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無量塔姬子,已經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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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嘻嘻——琪亞娜,你來了!你終於又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哦!」

  咔啦——咔啦——

  站立在劇場的大門口,腳踩著骯髒的紅毯,人偶的腦袋轉動著,人偶的雙手揮舞著,可在這空闊破敗的劇場之內,這一切動作都顯得那麼寂寥。💝😎  ✋👽尤其是,和不久前千人一同上演的劇目相比,此時此刻的支配劇場,未免太過於安靜了。

  「律者!你居然還活著!」

  「哎呀呀,亂咒人家死可是不對的哦,琪亞娜·卡斯蘭娜……啊,也對,這雖然是最基礎的禮貌,但也不會有人教你嘛,誰讓你是……無論是作為K423還是作為西琳,你都缺乏最基本的素質教育呢,這倒是可以理解。」

  人偶的軀幹像是蛆一般扭動著,看得琪亞娜直泛噁心,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但隨著最開始的意外與絕望與忿怒逐漸淡去,理智回歸之後,她便發現……和上次不同,空之權能依舊掌握在自己手中。

  也就是說,只要她願意,隨時可以再次回到本徵世界。

  有了退路,琪亞娜心中安定了不少。她不知道第十律者為何會留下這樣的破綻,是力有未逮,還是單純的粗心忘了這一點,又或者是刻意設下的陷阱,又或者是它以為自己封鎖了空之權能,實際卻沒有?

  琪亞娜覺得還是不要聲張為好,而既然有了空之權能作為退路,她便大膽地決定與第十律者繼續周旋。

  眼神下意識地撇過手腕上帶的腕錶似的裝置,琪亞娜倒有些慶幸帶上了這一份【枷鎖】,有了這個東西,就算負責監視她的戰士再怎麼玩忽職守,到早上八點交班的時候也足以發現她失蹤了。不管如此,還能精確定位她的位置,並迅速趕來增援。

  「那你呢律者?你一定很有素質吧?只是這份素質是從誰那裡偷來的呢?是溫蒂前輩,還是格妮薇兒?」

  琪亞娜將大膽猜測與試探結合在了一起,當初面對那那一擊時,唯一在眾人視線外的律者個體只有溫蒂化作的Leader和格妮薇兒,如果說真的會有律者存活下來,那也毫無疑問是它們兩個。

  但是,律者的反應似乎有些奇怪。

  「嘖、嘖、嘖——」

  律者一搖一擺地晃動著腦袋。

  「很可惜哦,我記得你剛才說的那兩個名字,可我並不是她們中的某一個。或者……我應該自稱為【我們】才對。」

  「【我們】?為什麼……」

  「嘻嘻嘻嘻——」

  人偶的身體如同海帶一般扭動著,伴隨著刺耳又瘮人的尖笑。

  而後,她又夾起了嗓子,將身體擺出【乆】的樣子,以噁心到極致的音調低聲說著:

  「【作戰明明成功了】,【人偶應該消失了】,想知道怎麼回事嗎?很想知道對吧?欸嘻嘻嘻——」

  腦袋「咔啦咔啦」轉了起來,每轉過一圈,人偶嘴角的微笑便會相應的擴大一分。

  「那就來啊、來啊,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嘻嘻嘻嘻——」

  數之不盡的人偶與怪物從天而降,將琪亞娜團團包圍,而最初的那個人偶只在這一晃神的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或許是混入了其它人偶的隊伍中,又或許是趁機逃走了。

