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愛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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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 愛美之心

  謝絕聞聲側了側目,「素來只見你穿白的,也不知道穿紅衣會怎麼樣?」

  說著,不由腦補了一番。

  以為她說的是嫁衣的獨孤曦微低下頭,聲音輕如煙塵,「你胡說什麼。」

  胡說?

  她只是欣賞呀。

  接下來的幾日,謝絕睡得昏昏沉沉,上次和沈一鳴去南陵時,她就嘗到過一次海上行船的苦果,沒想到這回暈船的反應愈加厲害了,直吐得腹中苦膽水都倒出來了。

  她不知曉的是,上次乘坐的船與此次驛站準備的船隻,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獨孤曦微看她吐得這麼受罪,臉色刷白不說,連飯都吃不下,一天焉焉的躺在船艙不敢動彈。

  一動,或是見水,那種噁心翻湧的感覺便又會湧上來。

  秋風漸涼,水上的微風更是攜著一絲濕鹹的涼意,從船艙縫隙吹來。

  謝絕額間的兩縷發繚亂飛舞著。

  他從外間進來,在她身旁坐下,「我找漁夫要來了一個緩解暈眩的法子,我給你試試吧?」

  她有氣無力地望去,語氣中帶著幾分哀怨和難受,「什麼法子?」

  獨孤曦微見她這幅孩童模樣,心中更是柔軟,「封穴。」

  執起她的手,輕捏著拇指與食指之間的穴道,一股酸脹感令她清醒了不少。

  沒一會兒,那股噁心煩悶的暈船感似乎真有消減。

  她打起了幾分精神問道:「賀蘭漣醒了嗎?」

  「醒了,這會兒正鬧著要見你。」他語氣淡淡的,像是在闡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小事,但說罷卻微微抬眸,眼神清明,「要見麼?」

  「不見。」謝絕想都不想就拒絕。

  他面色稍霽,正想問一句為何。

  突然聽到船艙外傳來一陣吵鬧的騷動聲。

  此次出行,為了避免多生事端,僅有謝申和鳳清然兩人知曉。

  「出去看看。」撫了撫胸口,謝絕感覺那口淤堵的濁氣總算是順下去了,便起身和獨孤曦微一道走了出去,末了還不忘將船艙中的帷帽給他戴上,「你這容貌太過扎眼,還是藏著些,留給我一人賞心悅目吧。」

  獨孤曦微道:「相馬失之瘦,相士失之貧。」

  她停下問道:「這是何意?」

  「相馬者往往因為馬瘦而看錯馬的材質,相人者往往因為人窮而忽略人的才能。」

  謝絕大笑,「哦,你是說我以貌取人啊。」

  他神色端正,一本正經回道:「正是。」這模樣倒是頗有幾分當初在太學中教授禮制時的夫子模樣。

  霽月建國百年來,從不允許男子為師,也不知他當初突破了多少阻攔才做到在太學從教的一職。

  若不是才華得以服從,想必也不會輕易得到陛下的許可,進入太學。

  畢竟,這裡可是王孫貴族的學堂。

  「其實也不是以貌取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從不掩飾對你的愛罷了。」

  獨孤曦微掃來一眼,「巧言如簧,顏之厚矣。」

  「哈哈哈哈!」

  這句話她不用翻譯也聽得懂。

  甲板上,幾個穿著布衣的婦人團團圍住一個臉蛋黝黑的瘦小男奴,雨點似的拳頭不停地落在他乾瘦如柴的身軀上,男奴被打得奄奄一息,連張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讓你偷!老娘打死你這個賤種!」

  「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不是,竟然敢偷我們幾個的吃食,今兒個不打死你,我老李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謝絕心生憐憫,正想讓人住手,袖口卻被拉住。

  「這些都是家中犯了事,被發配到各地的官奴,你救得了他一時,卻救不了他一世,他的臉上被烙了奴字,走到哪裡,都會受人凌辱和欺負的。」獨孤曦微對眼前的一幕早已見怪不怪,心也冷硬著勸道。

  「求求你們,給我一口吃的吧,我已經三日沒吃過東西了……」男奴聲音嘶啞,如同啼血的烏鴉。

  儘管知道這樣的哀求沒用,但他卻仍是對幾位漁婆抱有著最後一絲幻想和希望。


  「滾開!」女人們一腳踹上男奴的胸膛,將他本就殘破的身子踹得滑出遠遠一截。

  正當她們還欲繼續將男奴打死時,玉卿從天而降,擋在了男奴身前。

  飄逸的道袍被微風輕輕揚起一角。

  謝絕愣住,覺得此時此刻的他當真當得起仙姿二字。

  「這人,我保了。」玉卿氣質縹緲,仙風道骨,一看便知身份不俗,那幾個漁婆只好罵罵咧咧地沖男奴吐了口痰,「小賤人!算你這次命大!別讓老娘下次再逮到你!」

  玉卿眼神一冷,幾人紛紛溜進了船艙。

  「奴,多謝公子救命之恩……」男孩看上去不過十歲出頭的年紀,瘦弱的身子伏在地上,瑟瑟發抖著磕了幾個頭。

  玉卿俯下身將乾糧遞去,「吃吧。」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男奴狼吞虎咽起來。

  玉卿抬腳,向不遠處的謝絕二人走來,「那賀蘭漣吵著要見你,我實在受不了了。」

  謝絕:「……」

  「我勸你還是儘快去看看吧,他說有極要緊的事。」玉卿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依我看,他那樣子倒也不像作假。」

  船隻搖搖晃晃。

  賀蘭漣被她命人單獨關在船尾的房間裡。

  謝絕進去時,他身上捆著繩索,被固定在床板上,除了眼睛以外,全身不得動彈。

  「你找我什麼事?」

  面對謝絕的冷漠和翻臉無情,賀蘭漣卻好似早已習慣了般。

  「你先替我解開穴道。」他帶著幾分商量的口吻道。

  謝絕走上前,望著五花大綁,甚至有些可憐的他,茫然回道:「我不會解穴啊。」

  賀蘭漣沒再糾纏,「那請繹妹扶為兄坐起來說話吧,我不想這麼躺著看你,很難受。」

  她抓住繩子,粗魯地把人往上一提,賀蘭漣的身子笨重地靠坐起來。

  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

  謝絕卻有意避開視線。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他話中含著輕鬆的笑意。「是覺得利用了我對你的信任嗎?」

  「你我本就各自為政,有什麼利用不利用的。」謝絕聲音壓低,在一旁的木桶凳上坐下,順勢向他看去。

  賀蘭漣繼續道:「你知道我父王為何要命你親自送我回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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