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3章 畫中圖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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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打算留活口?」梁潔雀完全沒有想過這一點,她一臉震驚的看著沈忠和,「你……怎麼會這麼說?你二叔不是那麼心狠的人,他做了很多的錯事,但不會做這種事情,太大逆不道了。」

  「沈二爺都已經打算叛國通敵了,還有什麼事兒是做不出來的?」薛瑞天輕輕拍拍梁潔雀的肩膀,「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不擇手段,他們這樣的人都是這樣的。」

  「侯爺說的不錯,他既然都把人領上船了,怎麼可能輕易的就讓你們活下來呢?」

  「可是那些護衛……」梁潔雀輕輕嘆了口氣,「他們並沒有死,不是嗎?如果他一開始就存著不好的心思,那麼也不會允許那些護衛活著,是不是?」

  「護衛可以活,畢竟你們死了,護衛還可以效忠他,畢竟是花錢雇來的,賺誰的錢不是賺,對吧?」薛瑞天冷笑了一聲,「但老爺子、沈大爺和你就不一樣了,他是一定要除掉的,因為你們是他所謂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如果他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須要把你們給除掉,除非你們跟他是一夥的。」

  「但這個又不可能。」沈忠和一攤手,「梁姨,您就不要為二叔說話了,他不值得您還向著他。」

  「我不是向著他,只是有點接受不了,如果他成功了,那麼他手上可就有了親人的血,餘下的人生,他還能過得很好嗎?哪怕是得到了他想要的,哪怕是過上了他想要的生活?午夜夢回,他難道不會被噩夢驚醒嗎?不會夢見自己的親人在向他索命嗎?」

  「他不是您這種人,所以,不會做這種夢的。或許他老了,可能會想起這一出,或許壓根就不在意。」沈忠和輕輕嘆了口氣,「其實,他帶人上來的時候就很明白,這個晚上不是他死就是你們死,你們跟他,只能活一個。而且,祖父和父親也很清楚,這就是徹底決裂了,他們面臨的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局面。」

  「嗯!」薛瑞天點點頭,「彼此心裡都門清得很,沈二爺知道你們是不可能答應和胡商、胡商背後的主人合作,而他希望得到胡商和背後之人的支持,他能做的就是背著你們通風報信,借著胡商和倭寇的手,把你們幹掉,也就是弒父殺兄,把反對的人都除掉,他就能順利的推進這一切了。等到他拿到特別通行證,他就可以遠走高飛,去過自己想要過的日子。但是,他還心存了一點點的幻想。」

  「幻想?什麼幻想?」

  「大概就是你們能懸崖勒馬的幻想吧,他心裡還有一絲絲的希望的,如果你們在武力的威逼之下,同意了那些人的計劃,他們就可以放了你們,在事成之後給你們一條生路,他就犯不著弒父殺兄的。他覺得自己帶人上來的舉動,算是仁至義盡了,給了你們最終的選擇機會,但如果你們依然堅持不肯合作,不識好歹的話,他只能殺了你們,取而代之成為沈家的主人。」

  「侯爺說的沒錯。」沈忠和點點頭,「只有成為沈家唯一的主人,他才能做主跟那些人合作,如果祖父和父親在,他是萬萬做不到這點的。何況……」他冷笑了一聲,「他不是一直都在抱怨祖父和父親,耽誤了他打好的人生嗎?不是一直都在抱怨說他們的不爭不搶,耽誤了他成為貴公子嗎?他現在可以幹掉自己的父兄,開闢他所謂的貴公子之路。」

  「你們說的都對,如果不是義父和大哥提前安排好了,我們可能那天晚上真的會在劫難逃。」

  「二叔這個人就很典型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沈忠和冷笑了一聲,「哪怕是自己的親人,如果阻礙了自己,也是要除之而後快的,絲毫不會顧慮任何事情的。」

  「這些都很好理解,但我沒有辦法理解的是,梁姨並不在主船上,沈二爺也不知道梁姨會不會知道這些,也許她沒有被吵醒,一直都在自己的小船里睡覺,只是等到第二天一早才發現了變故。她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沈二爺大可以編個謊話來誆騙她,讓她站在自己這一邊,把主船上的悲劇都嫁禍給胡商和倭寇就好了。」

  「不能說是嫁禍,這本身就是他們做的事情,不是嗎?」

  「對,就是從配合的人變成主導的人,也算是一種嫁禍。」金苗苗摸摸下巴,看著梁潔雀,說道,「當然,前提是那些護衛也要除掉,免得他們說漏嘴,這麼一來,沒有了目擊者,沒有了參與者,梁姨肯定會相信他的話,肯定要跟他一起為父兄報仇。這樣一來,整個故事更完整、更立體了,是不是?」

  「確實是,但你要說什麼?」

  「我想說,他為什麼要除掉梁姨?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啊!」

  「因為梁姨有可能是他弒父殺兄的目擊者,是他罪行的見證者,如果他成功的幹掉了自己的父兄,那就要斬草除根,把目擊者也幹掉,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他的罪行會大白天下。」沈茶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在他的認知裡面,應該是沒有梁姨沒看見的這個可能的。」


  「確實是沒有,也沒有這種可能。」梁潔雀點點頭,「我的船和主船離得很近,主船上的動靜一定會影響到我,所以,他知道我一定會偷偷看,就算之前的沒看到,後面發生更激烈的爭鬥,我也是會被驚醒的。更何況,他們吵得那麼激烈,一個嗓門比一個嗓門大,海里的魚都要被他們吵的翻肚皮了,我怎麼可能還不醒,是不是?」