  琪亞娜擺出了戰鬥的起手式,重新確認了一遍,體內的權能流轉無誤,如果是這樣的話,眼前這一堆雜碎只需要數量足夠多的亞空之矛就可以……

  「等等!」

  琪亞娜思維一頓,原本凝聚到一半的空間權能迅速消散,因為浪費了時間,她不得不以頗有些狼狽的姿態彎腰,勉強躲過了身後怪物的飛撲。

  「砰!」

  快速起身的同時身體後仰,琪亞娜的腿足夠長,勉強來得及在那怪物脫離之前將尖銳的鞋後跟踹進它的屁股里。

  要害被擊中,怪物的身體瞬間瞬間變得半透明起來,原本連接身體四肢,位於正中的金色球體也滾落到了地上。

  感受到身後空氣的波動,琪亞娜一個前滾翻,起身的同時右手五指深深扣入那金色球體將它提了起來,而後反身直接砸在了沖向她的人偶臉上。

  人偶的臉和那金色的球體一同碎裂,琪亞娜偏頭躲過無數炸裂的殘片,右腳向後一撩踢斷了試圖抓住她雙腳的人偶,身體就勢前傾,雙腿倒立旋轉,又將七八個人偶踢得粉碎。

  「第十律者會支配其餘律者的權能,布洛妮婭的權能至今還未恢復,原本以為是權能的回流需要時間,現在看來是因為律者依然存活著。芽衣說只有【羽化】後的律者才能在權能支配的過程中與第十律者角力,雖然不明白羽化究竟指什麼,但我大概不滿足這個條件……


  「不過情報上也並沒有肯定第十律者到底是通過什麼手段支配其餘律者的權能的,是單純的觸碰?還是有什麼別的手段?不管怎樣,按照之前梅博士的總結,最好還是不要貿然使用律者權能。而且這些雜魚……只靠單純的力量應該也能打得過!」

  「喝啊——」

  本就滿目瘡痍的劇場很快變成了碎石與塵土飛揚的工地,琪亞娜感覺人偶與怪物的力量相比於之前似乎弱小了不少,只是勝在數量太多,打起來太過於麻煩。

  「看來第十律者的力量確實受到了先前失敗的影響。但就算Leader和格妮薇兒躲過了那一擊,也僅僅只是兩個個體,這裡的幾十個人偶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所謂的【一千】只是一個唬人的數字,真實的人偶數量遠不止一千個,還是說有更多的漏網之魚?」

  十來分鐘後,琪亞娜站在原地,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呼吸聲有些粗重。

  在她腳邊,近百具人偶與怪物的屍體呈現出千奇百怪的扭曲姿態。沒有武器、不使用權能,僅僅憑藉雙手戰鬥有時候會比前兩者更加殘忍,但或許也因為其中蘊含了某一份仇恨吧。

  「嘻嘻——嘻嘻嘻——」

  幽暗的劇場內再次飄來尖銳的笑聲,它並不催促,就這麼笑著、笑著,卻讓琪亞娜額頭的青筋逐漸糾成了【井】字。

  「冷靜……」

  琪亞娜在心中告誡自己。

  「原來如此,倘若我動用了權能,就有可能會被律者支配,而我不動用權能的情況下,律者就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不斷消耗我的體力……不知道那些人偶還有多少,難道真的無窮無盡嗎?保險起見,還是留在這裡等待逆熵的支援……」

  「唉呀琪亞娜?你怎麼停下了?不追過來嗎?你再不過來,我就要逃走了哦?想想姬子,你就忍心這樣眼睜睜放我離開嗎?」

  一股熱流直接連通了心臟與大腦,呼吸變得粗重,理智在一瞬間蒸發,等回過神來時,身體已經先意識一步衝出了上百米的距離。

  要停下嗎?

  怎麼可能就此停下?

  琪亞娜知道自己已經不再理智,但她還是嘗試著在腦海中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果然不能就這麼放過它,假如我就留在這裡什麼都不管,律者就會逃走,以後或許不會有這樣重新殲滅它的機會。必須追上去,纏住它,拖夠一定的時間,就像姬子之前所做的那樣!」

  「嘻嘻嘻嘻——」

  仿佛是察覺到了琪亞娜的憤怒,那笑聲變得越發張揚,音調也不再飄渺,而是集中在一個方向傳來,不用懷疑,這就是刻意在為琪亞娜指明自己的方向。

  琪亞娜很快就再次見到了那個人偶,它倚靠在劇院中的一段欄杆上,石制欄杆像是在某場爆炸的餘波中倖存了這麼兩三人寬的一小段,欄杆上還滿是火焰灼燒的痕跡與裂紋。

  而在欄杆右側,一眼可見便是深不見底的淵藪。而人偶就以這麼一副接近於毫無防備的姿態站在琪亞娜面前。

  琪亞娜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將一腳將人偶踹下去的衝動按下。

  她確實有做到這一切的自信,無論是搶在人偶反應前以單純的肉體速度衝到它面前,還是一腳連同欄杆一起踹斷對她而言都並非難事,但在這個世界泡中,墮入淵藪真的意味著死亡嗎?人偶會不會掉入量子之海,然後重新回到本徵世界無人可知的某一個角落?她不能賭那樣的可能性。

