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手足無措
顧澄微微仰起頭看向陸雲麒，這個曾經把她捧起來，如今又親手把她踩回泥里的男人。
他說的沒錯，她就該生活在泥潭裡，她本就配不上他。
就像此刻，他滿身光鮮，她狼狽不堪。
就算他們曾經有過一段錯位的交集，時過境遷之後還會重新變成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就像是皇族和平民，哪怕有那麼一次擦肩而過，也不會改變無法交合的鴻溝。
他的對，她唯一的退路就是他的施捨。
沒錯，她得到的他總能輕易毀掉。
她又有什麼退路可言？
顧澄認命的點點頭，「陸雲麒，你隨便吧，本來就是我欠你的。」
說著話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繞過陸雲麒，也不知道該走向哪。
已經如此了，生活又能再壞到哪去呢。
該掙扎的她都掙扎了，改變不了的，她又有什麼辦法。
顧澄從家離開之後，顧長源就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顧瀾一邊給他順著氣，一邊小聲說道：「爸，你要是真難受就得讓姐知道，她不會真的不管你。」
顧長源冷哼一聲，「逆女，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人家郭志遠的女兒也找了個大老闆，還沒有陸雲麒有錢，就已經往家拿回千八百萬了。
你姐就是個蠢的，也不知道往家拿錢。不明白娘家好了，她才能真正有靠山嗎？」
說著他又看向顧瀾，「還有你，你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跟了陸雲麒了，你還需要管我要錢？你但凡有你姐一點的能耐！」
顧瀾抿著嘴唇，垂頭啜泣道：「知道了爸，我會努力的。」
顧長源罵完人，才覺得心裡舒暢了點。
「不能讓你姐就這麼走了，她必須得管咱們，我得想個辦法。」
顧瀾在旁邊不敢說話，吭哧了半天才說道：「爸，您身體不是不舒服嗎，姐總不能不顧您身體吧。」
顧長源看向顧瀾，「你，給你姐打電話，告訴她我難受，要犯病了，讓她趕緊回來。」
顧瀾覺得這麼做有點不好，慢慢騰騰的拿手機。
顧長源冷喝一聲，「趕緊的，別磨磨蹭蹭的。」
顧瀾這才拿出電話打給顧澄。
但是撥了很多遍都沒有人接。
顧長源嗤笑出聲，「這死丫頭估計是咱倆誰的電話都不接呢。」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客廳里有監控。
他對著監控看了半天，說道：「顧瀾，過來扶我躺下。」
顧瀾不明所以，「爸，您要幹什麼，現在是冬天，姐這裡不是地熱，太涼了。」
顧長源伸手用力的戳了下顧瀾，「蠢東西，你姐要是看監控就能看到我暈倒了，我就不信她不管我。
你過來，跪在邊上表現的著急點，記著對著鏡頭，讓你姐看到你的表情。」
顧瀾有些不情願，但是不敢反駁父親，還是聽話照做。
一父一女對著監控就開始各種擺造型。
直到半個多小時後，顧澄一通電話也沒有，也沒有回家，顧長源才氣哄哄的站起身。
他臉色陰沉的開口，「那個死丫頭是真沒想管我，這樣肯定不行。走，去她單位找她。」
顧瀾趕緊攔著人，「爸，都這麼晚了，不如我們明天再去吧，小心您的腦梗再嚴重了。」
顧長源冷哼一聲，「就是嚴重了才好，讓他們醫院的人都看看，她是怎麼不管她老子的。
如果她還想要那份工作，就必須得管我。要是不想要那份工作了，大家就都豁出臉去，誰也別想好過了。」
顧瀾覺得這樣鬧對誰都沒好處，勸說道：「爸，姐的工作要是再出問題了，我們就真的難了，不管怎麼樣她工作還不錯，工資也不少……」
顧長源眯著眼睛斟酌，半天才說道：「不管怎麼樣，先把去她醫院再說。你打她們醫院急救電話，就說我腦袋疼暈倒了。」
……
顧澄走在外面根本無處所去，卓城很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慕雨出差去外地進修了，她再沒有什麼朋友。
親人讓她窒息，愛人對她只有痛恨，除了自己她好像再沒有什麼了。
