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他們在清晨,發生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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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發生了關係。

  姜晚睜開眼,望見了一縷晨光透過未關緊的窗簾照進來。

  折射開的霧氣下,男人全裸著背對她坐在床邊。

  厲衍川點了煙。

  他閉著眼,任由煙霧升起、彌散。

  如許多年前,惡劣享受著這支「事後煙」。

  姜晚向來是不憚用最大惡意去揣測他的,可此時此刻,她卻看不明白厲衍川的心思。

  揮揮手,將煙味散去,她皺著眉起身。

  身側卻傳來他淡淡沙啞的聲音。

  「知道你討厭,忍一下吧。」

  姜晚不想忍。

  剛剛發生的一切本就在她意料之外,厲衍川昏頭了對她用強。

  那樣蠻橫地按著她在床上,連半點反抗的機會都不肯給——

  姜晚都還記得疼。

  甚至……

  她恍惚想了起來。

  「厲衍川你是不是沒做措施?」

  男人抽菸的動作微頓,黑眸微掀,「嗯」了一聲。

  他回身望見女人臉上的緋色,肌膚透著淡淡的嬌媚色澤,慢慢地笑開。

  「一次而已,沒那麼巧。反正,山山也挺想要個弟弟妹妹的。」

  「你說什麼瘋話?」

  姜晚皺眉,避開了他戲謔的視線。

  事既已成,她不是那種矯情到要生要死的,很不想在這件事上與他多做糾纏。

  可男人偏生捏著她的下巴,修長的手指骨節挑開,透著骨子裡的涼薄。

  「你不高興?」

  他故意至極地弄她,手指落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姜晚顫了一下往後躲。

  他帶著煙味的氣息卻落了下來,裹著濃郁至極的侵略性,一瞬間便讓人回想起剛剛「濃情蜜語」的一切。

  她別開臉,男人的吻正落在頸項處,一瞬間,姜晚便仿佛連末梢神經都顫了起來。

  男女情事上,無論多少次,她永遠都不是他的對手。

  姜晚靜靜別開眼,躲開了他的碰觸,只強行斂起了萬千思緒,盡力冷漠。

  男人濕潤的唇,最終也只淺淺印在了她額上。

  「怕什麼?」他沉鬱的嗓音在耳邊低低響起,炸開了似的,讓人全身不適。

  「最多親親你,不做什麼了。」厲衍川語帶戲謔,惡劣至極地在她耳邊留下這句話。

  「我也累了。」

  他緩緩起身,薄唇上噙著一抹涼薄的笑,卻在姜晚看不見的地方,連眼底都藏滿了深情。

  其實捨不得。

  但終是要走了。

  厲衍川窸窸窣窣穿著衣服。

  身形頎長寬闊,遮住了光。

  姜晚重新套上睡衣,堪堪遮住自己後,終於斂起了眼底所有波瀾。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溫潤的液體剛滑入喉嚨,男人便已經走了過來。

  順勢拿過,就著她剛喝過的唇印,仰頭一飲而盡。

  「你到底在耍什麼把戲?」

  行徑惡劣到宛如流氓!