  可這樣的冷靜在看到人偶臉上的笑容時又急速消退,若不是及時按住跳動的心口再次深呼吸起來,琪亞娜保證自己已經將人偶一腳踹下去了。

  而在人偶的視角,琪亞娜越是這樣克制自己,它的笑容也越發恣意,唇角很快便咧到了耳垂下方,它張開大口,卻附上了哄孩子一般的語氣:

  「哎呀呀,琪亞娜終於追上來了,琪亞娜好棒棒哦!」

  忽然間,它的雙唇緊閉,飛舞的雙手與腦袋一同低垂了下來,語氣自然也變得寥寥。

  「但是……你為什麼要追上來呢?」

  「!?」

  「你其實明白的吧?你其實都明白的吧!」

  人偶突然再次抬頭,漆黑的眼罩下亮起兩粒猩紅色的光點,它的身體不再倚靠著欄杆,而是用力向前邁了兩步,直接來到了琪亞娜面前。

  琪亞娜咽了口唾沫,強壓下動手的衝動,卻也沒有絲毫退讓的心思,二者的僵持從一開始就被升級到了肉體層面,如果單從這個角度來看,律者的失敗是必然的,只是……


  以第十律者的作風,又怎麼會想著以力量去征服他人呢?

  人偶突然抬起手,憐惜似地摸上了琪亞娜的臉頰,儘管那手很快被琪亞娜打落,它也毫不在乎。

  「可憐吶琪亞娜,真可憐吶……你其實明白的吧,明白我故意提到姬子是為了引你上當,明白我做出這番姿態就是等著你來追我。你知道我一定有對付你的方法,可是你依然義無反顧地追了上來。為什麼呢?」

  「……」

  「是愚蠢嗎?不,我理解你琪亞娜,我太理解你了。憤怒於我們所作的一切,不甘於某個無法接受的真相,從而願意為了仇恨奉上自己的一切理智——這就是我們作為失敗者的共同之處。」

  「別說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樣!我和你們這些傢伙不同!」

  琪亞娜快速後退拉開距離,重新擺起了戰鬥的姿態。

  但人偶只是搖了搖頭,既沒有繼續靠近,也沒有半點要與琪亞娜戰鬥的意思,只是將話題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琪亞娜,想知道本應該全部陣亡的我們為什麼還活著嗎?問題好像有點多餘,你一定很想知道才對吧?」

  琪亞娜眯起了雙眼,沒有否認。

  人偶張開懷抱,腦袋依舊一卡一卡地轉了兩圈。

  「很簡單,因為我們就是這樣的存在——悲傷、痛苦、絕望、憤怒、不甘、仇恨……等等等等,我們就是自這些黑暗之中誕生而出,卻依舊嚮往著那些美好的生物。而在這個醜陋遍地的舊世界中,黑暗是永遠不可能被消除的,只要諸如此類的情感存在著,我們就永遠不缺少新的同伴,我們就永遠不會迎來真正意義的死亡!」

  「不要混淆概念了!你們的所作所為,才是造成黑暗的罪魁禍首!沒有你們的話,這個世界絕對要比現在美好得多!」

  望著琪亞娜咬牙切齒的模樣,人偶重新笑了起來。

  「是嗎?真的是這樣嗎?」

  人偶的笑容意味深長。

  「難道沒有崩壞,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悲傷?不會有痛苦?不會有絕望?不會有憤怒?不會有不甘?不會有無能為力了嗎?難道在沒有崩壞的世界裡,人類就不會因為一己私利爆發戰爭、產生爭執、造成悲劇了嗎?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崩壞還真是無所不能的藉口,曾經犯下的錯誤,無法挽回的悲傷,不可理喻的絕望,都可以被歸類為崩壞的傑作,但在這些之中的絕大部分悲劇里,崩壞也只是扮演了一個【觸媒】的角色罷了。醜陋的、黑暗的,其實一直都是人類自己!災難從來不會擊垮人類,打敗人類的只會是人類自己!」

  琪亞娜將自己的嘴唇咬到發痛,雙唇分開,一時間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該說什麼呢?

