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我叫雷電芽衣,我成世界蛇的新尊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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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親愛的小德麗莎,你可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會殘忍地拒絕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對自己孫女的關懷呢……」

  「爺爺!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雖然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出,德麗莎提前將自己那張過於年輕的臉繃出了法令紋,可在通訊中跳出奧托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以及刻意夾住的嗓音後,終究還是繃不住了。👺😂 ❻❾丂hU𝔁.𝐜𝕠ᵐ ☜☠

  「小德麗莎,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表現有多麼打擊人。為了這一刻的開場白,我可是提前排練了兩分鐘呢。」

  「爺爺!」

  深吸了一口氣,德麗莎將心中躁動的部份一點一點壓下。

  這並非難事,因為站在休伯利安的艦橋之上,完全可以通過舷窗看到艦船外的景象。

  那尚未清理乾淨的廢墟,來來往往行色匆匆,卻又風塵僕僕,憔悴枯槁的戰士,還有即使被隔絕,也無時無刻不在想像的驅動下與心底響起的悲鳴聲。

  當一個人感受到這些的時候,即使心中有再多不合時宜的躁動,即使面對的是多麼輕佻又讓人窩火的言語,也總能輕易地平靜下來吧。

  就好像在肆虐的風暴中,根本不可能聽見的鳥兒的歌唱聲一樣。

  瞄了一眼無聲站在自己身後的兩位博士,又看了看帶著梅比烏斯站在舷窗之前的梅,德麗莎咬著嘴唇看向奧托,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華搶了先:

  「好了奧托,就算是要戲耍我們,也絕不該挑這個時候。如果只是想開玩笑的話就直說,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喔喔喔!看看這是誰——這不是我的老朋友赤鳶仙人嗎?赤鳶仙人,您可是最了解我的,所以也應當知道我在等什麼吧?」

  華的眉心向上聳了聳,而後閉上眼搖了搖頭。

  可熟悉她的人自然看得出,這個搖頭並非否定,而是感慨。

  「你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應該自己開口要,而不是浪費大家和德麗莎的時間來猜你的心思。」

  「赤鳶仙人,你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同樣的行為,假如是那個男人或者是第八律者,你只會心疼吧?」

  華抿著嘴不說話了。

  德麗莎也像是剛剛醒悟一般,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審視目光打量著自己的爺爺,很快問道:

  「所以爺爺……你的意思是,你能夠給我們提供幫助,但是我們需要拿別的東西來交換,是嗎?」

  「當然咯,我應該教過你的吧德麗莎——等價交換,這是這個世界運行的底層邏輯,無論是科學、哲學還是世俗與人相處,都是如此。」

  「那你就應該好好告訴我們,你到底能提供什麼樣的幫助,又想要什麼樣的回報才對。」

  「嗯嗯。」

  奧托像是敷衍式地應了兩聲,但又忽然笑了起來。

  「我想要的東西其實很簡單——安娜·沙尼亞特。我只要這個人。當然,其實也沒必要隱瞞,我其實並不在乎她這個人本身,我需要的,是她體內的聖痕意志。我只是與那個聖痕意志間有不得不說的話,有必須要問的問題,如果你們不願意放人也可以,我只要求與她通訊。」

  「就這麼簡單?」

  德麗莎望著爺爺低垂的臉龐,心中先是閃過一段懷疑,而後很快警惕起來。

  對於奧托·阿波卡利斯這個男人,他向你提出的要求愈少,便愈有可能在你未曾注意到的地方加倍索要補償。

  而這也符合他不久前還在說的,等價交換的定義。

  但最讓人擔憂的還不是這一點。假如這個男人破天荒地準備遵守規矩了,那豈不是意味著他的幫助也會像他提出的要求一般……沒有多大價值?