  「這樣逗你,其實挺好玩的。」厲衍川喝了水,忽然就笑了,心情很愉悅似的低下頭盯著她看,呼吸里的一抹微燙碰著她的皮膚,嗓音跟著啞下去。

  「看,臉又紅了。」

  「你——」

  姜晚氣急。

  她終於是要忍不了了。

  手重新握住那隻杯子,連同僅剩下的那點水一併砸過去——

  正砸在他肩頭,哐當一聲又碎裂在地上。

  空氣微寂。

  他半垂下的眉微揚,不去管身上的傷,仍直勾勾看著她。

  「那麼恨我嗎?」

  「對。非常恨……你像個瘋子。」

  姜晚被惹急了眼,她自認為自己一貫忍耐力不錯,偏生就能一次次栽在厲衍川手上。


  他還戲謔輕蔑地笑,嗓音低低的嘲諷,惹得她要炸毛。

  她幾乎就要連同玄關厚重的擺件一起狠狠朝他砸過去了——

  可厲衍川走得很快。

  他拿了外套離開,那件熨燙齊整的西裝經過昨夜早已皺巴巴,沒穿,而是隨意搭在手腕上,連眉宇里那抹頹廢疲憊都顧不上,淡淡走了出去。

  「那就一直恨。」

  房門「啪嗒」一下打開鎖。

  姜晚沒有了發作的機會。

  「走了。」

  厲衍川站在電梯口,看著電梯門合攏的縫隙里,越來越小的人影。

  直到世界徹底安靜。

  他一個人在狹窄的電梯裡,心裡頭仿佛一瞬間變得空落落的。

  還好,姜晚說恨他。

  厲衍川低低的笑,電梯玻璃背板上映出他的臉。

  他覺得那樣很好。

  姜晚,你最好,恨我一輩子。

  ……

  姜晚余怒未消。

  她回過頭來,主臥里幾乎還殘留著不曾散去的男性氣息。

  凌亂的床鋪上,是剛剛瘋狂一切的顯露。

  那一下重重砸過去的水杯,不足以讓她發泄憤怒。

  她去浴室里洗了個澡,將自己泡在溫熱的浴缸里,很久,才終於能緩過來。

  厲衍川不對勁。

  情緒上頭,姜晚是不願去代入他的。

  如今冷靜下來,方覺有些異常。

  他不該,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欺負自己……

  昨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她已經來不及思考。

  鍾憂打過來電話。

  「昨夜海城大亂,HL與厲氏集團綁定了深度合作,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們的市價也受到影。但是……姜總,您最好親自過來一趟。」

  「好,我馬上到。」

  住處距離公司不遠。

  姜晚很快驅車趕了過去。

  但意料之中的慌亂並未出現,整層辦公樓一如既往的只有安靜工作的聲音。

  鍾憂面帶笑容在電梯口等她。

  「不是說出事了麼?」

  「原本是。可是剛跟您說著電話,就有人到了,厲氏集團的陳河陳秘書,他帶了一份文件過來。」

  「姜小姐。」陳河提著公文包,手裡白紙黑字印好的文件,工工整整遞到了她面前。

  「厲氏集團現在應該自顧不暇才對,陳秘書不忙?怎的還有空來我這。」

  「是,公司那邊的確有些混亂。但我過來,是因為這件事更重要。」他掀開文件第一頁,「雙方合作項目牽涉龐大,我們如今的情況,人心惶惶之下,恐怕無力在規定時間內生產出第一批機器。」

  「按照合同,如果到期無法支付,那麼你們——」

  「所以厲總決定,將整條生產線,連同市場2部,全部變賣。」

  「什麼?」

  饒是這幾年,姜晚混跡生意場,也算是經過些風浪。

  可驟然聽聞仍覺得驚詫。

  「全部,變賣?厲衍川在說笑嗎,誰買得起!就算買下了,當初的合同利潤可是九成歸HL,誰會來接這個盤?」

  他抽什麼瘋早上折騰一陣還不夠,竟還給她留這麼大個坑?

  「我給他打電話!」

  「別……姜小姐,厲總想要賣給您。」陳河沒攔住。

  但也知道姜晚大過去的電話無人接通。

  他無奈解釋,「這條生產線是厲總名下子公司所有,幾乎獨屬於他一人。如今他出讓公司所有權,價值……一塊錢。」

  空氣安靜了幾秒鐘。

  姜晚緩緩放下手機,沉默地看著合同上的條款。

  大寫的一元,單位人民幣。

  「鍾憂,叫法務過來。」

  「厲總不會坑您。」


  「誰知道呢。」

  陳河不再作聲,他只能在心底嘆息,作為唯一知道厲總為姜小姐母子所做一切的人,他卻什麼都不能說。

  文件包里,除開這份合同之外,還有昨夜裡厲總簽署的厚厚一沓轉讓書。

  他剛公證了回來,要不了多久,就都將公之於眾。

  「沒有任何問題?一塊錢?以後這麼大一家公司都是我的?公司帳目,確定一直盈利狀態?」

  「據文件顯示是的,每年淨利潤三千萬,今年與HL合作的項目利潤少,可能會偏低……也許這就是厲總轉讓的理由?」

  姜晚望著鍾憂。

  誰也不是傻的,厲衍川更不是。

  鋪開了生產線,明年就能回本,之後只要技術不疊代,幾乎未來十年都穩賺不賠。

  他腦子瓦特了?

  還是……當成早上的補償?

  姜晚心裡亂。

  她覺得,以厲衍川的行事風格,作為補償的事倒也不是做不出來。

  「沒問題的話,姜小姐簽字後,派個人過來跟我去交接一下就好。」陳河面面俱到,他只為厲總感到遺憾。

  似乎此刻的姜小姐,還並不曾預料到厲總為她做了什麼。

  陳河起身離開。

  下一刻,卻聽見身後響起姜晚急促的聲音。

  她察覺到不對。

  「厲衍川人呢?我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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