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製鹽
第三百零三章 製鹽
這處火才剛剛點上，不遠處卻有已經熬到底的。
阮恬恬以前去鹽湖旅行的時候進過一個景區自帶的博物館，裡面講的是中國古代製鹽的發展史。這些記憶原本已經變得模糊，但此情此情，她又突然想起來了不少。
食鹽的種類很多，海鹽、池鹽、井鹽占了大頭，其中產量最多的要數海鹽。如何將海水變成鹽，又是先民們一代一代智慧的結晶。
按照發展歷程，大啟現在的製鹽手法應該處於「煎鹽」這個階段。
顧名思義，煎鹽就是煎煮得出來鹽，大家把沒處理過的海水倒入牢盆中，日日夜夜煎熬。阮恬恬才占了一會，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風和身上的粘膩。
怪不得鹽工們身上穿的少，各個被曬得黝黑呢。
「滷水熬到最後，便能出鹽了。」管事又示意阮恬恬和顧雲看。
原來，剛剛那些桶裡面倒出來的還不是海水，而是已經經過一道加工的「滷水」。海水製鹽太難，而滷水則事倍功半。
一圈逛下來，阮恬恬心裡對勞動人民的智慧讚嘆不已。
走到最後，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已經是晶瑩剔透的鹽磚，這些鹽磚會被運往各地，再進行加工。
逛了將近兩個時辰，阮恬恬甚至還去做滷水的地方看了看，總算了解了鹽的前世今生。管事無不驕傲的講：「咱們天足的鹽，在大啟哪裡都能叫得上名號！」
陳立又累又餓又熱，好不容易見結束了，趕緊示意管事別再多說，帶著顧雲和阮恬恬二人前去用飯。陳立著人準備的都是精品，光那佛跳牆都是從昨夜裡便文火熬製的。不得不說，用心做出來的就是不一樣，阮恬恬一頓飯也吃得十分盡興，眉眼彎彎。
娘子高興，顧雲也樂得應和陳立。三言兩語便將陳立陳雲說得心花怒放，兩人總算是吐了青菜鹹魚的氣。
看來這顧大人不是不好收買，而是之前收買的人都沒找對路子啊！
陳立忍不住多看了阮恬恬幾眼，心想回去之後得讓自家婆娘準備些女人愛的東西送去顧府。
一天下來，阮恬恬疲憊又滿足，雖然回到家中之時覺得自己皮膚里都帶著些鹹味，但值！
她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顧雲不放心她久待，硬把人扯了出來。兩人穿著寬鬆的衣袍，在屋裡吃著瓜果。
「天足的鹽可算得上良品。」阮恬恬總結道。
之前落魄的時候，她也吃過夾著雜質的大粗鹽，不過後面接觸到的就都是如雪粒一般潔白細膩的鹽了。
「閩城市場裡賣的鹽，基本上都不如咱們今天見的。」
顧雲已經接觸了七八天當地政務，對這方面很了解：「天足的鹽基本上會運到中原，閩城吃的鹽都是從『丙二』制出來的。」
一個天足一個丙二，單從名字也能聽出兩個鹽場的區別，阮恬恬若有所思。
「不知道那丙二的管事姓不姓陳？」
顧雲輕笑一聲，搖搖頭對阮恬恬說：「頑皮。」
今日一看，其實製鹽也不是個容易事，臨睡前阮恬恬還在喃喃：「我得讓人打聽打聽鹽場的事。」
顧雲無奈，把手掌覆在阮恬恬眼皮上讓她早點睡覺。
接下來的幾日，顧雲又恢復了忙碌。他雖然是為了荊嵐而來，但當地三年內的民生稅報都是要過一遍的。阮恬恬沒再往外跑，而是讓才景和阿莫去打聽打聽各大鹽場已經閩城的幾個氏族，她自己窩在院裡聽小舟和阿珠講故事。
小舟的故事都是獵奇向的，什麼男子被鮫人拖下海，什麼哪個村得罪了海神娘娘，從此不再產珠，各種故事應有盡有。而阿珠就比較務實，說出來的可信度也高很多。
知道阮恬恬對鹽場感興趣，她也挑著挨邊的故事說。
「我大公以前制過鹽，最早是沒有滷水的……大家製鹽很辛苦，官爺們還會貼很多錢。後來有了滷水，煎鹽便容易得多了。」
