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不耐煩的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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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這……」

  群臣聞聲立刻準備出聲勸阻。🐙☢  ♣☢

  這哪還能分期付款的啊?他們家裡是真有奴隸的。

  而且,數量還不少。

  說起來是等價交換,可是能不能從官府那邊把錢要回來都不好說。

  「怎麼?你們是信不過孤還是信不過官府?怕孤不還你們錢?」趙泗眉頭微挑。

  「臣不敢……」

  趙泗一句話把他們退路堵死,這話說的,確實信不過,可不能明著說出來啊。

  「不敢就對了!」趙泗瞪了開口的臣子一眼。

  「好了,諸位公卿,都是國之干臣,眼下大秦國庫並不寬裕,嶺南戰事不斷,隴西也急需錢糧開墾,不是孤不想直接把錢給你們,這筆錢實在不是小數目,眼下大軍正待開撥,遠征孔雀王朝,諸位公卿不妨算算,一來一回全是花銷。

  官奴隸釋放可是無償,孤之所以讓私奴自贖,是體量諸位公卿。

  「嶺南,隴西,楚地,哪些地方需要人就往哪邊送,本就是奴隸之身,一朝得以自由,放去墾荒阻力不會太大,如果有家人願意一同遷移的,也盡數發去。」趙泗開口說道。

  可時局如此,諸位公卿,也該體量體量孤。」趙泗語重心長地開口。

  三天時間都多了,釋奴這件事對於文武百官有些突然,但是李斯是最早知道這件事的。

  群臣面面相覷,有心開口,見趙泗虎目圓睜,心知已成定局,不知該如何反駁。

  甭管這自贖錢能不能到他們手裡,最起碼有個借條不是?

  對於李斯而言,無非就是將腦海里的想法寫在紙上,通過朝堂下發,曉諭百官。

  「都是技術性人才啊,這些工匠放出去種地算是大材小用了,擬個章程發放俸祿吧……」趙泗開口說道。

  「太孫殿下……唉……」

  「參見殿下!」2

  趙泗自顧自坐下擺了擺手:「不必拘禮,朝會之上行令釋奴,但落到實處還需有人負責,孤召二位,正為此事也。」

  「臣有一問……」芫恭坐下以後當即開口。

  大朝會結束,因為釋奴的重磅消息,朝臣們的內心久久不能平定,趙泗退朝以後也沒閒著,派遣稽粥召見李斯以及芫恭二人。

  「如此,今日朝會之事言盡,可罷朝也!」趙泗不給朝臣任何地反應空間,擺了擺手直接開溜,徒留下一堆臣子面面相覷。

  趙泗召開朝會他們起碼能反駁一二,而且客觀評價,趙泗最起碼還給他們補償了。

  「那便儘快拿出來,剛好孤一塊下詔曉諭天下郡縣,儘快實行。」趙泗開口說道。

  「將作少府之內,奴隸不少,其中多數為工匠,倘若按照釋奴法令實行,將作少府恐怕一時之間難以為繼……」芫恭沉聲開口說道。

  「善!」趙泗點了點頭。

  「熟地皆有人種,這麼多奴隸放出來,只能開荒,這墾荒……頭兩年恐怕餬口都難,官奴這邊還好,私奴這邊還要加征賦稅自贖……恐怕難以為繼。」李斯開口說道。

  墾荒墾荒……

  趙泗自然趁熱打鐵,趁著諸位朝臣頭腦還不夠清醒,也沒有時間擰成一團,看向李斯開口。

  包括但不限於律法的更正以及修改,政策的推行以及實施。

  「實不相瞞,腹已成書。」李斯笑了一下開口說道。

  這樣一想,心裏面就好受了許多。

  換朝服為常服的功夫,李斯和芫恭已經於東宮等待。

  「律法修改,李相可有頭緒?」趙泗開口問道。

  「至於將作少府這邊也得忙起來,這麼多奴隸發為農戶,身上一無所有,耕具犁具都得官府提供,將作少府這段時間要加大生產,凡有庫存都儘量拿出來,人手不夠,孤准許將作少府征役三月,春耕再即,這段時間不準有一絲一毫懈怠。」趙泗看向芫恭開口說道。