  「沒錯。」沈茶點點頭,「一旦梁姨醒了,就是會成為他的目擊者,就有可能成為指證他的人,他是絕對不可以把她留著的,否則後患無窮。」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位沈二爺真的是純粹的為自己的考慮,絲毫不在乎自己家人、朋友的生死,什麼都是他可以利用、可以捨棄的。雖然這樣說會顯得很冒犯,但我不得不說,幸好他人不在了,否則,也不會落得一個好結果的。」

  「我同意。」沈忠和點點頭,「我甚至覺得,他如果幫胡商和胡商的主人拿到通行證,他們也不會放過他的,一定要讓他承擔後果的,很有可能會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把他推出去當替死鬼的。」一邊說,他一邊看看沉默著不說話的梁潔雀,輕輕一挑眉,問道,「梁姨,您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我在想,難怪他當時會跟我說這樣的話呢,原來都是有預謀的,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計劃著我的死亡了。」

  「是什麼?」

  「在吃晚飯的時候,還有在放煙花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的跟我說,要好好享受這一頓晚餐,要好好的觀賞這個煙花,因為這有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二叔他……」沈忠和的臉色非常的難看,「說了這樣的話?」

  「嗯!」梁潔雀輕輕點點頭,「我當時一點都沒往心裡去,也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因為我知道,我以後很有可能不會再跟他們出海了,自然不會在海上過生辰,當然,哪怕是出海,也不一定能趕得上是我生辰的日子,不會再這麼湊巧了,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多想,而是覺得他說的就是事實。可沒想到……」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他打得是這個主意。」

  「是啊,他居然想的是這個,想的是把他最愛的人給殺死。」沈忠和重重的嘆了口氣,「二叔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我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會這麼的狠心。」

  「誰又能想得到呢?再說了,他最愛的人應該不是我,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榮幸,他最愛的人應該是他自己,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兒,都要為他讓路。」梁潔雀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我還是跟你們說說,當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吧,順便也可以讓我平復一下心情,突然察覺到自己的死亡差點被人給安排了,心裡有點不舒服。。」

  「您要往好里想,這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嗎?他的計謀不是沒得逞嗎?他不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嗎?」

  「侯爺說的對。」

  薛瑞天看了一眼梅林,梅林走狗去給梁潔雀添了熱茶,又給她弄了一點甜甜的小點心和蜜餞,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梁姨,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一些的,不要因為這種垃圾男的而生氣,他們不值得的。」

  「謝謝你!」梁潔雀朝著梅林笑了笑,拿起一個蜜餞放在嘴裡,「確實是很甜的,我很喜歡。」

  「您喜歡就好,這是我們的特產,等您和沈大人離開的時候,我們多給您準備一點。」

  「好,那就麻煩你們了。」

  梁潔雀又朝著梅林笑了笑,等嘴裡的這一塊蜜餞吃飯,又伸手拿了一顆塞進了嘴裡,喝了兩口茶水,才露出一個淺淺的苦笑。

  「當時,他情緒非常激動的把心裡所想向義父和父親吼完,控訴了他們的不近人情,控訴了義父的霸道之後,義父和大哥都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兩個人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完全都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整個人就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就那麼立在那裡。大概他們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的小兒子,自己的親兄弟,在心裡是這麼想他們的,是這麼看待他們的,原來他們以為對他的好,於他而言,都是不需要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可以隨時被捨棄,甚至可以隨時變成他們對他不好的罪證的。而他需要的東西,是他們給不了的,他們只要給不了,就是他們不對,就是他們的過錯。」

  「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不是?」

  「是這麼回事,他習慣站在家中最頂端的位置,習慣居高臨下的看著別人,習慣一切好的都應該是他的。只要看上了的東西、想要的東西都不屬於他,家人也不給他,那就是家人的錯,是家人對不起他。所以,有人答應給他了,他會毫不猶豫的拋棄家人的,一點都不留戀的。」

  「果然是白眼狼啊!」沈忠和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不過,他倒是那種,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什麼,得不到心裡就很不舒服,這一點我能證明。」

  「沈大人?」薛瑞天看向沈忠和,「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孩子,怎麼證明?」

  「我有一個非常喜歡的小玩具,但二叔也很喜歡,他跟我商量說能不能給他玩一玩,他玩好了就還給我。我當時對那個玩具特別的喜歡,自然不會答應的,但二叔就在我面前各種的表現,反正用了特別多的方法,最終還是讓我把小玩具給他了。他得到了以後的表情,我現在依然可以記得很清楚,特別的滿足。但他也確實是沒玩多一會兒就還給我了,為了報答我,還給我買了另外幾個小玩具。」

  「他是享受得到這個東西的過程吧!」

  「那就不知道了,我對他這個性格只能了解這麼多,畢竟我年紀小,他能搶的,我能支配的就只有哇小玩具了,連零嘴都涉及不到。」

  「這倒是。」薛瑞天點點頭,「那么小就被人拿捏,也是不容易的。」

  「我小時候也有。」梁潔雀點點頭,「他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到手,但到手之後會不會珍惜,那就看他這個東西是不是他真的喜歡了。」

  「看來這確實是他性格上的問題。」沈茶想了想,問梁潔雀,「後來呢?他控訴完了之後,老爺子和沈大爺是個什麼反應?」

  「我義父一直都很穩定,只是看表情大概非常的失望,但他從來不發作。反觀我大哥,脾氣不太好,很暴烈的,如果是他在氣頭上的話,說話基本上是不走腦子的。想到什麼就直接說什麼,至於會不會傷到人,就不是他考慮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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