盡數斬殺,落於巨浪中消失不見。

  然而王玄卻無一絲喜色。

  這些都是用來阻擋他的棄子,魚龍神與那些鮫人族皇族,早趁機沖入龍捲之中。

  王玄眼中殺機閃爍,毫不猶豫追上去。

  這些傢伙,或拋棄族人,或拋棄信徒。那通天龍捲之中,必然有讓他們翻身的東西!

  王玄速度飛快,眨眼間,那通天水柱便已近在咫尺。他擡頭觀望,好似整個蒼穹都要壓下。

  這感覺莫名有些熟悉。

  王玄腦中靈光一閃,此地給他的感覺,像極了第一次看到天都龍首山。

  不過一個是山,一個是水。

  莫非這二者有聯繫?

  這個念頭一晃而過,王玄便毫不猶豫沖入水龍捲中…

  ……

  呼嚕嚕…耳邊水聲迅速遠去。

  王玄打量周圍,眉頭微皺。

  只見此地是一片黑暗空間,雖有積水卻只是沒過膝蓋,周圍白霧繚繞,模模糊糊什麼都看不見。

  王玄若有所思,運轉燭龍眼望炁。

  這片區域著實古怪,明明靈炁濃郁驚人,但卻死寂異常,一切都好像被凝滯。

  這便是海眼麼…

  王玄若有所思,望向上方。

  他能感覺到,此地與中土完全不同,倒有點類似洞天。

  那水龍捲,竟是某種破空陣!

  「啊——!」

  就在王玄沉思時,遠處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聲慘叫,似遠似近。

  還未等他動身,伴著一連串水花拍打聲,只見幾名鮫人皇族瘋狂跑來,不時扭著頭向後方觀望,仿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停下!」

  王玄一聲冷哼。

  然而,這些鮫人皇族似乎已被嚇至癲狂,見王玄攔路,個個連法器都不用,張開獠牙大嘴,如野獸般向他襲來。

  鏘!

  骨刃銀輝閃爍,幾名鮫人皇族頓時四分五裂,神魂破碎,僅剩一頭被王玄踩在腳下。

  幾個耳光過後,這頭鮫人終於清醒過來,在王玄逼問下,顫聲講起了事情經過。

  事情也很簡單。

  鮫人族作為蠻荒古族,歷史遠比人族還要古老,自然留下些東西。

  他們族中最重要的寶物,乃是一幅壁畫,相傳是鮫人祖先誤入海眼帶回的寶圖,依靠寶圖指引才跑到此地。

  「哦…」

  王玄聽罷,從其中一具鮫人屍體上,找到了古老壁畫摹本。

  只見上面畫著一名高大男子,雖線條簡單,但卻莫名有種擎天氣勢。

  那男子頭戴高冠,手持骨杖,對著天空攤開手臂,而腳下是密密麻麻跪趴著的生靈。

  而在蒼穹之上,一顆顆流星墜落,還有些落於海上化作浮空島…

  天皇!

  王玄立刻明白此人身份,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他猜測沒錯,浮空島確實與其有關。

  不僅如此,對方還會落星之術。

  這法門,可沒想像中那麼簡單。

  魏幽帝也曾從落星中得到生死棺,北疆冰原蠻族,更是從隕石中,得到了大量武器法寶。

  然而,這些都是有人借了職位之便,利用天庭法陣才能做到。

  操控隕石通過茫茫虛空,精準落於一處大千世界,即便他們是真仙,也遠沒資格。

  而圖上疑似天皇的人,卻能從大千世界,引動九天落星,絕對是三界大能!

  想到這兒,王玄眼神變得凌厲,踩著腳下鮫人呵斥道:「你等先一步來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鮫人此時已萬念俱灰,且受過驚嚇後,本能想找人傾訴,不用王玄逼問,便一一道出。

  「具體來找什麼,只有族長和那魚龍神知曉,來到此地,他們就用秘符打開了祭殿…」


  說著,眼中滿是恐懼,「我們只看到一束光,然後,就都死了,硬生生抓破了自己腦袋,就連那魚龍神也不例外…我們必然是觸怒了神靈…鮫人族應有此報…哈哈哈…」

  這傢伙連續逃命,又在大漩渦中生死一線,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又遭遇死劫,精神崩潰,徹底瘋了。

