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 海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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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苗苗提前吩咐膳房準備的晚飯是西京菜,秦正還好,在西京城待的時間不長,對於西京菜沒有什麼特殊的喜好,雖然江南口味跟西京城的口味差不多,可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的。

  但蔣二爺和晏伯是生在西京城、長在西京城的人,雖然長大之後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離開西京城,遠離自己的家鄉,但對於西京城,他們還是很懷念的,如果能在他鄉吃上一口地道的西京菜,是真的可以緩解思鄉之苦的。

  蔣二爺和晏伯一進暖廳的門,就聞到了暖廳里飄著的熟悉的香味,忍不住嘆了口氣,雖然之前金苗苗已經告訴他們,晚飯會有驚喜,但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驚喜。

  「獅子頭、三套鴨、水晶餚肉、松鼠桂魚、文思豆腐?」

  兩個老爺子相互對望了一眼,趕緊走了兩步,蔣二爺看看自己的位置上已經擺好的菜餚,忍不住感嘆了一聲,轉過身看著幾個小孩,輕輕一挑眉。

  「看起來樣子還不錯啊!」蔣二爺深深地吸了口氣,「聞起來好像也是那麼回事,你們做得好!」

  「誒,這份功勞可不是我們的,二爺爺要夸還是夸苗苗吧,她心思細膩,覺得應該準備一下西京菜,她能想到這些,我們可是想不到的。」

  「你們每天那麼忙,這幾天我在府里冷眼旁觀瞧著,就沒看到你們有徹底休息的時候。」

  「二爺這話說的,我可就不高興了!」金苗苗叉著腰,故作生氣的樣子,看著蔣二爺,「我也很忙啊,是不是?其實,不是我能想到,國公爺、侯爺他們想不到,是因為這本就是我的職責。」

  「苗苗這話說的,真的是讓我覺得愧疚呢!」

  薛瑞天笑眯眯的把紅葉推到了她自己的位置上,從輪椅上把她抱下來,放在矮椅上,放的過程中還是很注意她的腳,放好了之後,又小心的看了看紅葉的腳踝。

  「沒有窩到腳踝,是不是?疼不疼?需不需要換個姿勢?」

  「不用了。」紅葉輕輕搖頭,笑眯眯的看著薛瑞天,「我挺好的,你快去坐著吧!」

  薛瑞天再次確認紅葉的腳是真的沒有問題,才站起身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紅葉看到薛瑞天坐好了,這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小桌上,看看自己桌上簡簡單單、素素淨淨的三道素材和一碗白粥,又看看別人桌上的三套鴨和松鼠桂魚,忍不住皺皺眉。

  「雖然說,魚和文思豆腐,我是不能吃的,裡面的海鮮對傷口不太好,但獅子頭、鴨子應該不會妨礙我養傷吧?」她看著金苗苗,「為什麼我只有清粥小菜?」

  「你現在不是得喝藥麼,要戒油膩,獅子頭裡面有肥肉,鴨子裡面也是有你不能吃的東西,自然不會給你了。」金苗苗輕輕一挑眉,朝著她笑了笑,「晚上吃的素淨一點,對你的傷口好,明天白天看看你傷口恢復的情況,咱們再說要不要給你吃點什麼,補一補?」

  「不是啊,別的沒有也就罷了,怎麼連骨頭湯都沒有?」紅葉委屈巴巴的看著旁邊金苗苗自己的菜,「不是說喝骨頭湯對腿傷好嗎?」

  「你要聽郎中的話,知道嗎?該吃什麼東西,該什麼時候吃,我是可以判斷的,好吧?」金苗苗坐在她旁邊,拍拍她的腦袋,「好好吃,好好睡覺、好好養傷,明天要是消腫了,你就能吃好東西了。」

  紅葉看到金苗苗的笑臉,又看到大家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雖然很想吃肉,但考慮到自己的腳踝真的很疼,不能因為貪嘴,讓她的傷變得更嚴重。主要是現在大家都很忙,如果她的傷勢加重了,不僅不會幫到大家,還會拖累他們。

