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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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文浩的話音剛落,就聽外頭響起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御史中丞抬頭看過去,就見一名十五六歲年紀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的臉頰上布滿疤痕,緊接著屈膝跪在了馬文浩身側,「大人,民女是周天佑的妹妹周瑩,我能作證馬文浩買通袁學政,提前拿到了院試考題。」

  「我兄長就是提前從馬文浩口中得知了院試考題,之後便去請教了沈姑娘,釀此大禍。」

  馬文浩死死地盯著周瑩,當初東陽郡王走的時候告訴過他,只要他咬死了不認這件事,他會想辦法幫他擺平此事的。

  本以為周天佑一家死了,此事萬無一失,誰知道竟然拉下一個周瑩。

  「你瘋了嗎?你兄長抄襲,你可不要胡亂攀咬我!」

  周瑩看著御史中丞,視線又落在要離開的沈東籬身上,然後低下頭,「民女所言句句屬實,都是兄長與我親口所述,民女願意用性命作保。」

  她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封手書,「大人,這是我兄長過世前留給民女的手書,請您過目。」

  手書?

  馬文浩看著一封信被送到御史中丞手中,緊接著跌坐在地上,完了,這下全完了!

  這個周天佑竟然給還留了一手,寫了手書留給周瑩。

  御史中丞接過信掃了眼,當即驚堂木一拍,「馬文浩,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大人,小民錯了,小民就是一時糊塗,請大人饒命啊!」

  此時馬文浩才知道求饒,但已經晚了,御史中丞當即讓主簿拿著口供交給馬文浩,「來人,讓他簽字畫押,即刻下獄。」

  「大人饒命,小民真是一時糊塗,小民願意指正袁學政泄題,請大人從輕發落。」

  很快馬文浩就被拖下去了,御史中丞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周瑩,「你手中既然有周天佑的手書,為何不早呈上?」

  「究竟是在包庇何人?」

  周瑩手微微攥緊,聲音透著一絲緊張,「回大人的話,民女…民女上呈手書,並非兄長留給民女的,是民女仿寫。」

  「但民女所言句句屬實,的確是兄長出事情親口告訴民女的。」

  聽到這話,御史中丞沒忍住又看了眼手書,「你與周天佑字跡,怎麼會如此相似?」

  「民女幼時也喜讀書,但家中銀錢有限,只能供哥哥讀書,民女自小便跟著哥哥學習寫字,久而久之便會模仿一二。」

  說到這兒,周瑩忍不住看了眼沈東籬,「此事還要多謝沈姑娘,若非她說需要證據才能給馬文浩定罪,民女也不會想到仿寫手書一事。」

  沈東籬也看向御史中丞,「大人,周瑩此番也算是幫大人破案,您應該不會追究作假證此事吧?」

  自周天佑死後,周家一場大火死了三口人,沈東籬便猜到是滅口了,後來她興辦學堂,又遇到周瑩,試探過她的口風。

  那日周天佑冤枉沈東籬的時候,她就發現周瑩與周天佑不一樣,她尚有善心,所以便想到讓周瑩作證。

  哪怕周瑩沒有證據,但身為周天佑的妹妹,她本身說的話就是一種證據。

  若再偽造一封假書信,那些心中有鬼之人自然會當真,只要拿出去詐上一詐,心智不堅定之人便可能認罪伏法。

  「本官當然不會追究。」

  御史中丞忍不住笑了笑,「不過這麼好的法子,東籬丫頭你怎麼不早拿出來?也不必受此牢獄之災。」

  「方法當然是要用對時機才有效果。」

  沈東籬的話,讓御史中丞忍不住笑了笑,「真是滑頭。」

  有了馬文浩的證詞及證據,御史中丞很快就將袁知府和學政袁培兩人下了大獄,又派人捉拿袁慕平歸案。

  馬文浩因為院試抄襲,直接判了仗責三十,罰三年苦役,而且此生不得再參加科舉,馬老爺因為賄賂朝廷命官,鋃鐺入獄囚五年,抄沒家產充公。

  只是為了滄州安穩,正通錢莊並沒有封,而是易了主。

  而袁知府和袁學政兄弟兩人被押解進京,皇上親筆判了斬立決,袁家抄沒家財,家眷全部流放,且袁家子孫三代不得入仕。

  此番旨意轟動京城,誰也摸不准皇帝是什麼態度,畢竟上一個斬立決的還是殘王餘孽,這次袁家竟然直接被判了斬首。

  戶部尚書鄭西傑更是嚇得半個月沒上朝,在家稱病,連淑妃和七皇子都安分了許多,京城都在揣測是不是七皇子要失寵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院試泄題一案,在馬文浩認罪後就算徹底解了,御史中丞和傅文修兩人寫了奏摺,押袁家兄弟入京問審,就算是對皇上有了交代。

  「文修,咱們明日就得起程了,你和東籬丫頭要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就儘快去吧。」

  傅文修頷首,「下官正要過去。」

  御史中丞擺擺手,「去吧,本官累了,這段時間太辛苦,老骨頭都要碎掉了,可得好好歇一歇。」

  回到院子的沈東籬受到了大黃狗的熱情接待,撲在她懷裡撒了半天的歡兒,沈雲歸則是買了一堆東西,準備做些好菜給沈東籬補一補。

  「這兩天在大牢,你都瘦了,爹非得給你補回來不可。」

  沈雲歸一邊說著,一邊提著剛買的雞和魚進了廚房,沈東籬則是梳洗後又換了一身衣裳,汀蘭拿著柳枝沾水往她身上撣。

  「姑娘這幾日嚇壞了,怎麼也沒想到田裡竟然挖出屍體。」

  沈東籬微微皺眉,「我覺得是有人故意針對我。」

  怎麼永安縣那麼多荒地,偏讓陳恭將人埋在她的地里,還埋得那麼淺,但凡深一點也不至於被挖出來。

  聽到這話,汀蘭也忍不住皺眉,「可姑娘沒有得罪誰啊,難道是馬家?」

  肯定不會是馬家,牽扯出人命,而且還事關科考,怎麼都不可能是馬家。

  沈東籬不由得想到那日在縣衙碰見的東陽郡王,是他嗎?

  可自己也沒有得罪過此人,更別說這件事跟他也沒什麼關係,單純地嚇唬她嗎?

  咚咚咚—

  一陣有節奏的扣門聲響起,汀蘭放下手中的東西,「我去開門。」

  院門從裡面打開,汀蘭愣了一瞬,緊接著微微屈膝,「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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