  「怎麼?這就不相信爺爺了?德麗莎,我應該還教過你另一件事吧。同樣的一件事、一個東西,在不同的人眼裡往往擁有不同的分量,你覺得與安娜體內那個從不理睬你們的聖痕意志對話是一件沒多大價值的事情,可對於我而言,那其中蘊含著約等於你們眼中整個世界的分量。」

  對於這個自己親自照顧了四十年的孫女,看穿她的所思所想對於奧托而言也不過是一個眼神的功夫。

  而他也如願以償地品著不知為何有些苦澀的紅酒,說出了這句自己憋了整整半年的話。

  半年的時間,相對於已經度過的五百六十六年,雖不至於說是白駒過隙,但也絕不是什麼漫長的等待。


  可當提出這個要求之後,他的魂鋼身體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反應——全身的肌肉都軟弱鬆弛了下來,唯有肺腑收緊,鼻翼微不可察地放大縮小、小心翼翼地品味著這份等待的結果。

  然而還是有人從旁打破了這一切:

  「趕緊把那副噁心的表情收起來吧奧托!德麗莎早就退出天命,也宣布和你解除關係了。咱們還有一筆很久之前的帳沒有清算呢,少在這裡跟我們裝可憐!要是真的想體現自己的誠意,倒不如趕緊告訴我們你能做什麼?」

  面對特斯拉的突然挑釁,奧托只是輕輕呷了口紅酒,不再言語。

  而德麗莎在最初的茫然過後,很快便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她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的爺爺,不卑不亢地問道:

  「所以,天命的大主教奧托,既然你已經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也請順便展示一下自己的誠意吧。在對抗疑似第十律者,解救琪亞娜這件事上,你到底能提供怎樣的幫助?」

  「嗯,孩子果然還是要放養嗎——德麗莎,你這半年來還真是成長了不少啊。逆熵的博士們果然擅長教書育人。但作為爺爺,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當自己的力量處在相對弱勢的一方的時候,可別總是像她們這樣做出一副……好了好了,別用那麼生氣的眼神看著我,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用欠揍的笑容掩蓋著心底翻湧的情緒,奧托將泛苦的紅酒放在了一邊,直到自己的神情看上去多少肅穆、正經了一些,他才開口說道:

  「我能提供的幫助無非兩點。第一,其實早在一兩個月之前,歐洲這邊就發生過不少類似於你們不久前遭遇的機甲暴走事件。像是什麼武器製造廠發生大罷工、好不容易完成鎮壓,卻發現大量的武器在暴動過程中被轉移,不久之後又出現在另一批針對天命的武裝暴動之中。

  「好在是涉及到了天命,所以我才能派出比安卡和不滅之刃對那些異常情況進行調查。當然,調查的結果稱不上盡如人意,倒是能看得出這些事件背後有一隻推波助瀾的手,可若想要深入挖掘,就相當困難了。毫無疑問,對方擁有神出鬼沒的特質與相當充裕的人手,還有非常隱秘又完善的通訊網絡,但力量又相對弱小,只能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這正對應著前文明第十律者的特徵……」

  「所以你這個人渣能不能說重點?現在我們的時間有多緊張你不知道嗎?」

  投影中,奧托淡淡地掃了一眼再度出言不遜的特斯拉。

  他並沒有憤怒,只是稍稍有些感慨——自己果然還是把情緒表露地太直接了嗎?

  即使印象中的特斯拉本來就是這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奧托卻也不認為對方會莽撞到這種程度。毫無疑問,或許是從多次主動提出戰俘交換的那一刻起,逆熵的兩位博士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吧。

  居然會在最後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就連奧托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不過,其實無所謂了。因為這一次,他已經不需要再背叛誰了。