  王玄一巴掌將其拍開,眼神凝重盯著前方,運轉無色劫光護體,毫不猶豫向前走去。

  既有天皇遺寶,豈可錯過。

  不過王玄卻沒有莽撞,而是掏出三奇六儀盤,沿著生門小心前行,時刻注意周圍動靜。

  這裡的空間道韻有些古怪,陰霧遮擋,即便運轉燭龍眼,也只能看到百米之外。

  王玄有走了數十步,眼前陰霧翻湧,出現一座三丈寬的古老石道,旁邊各種翁仲已腐朽坍塌,不過依舊能看出模樣。

  龍、鳳、饕餮、麒麟…全是各種蠻荒神獸凶獸雕像,藏在這裡不知已多少年。

  天皇,怕不僅是人族之主…

  王玄深深吸了口氣,向著遠處黑霧纏繞的古老石殿而去,一邊用燭龍眼和三奇六儀盤探路,一邊運轉五色劫光護體。

  那石殿門已被打開,但王玄卻停了下來。

  只見從那高聳石門縫隙中,伸出一條巨大魚尾,幾乎占滿小半殿前廣場,卻又一動不動,毫無生機。

  是那魚龍神…

  王玄眼神變得凝重,變化方位小心探查,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這魚龍神絕不好惹,道行已超過普通地仙,若非巡天軍艦隊太過強橫,根本不會逃。

  而對方還沒反應,便死於殿門口,裡面的東西必然不好對付。

  王玄運轉燭龍眼觀魂,可惜這一向無往不利的秘法,在此地也效果一般,什麼都看不見。

  咻!

  就在這時,眼前忽然出現一道白芒。

  王玄心中警兆大勝,運轉五色劫光護體,飛身後退的同時,大手向前一抄。

  嗤嗤嗤!

  手中火光四濺,卻是一枚斷裂骨質長劍,即便被五色劫光所擋,也將他神兵之軀斬出一道道淺痕。

  「兵魅?!」

  王玄看到後,面露驚喜。

  這東西也算是邪祟一種,乃斬殺生靈過多的凶兵產生一縷靈韻,卻因自身殘破無法成精,到處害人。

  此物古戰場多見,動輒化作刀芒劍罡從沙中飛出傷人,尋常軍士便可對付。

  但能在此地的,又豈是凡物?

  王玄只覺手中骨劍猶如惡龍,即便殘破只剩半截,即便被五色劫光鎮壓,也扭動不斷,似乎想要削掉他手掌。

  「好畜生!」

  王玄不驚反喜,伸手一揮,掏出先天一炁葫,順手便將骨劍塞入其中。

  兵魅這種東西,雖說在古戰場很是討厭,但卻是煉製法器的上等靈材。

  他如今缺一件趁手兵器,此物兇悍,正好收為己用。

  果然,先天一炁葫吞下後,那骨劍也沒了動靜,王玄微微一笑,將寶葫蘆收起。

  他隨手拎起一頭鮫人屍骸,混元陰陽逆轉,鮫人瞬間閃著火光被他甩入殿中。

  鮫人油是最上等燈油,這一燒頓時照亮黑暗,讓王玄將大殿內看得一清二楚。

  這座石殿,年代太過古老,周圍那些高聳的柱樑,已布滿一層層水垢,根本看不出原先圖案,只能隱約猜出是日月星辰。

  石殿中央,供奉著一尊二十丈神像,頭戴高冠,手持骨杖,與那畫中天皇形態一樣,只是同樣被水垢層層積累,看不清模樣。

  王玄看了看四周,眼中滿是失望。

  這裡有天皇像,肯定是後人所建,也不知為何要偷偷建到這海眼之中,以至於被侵蝕成這樣。

  看這些水垢,如果沒猜錯的話,海水必然會將這裡淹沒。

  怪不得鮫人族以前沒來,估計這裡開啟也有固定時間…

  王玄一瞬間,便猜出許多。

  這裡已被漫長歲月與海水侵蝕,他所想要的落星之法,即便天皇后人有記載,也已徹底消失。

  王玄不死心,又將大殿仔細搜索一番,甚至刮下層層水垢,發現裡面同樣一塌糊塗,這才無奈離開。


  剛走出大殿,王玄便發現腳下潭水在急速升高,轉眼便已沒過腰間。

  他頓時明悟,這裡便是真正海眼,因外面的混元陰陽陣與地炁竅穴,形成一個獨立空間。

  每隔一段時間,水龍捲便會沖天而起,顯出海眼通道內的天皇祭祀神殿,而隨後便會被億萬傾海水壓入無盡深淵。

  到底是誰做得這一切?

