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終有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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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 終有一別

  「說完了?」謝絕一把提住老三的衣襟,「分析得這麼頭頭是道?這幾日沒少細心觀察吧?」

  老三連忙認錯,「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俺就是過過嘴癮,俺再也不說了就是!」

  「你給我聽好了,本小姐至今還未娶親,仍屬單身貴族,你少在背後編排我!」

  「啊?不會吧?」老三嚇得歪了嘴,「感情這車上的男人,一個都不是你的?」

  謝絕被她說得好沒面子,瞪去一眼,「暫且不是。」

  「我滴個老天娘喲,虧俺還羨慕了你這麼久,女俠!你這是那啥暴珍天物啊!」

  「啥暴珍天物?」謝絕鬆開手,拍了拍,「是暴殄天物吧?」

  「啊對對對。」老三嬉皮笑臉地回道。

  謝絕懶得跟她繼續貧嘴了,問起今早的成果,老三連忙收了玩笑的嘴臉,有模有樣的匯報導:「鐵礦那邊分了一半的人手過去,還在挖,許公子早上給我們講了些養地和開墾的法子,大傢伙都正在練手試著呢。」

  她點了點頭,思索著周聞溪會不會今夜就能到了。

  按照京中快馬的速度,周聞溪若當日回次日出發的話,最快今夜,最晚明日午時,就能到了。

  得安排好剩下的事宜,儘快離開才是。

  許伯言還在給馬蓉幾個講實操,謝絕想了想,按照這個速度下去,只怕明日也教不完,乾脆與他商量之後,將播種提前,還簡單教了老三幾人一個防止蟲害和乾旱的辦法。

  因為清水村的特殊位置,只有靠近石山腳底下的地,才有水源灌溉,否則就得用木桶運水,抬過來。

  薛含香帶來的菜種十分齊全,幾乎每樣都備上了幾十株,本意是省下去到涼州後再研發的功夫,誰知卻在這時發揮了用處。

  謝絕只預留了兩株,剩下的菜種盡數交給了馬蓉。

  「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解決你們的灌溉問題,我看你們家中許多杯具都是竹筒,這附近是不是有竹林?」

  老三嘴快,「是,往北二十公里外有一片竹林。」

  「這樣,我給你們畫個圖,到時候你們按著我這圖用竹筒搭一個機關,一頭接住山腳下的水,一頭把水引到地里來,不用的時候,就找個塞子把口子堵上,一來二去也方便些。」

  馬蓉忙應了聲好,忽然腳下一頓,意識到謝絕這麼倉促地忙著安排這些種地後的澆灌事宜,是不是要走了?心頭實在有些捨不得。

  雖然與她也才幾日的相處,可在馬蓉心中,卻早已將她當成了清水村的一份子。

  不得不說的是,有了他們幾人後,清水村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一眨眼,天染墨色時。

  許伯言照常領著各家的幾個夫郎忙活在灶台旁,今夜他做了滿滿一大桌子的飯菜,謝絕和老三馬蓉並排走來,還未走近,就已經感覺香氣撲鼻,勾的腹中饞蟲大動。

  「含香,酒拿來了嗎?」

  薛含香盈盈一笑,「主子放心,都備好了。」

  各家抬出各家吃飯的桌子拼拼湊湊,好不容易湊成了一大長條,女人坐一邊,男人坐一邊,笑聲不斷。

  末了,有人起了個頭,講了件今日挖礦的趣事,很快便被今日種地的老二接過了話頭,也講老三在地里差點挖到另外一隻腳的樂事。

  所有人笑作了一團,氣氛是前所未有的熱鬧與喜慶。

  興致正濃時,馬蓉拍桌而起,舉杯高喝一聲,「這杯酒,俺馬蓉替清水村的所有人,敬你,謝絕。」

  「俺老二,也敬你一杯!」

  「俺老三,敬你,女俠!」

  「……」回應聲越來越多,不論女郎男郎,是喝酒的也罷,不喝酒的也罷,抱著孩子也罷,所有人都在這一刻舉起了杯,看向謝絕。

  萬眾矚目之中,她緩緩站起身來,與鄰桌的幾人一一相碰,「不敢當,在下也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明日一早我們便要啟程離開清水村,謝絕在此,祝清水村的各位兄弟姐妹們,萬事順遂。」

  說罷,她仰頭一飲而盡。

  其他人也紛紛效仿著,仰頭飲盡了杯中酒水。

  隨後落了座,老三可謂是最捨不得謝絕的人之一,又悄悄倒了一杯酒,起身來到她的面前,「俺們清水村能有今日和往後的好日子,多虧了女俠你,眼瞧著好日子就要來了,你也要走了,俺老三也不會說什麼酸話,以後若是有什麼用得上俺老三的,俺連命都可以給你。」


  老三說著,對著謝絕磕了個板板正正的響頭。

  謝絕連忙將他拉起,「你這就磕頭了,我還有事沒跟你說呢,趕緊起來!一個大女人,你夫郎都還看著呢,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老三一邊抹淚一邊站了起來,轉頭往男人坐的那桌一吼,「看什麼看,老子這叫英雄淚,你們懂什麼?」

  許伯言是所有男郎中唯一的特殊,此刻就坐在謝絕身旁,聽到她的話,便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帕包著的藥包來。

  謝絕接過遞到老三手上,「我師兄略懂岐黃之術,上次我讓他替你看過腳,他說家中有一傳家秘方,恰好可治你這傷腿。」

  「每日以溫水攪拌,和成泥狀,連敷七日。」許伯言囑咐道。

  老三頓時想起今日還在謝絕耳邊說許伯言的壞話,一時有些無地自容了,滿臉羞愧地抱拳答謝道:「多謝許公子!」

  許伯言卻一如往日般溫和淺笑,「無妨。」

  老三見了,兩個眼珠滴溜兒一轉,轉向謝絕。

  她二人不是今日剛拌了嘴嗎?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怎麼現下看著就跟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謝絕一看老三的眼神,就猜到了她在想什麼。

  開懷道:「我和師兄,早就是血濃於水的親人了,我會的本事,有大半皆是他親手傳教,不然你以為,我為何獨稱呼他一聲師兄?你以為這『師』字是人人都當得起的嗎?」

  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但也是發自內心,她白日裡當眾反駁許伯言的行為確實不當,但那時也可能受了獨孤曦微二人的激將法,使得她還沒來之前,就已經臆想著沈一鳴受了許多委屈。

  實則,當初她剛進農科院時,許伯言對她的調教,可遠比今日對沈一鳴的小打小鬧,狠得多了。

  「師兄,我敬你一杯。」想著,謝絕說道。

  許伯言自是不會與她計較這等小事,沒有半分猶豫就將酒杯與之相碰,然後飲盡。

  別人不知,唯有謝絕知曉,他這是原諒她了。

  因為酒杯相碰也是農科院裡定下的規矩,倘若白天的命題研究有什麼分歧和問題,晚上吃飯時,大家總會心平氣和的坐下來給彼此敬一杯酒,袁博士說,若是對方回碰了你,那就代表著原諒了你今日的言行,往後便要多加注意。

  謝絕揚唇一笑,又道了句,「多謝師兄大人不記小人過。」

  許伯言笑道,「我若要跟你置氣,還不知道要折壽多少年,還是心寬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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