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太虛傳承之看男人眼光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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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小素裳,你怎麼回事?怎麼不跟著喊啊?」

  「恕我直言,師祖大人,您對長老和弟子們使用神魂攻擊的行為,我並不能認同……」

  「師祖」瞪圓了眼睛,腦袋歪向一邊,嘴角不出意外地撇了下來。♨🐚 ➅❾𝐒ʰ𝓤א.𝐂𝕆𝐦 🐝♗

  但當她一開口,撲面而來的並非惱羞成怒之類的,而是滿滿的委屈:

  「這哪裡是神魂攻擊了?我哪裡攻擊他們了!你看大家喊得多開心?晨練多累人啊,活著多辛苦啊,但現在,他們什麼也不用思考,只需要用盡全力大喊『萬歲』就可以了,大家都變得比之前更開心了呢。這怎麼能算攻擊呢?」

  「赤鳶仙人萬歲!」

  「師祖大人萬歲!」

  神經質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地響著,素裳甚至能感覺到更遠處飄來的聲音,這種行為藝術似乎還擁有傳染的特性,即使是領悟了太虛劍神的素裳,也能時不時感受到內心一突一突的躁動。

  「師祖大人,還請您收手吧。這種行為實在沒什麼意思,倘若您真的想讓大家開心一些,那不如以師祖的名義給大家放一天假來得實在。而且……」

  素裳咬了咬下唇,終究還是忍不住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師祖,您這麼做太任性了。不管你的本意什麼,對同伴使用能力,尤其是神魂類的能力也是不對的。不管大家覺得幸苦還是不幸苦,他們想要做什麼都是他們自己的自由,還請您先讓大家變回正常吧。」

  「同伴?」

  「華」深吸了一口氣剛要說什麼,卻被素裳搶先一步打斷——

  「至少不是敵人。」

  素裳擠出一個笑臉,平淡的目光從彎彎的眼縫中穿出,卻並不易察覺。

  「不管您對其他人怎麼看,『我們的敵人,從始至終只有崩壞』,這不是我小時候您說過的話嗎?」

  「嗯?對哦!當然是這樣!我這一次……咳咳!我這一次回來,就是要徹底干翻崩壞!」

  素裳的笑意不減,也難為她到了這種程度還能用力壓制住臉部肌肉的抽動了。

  她緩緩靠近「師祖」,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聲細語道:

  「那麼……師祖,能讓他們先停下來嗎?一直這麼亢奮地喊下去,精神會不會出問題還兩說,但嗓子一定會啞的吧?」

  「我要是拒絕呢!我可是你的師祖啊!我憑什麼聽你的!」

  「唉……師祖,你冷靜一點。素裳我作為當代掌門,本事還是有一些的,解開這些人受到的神魂攻擊,也不是不能一試。」

  「那你倒是解啊!」

  「師祖!」

  素裳無力地扶住額頭。

  「只有師祖您親自解開,再稍稍修改他們的記憶,才能把這件事圓過去。這也是為了太虛和師祖您自己的臉面。若是讓我來做的話,恐怕大家都會記得,自己被師祖攻擊,然後站在原地像個傻子一樣喊著萬歲的口號喊了十分鐘吧?」

  「呃……好吧好吧!咳咳!不錯嘛小李子!算你考慮的周全!」

  「小李子……」

  素裳的表情管理有那麼一瞬間的失控,好在「華」忙著收拾自己弄出的亂攤子,並沒有注意到。♡👽 ➅➈𝐒Ħ𝔲Ⓧ.ᑕ𝓸ᗰ 🍬🍬

  「赤鳶仙人萬——欸,我們剛剛在幹嘛來著,不對……師祖大人和掌門大人去哪兒了?」

  等到山門前的弟子和長老們逐漸回過神來,素裳早已拉著「華」溜之大吉了。

  「話說回來,師祖您回來得還正是時候。」

  「怎麼了,又出了什麼事?」

  素裳在前面領著路,聽到「師祖」的反問,臉上的神情不由得更凝重了一分。

  「師祖您忘了嗎?當時是您把暫時脫離第二律者意識掌控的琪亞娜帶到了天穹市,然後留言讓我親自去保護她,把她帶回太虛山的。我當時到了天穹市,卻再也沒有接收到您的消息。」

  「啊……啊……那個時候我出了點問題,被世界蛇的老鼠陰了一把,問題不大,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這個世界上能傷我的人也沒幾個,世界蛇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讓我吃了一次癟而已,不用擔心這個!」

  「嗯……」

  素裳的輕嗯聲中夾雜著一絲不可言說的深意。她隨即又小聲告罪道:


  「師祖大人,有一件事,即使我身為掌門,也做的有些僭越了——我找到琪亞娜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被崩壞能嚴重侵蝕了,第二律者的意識也比較活躍,為了壓制第二律者,我將太虛劍氣傳了一部分給她。」

  「唔?這種事還需要徵得我同意嗎?嗯……讓我想想……沒事,琪亞娜是個好孩子,如果太虛劍氣能壓制住那個第二律者再好不過,要不乾脆我想個辦法,把第二律者的意識抹除了算了……」

