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滑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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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傅府內氣壓十分低迷,傅文修站在廊下來回踱步,眉眼間可見的焦躁。

  傅恆被抱在懷裡,拼命地掙扎著,聲音透著哭腔,「娘,我要娘,放開我,我要找娘。」

  動靜越來越大,傅文修心浮氣躁,朝著抱著傅恆的嬤嬤道:「把小公子先帶下去。」

  這邊閔氏也走了過來,看向傅文修,「安氏怎麼樣了?」

  傅文修有些煩躁地搖頭,「還在裡面,不知道。」

  說完這話,他又問道:「玉珠怎麼樣了?她傷得重不重?」

  閔氏搖了搖頭,「大夫說皮外傷,瞧著嚇人,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說完這些,閔氏忍不住看向長子,「你也是,明知安氏有孕,你怎麼能不顧及她呢?這脾氣如今和你二弟越來越像了。」

  「這次你得好好安撫一下安氏,否則這心裡的疙瘩,日後夫妻也就疏遠了。」

  傅文修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屋內被人從裡面打開,穩婆和大夫走了出來,母子兩人趕緊迎了上去。

  「我夫人(兒媳)怎麼樣?」

  穩婆嘆了口氣道:「夫人這陣子應該總是心煩驚夢,再加上這次摔了,孩子沒保住,是個成型的女嬰,不過夫人身子骨尚可,日後多調養調養便無礙了。」

  八個多月的女嬰。

  閔氏心裡也是空落落的,如今府里只有個長孫,這次要是生下來可不就是孫女兒,也算是全了。

  如今八個多月的女嬰就這麼沒了。

  傅文修沉默一瞬,「我進去看看她。」

  穩婆趕緊攔住傅文修,「大公子,裡頭污穢得很,還沒收拾乾淨,且先別進去了,味道有些大。」

  聽到這話,閔氏皺眉,「我先進去看看。」

  屋內血腥氣濃,閔氏看著床上躺著的安氏,面白如紙,當即便沉默了,好半晌才握住安氏的手。

  「孩子還會有的,如今你還是養好身子骨要緊,如今八個多月小產,跟生孩子差不多,得好好將養著。」

  安氏眨了眨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張了張嘴,好半晌才有聲響,「我要跟他和離。」

  「你說什麼?」

  閔氏握著安氏的手一頓,聲音亦是拔高了幾分,但看著安氏慘白的臉色趕緊平復幾分,「這次的確是文修做的不對,我和你公爹會好好教訓他,一定給你個交代。」

  「但和離的事情萬萬不能提,你們夫妻都快六年了,都是有情分的,豈能說這樣的話?」

  聽到這話,安氏轉了轉眼珠,看著閔氏,卻無比執拗,「我一定要…和離。」

  這個傅府,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如今這個孩子沒了,還有恆兒,恆兒要是還留在傅府,早晚也會被傅玉珠害死的,她決不能讓她的恆兒留在這種地方!

  閔氏拍了拍安氏的手,「母親知道這次是你受了委屈,你先把身體養好,其餘的日後再說。」

  這次安氏沒說話,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離開傅府,誰攔著也沒用。

  閔氏起身,吩咐丫鬟照顧好安氏,然後就走了出去,看向還在門外站著的傅文修,氣不打一處來。

  「你媳婦現在要跟你和離,好好想想怎麼辦吧。」

  傅文修皺眉,趕緊追上閔氏,「她要跟我和離?她瘋了嗎?」

  「誰失去孩子能不瘋?這件事本就是你不對,她大著肚子,你再急也得顧慮些啊?」

  閔氏也是愁死了,這一天也沒有消停日子,「我可告訴你,你和安氏絕對不能和離,你父親也不可能允許。」

  「要是這件事鬧出去,你爹要打死你,到時候為娘也攔不住你。」

  說到這兒,閔氏嘆了口氣,「更何況安氏這些年裡里外外打理府內大小庶務,從來沒什麼毛病,她又是恆兒的生母,再怎麼樣你都得敬著她。」

  「這段時間她養病,你想法子哄一哄,玉珠那邊不用你管,你只管哄好你媳婦。

  閔氏這個當母親的,為了兒子和兒媳婦操碎了心,而此時的安氏卻徹底對傅文修死了心,她手捏著一枚小銀鎖,淚水很快洇濕了枕頭。

  小銀鎖上刻著『吉祥如意』,是當初傅文修從滄州帶回來的,是東籬得知她有孕,特意找了當地的銀匠師父定做的,十分精巧。


  可如今銀鎖還在,孩子卻沒了。

  采月也忍不住有些眼紅,「少夫人,別哭了,再哭壞眼睛。」

  安氏閉了閉眼,聲音沙啞,「采月,你回趟安府,讓我娘來傅家一趟。」

  聽到這話,采月愣了一瞬,莫不是少夫人真要跟大公子和離了,不過這也不是她能置喙的,當即點了點頭。

  「奴婢這就去。」

  采月才一出門,就撞見了進門的傅文修,愣了一下,低頭行禮,「大公子。」

  傅文修臉色凝重,「少夫人如何?」

  采月還沒等說話,屋內就響起了安氏的動靜,「你來做什麼?滾去看你的好妹妹。」

  聽到這話,采月趕緊就跑了出去,夫人可是讓她回安府送信呢。

  這邊傅文修手攥緊袖子,走到安氏床邊坐了下來,聲音澀然,「此事的確是我的過錯,只是當時太過情急,玉珠後腦流了好多血,我沒想那麼多。」

  「我本意並不是要推你。」

  其實傅文修還想問問安氏為什麼要推傅玉珠,但孩子沒了,他什麼話都問不出口。

  安氏閉眼不想看他,只感覺到手被傅文修握住,她頓時惱怒的抽開,「別碰我!」

  傅文修有些克制的收回手,「此事的確是我的錯,孩子沒了,我也很內疚,但和離事關兩府,你......」

  「所以你究竟是因為心裡愧疚,想要補償我不願意和離,還是單純的為兩府的顏面考慮?」

  安氏紅著一雙眼看著傅文修,「你心裡到底有沒有半分我的位置?」

  傅文修皺眉,「你是我夫人,我當然....」

  「行了,你別說了。」

  安氏閉上眼,她真的死心了,「在你心裡,我和恆兒甚至比不得傅玉珠在你心裡的位置。」

  怎麼又提傅玉珠?

  傅文修也惱了,他站起身,「你還要怎麼樣?這件事起因難道不是你先推了玉珠,我才不小心揮開你的嗎?」

  「說起來,這件事起因都是你。」

  安氏瞪大眼睛看著傅文修,不可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咎由自取?你怎麼不說傅玉珠她把恆兒帶去假山上,她想幹什麼?她想要摔死恆兒!」

  「我當時不僅應該推她,我就應該殺了她。」

  「你胡說八道什麼?恆兒那么小,玉珠怎麼會要殺他?你是不是得了癔症?」

  傅文修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你和東籬感情好,之前玉珠也的確是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你看不慣也正常。」

  「但你完全可以不與她來往,卻還要把這種髒水往她身上潑,你哪裡還有半點當長嫂的樣子?」

  安氏小腹疼得厲害,唇色蒼白,「她就是心術不正,當時明研和恆兒都在,我會撒謊嗎?恆兒親口與我說的,怎麼會錯?」

  傅文修點頭,「好,你說恆兒說的,我這就問他。」

  夫妻兩個本來是要和好的,結果卻越吵越厲害,他朝著旁邊伺候的丫鬟道:「去把小公子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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