  「好吧,那我就聽你的吧!」

  「乖!」

  蔣二爺、晏伯和秦正坐在這群小孩的對面,看著他們上演的這一出,無奈的笑了笑。

  「行了,別鬧了!」秦正敲了敲桌子,看著蔣二爺率先拿起了快子,自己也拿起了快子,朝著對面揚揚下巴,說道,「吃飯吧!」

  小孩們點點頭,看到長輩們動快子了,也拿起快子,開始吃了起來。

  蔣二爺和晏伯把桌上的每道菜都嘗了一口,彼此看了看對方,臉上都露出了非常滿意的笑容。

  「怎麼樣?味道還不錯?」薛瑞天用勺子挖了一塊獅子頭放進嘴裡,看看蔣二爺和晏伯,「雖然不比上宮裡的御廚,但比街上那些酒樓做的好多了,是不是?」

  「那是當然了。」常年在街面上混的晏伯點點頭,「不說地不地道吧,就說這個食材就比西京城裡那些酒樓要好多了,好多酒樓都沒有這個味道的。」他看著金苗苗,「有心了。」


  「您喜歡就好。」金苗苗笑了笑,「咱們國公府里的那位劉師傅,之前是在西京城最大的老字號酒樓摘星居當了三年的大廚,擅長做西京菜的,有的時候,宮裡都會叫一桌席面的。」

  「摘星居啊?」蔣二爺點點頭,「那我就知道了,那家酒樓的菜色是真不錯,大廚手藝也很好,不比御廚差。主要是御膳房的菜吧,一天天的都是那個味道,沒什麼新鮮花樣,但摘星居就不一樣了,每個月都會推出一些新菜來,幾乎沒有不好吃的,所以,後宮的娘娘們,有時候想要換換口味,就去摘星居叫一桌席面進宮。」

  「原來是這樣。」

  沉茶對於獅子頭的興趣不是很大,吃了小半個,就把剩下的遞給了沉昊林,自己挑了幾塊鴨子,慢慢的啃著,她看看對面吃的非常開心的晏伯和蔣二爺,輕輕一挑眉,衝著沉昊林笑了笑,苗苗這個事兒辦的非常的好,雖然西京菜是有些費工夫、費火候的,但是偶爾吃一兩次的,應該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薛瑞天一邊吃,一邊看看暖廳裡面人的表情,和做同樣事情的沉昊林、沉茶交換了一個眼神,看到那兩個人朝著自己擠眉弄眼的,無奈的搖搖頭。

  「晏伯!」薛瑞天從自己的小盆裡面撈了一根鴨腿,慢慢的啃著,他看向晏伯,說道,「咱們家是不是也有一個跟剛才說的那個黃金舍利一樣的東西?」

  「跟黃金舍利一樣的東西?」晏伯想了想,「沒有啊!這東西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有的,本身錢鬼老前輩留下來的就不多,你們能看到這個黃金舍利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是剛才紅葉說,我們小時候好像見過類似的東西。」

  「見過類似的東西?」晏伯看看紅葉,「什麼東西?」

  「不記得了。」紅葉搖搖頭,喝了兩口粥,說道,「隱隱約約記得有這麼回事,但記不清了。」

  薛瑞天又咬下一塊肉,附和著點了點頭,說道,「後來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雖然我們對見過這個東西沒有印象,但是聞到過差不多的味道。」

  「你們小時候?」晏伯想了想,看了看秦正,後者對他搖了搖頭,他自己也想了半天,「多小的時候?」

  「七八歲吧!」紅葉放下手裡的碗,滿懷希望地看著晏伯,「大概是這個時候,您有印象嗎?」

  「你們七八歲的時候,聞到過跟這個差不多的味道?」

  「對,這個味道非常的熟悉。」

  晏伯想了想,把獅子頭吃完了放在一邊,「嗯,讓我想想啊!」

  他看了看自己噴小盆里的鴨子,把帶骨頭的都挑出來放到秦正的小盆里,又撿了一片火腿,小口小口的啃著,等這片火腿啃完了,他輕輕放下快子,朝著對面的孩子們點點頭。

  「是真的見過?」

  「嗯,算是見過,但應該算是一晃而過,所以,你們覺得有印象,但又不知道那是什麼。」晏伯點點頭,「但那個東西不是給你們的,是給惠蘭的。」

  「我師父?」金苗苗抬起頭看著晏伯,「誰給我師父的?」

  「錢鬼。」晏伯輕輕一挑眉,「他有一樣金器要交給惠蘭保管,但這東西是什麼,我就看了一眼,也沒往心裡去,畢竟不是給我們的,印象也不太深。」

  「那東西去哪兒了?我師父留下的東西裡面也沒有啊!」

  「只是暫存一段時間,後來你師父按照約定又送到什麼地方去了,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師父跟這位老前輩關係很好?」金苗苗眨眨眼睛,「可是從來也沒有聽師父聊起過這個朋友,也沒有在手札上看到關於這個朋友的記錄。」