不知道走了多遠，她走累了蹲在路邊。
顧澄看著對面不遠處的廣場，很多家長帶著孩子在外面玩耍，別人的一家三口都是父慈子孝其樂融融。
為什麼只有她和別人不一樣。
從小母親就離婚不要她了，父親從來都不養她，童年裡她只有跟奶奶一起的記憶。
她跟著奶奶賺過一小時五塊錢的手工，每天早晨上學前送過牛奶補貼學費，還替同學寫過作業賺過錢。
那時候雖然很苦，但是她有奶奶疼她，每天放學奶奶都會用揣在兜里壓兜的幾毛錢給她買一塊大白兔的奶糖，還會說多吃點甜的，咱們生活就不苦了。
可是後來奶奶去世了，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一樣還是打工賺錢補貼學費，但是大冷的冬天裡，沒人會管她穿的暖不暖。
耳根在寒風裡凍的通紅，手上都生了凍瘡，也不會有人想著給她買一頂帽子，做一副手套。
每天回家只有喝酒喝的爛醉的父親，還有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只會騙人的漂亮女郎。
外面不知何時突然下起了大雨，十一月份的卓城零下幾度，兜頭的雨罩下，顧澄只覺冰冷到刺骨。
眼淚混著雨水往下掉，顧澄蹲在原地手足無措，她真的想放聲大哭一場，她到底要怎麼生活才是對的？
對面黑色的邁巴赫里，陸雲麒眸光深沉的看著對面，修長的指尖蜷縮在一起。
楚言有些看不下去，但一想到顧澄對陸雲麒做的事情，又狠心的別過眼。
沉默的氛圍里，陸雲麒終是開口，「車裡有傘嗎？」
楚言點頭道：「有的，我拿給你。」
陸雲麒接過傘，推開車門往下走。
馬路中央紅燈轉綠，下雨天車輛都急速起步著急回家，將陸雲麒隔絕在車流旁。
顧澄感覺自己要被雨水淋透了，不是她想要這樣，是她實在無處可去。
直到有人給她撐起了方寸的天地，雨水再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她仰頭就看到他高大的身影。
沈澈蹲下身趕緊將人摟緊在懷裡，對著身後的保鏢吼道：「快點把車開過來。」
眼淚滑落模糊了視線，顧澄看不清沈澈的臉，她用力地眨了眨眼，讓淚水快點落下，她想看看清楚還有那麼一個人肯在意她。
他說的沒錯，她就該生活在泥潭裡，她本就配不上他。
就像此刻，他滿身光鮮，她狼狽不堪。
就算他們曾經有過一段錯位的交集，時過境遷之後還會重新變成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就像是皇族和平民，哪怕有那麼一次擦肩而過，也不會改變無法交合的鴻溝。
他的對，她唯一的退路就是他的施捨。
沒錯，她得到的他總能輕易毀掉。
她又有什麼退路可言？
顧澄認命的點點頭，「陸雲麒，你隨便吧，本來就是我欠你的。」
說著話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繞過陸雲麒，也不知道該走向哪。
已經如此了，生活又能再壞到哪去呢。
該掙扎的她都掙扎了，改變不了的，她又有什麼辦法。
顧澄從家離開之後，顧長源就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顧瀾一邊給他順著氣，一邊小聲說道：「爸，你要是真難受就得讓姐知道，她不會真的不管你。」
顧長源冷哼一聲，「逆女，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人家郭志遠的女兒也找了個大老闆，還沒有陸雲麒有錢，就已經往家拿回千八百萬了。
你姐就是個蠢的，也不知道往家拿錢。不明白娘家好了，她才能真正有靠山嗎？」
說著他又看向顧瀾，「還有你，你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跟了陸雲麒了，你還需要管我要錢？你但凡有你姐一點的能耐！」
顧瀾抿著嘴唇，垂頭啜泣道：「知道了爸，我會努力的。」
顧長源罵完人，才覺得心裡舒暢了點。
「不能讓你姐就這麼走了，她必須得管咱們，我得想個辦法。」
顧瀾在旁邊不敢說話，吭哧了半天才說道：「爸，您身體不是不舒服嗎，姐總不能不顧您身體吧。」
顧長源看向顧瀾，「你，給你姐打電話，告訴她我難受，要犯病了，讓她趕緊回來。」