  「不不不師祖,這個麻煩還是留給逆熵那群人吧。就算真的要這麼做,也要好好籌措,萬一在精神世界的戰鬥中輸給了第二律者,您和琪亞娜都會受傷的……」

  「哈?你覺得我鬥不過第二律者?」

  「不不不……」

  素裳的笑容逐漸變得苦澀起來,這下子,她是真的有了一種哄孩子的錯覺。跟在她身後一步半位置的師祖,從某種意義上還真像個孩子……

  她如今已經可以確認,身後的這個傢伙絕不是真正的師祖,因為……讓她幫忙傳授太虛劍氣給琪亞娜,用以壓制第二律者的意識和崩壞能的侵蝕,這本來就是當初在天穹市的時候師祖留給她的最後一道命令啊。

  真是奇怪,身後的這個傢伙,明明身體上看不出任何問題,也說得出更久遠一些的記憶……

  「對哦!」

  素裳停住腳步,她突然發現自己忽視了一點——師祖每使用一次羽渡塵第一額定功率,就會燒毀之前的記憶。雖然在此之後,大家還是會向他講述過往發生的大概,但具體的細節,又怎麼可能記得呢?

  所以,在十七年前的第二次崩壞中用過一次羽渡塵第一額定功率的師祖大人,怎麼可能有三十年前她李素裳帶小昭長老上山的記憶呢?

  「欸?你怎麼突然停下了?」

  素裳連忙謹守本心,心湖上才剛剛漾起的漣漪迅速平復。止水、明鏡、無塵、太虛,真正的師祖曾經說過,劍心修至的境界越高,對於神魂攻擊的抗性就越強,就算是持有上個時代第八律者核心製成的羽渡塵的她,也難以窺探將劍心修至太虛之境的凌霜與素裳的心湖,最多只能在情緒波動之時感受到少量的簡單情緒罷了。

  目前看來,這個假冒的師祖似乎很擅長使用羽渡塵的力量,但這對素裳無用,只要她自己穩守心湖即可。

  「嗐!說什麼呢師祖,若真要按本姑……我自己的想法,和師祖您一起進入琪亞娜的精神世界,將第二律者的意識殺死也不是不可以……」

  「哈?誰要你跟著去,很顯然,對付第二律者那種手下敗將,我一人就足夠了!」

  「呃……師祖,我可以在一旁將您的戰鬥英姿記錄下來嘛……」

  「喔!這個想法不錯啊!」

  一向莊重的師祖像個孩子一樣揮舞著拳頭跳了起來,但素裳看在眼裡,反而不再覺得有什麼好震驚了,就連扶額的動作都不再必要。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但是,逆熵那邊不同意這個方案呢。按他們的說法……」

  「啊?哪個人不同意?讓他出來和我當面對峙!第二律者的意識就窩在琪亞娜腦子裡,這麼好的機會不殺她,難不成是潛伏在人類之中的崩間?是誰不同意的?德麗莎,還是那兩個博士,還是那個什麼都做不到的盟主?」

  「呃……是一個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的博士,我們在逆熵的情報員還沒能接觸到她的檔案,也找不到過往的紀錄,只知道叫梅,梅博士。」

  「……」

  「?」

  「……」

  素裳再次停下腳步,側身看向身後。

  師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平淡,似乎僅僅在這一刻,她又變回了曾經那個沉穩到近乎死氣沉沉的師祖。

  當素裳的視線掃過來時,她又一反常態的沒有回瞪過來,而是迅速轉過頭,撇開了視線。

  「師祖?」

  「嗯?怎麼了?」

  「所以,逆熵那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耳朵又沒聾!逆熵覺得高興那就隨他們去吧,反正琪亞娜算是『他們的人』,對吧?」

  素裳的眼珠作用平移著,似乎在思索師祖態度轉變的原因。

  太虛山的晨練已經重回正軌,由於崩壞能適應性的問題,弟子們大多是女性,一到練功之時,嬌喝聲此起彼伏,比天色稍晚時山林中迴蕩的鳥鳴聲還要悅耳不少。


  「那麼師祖,按你的說法,你也贊成將琪亞娜交給逆熵嗎?」

  素裳腳尖輕點,躍到了一處磚牆上,小心打量著下方的訓練場。「華」左右看了兩眼,冷哼一聲,跳到了她身邊。

  「不然呢,你還想要把琪亞娜交給奧托不成?呵呵,這些年奧托做下的混蛋事都夠寫……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哦,罄竹難書!與其相信這麼個腦子裡只裝了一個死了五百年的女人的惡棍,我還真不如相信逆熵那群小鬼。」

