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書你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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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買只玉簪贈娘子啊?」當鋪門口的首飾攤上,陳列著各式簪子,花簪是活生生地摘下來又用蠟塑性的要便宜一些但容易化。

  通草花簪好看但也容易壞,回憶中女子掄起斧子砍木頭的場景,他搖了搖頭。

  正要走懷裡的小娃娃忽然一彎腰,兩手衝著一隻簪子張開,像是想要。

  小販是個會看顏色,一看就知道這位郎君想為娘子買簪子又猶豫不決,當機立斷把攤子上最貴的一隻玉簪遞了上去:「小娃娃喜歡,拿回去送給阿娘吧。」

  那是一隻白玉梨花的形狀的簪子,花瓣特意雕得很薄陽光之下看花瓣格外清透,花瓣中心鑲嵌著一枚紅山湖做的花芯。

  霍靈嘿嘿地笑起來,阿娘喜歡梨花,阿娘天天戴梨花。把把簪子遞到爹爹面前,奶聲奶氣地:「這個。」

  他無奈嘆息一聲:「多少錢?」

  「三錢。」小販接過銀子,「多謝郎君。」

  面具之下,男人的眸子微亮緩緩嘆息一聲,彼時當鋪門前帘子被掀開一個渾圓身材的男人走了出來與他對視一眼後他收起簪子走了過去。

  春酒鎮賣吃食的多,南水鎮便是好吃好玩的多。

  河渠里小船晃晃悠悠的飄蕩著,文人墨客坐在船上飲酒吟詩,不時從船上傳來琵琶嘈嘈切切的樂聲。

  伴著這樂聲,花自閒領著兩個孩子在街邊買了三串冰糖葫蘆。

  貨真價實的冰糖葫蘆,糖是不粘牙的,紅果要酸甜適中才好吃。

  「我不喜歡吃甜食。」霍祁盯著糖葫蘆嘀咕道。

  花自閒叼著糖葫蘆,問老闆要了張糯米紙遞給他:「包起來拿回去給靈兒,你喜歡吃什麼我回去給你做。」

  「我不要吃的,我想買些書簡。」霍祁面頰微紅,提這個要求讓他有些不好意思,那畢竟是她賺的錢。卻又期待,她會給自己買嗎?

  花自閒應下後,霍祁臉上立刻綻開了笑容。

  他拉著花自閒朝書店去,這個世界的書店賣的都些竹簡、牛皮、羊皮做成的書。

  進門前她特意抬頭看了眼門口的匾額,這店叫「南水書局」。

  「店面布置的到還算雅致。」她背著手在門口的博物架上觀賞了片刻。

  霍祁一進店便奔著寫有孔聖墨寶的架子去了,一些沒包起來的書簡和羊皮書是可供客人隨意看的,他在書簡頂端掛著的書籤上找名字很快便找到了想看的翻看了起來。

  門口櫃檯這兒沒人,書局更裡面的位置似乎是一間茶室,這會兒在招待著什麼人。

  「有人嗎?」她試著喊了幾聲。

  伸出手來說話聲。

  掌柜的看了眼門口的小二道:「出去招呼客人。」

  小二走了,掌柜給面前的三位分別倒了兩杯茶,笑說:「怠慢貴客,今日蘇秀才和關老弟子能來,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

  「哪裡,我這小師弟童試之時所要學習的書籍還需店家找尋。」說話的黑衣男人,頭上戴著規整的黑網幞頭,身上穿著玄色子衿。他兩指握住茶杯大袖擋在臉的前面飲下了茶,不多時黑衣公子垂眸看向身側二人。

  那位秀才倒是有禮,可這師父新收的小師弟....

  蘇振生隨意抓起茶杯就一飲而盡,第一口先被燙到了,第二口又被苦到竟把手指頭伸進了嗓子眼裡想把苦茶水摳出來。

  自己侄子竟做出這種醜事,蘇執臉色一黑,忙朝男人作揖致歉:「卻驚舉人,莫要怪罪。我這個小侄子年紀尚輕,不知禮數。」

  「能寫出那篇庸賦之人,不像是大智若愚之人。」旬卻驚淡定品茶,這哪是大智若愚分明是大愚弱智。

  蘇振生壓根聽不懂二人話里的意思,徑直把茶杯給推倒在了桌上,看著茶水四散奔流哈哈大笑起來:「難喝死了,顏色就跟尿一樣阿叔你快瞧。」

  「放肆。」蘇執面色黢黑,一抬頭就見旬卻驚身上也被撒了一大片茶水,不由心咯噔了一下。那可是上好是絲綢,他忙把侄子拽起來壓著他的頭向旬卻驚賠罪。

  關老大弟子,當朝舉人就這麼被這臭小子得罪了,他這侄子怎麼就這麼爛泥扶不上牆。

  君子守禮,旬卻驚當場並未發作,他冷著臉從蒲團上起身道:「在下出去透透氣。」

  「公子莫怪,我這小侄子不懂事。」蘇執一遍遍作揖說道。


  「舉人看看店內的書籍如何。」掌柜的隨即也起身追了出去。

  花自閒等霍祁找自己喜歡的書時,百無聊賴地拿起了一本論語,上頭寫:「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正當她把上面的內容念出來時,掌柜的正引著旬卻驚進到前店,一轉頭瞧見三人不由皺了下眉。

  一個打扮粗俗的小婦人,兩個穿的破爛補丁衣裳的孩子?掌柜得瞪了一眼小二,輕聲道:「瞧見這樣的你怎麼不趕出去。」

  他轉頭瞧見花自閒手上拿的那是——論語?不禁渾身一震。掌柜的快步上前,把那本論語竹簡從花自閒手裡奪了過去,有人在他不好做得太過便擠出笑來說:「小娘子還是到別處走走吧。」

  「憑什麼?你這的書我難道還瞧不得了?」花自閒抱起胳膊說。

  那掌柜的又打量了她幾眼,看著就不像有錢的:「我就實話同娘子說了,這書您買不起。」

  「不就是為政篇通篇不過四五十字,還能賣上天去不成。」花自閒止不住要同他辯論一番。

  那邊,霍祁沉浸在書卷里,全然聽不見周遭的聲音。在他的世界裡水墨成畫,匯聚山河,山河之中又有乾坤。

  不多時一道黑色的人影在他身側頓住了腳,一道聲音隨即從頭頂傳來。

  「公羊一脈佶屈聱牙,小公子竟也能看得這般興趣盎然?」

  他抬起頭,就見是個模樣端正的阿叔,國字臉眉毛有些粗戴著黑木發冠。霍祁朝那人行了一禮,手握書卷道:「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刻意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春秋即是史書,讀之自可以史為鑑。」

  旬卻驚聞言不由一怔,良久他對少年勾唇一笑問:「你叫什麼名字?」真是個聰明的孩子,若這孩子是他的師弟。不,若是他的徒弟,便不往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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