「以前西邊那邊全部都是山，煎鹽要燒柴，山漸漸就沒了。」
和阮恬恬一道從內地來沒見過海的白芷嘖嘖稱奇：「製鹽還要砍樹？看來也麻煩，乾脆把那海水曬乾了看看，說不定也有鹽呢！」
小舟在一邊哈哈大笑，口無遮攔：「若能曬出鹽，那海邊豈不是都是鹽？哪還有沙子？」
白芷一想也對，覺得在侍女們面前丟了面子，不由紅了臉，有些許懊惱。阿珠比小舟年紀稍長一些，懂得也多，見狀趕緊道：「白芷姐姐說的其實也沒錯，之前大家也曬過鹽，確實能曬出來，但因為品質連最差的黑鹽都不如，漸漸地就沒人曬了，只有窮苦人家實在買不鹽才用這個土方法。」
阮恬恬在一旁聽得奇怪，她這幾日努力回憶在鹽湖博物館的記憶，總覺得曬鹽才應該是主流啊。
阮恬恬忍不住道：「若是能將海水曬成鹽，也可省了許多事了。」
阿珠眸光微閃，似是想到了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阮恬恬未有察覺，只在心中想著讓才景給她搗騰幾桶海水來試試能不能曬。
阮恬恬又轉而提起陳家，這次嘰嘰喳喳的人換成了小舟：「前幾年我跟著阿爹和母娘去過陳家祠堂，可氣派了呢！咱們閩城的城牆，聽說都是陳家出錢建起來的呢！」
「哦？」阮恬恬聽個稀奇，這麼厲害的嗎？
小舟哈哈笑：「可不是，別看陳大人的府邸不大，但陳家可是有整座山頭的！而且呀，要從咱們閩城送出去鹽，都少不了陳家人呢！」
阮恬恬奇怪道：「鹽場不是官府的麼？莫不是少了陳家就出不了鹽？」
這麼一問，小舟臉上也冒出幾分茫然，撓撓腦袋：「是的哦，可是我們這人人都是這麼說的……」
阿珠忍不住笑笑，小聲道：「是官府的沒錯，可是看制滷水的都是陳家的老師傅，之前老師傅生病，天足的滷水停了好幾日呢。不過小舟說得也不全對，除了陳家，城裡的林家黃家，都懂得制鹵之法。」
這麼一說，阮恬恬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處火才剛剛點上，不遠處卻有已經熬到底的。
阮恬恬以前去鹽湖旅行的時候進過一個景區自帶的博物館，裡面講的是中國古代製鹽的發展史。這些記憶原本已經變得模糊，但此情此情，她又突然想起來了不少。
食鹽的種類很多，海鹽、池鹽、井鹽占了大頭，其中產量最多的要數海鹽。如何將海水變成鹽，又是先民們一代一代智慧的結晶。
按照發展歷程，大啟現在的製鹽手法應該處於「煎鹽」這個階段。
顧名思義，煎鹽就是煎煮得出來鹽，大家把沒處理過的海水倒入牢盆中，日日夜夜煎熬。阮恬恬才占了一會，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風和身上的粘膩。
怪不得鹽工們身上穿的少，各個被曬得黝黑呢。
「滷水熬到最後，便能出鹽了。」管事又示意阮恬恬和顧雲看。
原來，剛剛那些桶裡面倒出來的還不是海水，而是已經經過一道加工的「滷水」。海水製鹽太難，而滷水則事倍功半。
一圈逛下來，阮恬恬心裡對勞動人民的智慧讚嘆不已。
走到最後，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已經是晶瑩剔透的鹽磚，這些鹽磚會被運往各地，再進行加工。
逛了將近兩個時辰，阮恬恬甚至還去做滷水的地方看了看，總算了解了鹽的前世今生。管事無不驕傲的講：「咱們天足的鹽，在大啟哪裡都能叫得上名號！」
陳立又累又餓又熱，好不容易見結束了，趕緊示意管事別再多說，帶著顧雲和阮恬恬二人前去用飯。陳立著人準備的都是精品，光那佛跳牆都是從昨夜裡便文火熬製的。不得不說，用心做出來的就是不一樣，阮恬恬一頓飯也吃得十分盡興，眉眼彎彎。
娘子高興，顧雲也樂得應和陳立。三言兩語便將陳立陳雲說得心花怒放，兩人總算是吐了青菜鹹魚的氣。