  「……」

  風水輪流轉,這一次語塞沉默的人變成了素裳自己。

  「哦哦……我還真忘了,奧托那個傢伙,似乎是你的這個?」

  「華」當著素裳的面豎起了小拇指,還調皮地彎曲了兩下。

  「早知道當年你下山歷練的時候,我就應該跟著你,免得你年紀輕輕被這種男人騙了。」

  「師祖!」

  素裳的聲音並不響亮,畢竟不能吵到下方晨練的弟子們。但這並不妨礙她的聲音變得尖銳,衣袍底下的十指也緊緊攥在了一起。

  「唉……師傅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和我一樣喜歡損人了?」

  「啊!師傅……你什麼時候來的……」

  直到來人出聲,素裳和「華」才察覺到,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兩人之間,像一道白粉筆劃出的分界線,將兩人分隔到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並不理會徒弟的言語,這位曾經的太虛門主抬起手在胸前合攏,頭微微偏向「華」的方向。

  「素裳這孩子從小就沒什麼心眼,又和她娘親一樣善良,且不說他們兩人之間根本就沒發生什麼,就算真的有什麼,我也相信在大事的抉擇上她不會為私情所困。雖然她看男人的眼光不行是事實,但這也算是咱們太虛山的傳承了,不管是師傅你還是朝雨師姊還是素衣還是素裳,有一個算一個,看上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師傅!你都說了些什麼啊!不對!師傅你不是說今晚才能到嗎?」

  雖然從發現師傅凌霜突然出現時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但作為一個五百歲老姑娘的素裳還是一個沒忍住別過了腦袋。

  朝陽正好到了最熱切的時候,晨曦將空氣都渲染得紅紅的,更不用說素裳的耳垂了。

  與她相比,「華」的反應就要呆上很多。

  「啊?我看上誰了,我怎麼不知道?」

  「華」的五官緊縮在了一起,原本十分耐看的一張臉此時也有了一些猙獰的味道,她就這麼甩著腦袋,直到最後和素裳一樣將後腦勺對準了凌霜。

  在她所保有的記憶中,確實沒有關於男女之情的部分,她很確定這一點。

  但是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身為自己最親信的弟子,凌霜沒有必要說謊……正好,她的記憶還不完整,至少關於那個人的部分是完全缺失的,而順著這個想下去,五百年前似乎發生過什麼,導致除凌霜之外的徒弟都離開了太虛山,既然她對於這段記憶有所缺失,那說明也和他有關,也就是說,凌霜應該確實見過他……

  「怎麼說呢……」

  凌霜瞥了眼右手邊徒弟的後腦勺,又轉頭看了眼「師傅」的後腦勺,臉上逐漸浮出一個壞壞的笑容:

  「真是作孽啊……」

  「……」

  「……」

  「不過,太虛山看上去比以前熱鬧許多啊?」

  「……」

  「……」

  沒人搭理她。

  …………

  「朝食時間到!各位長老注意約束弟子,有序前往餐廳就餐!」

  晨練在兩人談話間就這麼枯燥地結束了,大部分弟子似乎還不盡興,畢竟今日的晨練在發生到一半時出現了意外,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大家突然出奇一致地高喊著「赤鳶仙人萬歲」,以至於浪費了不少晨練時間。

  去往餐廳的道路自然不可能靜默無聲,最初的要求是這樣,但就和世界上的大多數規矩一樣,這個規定自誕生之日起就在朝著徹底崩壞的路上狂飆。

  若是放在平日裡或許還能約束,但剛才發生了那麼奇怪的事情,長老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通往餐廳的路上,弟子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閒聊,有些長老甚至都主動加入了進去,反正被問起來就是「了解年輕人的想法」。


  只不過,似乎沒有人去深究「到底發生了什麼」,似乎大家只關心「發生過什麼」。

  「誒誒!剛才佳佳喊的好大聲,好用力,眼珠都凸出來了!你們說以後生孩子會不會也這樣?」

  「我靠你有病吧!你難道比我好多少嗎?」

  「冷靜!冷靜啊佳佳!在這裡動手是要被關禁閉的!不過話說回來,喊出來確實輕鬆不少啊……」

  諸如此類的雜音一陣陣飄入幽蘭戴爾耳中,但她不聞不問,只是默默前進著。

  在太虛山的這幾日,她只看透了一件事——無論在哪裡,無論是什麼人種,人終究是人。眼前這些在就食路上閒聊的太虛山弟子和訓練完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機上天命論壇八卦的女武神們並無什麼不同。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種與她自己的努力大相逕庭的懶散,她非但不生氣,還覺得難得的欣慰。

  因為懶散也是一種證明啊,倘若每一個人都在拼了命地努力,不顧一切地戰鬥,那反倒說明世界已經到了不得不滅亡的地步了吧。

  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她於人潮之中抬頭,看到了矗立在一旁磚牆上的三道人影。

  「那是……素裳姑娘,白髮的應該是上一代掌門凌霜,還有那個是……赤鳶仙人?不對……怎麼感覺和印象中的不大一樣?」

  幽蘭戴爾用力搖了搖頭。

  不管太虛山如何,都與她沒有關係。

  看樣子,那三個女人在一起有不少話要說,那麼……

  幽蘭戴爾的身影混入人潮,而後不知怎得就消失了。

  「對不起了素裳姑娘,如果僅僅是主教的命令,我或許會陪你把這場戲演下去,但是為了麗塔……我必須找到一個能夠和逆熵交換麗塔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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