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 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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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恪拉著躍躍欲試的李小暖,看著中年男子問道:

  「有什麼新鮮的玩法沒有?」

  「回爺,哪能有什麼新鮮玩法?這關撲上頭,可不作興新鮮玩法,人家也信不過不是。要不,我引爺到聚水棚看看?那裡有幾個局,倒也能看看。」

  中年男子建議道,程恪轉頭看了看李小暖,見她點了點頭,才轉過頭,擡了擡手,中年男子眼裡閃過絲驚訝,忙答應著,側著身子引著程恪和李小暖往隔壁的棚子走去。

  遠遠的,在彩棚有另一頭,敏王妃一身男裝,和敏王並肩著,遠遠看著程恪和李小暖往旁邊的彩棚進去,轉頭徵詢般看著敏王,敏王臉上帶著依舊溫和的笑意,低聲說道:

  「咱們去聽小唱吧,那對小夫婦,看來是好熱鬧的,今晚上,熱鬧處咱們就不去了。」

  敏王妃笑著點頭答應著,兩人轉身出了彩棚,在小廝、隨從的簇擁下,往不遠處的玉芙蓉樓走去。

  李小暖隨著程恪進了隔壁彩棚,這個彩棚比剛才的彩棚小了許多,依舊是用鏤空屏風隔開著,屏風前後,放著擦得發亮的長几,擺了許多盛開的水仙花,整個彩棚里,都彌散著水仙花的香味兒。

  彩棚里只隔成了三處,圍著三張長條形木桌的,各有二三十個衣飾講究、年齡不一的男子,也零零星星坐著幾個衣飾華美的女子。

  中年男子引著兩人往最裡面的一張桌子走去,邊走邊笑著說道:

  「我記得爺最愛撲骰子,這桌一撲一千貫,爺先試試手?」

  程恪徵詢般看著李小暖,兩人正躍躍欲試間,彩棚帘子掀起,周世新在幾個十來歲的貴家子弟的簇擁下,昂然走了進來。

  「是周世新。」

  程恪貼近李小暖,聲音裡帶著絲鄙夷,低低的說道,李小暖往程恪身邊靠了靠,仔細打量著擡著下巴,從眼角往下掃視著周圍的周世新,一件極合身的大紅緙絲面紫貂斗篷,頭上戴著攢八寶紫金冠,五官生得極好,就是那股子不可一世,讓他有些破了相的感覺。

  李小暖皺了皺眉頭,拉了拉程恪,低聲說道:

  「咱們走吧,他身邊也沒個大人,萬一……倒象咱們欺負小孩子似的。」

  程恪眉梢抽動了下,正要說話,李小暖示意著他,低聲說道:

  「他這銳氣正盛,咱們避著才好,何必挫了他的銳氣,倒讓他學了乖,平白占了便宜。」

  程恪心念微轉,悶聲笑著點了點頭,昂然站著,等周世新等人看到兩人,一群人膽怯的看著程恪,遲疑著頓住腳步,才垂下眼皮,往後退了幾步,攬著李小暖從另一個門退了出去。

  周世新怔了片刻,轉頭環顧著左右,緊挨著他站著的是林家二房次子林懷業,忙陪著笑,眨著眼睛奉承道:

  「爺,他哪敢惹您不痛快,他能在京城稱霸,那還不是因為您和大哥都沒在京城!」

  旁邊圍著的幾個紈絝急忙或含糊或清楚的奉承著,一群人興高采烈的坐到最裡面的桌子上,吆五喝六的撲起骰子來。

  程恪牽著李小暖出了彩棚,轉頭看著中年男子,

  「進去侍候著吧,那位爺,可是任誰也不敢得罪的。」

  中年男子驚訝的看著程恪,忙躬身致了謝,躬著身子,直看著程恪和李小暖走遠了,才直起身子,擰眉思量著進了彩棚。

  「現在看噴火還早些,不如咱們先去玉芙蓉樓聽段小唱?要不去聽小說也行。」

  程恪低頭徵詢著李小暖的意思,李小暖歪頭想了想,

  「去聽小唱吧,小說一聽就是一部,還不知道聽到什麼時候呢。」

  「嗯,好,玉芙蓉樓離這裡不遠,咱們走過去吧。」

  兩人慢慢往前走著,程恪轉頭掃了眼在兩人周圍圍了好幾圈的丫頭僕婦,小廝長隨,低聲說道:

  「這周世新,這麼個年紀,就跟徐盛融一道,在太原府成了禍害!」

  李小暖仰頭看著程恪,沉默著沒有接話,程恪也沉默下來,半晌,才輕輕笑著說道:

  「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不足為慮,往後,只要他在,我就處處讓著他,讓著他做這京城的霸王霸主!」

  「他能住幾天?也不過出了十五,就該返回太原府了,時候太短,想縱也縱不起來什麼。」

  「嗯。」

  程恪又掃了眼周圍,微微俯下頭,貼近李小暖耳邊低聲說道:


  「姑母說,皇上的意思,只怕是要留誠王妃和誠王家眷在京城,讓誠王一個人回去太原府駐防。」

  李小暖驚訝的轉頭看著程恪,遲疑了半晌,低聲說道:

  「對各家,都是好壞各半。」

  「嗯,就看各人的手段了,誠王這兩個兒子,心眼都嫌少了些。」

  兩人低低私語著,慢步走著,不大會兒,就看到了掛滿了粉紅淡綠的絲帶,和大紅燈籠的玉芙蓉樓。

  兩人住了話,順著洛川的前引,從樓後上去,往位置最好的幾個雅間走去。

  洛川打起墨綠彈花帘子,李小暖緊挨著程恪,好奇的往裡打量著,正看到戲台右邊的雅間,坐著敏王和一身男裝的敏王妃。

  李小暖頓住腳步,拉著程恪往後躲了躲,笑容滿面的示意著他看敏王和敏王妃。

  「這趟出來的真是巧!」

  程恪看著會神的聽著小唱,用手指輕輕拍著節奏的敏王,和滿臉陶醉投入的敏王妃,笑著說道:

  「這兩個人,原來愛聽這個金盼兒唱小唱。」

  李小暖轉頭看著程恪,程恪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李小暖,正要說話,李小暖笑著說道:

  「咱們去看雜劇吧,我倒覺得那個好看。」

  程恪忙點著頭,低聲說道:

  「看雜劇,倒是西四瓦子裡的海棠樓,才最好。」

  李小暖點頭答應著,兩人出來,上了車,往西四瓦肆去了。

  西四瓦肆里,沒再碰到其它人,程恪帶著李小暖,興致盎然的聽了出雜劇,出來在邊上的酒肆吃了飯,又去看了噴火、吞刀,李小暖又無限好奇的拖著程恪看了回幻術,直到快交了子時,李小暖才打著呵欠,被程恪拖著出來上了車。

  車子緩緩行在依舊熱鬧繁華著的大街上,李小暖掀著帘子,看著外頭三五成群,提著燈籠跑來跑去,叫著別人的名字,要把自已的懵懂和不吉都賣與別人的孩子們,轉頭看著程恪笑著說道:

  「咱們的懵懂,還沒賣出去呢!」

  「你哪有懵懂賣?我也沒有,倒不用賣了。」

  程恪伸手從後面圈住李小暖,下巴抵在她肩上,和她一起透過帘子,看著外面開心的跑來跑去的孩子們,認真的說道,李小暖笑得手軟著放下了帘子,

  「你也太自大了一點,這自大加一點……」

  「嗯。」

  ..........................

  唉,真是過年了,閒開了一天的會,悲了個摧的,為什麼過年前要多出那麼多事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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