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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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麼砸銀子砸下去,倒是把程家建的跟座小城堡似的。

  圍牆又高又厚,院子又深又廣。

  加起來足有一兩百個的家丁和護衛,不是在巡邏就是在訓練。

  路邊的行人經過,時不時就能聽見從程家的圍牆裡頭傳來的號子聲。

  如此種種番番,許春妮才能略微放下一點心來,好好安生養胎。

  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但總不能不要它不是?

  她不趁如今坐穩胎,怎麼應對日後?

  就在日子一天天在京城所有人又是害怕又是緊張又是恐慌的情緒里平滑的度過,當然每天從前方新發來的戰況總是會引發新一輪的議論高|潮。

  不過這樣緊繃的日子過久了,京城的百姓們似乎也都麻木了。

  從前怎麼過日子,如今也一樣過日子。

  溫水煮青蛙,青蛙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這種麻木的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一封八百里加急從南方穿過城門一路直通送到了宮中,落到了今上的手上。

  今上才拆開火印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好大膽!」

  將手裡的信一擲,政事堂的幾位連忙衝過去接住了只看了一眼,一個個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起來。

  「什麼?鄭王反了?」

  「還把祁東平攔在了浦江?」

  「這可怎麼辦?如今就指望著祁東平帶軍支援京城,被鄭王這麼一攔,祁東平能不能及時趕到都是回事了!」

  今上的臉色鐵青,「鄭王為何會反?」

  政事堂的幾個副宰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會兒誰也不敢輕易開口。

  怎麼會反,這誰知道?

  這鄭王是先皇的親兄弟,一向老實懦弱,先皇在時顯不出他,他一成年就老老實實去了自個的封地,這些年過得是戰戰兢兢一點事都不敢惹。

  正因為鄭王的低調和老實,說實話別說朝臣了,就連今上自個都記不太住自個還有這個麼親叔叔。

  誰也料不到,最最老實懦弱的鄭王會在這個關鍵時候反了。

  而且反就反了吧,反正債多不愁,可他偏偏把要來支援的祁東平給攔住了。

  今上咬牙切齒,他實在沒料到他明明已經派了心腹去了南方助祁東平平了兵亂,這鄭王卻跳出來作妖。

  仔細想想,鄭王造反全沒有預兆,卻偏偏在關鍵的時候出來幹了最最要命的事。

  他攔了祁東平,誰的好處最大?

  只要這麼一想,今上就把李若冰恨得咬牙切齒。

  可偏偏如今鄭王造反,他甚至連一個兵都撥不出去鎮壓,他大部分的心腹都率兵死在了北邊的這條戰線上,剩下的又要防堵韃子又要守衛京城,鄭王這只能看祁東平有沒有本事掙脫他的阻攔,順利抵達京城。

  想到這,今上又是一番心驚。

  這一趟就算能守住京城叫韃子敗退,他也一樣輸給了李若冰。

  李若冰毫髮無傷,他這麼些年和太后一起培養的這麼些心腹,全都死絕了。

  難道他真要做一個孤家寡人?

  今上怎麼想,大約除了太后也沒什麼人關心。

  百姓就更別提了,今上如今的做派在百姓當中風評可不怎麼好。

  不過嘛,鄭王造反的消息一傳開,百姓本來已經麻木的神經又一次清醒了過來。

  對啊,先太皇的子嗣雖少,可也不止先皇一個。

  這個鄭王一成人就去了封地,平常除了過年過節送點禮之外,這麼多年連京城都沒回過,老老實實在封地里當鵪鶉,導致百姓們幾乎都忘了,還有這麼一位正經的皇親在呢。

  不過,好端端的鄭王造反做什麼?

  百姓們不知道,可朝堂上看明白的不在少數。

  如今李若冰蟄伏隱在暗處,誰也不敢說,這鄭王到底有沒有和李若冰勾結在一起。

  也有可能,就是人家鄭王自個想造反呢?

  是不是?

  李若冰得到消息的時候也不晚,先後腳的功夫也知道了。


  「這個鄭王倒是有意思。」

  幕僚在一旁奉茶,「難道鄭王造反的事,李公也被瞞在鼓裡?」

  李若冰輕輕搖了搖頭,「鄭王面上老實暗地下不老實,這事我早就知曉,本是想當個把柄捏在手上,這趟祁東平帶兵上京勢必要經過浦江,我倒想過利用鄭王,可沒想鄭王自個就先造了反。」

  「妙,真是妙!」

  幕僚卻皺起了眉頭,「這麼一來,勢必天下這盤棋局將會更加混亂,俗話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鄭王這時候冒出來李公您不得不防啊。」

  李若冰抿了口茶,笑了一聲,「亂才好!」

  幕僚不解其意,李若冰卻揮了揮袖子不欲再談,「先生,這雲頂山的野茶如何?」

  幕僚深知李若冰的性格,其人外觀文質彬彬仿若一文弱書生,實際心腹極深意志堅定,他一旦打定了主意天塌下來都不會改變。

  「雲頂山高達千尺,這野茶長在頂峰受風霜雨露陽光滋潤,倒比一般的名茶湯水更為醇厚……」

  等程士茂從翰林院回來的時候,把鄭王造反的消息也一併帶了回來。

  程老夫人一時沉默,「這鄭王年少時候文不成武不就,生母又只是個宮女,生了他才擡了嬪而已。不光先太皇對他不喜,就連朝臣們對他也多有鄙棄之意。不過當年你祖父在翰林院當侍講的時候,曾給鄭王授過課。」

  程士茂倒不知道自家這個早逝的祖父還跟這叛王有瓜葛,「祖父可曾對鄭王有過私下的評論?」

  程老夫人笑笑,「你祖父是個謹言慎行的人,又豈會在背後議論龍子龍孫?不過你祖父曾經說過一句話,每每他布置課業給鄭王,鄭王雖然每次都是做的馬馬虎虎,字也寫得不好看,看著的確是爛泥扶不上牆,但是,鄭王的功課總是整整齊齊字跡不好看也寫得十分端正。」

  程老夫人看了眼程士茂,道:「你祖父說鄭王藏拙。」

  程士茂皺起了眉毛,「如此看來,從前鄭王的老實懦弱只怕都是裝出來的。」

  這自然是。

  若不然,一個一向老實懦弱的人又怎敢站出來造反?

  要知道,這可是造反。

  哪怕鄭王是今上的叔叔,先皇的親弟弟,可這造反的旗子一打起來,事成也就罷了,事敗可不管你是誰的叔叔誰的親弟弟,直接點砍頭,仁慈點什麼身份都給你剝奪了,直接圈養了。

  這圈養的人,連豬狗都不如。

  鄭王就算再老實,那也不是傻子。

  能這麼隨隨便便就造反了?

  足以證明,鄭王的這次造反是蓄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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