  「還有一件事……」李斯沉吟了片刻開口。

  「關內良田皆有主,可供開墾的荒田也算不上太多,這些奴隸釋放以後……」李斯開口問道。

  嗯……有那麼一瞬間,百官們竟然開始懷念去往湯泉取暖的始皇帝了。


  李斯到底是丞相,再怎麼說也是人傑,提前準備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很多東西都已經醞釀好了。

  「修訂秦律的事情就交給李相了,除此之外,關內官私奴隸的釋放也得勞煩李相費神。」趙泗開口說道。

  而且孤畢竟不是大父,等釋奴令頒布以後,免不了有心存僥倖之人,孤得盯著這邊,執金吾近段日子會很忙……」趙泗嘆了一口氣。

  「唉……這……天下才剛剛安定下來,又要釋奴,恐怕又要平生波瀾啊……」

  倘若換始皇帝來,恐怕結果也沒什麼兩樣。

  「既然無人反對,那這件事就如此說定,大秦急需人口,鼓勵生育要干,釋奴也勢在必行,官私奴隸,涉及眾多秦律,因此律法也需要做出修改,孤給你三天時間,將涉及律法統一修改,李相可能做到?」趙泗開口問道。

  可轉念一想,釋奴這麼大的事情,始皇帝怎麼可能毫不知情?說來說去是始皇帝默許了趙泗的行為。

  「三日足也!」李斯點了點頭。

  要是換始皇帝來,可能連自贖錢都沒有。

  這活可沒那麼簡單,頭兩年產出入不敷出都是常態。

  「關內便是李相做主了,像是楚地不用麻煩,可供開墾的荒地很多,直接原地登記戶籍填於楚地便是……這些事情李相都要費心,讓誰去做,讓誰去負責。

  早在趙泗開始監國之後,李斯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封建王朝自然也清楚這種情況,因此一地墾荒,通常會免稅三年到五年時間,等到地種熟了再開始收稅。

  「那就免稅三年……有高產糧種,還有紅薯土豆,再怎麼樣頭兩年也是能活得下去的,三年過後地也種熟了,屆時再加征也不遲。」趙泗開口說道。

  「那這樣一來……天下恐有非議。」李斯小聲開口。

  「非議什麼?難不成非要孤把黔首都逼死不成?他們都餓死了這錢還怎麼還?等三年,地種熟了,有高產糧種,屆時再加征,百姓能夠餬口,他們的錢也能夠還上,這是雙贏的事情。」趙泗皺了皺眉頭。

  「可這樣一來,和朝會上所說的有些出入,本來就是殿下強令釋奴,錢還是分開來還,不是一次還清,上來便拖三年……」李斯面帶為難。

  「這話說的,現在欠錢的是孤又不是他們,孤說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有甚麼不滿讓他們來找孤,況且孤在朝會上只說了怎麼還,可沒說什麼時候還,李相怎得還擔心起來這些?莫不是怕孤不還你錢?」趙泗撇了一眼李斯開口。

  李斯作為百官之首,大貴族,家裡面自然也是不缺奴隸的。

  「並非如此……」李斯趕忙搖了搖頭。

  「我家中田地雖廣,奴隸雖眾,但殿下心善,允許僱人,到底沒絕了生路,家裡田地無非僱人耕種便是,這些奴隸盡數舍了,說不肉疼那是假的,但臣家裡到底有些家底,還不至於連人都雇不起。

  但是……那些個寒門……」李斯開口說道。「家裡一兩百畝地,有沒甚麼余才……

  像那些有幾百個上千個奴隸的,釋奴也便釋了,說活不下去那是假的,但偏偏是那些家裡一兩個兩三個奴隸的,少了這些奴隸,才是真的壞事,本來家底就薄,再拖上三年……」

  趙泗聞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懂了!

  釋奴令對大貴族來說最多也就是肉疼。

  對底層人來說肯定是十分友好的。

  就是對那些不上不下的中產階級來說,頗為要命。

  奴隸這玩意在這個時代等同於財產。

  而且還是頗為貴重的財產,一個健奴隸的價格起碼還是抵得上一頭驢的。

  對於中產階級來說,奴隸甚至可能占據他們總資產的一半……

  「到底也還是能熬過去的……這樣吧,還錢的時候先緊著他們還吧……」趙泗嘆了一口氣。

  任何政策都不可能盡善盡美……

  大秦不可能一口氣拿出來贖買幾百萬奴隸的現錢,就算能拿得出來怎麼發下去也是個大問題。

  總要有人承受政策帶來的損失。

  到底是有糧有地有積蓄的中產階級,沒了奴隸,無非自己耕種,可能會元氣大傷,倒也不至於真的要命。

  再慘能有那群連人權都沒有還得墾荒起手背了一身債的奴隸慘?


