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肖雲漪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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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座時,他重點介紹王立志,溫素會意是提醒她,立威要有頭有尾。

  小時候也是如此,她在前面辦事,何文宇在後面查缺補漏。

  默契在先,何文宇對王立志發難,她才配合協同。

  提拔錢多上位就該截止了,他這一句,等同旗幟鮮明站她,甚至有以她為先的投靠意味。

  「以前是小孩子玩鬧。」溫素一本正經,著重聲明,「我這個人才疏學淺,何總開玩笑了。」

  何文宇指腹摩挲腕錶,表情無波無瀾,一言不發。

  他那一系的董事,被他驚得魂不附體,又實在懼他,不敢在人前質疑,強按焦躁,緊張望他。

  半晌後。

  「是玩笑。」何文宇忽然開口。

  氣氛肉眼可見一松。

  他目光梭巡全場,落在溫素身上,四目相對,何文宇眼中有浮淺笑意,「也不是玩笑,肖總有句話說對了,我支持溫總,現在是,以後也是。」

  溫素手一緊。

  何文宇維持嘴角溫潤的弧度,悄無聲息做口型,「李璨。」

  一霎,溫素的反駁頓在嘴邊。

  三和如今像勢力膠著,如火如荼的戰場,她帶著百分之十的股份空降,是一塊肥美沒有自保的肉。

  謝琛或許會無視她,李璨絕對不會放過。

  她理想的中立,等於引頸待戮,再不願意,也必須選擇一方陣營。

  於情於理,陣營她首選何文宇,但她清楚謝琛在三和的目的,

  一方勢力獨大,影響到他布局,他必定出手。

  驚喜交集幾次,情緒跌宕,肖雲漪喪失表情管理,直勾勾盯著何文宇,漫長几秒後,轉向溫素,「溫總,以為呢?」

  肖雲漪了解溫素,溫素同樣了解肖雲漪,她的意圖寫在眼底。

  溫素今天承認的每一個字,表情,反應,都會是她轉述謝琛的把柄。

  或許還會添油加醋,煽風點火。

  肖雲漪清楚,有過去做幫凶的前科在,謝琛對溫素一日有情,她一日危險,帳目審完之時,就是清算她之日。

  除非謝琛對溫素厭恨,舊情一筆勾銷,才有可能對她網開一面。

  溫素笑而不語。

  不承認不否認,在有些人眼裡是默認,有些人眼裡是曖昧。

  她沒有親口驗證,默認,曖昧永遠是猜測。

  謝琛是個務實的男人,他做事看比聽重要,外人口說千遍,只要她實際不妨礙他,不影響三和布局,他會堤防她,不會對她下手。

  肖雲漪不懂這點,抑制不住湧現喜色。

  溫素也笑。

  直到會議結束,竟然難得一團和氣。

  ………………

  散會後,何文宇一系董事,不提心中是何想法,紛紛簇擁過來,與溫素握手自我介紹。

  溫素一一笑著回復。

  透過人群間隙,肖雲漪立在門邊,舉著手機像是整理頭髮,鏡頭角度正對人群。

  她身後秘書攀著肩膀,替她系項鍊搭扣,嘴裡念念有詞。

  溫素掃一眼,視若無睹,繼續與董事們寒暄。

  何文宇與她同處人群中央,董事們找話題,三句不離他。

  「溫總與何總,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玩伴,聽說溫總跟謝氏總裁分開了,何總如今又是單身,兩位合作無間,這親密,是不是也要無間了?」