  「是啊是啊,那我就直接說結果了。比安卡得到的最大的戰果,就是……這些。」

  投影中的奧托揚起手,一沓門票一般的東西出現在了他手中。

  「這是啥?」

  「看樣子也知道吧,是門票一類的東西。」

  「我是說,這個門票是幹嘛用的?」

  「果然,跳過了那麼多說明,接下來的話會有些讓人難理解啊……」

  「哈?你什麼意思,這反倒是我們的錯了是吧?」

  「特斯拉博士,您要是再這麼打斷我講話,恐怕時間上就……」

  德麗莎和愛茵斯坦默默將特斯拉拉到身後。

  「比安卡在偵察線索的時候,在幾個目前已經可以確定為異常事件組織者的家裡發現了這種門票。而無一例外的,那些人都像是人間蒸發了,這是他們家中唯一有價值的東西。

  「根據比安卡的推測,那些疑似第十律者個體的目標大概就是身處於門票上寫著的【支配劇場】的地方,它們在那裡交換情報,確定目標,再從那裡出發,突然出現在現實中的某個地方,引發異常事件。

  「換句話說,它們在抓走琪亞娜之後,如果不著急立即將她處決,而是想利用琪亞娜本身來做點什麼的話,就必然會把琪亞娜帶到那裡。」

  華垂下眼,無聲地走到一旁,給素裳撥去了一個通訊。

  「嗯……」

  德麗莎端著下巴沉思了起來,不可否認,奧托提供的這個信息確實有效,但是……


  「前文明的第十律者似乎沒有這種空間吧?」

  「拜託我親愛的德麗莎,這是嶄新的時代,律者的權能在大方向上或許與前文明高度一致,但在細節運用上總會有不同之處。」

  「呃……」

  想了想,德麗莎還是接受了這個推測。

  「【支配劇場】,如果它們是通過這麼一個獨立於本徵世界的空間進行聯絡與移動,那麼這個空間本身就只有一種可能——世界泡。」

  愛茵斯坦站在德麗莎身後不急不緩地補充道。

  「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我們擁有第二神之鍵,也無法在量子之海中精確定位到【支配劇場】。奧托,你該不會是想用這些不清楚具體作用,更不清楚到底有沒有用、又該怎麼使用的門票來進入【支配劇場】吧?」

  「嗯嗯嗯,愛茵斯坦博士,您提出的問題是準確的、中肯的、一針見血的,但是您是不是忘了什麼——我們家比安卡可還擁有一位前文明先行者贈予的東西。」

  愛茵斯坦一愣,德麗莎很快搶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念出了那個東西的名字——「須彌芥子?」

  「不然呢?不然各位以為這一個月的時間比安卡在做什麼?還是說你們根本沒發現比安卡消失了一個月?」

  「爺爺,你說的好像幽蘭戴爾是個什麼公眾人物一樣……」

  德麗莎低聲吐槽著,但忽然,她的身體一僵,飛快瞪了奧托一眼:

  「天命大主教奧托!這種時候了還想著從我們口中試探出間諜的情報嗎!」

  「啊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些習慣了而已。德麗莎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吧對吧?」

  看著「笑靨如花」的爺爺,德麗莎一時語塞。

  總覺得,爺爺似乎有什麼地方變了,但以她對他的淺薄了解,一時間卻也無法形容這種變化。

  「所以,幽蘭戴爾這一個月來都在使用須彌芥子觀測【支配劇場】相對於本徵世界的位置嗎?」

  「沒錯。當然,這還要感謝那位薛丁格博士的幫助,總之,只要你們同意在事件平息後讓我與安娜體內的聖痕意志交流,我現在就可以把那份坐標發給你們。」

  「……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補充條款建議——無論是以德麗莎還是德麗莎·阿波卡利斯的身份,我希望你們交流的同時有我在場作為監督,以免你對她做些不好的事。」

  「小德麗莎,你是有多不相信自己的爺爺,這未免太傷一個五百六十六歲的老人的心了……」

  「……爺爺,這難道不是你自己的問題嗎……」

  「咳咳!【支配劇場】的定位我會讓琥珀直接發到休伯利安的通訊郵箱裡,記得查收。另外,比安卡藉助格尼烏斯一直保持著與【支配劇場】的相對位置穩定,一旦你們發起進攻,她也會配合著動手。」

  「這就是第二個幫助嗎……多謝……」

  假如換成別的任務,假如敵人只是普通的律者,身邊多上一個幽蘭戴爾這樣已經足以超越S級女武神,以自己的名字訂立一個新的女武神戰力標準的戰友固然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