  又為何要將天皇祭祀殿隱於其中?

  王玄心中,滿是疑問。

  然而,此時也來不及細想,他掏出三奇六儀盤,沿「生門」而行,很快尋到「開門」,感受到其中異樣炁息,猛然向前一躍…

  ……

  轟隆隆!

  通天龍捲肆虐,蒼穹電閃雷鳴。

  巡天大軍列陣守在大漩渦外,望著這天地之威,有人擔憂,有人眼中戰意熾盛。

  「大人,快看!」

  有軍士忽然指向前方。

  魏庭山皺眉一看,只見那通天龍捲,似乎變得和緩一些,甚至有一道道水浪,從天空傾瀉而下。

  「不好!」

  張衍一看,臉色頓變,「這混元陰陽大陣有變動,大人還困在其中…」

  正說著,只見一道銀光破浪而出,帶著凌厲鋒芒,在天空打了個旋後,落在修蛇號甲板之上。

  「大帥!」

  眾人急忙上前問候。

  王玄卻顧不上廢話,冷聲道:「全體後撤萬里,此地將有大變!」

  一聲令下,大軍迅速後撤。

  他們速度飛快,但還沒走到一半,所有人便感覺到了那種天災降臨的恐怖。

  轟隆隆!

  那連接天地的龍捲水柱忽然崩塌,億萬傾海水從蒼穹砸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震天海域又猛然掀起滔天巨浪,一波連著一波向外擴散…

  儘管巡天艦隊早已飛到雲海之上,不少人還是看得心驚膽顫。

  若走得晚一些,七寶樓船和門艦這些大型寶船或許能扛住,但艨艟、走舸等小船怕是會損失慘重。

  「收兵,回中土!」

  王玄一聲令下,巡天軍將士們立刻收斂心情,整備艦隊,列陣向中土浩浩蕩蕩而去。

  誰都知道,東海已然結束。

  不少人望著遠方,已經開始思念太康城老李家的羊肉鍋子、老王家的牛肉貼餅…

  而王玄回到船艙中,則立刻布下幽禜大陣,又用了四象三才陣旗,船艙內頓時煞氣滾滾,引而不發。

  做好這些後,他才將先天一炁葫取出,放眼一看,頓時滿臉肉疼。

  只見這黑皮葫蘆,此時已變得有些畸形,斜上方凸出一大塊,正是方才那炳破損骨劍。

  先天一炁葫,竟無法將此物收服?

  儘管老龍迦莫羅也曾說過,這寶貝葫蘆能力有限,否則根本落不到他們手中,但王玄還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該怎麼辦?

  就在王玄愁眉不展之時,忽然發現,那骨劍凸起似乎縮回去了一些。

  王玄連忙接過葫蘆,以心神查看,頓時看到骨劍懸浮於葫蘆先天一炁中,根本不受影響,然而周圍卻有一道充滿殺伐污穢的血帶,被其緩緩吸收…

  「這是…邪神血?」

  王玄看得眉頭緊皺。

  這條血帶,來歷同樣不凡,是葬仙泊那快要成型的先天邪神,被王玄攻破地竅,以先天一炁葫收走全部靈韻煉化。

  當時寶葫蘆差點吃撐,費好大功夫才將那片血湖煉化,得出這些血帶。

  這些東西至陰至邪,王玄平日也不敢輕易取出,因此放在寶葫蘆中,沒想到卻被這骨劍所吸收。

  嗤!

  骨劍雖斷,但殺機卻不曾斷絕,吸收了那些邪神污血後,不但沒被侵染,反倒像吃了大補之物,殺機越發熾盛。

  這骨劍模樣也發生了變化,如果說原先是森森白骨,如今就是細膩白瓷質地,表面甚至有一層琉璃光彩。

  而劍柄上,一行小字也變得清晰:

  裂天滅劫神劍,帝殄。

  帝殄…是天皇的名字嗎?

  當王玄看到這倆字的時候,心中莫名產生一種悸動,就仿佛打開了某個塵土掩埋的棺材。

  這種感覺來得快,也去得快。

  王玄心中暗驚,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得計劃托寶光道人查探這個名字。

  而就在這時,骨劍也漸漸平靜下來,王玄伸手一揮,從先天一炁葫中取出。

  隨著骨劍離開,寶葫蘆也恢復正常。

  王玄鬆了口氣,看向手中骨劍。

  這把劍絕非一般,只不過已從中斷裂,不負往日威風,但斷口處與半截劍身,卻像極了一把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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