顧瀾覺得這麼做有點不好，慢慢騰騰的拿手機。
顧長源冷喝一聲，「趕緊的，別磨磨蹭蹭的。」
顧瀾這才拿出電話打給顧澄。
但是撥了很多遍都沒有人接。
顧長源嗤笑出聲，「這死丫頭估計是咱倆誰的電話都不接呢。」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客廳里有監控。
他對著監控看了半天，說道：「顧瀾，過來扶我躺下。」
顧瀾不明所以，「爸，您要幹什麼，現在是冬天，姐這裡不是地熱，太涼了。」
顧長源伸手用力的戳了下顧瀾，「蠢東西，你姐要是看監控就能看到我暈倒了，我就不信她不管我。
你過來，跪在邊上表現的著急點，記著對著鏡頭，讓你姐看到你的表情。」
顧瀾有些不情願，但是不敢反駁父親，還是聽話照做。
一父一女對著監控就開始各種擺造型。
直到半個多小時後，顧澄一通電話也沒有，也沒有回家，顧長源才氣哄哄的站起身。
他臉色陰沉的開口，「那個死丫頭是真沒想管我，這樣肯定不行。走，去她單位找她。」
顧瀾趕緊攔著人，「爸，都這麼晚了，不如我們明天再去吧，小心您的腦梗再嚴重了。」
顧長源冷哼一聲，「就是嚴重了才好，讓他們醫院的人都看看，她是怎麼不管她老子的。
如果她還想要那份工作，就必須得管我。要是不想要那份工作了，大家就都豁出臉去，誰也別想好過了。」
顧瀾覺得這樣鬧對誰都沒好處，勸說道：「爸，姐的工作要是再出問題了，我們就真的難了，不管怎麼樣她工作還不錯，工資也不少……」
顧長源眯著眼睛斟酌，半天才說道：「不管怎麼樣，先把去她醫院再說。你打她們醫院急救電話，就說我腦袋疼暈倒了。」
……
顧澄走在外面根本無處所去，卓城很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慕雨出差去外地進修了，她再沒有什麼朋友。
親人讓她窒息，愛人對她只有痛恨，除了自己她好像再沒有什麼了。
不知道走了多遠，她走累了蹲在路邊。
顧澄看著對面不遠處的廣場，很多家長帶著孩子在外面玩耍，別人的一家三口都是父慈子孝其樂融融。
為什麼只有她和別人不一樣。
從小母親就離婚不要她了，父親從來都不養她，童年裡她只有跟奶奶一起的記憶。
她跟著奶奶賺過一小時五塊錢的手工，每天早晨上學前送過牛奶補貼學費，還替同學寫過作業賺過錢。
那時候雖然很苦，但是她有奶奶疼她，每天放學奶奶都會用揣在兜里壓兜的幾毛錢給她買一塊大白兔的奶糖，還會說多吃點甜的，咱們生活就不苦了。
可是後來奶奶去世了，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一樣還是打工賺錢補貼學費，但是大冷的冬天裡，沒人會管她穿的暖不暖。
耳根在寒風裡凍的通紅，手上都生了凍瘡，也不會有人想著給她買一頂帽子，做一副手套。
每天回家只有喝酒喝的爛醉的父親，還有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只會騙人的漂亮女郎。
外面不知何時突然下起了大雨，十一月份的卓城零下幾度，兜頭的雨罩下，顧澄只覺冰冷到刺骨。
眼淚混著雨水往下掉，顧澄蹲在原地手足無措，她真的想放聲大哭一場，她到底要怎麼生活才是對的？
對面黑色的邁巴赫里，陸雲麒眸光深沉的看著對面，修長的指尖蜷縮在一起。
楚言有些看不下去，但一想到顧澄對陸雲麒做的事情，又狠心的別過眼。
沉默的氛圍里，陸雲麒終是開口，「車裡有傘嗎？」
楚言點頭道：「有的，我拿給你。」
陸雲麒接過傘，推開車門往下走。
馬路中央紅燈轉綠，下雨天車輛都急速起步著急回家，將陸雲麒隔絕在車流旁。
顧澄感覺自己要被雨水淋透了，不是她想要這樣，是她實在無處可去。
直到有人給她撐起了方寸的天地，雨水再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她仰頭就看到他高大的身影。
沈澈蹲下身趕緊將人摟緊在懷裡，對著身後的保鏢吼道：「快點把車開過來。」
眼淚滑落模糊了視線，顧澄看不清沈澈的臉，她用力地眨了眨眼，讓淚水快點落下，她想看看清楚還有那麼一個人肯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