  溫素噎住,抬眼看何文宇。

  他一臉不慌不忙,眼中笑意輕飄,分不清是樂見其成,還是當職場活躍氣氛,不在意。

  剛退守界限,他又如此模稜兩可。

  溫素垂下眼,止住哄鬧,「公是公,私是私,董事們經久商場,能有如今地位,一定深諳公私分明的道理。」

  起頭的董事姓於,四十歲的小縣城二代,一輩子毫無建樹。

  何文宇看中他骨頭軟,能力弱,收並三和股份時,拿他開第一刀,做切入口。

  於董事成了他麾下資歷最老的人,仗著這點底氣,於董事進取心煥發最高峰,商場搏殺他沒本事兒,男女感情他經久沙場。


  何文宇看溫素的眼神兒,不是清不清白的問題,簡直是山洪泛濫,一觸即發。

  他覷何文宇神色,男人四平八穩,無波無瀾。

  於董事又拿不準了。

  溫素無意再留,禮貌告辭。

  何文宇沒跟她一起,立在原地看她背影一步步遠離消失。

  他不動,董事們也不敢動。

  現場越寂靜,於董事越忐忑,「何總,我這人胸無大志,口無遮攔,玩笑話開沒分寸,是不是惹溫總生氣了?我立即向她道歉。」

  他抬步去追。

  何文宇身高臂長有優勢,抬手拍住他肩,於董立時剎住,轉頭望他,情不自禁滿面堆笑。

  他惴惴不安,等待何文宇發話。

  何文宇依舊沒什麼表情,隱約有柔和,一閃即逝。

  於董不確定,集中注意去看,肩膀上的手撣他衣服灰塵,力道輕緩和煦。

  他心中一動,似有所悟。

  何文宇帶著人離開。

  ……………………

  謝家最近寧靜的詭異。

  301醫院裡,謝琛反應出奇的小,仿佛謝建國裝病,只是一件玩鬧小事。

  等謝琛從昌州迴轉,謝建國以為該算帳了。

  結果,季淑華成功入住謝家。

  他身體狀況,謝琛一日三問,關懷備至。

  好像裝病這一遭拉鋸,謝琛幡然悔悟,他贏得徹底。

  昌州那個女人,連帶親生骨血都成過去式。

  謝建國坐在客廳等謝琛,夜幕深濃,只開了一盞小燈,照亮門口一射之地。

  謝琛凌晨才回,途徑院子,瞧見亮光,才轉步過來。

  「過十二點了,您怎麼沒睡?」

  謝建國下午午休過,這會兒疲憊不至於困頓,提起精神打量他。

  京城冬季深夜冷風寒露,侵的謝琛大衣潮氣濃重,整個人勞倦的風霜感。

  「你不也沒睡,到現在才回來。」謝建國語氣放緩,「你提了證據,上面很重視,有提前清算的態度,你可以鬆緩鬆緩了。」

  「越到最後,越不能鬆緩。「謝琛解開大衣扣,「歷史上功虧一簣的前鑒不少。」

  謝建國藹然,「我對你的能力一向放心。季家最近出了不少力,公檢法不涉軍,他們依舊托關係,出人情,小三的情況有了眉目。」

  謝琛緘默不語。

  謝建國不放棄,「還有三天就過年了,年後初九大吉,是個好日子,你跟淑華的婚事該定下來了。」

  謝琛目光定在牆壁小燈,昏黃朦朧的光影,在他眼眸輕輕閃動,「初九確實好。」

  他眼睫眨落,閃動朦朧盡去,一片沉靜的幽邃,「我累了,您也休息。」

  謝建國擰眉,肯定日子好,卻沒有肯定婚事,始終不安穩,還待再問。

  男人背影已經消失在夜幕里。

  第二天,謝建國起了個大早,等在餐廳問個清楚明白。飯點過了,謝琛毫無蹤影,他招手吩咐保姆,「去東院叫老二和淑華。」

  保姆回,「琛先生已經帶著季小姐出門了。」

  謝建國始料未及,「帶誰?一起出門了?」

  保姆笑,「您別不信,我親眼所見呢,季小姐上車,琛先生還扶了一把,跟回到一年前一樣,態度和善。」

  謝建國簡直喜出望外。

  季淑華更喜出望外,溫素未出現時,謝琛待她溫和有餘,也寬容,親近不足。

  相處多談及業務工作,偶爾關心也如同上下級,像個老幹部,未曾有風花雪月,更遑論陪同逛街,還是買戒指這般充滿旖旎曖昧的舉動。

  跨進珠寶店,事前有預約,店內清了場,櫃員簇擁季淑華,眾星捧月似得服務她試戴戒指。

  謝琛沒有落座休息區等待,一直陪同在側。

  店裡燈光很亮,處處是清晰的鏡子,映著她男人寬肩窄臀的身材,格外挺拔性感,黑色襯衫黑西褲黑皮鞋,剛硬的凌厲。

  季淑華注意力不集中,戒指上手後心不在焉的。


  櫃員以為她不喜歡,連續換了五六款,她都像興致缺缺。