看來這顧大人不是不好收買，而是之前收買的人都沒找對路子啊！
陳立忍不住多看了阮恬恬幾眼，心想回去之後得讓自家婆娘準備些女人愛的東西送去顧府。
一天下來，阮恬恬疲憊又滿足，雖然回到家中之時覺得自己皮膚里都帶著些鹹味，但值！
她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顧雲不放心她久待，硬把人扯了出來。兩人穿著寬鬆的衣袍，在屋裡吃著瓜果。
「天足的鹽可算得上良品。」阮恬恬總結道。
之前落魄的時候，她也吃過夾著雜質的大粗鹽，不過後面接觸到的就都是如雪粒一般潔白細膩的鹽了。
「閩城市場裡賣的鹽，基本上都不如咱們今天見的。」
顧雲已經接觸了七八天當地政務，對這方面很了解：「天足的鹽基本上會運到中原，閩城吃的鹽都是從『丙二』制出來的。」
一個天足一個丙二，單從名字也能聽出兩個鹽場的區別，阮恬恬若有所思。
「不知道那丙二的管事姓不姓陳？」
顧雲輕笑一聲，搖搖頭對阮恬恬說：「頑皮。」
今日一看，其實製鹽也不是個容易事，臨睡前阮恬恬還在喃喃：「我得讓人打聽打聽鹽場的事。」
顧雲無奈，把手掌覆在阮恬恬眼皮上讓她早點睡覺。
接下來的幾日，顧雲又恢復了忙碌。他雖然是為了荊嵐而來，但當地三年內的民生稅報都是要過一遍的。阮恬恬沒再往外跑，而是讓才景和阿莫去打聽打聽各大鹽場已經閩城的幾個氏族，她自己窩在院裡聽小舟和阿珠講故事。
小舟的故事都是獵奇向的，什麼男子被鮫人拖下海，什麼哪個村得罪了海神娘娘，從此不再產珠，各種故事應有盡有。而阿珠就比較務實，說出來的可信度也高很多。
知道阮恬恬對鹽場感興趣，她也挑著挨邊的故事說。
「我大公以前制過鹽，最早是沒有滷水的……大家製鹽很辛苦，官爺們還會貼很多錢。後來有了滷水，煎鹽便容易得多了。」
「以前西邊那邊全部都是山，煎鹽要燒柴，山漸漸就沒了。」
和阮恬恬一道從內地來沒見過海的白芷嘖嘖稱奇：「製鹽還要砍樹？看來也麻煩，乾脆把那海水曬乾了看看，說不定也有鹽呢！」
小舟在一邊哈哈大笑，口無遮攔：「若能曬出鹽，那海邊豈不是都是鹽？哪還有沙子？」
白芷一想也對，覺得在侍女們面前丟了面子，不由紅了臉，有些許懊惱。阿珠比小舟年紀稍長一些，懂得也多，見狀趕緊道：「白芷姐姐說的其實也沒錯，之前大家也曬過鹽，確實能曬出來，但因為品質連最差的黑鹽都不如，漸漸地就沒人曬了，只有窮苦人家實在買不鹽才用這個土方法。」
阮恬恬在一旁聽得奇怪，她這幾日努力回憶在鹽湖博物館的記憶，總覺得曬鹽才應該是主流啊。
阮恬恬忍不住道：「若是能將海水曬成鹽，也可省了許多事了。」
阿珠眸光微閃，似是想到了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阮恬恬未有察覺，只在心中想著讓才景給她搗騰幾桶海水來試試能不能曬。
阮恬恬又轉而提起陳家，這次嘰嘰喳喳的人換成了小舟：「前幾年我跟著阿爹和母娘去過陳家祠堂，可氣派了呢！咱們閩城的城牆，聽說都是陳家出錢建起來的呢！」
「哦？」阮恬恬聽個稀奇，這麼厲害的嗎？
小舟哈哈笑：「可不是，別看陳大人的府邸不大，但陳家可是有整座山頭的！而且呀，要從咱們閩城送出去鹽，都少不了陳家人呢！」
阮恬恬奇怪道：「鹽場不是官府的麼？莫不是少了陳家就出不了鹽？」
這麼一問，小舟臉上也冒出幾分茫然，撓撓腦袋：「是的哦，可是我們這人人都是這麼說的……」
阿珠忍不住笑笑，小聲道：「是官府的沒錯，可是看制滷水的都是陳家的老師傅，之前老師傅生病，天足的滷水停了好幾日呢。不過小舟說得也不全對，除了陳家，城裡的林家黃家，都懂得制鹵之法。」
這麼一說，阮恬恬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