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強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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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的功夫半個月又過去了,莒安得了奉義撥過去的三萬大軍又撐到了現在。

  不過戰況緊急,莒安屢屢往就京城發送求援的急報。

  可,該給的早就給了。

  再要,也沒有了。

  難道是今上不想給莒安更多的支援嗎?

  當然不是。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所有的資源都傾向於京城北邊的這兩座城池也是京城最後的兩道防線上,但是李黨一直明里暗裡阻擾。

  就好比攔路虎,他哪怕貴為天下第一人,也在頒布政令實施下去的路上舉步艱難。

  「把朕私庫里雷震子送五車去莒安。」

  今上黑著臉下了令。

  方平大驚,「聖上,這些雷震子不是要留在宮中以防萬一的嗎?」

  這雷震子就是許春妮製造的土炸藥的雅稱。

  土炸藥,聽著似乎土的掉渣。

  今上試過土炸藥的威力之後,就親自賜了名,名「雷震子」。

  今上看向了方平,「聽說探花郎夫人身懷有孕了?」

  方平一驚,冷汗從額角滑落,「回聖上的話,退之的媳婦的確身懷有孕,只是胎像不好疑有滑胎的跡象,如今在府中養胎。」

  今上皺了皺眉頭,「這麼說來,若是朕需要更多的雷震子,探花郎夫人也沒法提供了?」

  方平支吾了一下,「這隻怕……的確是不能。」

  今上非喜非怒地看了眼方平,「既然如此,這雷震子的配方?」

  這……

  方平左右為難,半晌才在今上的視線里垂下了頭,「這雷震子的配方是退之媳婦的……臣願意去試一試。」

  今上終於滿意地笑了笑,「朕知道方愛卿一向忠心耿耿,若此趟朕能平安渡過此次劫難,日後加官進爵自然少不了方愛卿你一份。」

  方平從宮裡出來的時候,汗濕重衣。

  騎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深深幾許的重重宮殿,方平心裡沉甸甸的。

  今上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

  還是說,其實今上的秉性就是如此,不過從前年紀小,又被李若冰壓制著,所以一直不敢顯露真實的本性。

  而如今,時不待他,各種原因之下,今上開始露出真實秉性了?

  這樣的今上,便是他面對著的時候都感覺壓力重重。

  「這事是這樣的……」

  方平的到來,似乎沒有出乎許春妮的意料。

  許春妮淡淡地說道:「舅公,這樁事我沒法答應您。」

  土炸藥的配方她一定要握在自個的手上,沒別的原因,土炸藥的威力太大,在這個世界沒有比它威力更大殺傷力更大的武器了,掌握在一個當權者或者說野心勃勃的人手裡,會對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威脅和變化誰也不知道。

  方平苦笑:「其實今上開口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只是到底今上是君,我作為臣子不得不從命。所以,這一趟我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春妮啊,別怨舅公,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像我這樣當官又是勳爵,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

  許春妮笑了笑:「舅公說得哪裡話,是非好歹我還是分得清的,我知道舅公您的無奈。」

  可就算知道您無奈,這土炸藥的方子她不能交出去就是不能交。

  方平深深看了許春妮一眼,見她態度堅決,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春妮,今上到底是君,你若是不交可有想過後果?」

  方平愁眉苦臉,「如今的這個今上說實話連我都看不太透他的心思,我實在怕他會……」

  「他會什麼?」

  許春妮摸了摸自個尚未隆起的肚子,「他難道還要強取豪奪?」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春妮,他是君啊!」

  許春妮沉默了下來,半天沒有說話。

  好半天之後,才在方平期待又帶著些莫名情緒的眼神里開口道:「舅公,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他是君我是臣婦,自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只是問我要一張方子。但是舅公,這張方子我是真的不能交。若說今上還要土炸藥,我這還有些庫存,運去給今上也就罷了。但方子……」


  許春妮笑笑:「免談。」

  方平急了,站起身拿手指著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喝茶差點把自個當不存在般的程士茂,「退之,你也不勸勸你媳婦?他是皇帝啊,皇帝一怒橫屍千里,今上已經急紅了眼,他如今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土炸藥之上。他如今還是來問,可日後呢?」

  「就算不想想你們自個,可你媳婦肚裡的孩子呢?」

  方平苦口婆心,「我知道你們不願意,可……」

  程士茂終於放下手中的茶盅,「舅公,春妮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春妮不想交,我們就不會交。舅公,我們也明白您是一心替我們著想,可也請您明白春妮的意思,交出這份配方或許能換得我們一家老小的平安,可舅公,您想想,若是這份配方到了今上的手裡,難道這天下就能平定了?死得人就會少了?」

  方平沉默了,「你們當真決定了?」

  程士茂和許春妮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定,「決定了。」

  方平點點頭,「我會想法子在今上跟前替你們迂迴爭取,不過,既然你們做了這樣的決定,就該想一想怎麼應對今上的雷霆震怒。」

  送走方平,許春妮握了握牽著她手的程士茂的手,「退之,你說今上真的會對我們下殺手嗎?」

  程士茂的臉色沒有了方才對著方平時候的輕鬆淡定,皺著眉頭,「本還想留在京中看看最終的結果,如今看來,只怕最終結果還沒看到,我們就已經要惹怒了今上……春妮,明天我再出去打聽打聽路子,看能不能想法子出城。」

  如今出城必須執政事堂親批的條子,若不然一旦被抓到,當場斬立決。

  今上的旨意是這樣下的,但程士茂不信這裡頭一點手腳都做不得。

  許春妮叫芽兒回屋裡拿銀票,「有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世上就沒有使銀子辦不成的事,若是辦不成,那也是銀子使的不夠多的緣故。」

  程士茂捏著手上厚厚一疊銀票重重點頭,「也不知道舅公能替我們在今上跟前拖多久,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這就出去打聽去。」

  夜色重重,程士茂的身影漸漸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許春妮扶著腰嘆了口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京城居,大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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