  「不喜歡?」

  謝琛嗓音如同他這個人,醇厚正氣,有磁性,有穿透力,不乏嚴謹,卻不死板。

  季淑華想好吃強扭的瓜,不甜也行。此時此刻,忍不住得一望十。

  「二哥,你怎麼想起來帶我買戒指?」

  謝琛目光不在她身上,漆黑眼眸倒影鑽戒的光輝,璀璨熠熠,極其濃亮。

  「你不想要?」

  「想。」季淑華眼中全是渴求,「是我想的那種戒指嗎?」

  謝琛掏出煙盒,點上一支煙,煙霧瀰漫開來,他依稀擰著眉,「挑一款,我買單。」

  「二哥——」季淑華心神震盪,「那你今天是不是也要挑一款戒指?」

  謝琛煙抽的快,櫃員捧來菸灰缸,他摁滅菸頭,猩紅崩滅,又續一根,「我不帶。」

  季淑華滿臉喜色一僵。

  謝琛補充,「我不愛戴。」

  相處二十年,季淑華確實沒見過他帶首飾。

  她短暫放下心,「二哥喜歡什麼樣的?你以前誇我帶翡翠好看,不如買寶石戒指?」

  「鑽石吧。」

  寶石富貴,卻比不上鑽石有意義,特別是特定場合,不論訂婚還是結婚,從名門到普通民眾,認可度首論鑽石。

  季淑華喜笑顏開,再試戴時聚精會神,最終選了六克拉的橢圓手工切割鑽,樣式按她的意見,從新定製。

  謝琛掐煙,「多久?」

  「正常一個月,如果您急用,工期可以縮短到半個月。」

  謝琛鬆開眉頭,「急用。」

  季淑華嘴角翹上去,再沒放下來,挽住男人手臂,無比戀念凝視他,高鼻深目一片肅正的英挺,骨子裡所向披靡的自信和堅定,不可抵抗的強大。

  謝琛這種男人放眼全國,找不出第二個,絕無僅有。

  她迫切要得到他,「二哥,半個月後戒指定做好,是不是——」

  謝琛眼眸映著她,低聲打斷,「你說呢?」

  當他們身影消失在門外,店長轉到櫃檯,用手機拍下鑽石,發給李璨。

  【李先生,謝琛帶季淑華定做鑽戒,言談中提到戒指做好就是婚期。】

  第二天,謝琛又帶季淑華去試了婚紗,他態度比之前十年還要柔和,寬縱。

  季淑華對婚禮的期望空前盛大。

  一上午挑挑揀揀,全都不滿意,謝琛做主預定了國外品牌。

  因為京中局勢關緊,他無法出國,只是開車送季淑華去機場。

  等飛機起飛後,他回到謝氏。

  肖雲漪等他快一個小時,早就耐心耗盡,急切在會客室轉圈。

  謝琛的腳步聲剛在樓道響起,她迫不及待推開門,閃身迎出來。

  男人不耐她靠近,腳步一偏,越過她進門。

  肖雲漪緊跟著進來,捧出手機,「我沒騙您,我拍到視頻了,溫素跟何文宇就是親密關係。」

  謝琛沒什麼表情,望著她,也望著手機中播放的視頻。

  這間會客室位於頂樓,有資格進來的,無不是各大企業的老總,行業頂尖人士,或者政界領導,裝修風格偏老成,全實木擺設,再加上空間大,聲音過響就震盪。

  中年男人油膩膩的調笑腔調,在一室寂靜中,刺耳至極,連帶迴響,有種令人厭棄的尖利。

  謝琛蹙緊眉,「你火急火燎跑來京城,就是為這個?」

  他一貫嚴厲,濃眉緊皺幾乎就像訓斥。

  肖雲漪摸不清他脾氣,深深懼怕他,「我是著急,溫素跟何文宇有了關係,他們股份加起來百分之三十,抬手就能壓制我們,我怕壞了您的事。」

  謝琛點菸,打火機火苗一射,點亮菸頭猩紅,猩紅燒在他眼底。

  肖雲漪分不清是反射的火光,還是他壓制的怒火。

  即便是怒火,她也拿不穩是沖溫素和何文宇勾纏,還是惱她擅離職守,丟下三和,跑來京城告狀。

  肖雲漪感覺這個男人像高山遮濃霧,又像深淵不見底,看不透猜不穿。

  卻實在雄偉壯闊,神秘莫測,時刻吸引女人,永遠遙不可及。

  真不知道溫素是如何與他相處,如何知道他是喜是怒,愛好幾何,怎麼撫慰他,融化他冰冷剛硬,成一腔熱血。

  還是只在床上,只有欲望,用身體淪陷他的不可觸及。

  「我警告過你,不要用噁心的眼神看著我。」謝琛聲音冷的發沉,「這是第二次。」

  肖雲漪白了臉,慌張低下頭,「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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