  「應該是朋友吧,也就算是一個君子之交?這麼說吧,錢鬼的歲數也挺大的,具體多少歲,我們不是很清楚。反正這個人呢,神神秘秘的,有的時候還神神叨叨的,喜歡一個人坐在那裡自言自語,冷不丁的看到他,正經還挺嚇人的。」晏伯想了想,戳戳蔣二爺,說道,「你跟他們說,我跟那個傢伙話不投機半句多,彼此都看不順眼,也不知道他那麼大的年紀,偏偏要為難小輩。」

  「他不是為難你,是覺得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又有眼光,不肯跟他學,覺得很可惜。可他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所以,就總拿話刺你。」秦正笑了笑,「當然,後來發現你確實對這個沒興趣,也就不管你了,不是嗎?」

  「這倒是。」晏伯點點頭,舀了一勺文思豆腐,朝著蔣二爺揚揚下巴,「還是你說吧!」

  「行,你吃飯吧,我吃好了,跟孩子們聊聊。」蔣二爺點點頭,把自己沒動的一半的菜放到了秦正和晏伯的桌子上,拿了一點水果,邊吃邊說道,「其實,算算年紀、算算輩分,他應該是我們的長輩。」


  「那是,不是得一百多歲了?」

  「從面相上、體態上、各個方面都看不出來的,我聽惠蘭說過,雖然這位老前輩醉心金器,但也是一個頂尖的高手,功夫很厲害的,所以,看不太出他具體的年紀。」

  「功夫好跟駐顏有術是兩回事吧?」

  「那就不知道了。」蔣二爺搖搖頭,「這些事兒,我也不是很明白,這種事兒惠蘭喜歡,但我沒興趣。」

  「那這位老前輩是個什麼樣的人?」金苗苗很好奇的看著蔣二爺,「我師父是很喜歡結交這種奇奇怪怪的人,覺得很有意思。」

  「確實是。」蔣二爺想了想,說道,「這位老前輩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種一心一意的投入到他喜歡的那些東西裡面,你們看看那副黃金舍利,那麼大一個,打造出來差不多要四十斤到五十斤的黃金,這個必然不會是他自己想要打的,肯定是有人預定的,但為什麼會在寧氏手上,那就沒有人知道了。至於這位老前輩的性格嘛,不算很和善,就像是剛才小晏說的那樣的,神神叨叨的,看著像是這裡……」蔣二爺指了指自己的頭,「有問題一樣,他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也不懂人情世故,如果不是有個天分很高的徒弟,可能早就已經餓死了,根本就活不了那麼久。」

  「這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沉茶嘆了口氣,「這位錢鬼老前輩,應該是痴迷打造金器這個事兒,在他們這一類人的眼裡,只有他們喜歡、痴迷做的這些事兒,其他的事兒都不重要,人更不重要。」

  「是啊,但你打造出來也得有人買,是不是?也得保證自己的生活能過下去,對不對?」蔣二爺無奈的搖搖頭,「不過,他對靠手藝賺錢這個事兒,是很能接受的,惠蘭說,好歹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經歷過了兵荒的年月,知道活下來的重要性,不會那麼想不開的。」

  「對,大師說的這個很對。」沉茶點點頭,「然後呢?」

  「我就知道這麼多。」蔣二爺笑了笑,「這算是惠蘭的朋友,我們接觸的不頻繁,見過幾次面,聊過幾次,從聊天的整個過程和內容來看,也是言之有物,是個有腦子的人,只是平時不太喜歡動,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打造金器裡面去了。」

  「那他的風格非常獨特嗎?看到剛才的那個,好像有點偏西域那邊的感覺。」

  「因為他早年就生活在那邊,手藝應該是從那邊學的。」蔣二爺想了想,「包括你們聞到的那個味道,也是西域那邊一種用來維持金器光澤的特殊香料,但具體是什麼也不清楚,我們的交情沒有好到跟人家打探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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