  可當對手是那個男人的時候,僅僅是一個幽蘭戴爾……不夠、真的不夠。

  「不。比安卡打算怎麼行動取決於她自己,我並不會向她再下達任何命令,我所說的,也只是基於她的性格做的推測罷了。至於第二點幫助……德麗莎,你那邊介意再接入一個通訊嗎?」

  「再接入一個?是素裳的?還是……」

  「素裳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她們會順著門票的線索追查下去,只不過神州出現的異常事件較少,想來能查到的線索也不會多,而且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華從一旁走了回來,默默插了一句話。

  「素裳那邊,我也提醒過了。不過第二點幫助並不是關於太虛。」

  「難道是……」

  德麗莎的眼睛瞪大了一些,她對著一直在旁邊待命的愛衣點了點頭,沒過一會兒,另一個通訊接入,隨著立體投影打開,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位帶著胡狼面具的陌生女人。

  當然,說是陌生,那是因為在場絕大多數人確實是第一次見到她本人,這副模樣很快與記憶中的某些情報對上——

  「你是世界蛇的幹部,代號【胡狼】,我記性不錯吧,克利歐女士?」


  和兩位博士對視了一眼,德麗莎努力將聲線壓得低沉。

  而就在胡狼出現的那一刻,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那原本靠著舷窗無聲眺望著廢墟的梅比烏斯身體一抖,用白大褂的立領包住了那一頭翠綠色的頭髮。

  「呃呃,這樣的口氣,總覺得德麗莎女士對我意見不小呢。」

  胡狼擺著手,偌大的面具遮蓋了整張面孔,甚至連眼睛都遮蔽了,也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麼。

  「不說天穹市的事情,你這位世界蛇的幹事總不至於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們那位尊主幹了什麼吧?」

  看著德麗莎憤怒中又帶著些幽怨的眼神,胡狼嗤笑了一聲,多少有了些調戲的興致。

  「我們也是剛收到的消息。唉呀唉呀,真是抱歉,一時間沒管住我們的尊主,誰知道他居然幹了這麼大的事,還真是……」

  「胡狼小姐,我建議大家還是坦率一點,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的好。」

  德麗莎訥訥地閉上了嘴,有些不解地看向搶了自己話的奧托。

  「嘖,這種話也就你奧托沒有資格說。」

  話雖如此,看了看這個摳個鼻屎都能引起大半個世界震動的男人,再加上自身的某些考量,胡狼很快安靜了下來,花了兩秒組織語言後重新開口: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其實,早在對應你們美洲山地時間昨天晚上的時候,尊主突然回到基地,召集了我、渡鴉還有灰蛇幾個高級幹部,開了一個很簡短的會議。會議內容相當簡單,一句話概括——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我們世界蛇的尊主了。」

  「哈?」

  「也就是說,他辭職了,並且推舉了一位新的尊主。世界蛇在你們眼裡再不堪,宗旨也依舊是對抗崩壞,照理說,發生了這種事情,他最後的決策應該被宣布無效。只不過,他推舉的新宗主人選,我們認為相當合適,而且有必要告訴你們,並在此基礎上與你們展開合作。」

  「世界蛇的新尊主,難道是……」

  德麗莎想到了什麼,臉色複雜地笑了笑,倒覺得既在意料之外,又確實是那個比爺爺更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能幹出來的事。

  「算了,發生了這種事,說一千道一萬,都只會讓你們覺得我們是在為自己洗脫罪名。還好我當初留下了會議記錄作為證據,乾脆直接讓你們聽他的原聲吧——」

  投影中的胡狼按下了什麼按鈕,米凱爾的聲音很快從通訊另一頭傳了出來:

  「……綜上所述,鄙人米凱爾·沙尼亞特自即日起,辭去世界蛇尊主一職,並徹底退出組織。關於新任尊主的人選,秉持由我提名,由諸位投票決定是否通過的原則產生,而我提名的人選是——雷電芽衣。」(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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