  能說什麼來反駁呢?

  是的,是這樣的。

  第十律者就好像是人類本身,它們和其它的律者不一樣,並沒有非常強大的力量,甚至無法團結為一個整體,就好像人類和自然界的同體型野獸相比力量都太過於孱弱一樣。

  所以它們從來不會指望依靠力量來奪取勝利——人類曾經從神明手中奪走了名為【意識】的權能,進而成為萬物之靈長,而第十律者所有的攻擊都是針對於人類的「意識」。哪怕它們其實並沒有意識的權能,但在蠱惑人心一道上卻有著比那位識之律者更強大的力量。

  因為識之律者不懂人心,而它們懂。

  琪亞娜的心在不斷戰慄著。

  第十律者說的對嗎?

  好像是對的,即使沒有崩壞,人類之間也會有戰爭、有衝突、有勾心鬥角。沒有崩壞的世界未必比有崩壞的世界更加美好。說到底,人本身就是不美好的生物……

  不……不對!

  琪亞娜猛地搖了搖頭,感覺自己的思路也跟著要被律者帶偏了。

  她站直身體,瞪大了雙眼,讓自己的語氣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但假若沒有崩壞,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類至少可以度過和平而安定的一生……」

  「哦?是嗎?」

  律者的嘴角詭異地勾起,好像早就知道琪亞娜會這麼說。

  她忽然向著琪亞娜伸出了手。

  「完全掌握了律者權能的我,可以聽到世界上的每一份絕望,進而將其轉化為自己的力量……來吧琪亞娜,要不要試試?」


  「試什麼?」

  「當然是與我連接,以你自己的耳朵來聽一聽,所謂的【一千種絕望】到底是什麼?」

  拒絕。

  應該拒絕的。

  無論是以感性還是理性的角度來看,都不應該接受律者的邀請。

  但在大腦發起預警之前,琪亞娜的手已經不明所以地觸了上去。

  剎那間,無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無數個心臟的跳動與心律齊鳴,大腦像是跑進了名為絕望的海洋,在時間的推移下緩慢又無法違逆地窒息。

  直到——「啪!」

  人偶打了個響指,喚回了琪亞娜的意識。

  「怎麼樣?都聽到了嗎?」

  人偶沒心沒肺地笑著。

  淚水從琪亞娜的眼角滴落,那不是她的淚水,而是無數人的悲傷與絕望。

  但那些悲傷與絕望與她所想的並不相同。

  「房貸車貸好多,根本還不完,當初為什麼要買這些呢……

  「工作十年了才攢了二十萬塊錢,結婚的彩禮都不夠,下半輩子怎麼過啊……

  「親戚之間的來往也太煩人了,每次都要準備禮物,給的多了人家一想到要回禮就沒好臉色,給的少了又要被嫌棄,那大家為什麼還要送禮啊,都有毛病吧……

  「我每個月賺三萬多,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工資全部上交,老婆每個月就給我五百塊錢!我攢了兩年的零花錢準備買一個DS5,結果錢轉手被老婆拿去買了一個專門洗內衣的洗衣機。他媽的內衣還需要專門的洗衣機嗎?我當初到底為什麼要結這個婚啊,一個人過不好嗎……

  「前天在小區里散步的時候踩到了狗屎,到底是哪個傻逼天天管不住自己的狗!昨天散步又被燒紙錢的煙嗆得差點把肺咳出來,燒燒燒燒燒,有什麼好燒的,人死了是啥樣的誰也不知道,你怎麼就敢肯定死人在下面要花錢嘛!今天更絕,老天爺都跟我作對,散步下雨,一踩一腳的泥水,我真是太倒霉了……

  「怎麼樣?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在不久之前甚至都沒有意識到崩壞的存在,他們心中的絕望、悲傷、憤怒,都不過來自於身邊雞毛蒜皮的小事。這些還是好的,接下來還有……