  「還有一件事……」李斯沉聲開口。

  「李相大可以一口氣說完……」趙泗嘆了一口氣。

  「殿下恐怕得去一趟湯泉。」李斯開口說道。

  「是得去一趟……」趙泗揉了揉眉心。

  修改律法不是小事,趙泗雖然監國,但這種事,得有傳國玉璽。

  趙泗得去蓋個章,不僅如此,接下來準備頒布的釋奴令,趙泗也打算順便讓始皇帝蓋個章。

  和芫恭以及李斯敲定好詳細細節以後,趙泗又跑去皇宮跟自家老爹扶蘇交代了一下這才出發。

  時間趕得很緊,三天以後要出台律法條文頒布詔令,趙泗得在這三天時間之內在湯泉跑一個來回。

  滿打滿算,拋開睡覺,幾乎沒有啥休息時間。

  最重要的釋奴以及對孔雀國開戰事宜已經敲定,剩下的細枝末節剛好一併交給扶蘇。

  關於釋奴之事,文武百官被趙泗一下子給弄暈了,來不及防備,在詔令頒布之前少不了上書勸阻趙泗再好感想想,騷擾信息少不了一點,剛好這三天時間也算躲避一下信息轟炸,等到回來直接頒布詔令,敲定事實,省的心煩。

  一路疾馳……

  抬頭不見日,天色有些晦暗,呼嘯的冷風吹過蕭索的大地……

  「殿下,許是要下雪了……」稽粥抬頭看了看天開口說道。

  「雲還沒成,趕快一些,儘量在下雪之前趕回去。」趙泗探出腦袋瞄了一眼開口說道。

  今年冬天倒是比較正常了,比往年溫暖許多,而且眼看都快開春,也就下了一場雪,而且下的還不是很大。

  前幾年年年大雪幾乎成災,關中縱然靠北,但秦朝又不是小冰河時期,屬實有點離譜了。

  湯泉距離皇宮算不上太近,出了咸陽又走了好幾個時辰,一路快馬加鞭,到後來趙泗乾脆不乘車,直接騎馬,跑到湯泉的時候天也已經黑透了。

  「殿下怎得恁晚來了……」蒙毅匆匆出來相迎。

  「要修訂律法,趕著讓大父用印。」趙泗笑了一下。

  「大父歇息了?」趙泗開口問道。

  「這得問中車府令了……」蒙毅笑著領著趙泗進入行宮。

  要不說始皇帝來湯泉取暖呢,有溫泉就是不一樣,行宮內比外面暖和多了。

  不過宮中也有地火龍,除了干一點其實一點不比湯泉差。

  「大父睡了麼?」趙泗尋至中車府令。

  「才帶著小公子歇息,臣不敢打擾……」

  「引路,我自去看……」趙泗擺了擺手。

  天氣不好,趙泗擔心有雪,因此並不敢耽誤。

  小雪倒也罷了,倘若是大雪,道路阻隔,政令恐怕就要耽擱下來了。

  在黔的帶領下,二者小心翼翼一併進入屋內。

  和宮人小聲解釋以後,負責貼身侍候等待召喚的宮人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入內。

  「陛下……」宮人小心翼翼來到床前貼於始皇帝近前開口呼喚。

  始皇帝微微抬手,宮人立刻屏住聲音。

  始皇帝小心看了一眼在自己懷裡安眠的小稚奴,胳膊被小稚奴壓著,不好抽出來,於是微微側身開口。

  「怎麼了?」

  「太孫殿下來了……」宮人小聲開口回答道。

  「所為何事?」

  「說是要修訂律法,要用印……所以尋來。」

  始皇帝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復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朕當是何……」

  「去告訴他,小稚奴睡了,明日再說。」始皇帝開口說道,

  「天氣不好,許是要下雪,殿下他擔心屆時道路阻隔……」

  始皇帝聞聲臉上露出一絲不耐……

  「行了行了,去讓黔將印璽一併交於他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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