  「枕邊掉的頭髮越來越多、喜歡吃的夾心麵包從便利店的貨架上消失了、喜歡的角色被作者寫死或者畫死了、遊戲抽卡連著好幾次又是歪又是吃滿保底、想換個不抽卡的遊戲放鬆一下結果連輸了十幾把、定好了早上上課的鬧鐘結果鬧鐘壞了、上課的時候喝了口水就被老師批評、自習課的時候前面不停地傳新的卷子和作業下來結果坐在最後排的自己少了好幾張課代表那裡還沒有、在上課的時候偷偷做課後作業結果到了放學的時候老師突然又布置了新的作業、點外賣結果商家沒放餐具、倒垃圾時突然底下破洞的垃圾袋,還有永遠撕不開的包裝、永遠打不開的瓶蓋、桶面的叉子怎麼也沒法穿透蓋子把它固定住、怎麼也對不上的插頭和數據線……

  「……等等等等,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生離死別的絕望?大多數的絕望都和以上那些一樣平凡而微小,可累積起來,便會成為一個龐然大物。也就是我們。」

  「怎……怎麼可能……人類才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就要毀滅世界呢!」

  「哦?你是在嘴硬嗎琪亞娜?你們人類有多少次生氣的時候心裡閃過【世界乾脆毀滅掉算了】這種念頭。你覺得這是玩笑嗎?也不過是事後冷靜下來才覺得那是玩笑吧。在當時當刻,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想要毀滅這個舊世界呢?」

  「……」

  「所以,琪亞娜。毫無疑問,你是我們的同伴。你甚至比【我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更有資格,因為你更明白絕望的分量,不是麼?

  「作為西琳的你遭到了整個世界的背叛。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但父母和自己卻都染上了崩壞病,母親為了救你被朋友忽悠著填了天命醫療的自願書,卻把你推入了更深的淵藪。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以被稱之為救贖的對象,她卻跟著你一道化為飛灰。

  「而作為琪亞娜的你更是悲慘,從小到大堅信的一切真實都不過是假象。即便如此,即便知道你是害死過無數人的第二律者,德麗莎、齊格飛還有凱文都把你當作真正的後輩關照——你一定很希望他們責怪你,辱罵你,批評你吧?但他們依舊愛著你,殊不知這樣的愛更會令人絕望。

  「還有基地里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凡人,明明你已經用拯救了整個天穹市的功績證明了自己的立場,他們卻依舊懷疑你、敵視你,甚至巴不得你被我們殺死。外面的那些民眾更是叫囂著要把你從逆熵基地里拖出來絞死,這就是你想要守護的對象——想要守護的是一群想要殺死你的人,這一定很絕望吧?


  「不久之前,你就被約束在這個劇場的正中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師在一次又一次地揮劍之後迎來死亡,而自己卻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做不到,就連她的屍體都搶不回來,你一定很不甘、很憤怒吧——不用否認,你其實根本沒必要追上我,驅使你走到我面前的,不正是這份情緒嗎?」

  琪亞娜無言以對,她只能抱著最後的執拗堅持道:

  「姬子未必就犧牲了——」

  人偶笑著【乆】了起來,聲音變得歡快與尖銳:

  「你看!你看!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對於既定的事情,對於心知肚明的真相採取不承認的態度,這就是一個人不甘到極致的體現,這也正是你作為我們同伴的證明!」

  「夠了,我才不是你們的同——」

  琪亞娜的話沒有說完,律者也並沒有打斷她,只是自顧自地拿出了一個東西。

  琪亞娜的瞳孔震顫著、震顫著,整個世界都在顛倒震盪中不斷輪迴。

  身後好像有人按住了自己的肩膀、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那生硬又冰冷的觸感毫無疑問是人偶,但琪亞娜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她只是用顫抖的目光看著面前人偶手中的那塊寶石,那塊接近粉紅色的寶石。

  「怎麼樣、怎麼樣、很眼熟吧?還記得是誰拿著她嗎?知道它為什麼會在這兒嗎?」

  「疾疫寶石!?」

  「對、對,說出你心中的回答吧!

  「——無量塔姬子,已經死了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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