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你非要嫁給秦玄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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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玄凌今日也有許多事情要忙,二人稍微膩歪了一會兒,便各自去處理事情了。

  雲羲和給羨兒做了一碗小餛飩,照顧著他吃下,再送他到上書房去,又將小梨留下照顧著,一切收拾妥當了,才起身出宮去了鴻臚寺。

  拓跋奎已經等候多時了,看見她來,笑了笑,「姐姐。」

  雲羲和臉上帶著些許歉意,「你一路舟車勞頓,早該來見你的。」

  拓跋奎招手讓丫鬟去沏茶,彎起了眼睛,「姐姐能來就很好了。」

  雲羲和一愣。

  拓跋奎說,「其實我還是很懷念當初姐姐在西涼的日子。」

  雲羲和端茶的手指頓住,抿了抿唇,最終也只能說出一句話,「抱歉。」

  「你沒什麼可抱歉的。」拓跋奎自嘲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罷了。」

  雲羲和默默地嘆息一聲,自己與拓跋奎之間的情意,確實說不清道不明,一開始埋怨過他為何執意要逼自己離開大順,想查清楚真相後,攪得西涼天翻地覆。

  可後來那四年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甚至連西涼的江山都願意分給她一半,再到現在,不過一封信,他便心甘情願地歸降。

  若真是論起來,在這個過程中,她終究還是承了他太多的情,這可不是一句姐姐,就能心安理得的受著的。

  沉默了一會兒,拓跋奎問,「你與秦玄凌打算何時成婚啊?」

  雲羲和與秦玄凌先前也商議過,待天下歸心,解了大順的憂患,讓世間再無人質疑她的出身,便堂堂正正地成婚,於是點了點頭,只說了句快了。

  拓跋奎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忽然伸手抓住她的隔壁,雲羲和一愣,抬頭看著他,拓跋奎對她笑了笑,

  「姐姐,你真的非要嫁給秦玄凌嗎?」

  雲羲和垂下眼睫,輕聲說,「是呀,非他不可。」

  拓跋奎放開她,說,「跟他在一起會很危險。」

  雲羲和說,「我知道。」

  可她從來都不會是躲在他身後尋求庇佑的菟絲花。

  拓跋奎的手指緩慢地握成拳,而後又鬆開,笑了笑,將手掌的那枚刺青呈現在她眼前,「……姐姐,日後若是看到掌心有太陽刺青紋樣的人,要萬分小心。」

  雲羲和一怔,「什麼意思?」

  拓跋奎笑了,不知道怎麼的,雲羲和總覺得他的笑容里壓抑著什麼痛苦折磨的東西,讓她看了有些心疼。

  但是不得不說,拓跋奎將這些情緒掩飾得很好,雲羲和正想發問的時候,就聽拓跋奎說道,「姐姐,這太陽就是你。我好像沒有告訴你,母親她……沒有死。」

  雲羲和聞言愣住,滿臉的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拓跋奎收回手,說,「你沒有聽錯,她沒有死。這件事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自刎於兩軍陣前的,是個與她身形相似,帶著人皮面具的婢女罷了。我雖然還不知道她如今想幹什麼,但是姐姐……她是沖你來的,從四年前就是了。」

  雲羲和還沒從永德帝姬沒死的震撼中反應過來,就聽拓跋奎繼續說道,「四年前,設計讓你和親去大周,就是她的計劃。」

  「是她……」雲羲和整個人頭腦發昏,整個人像是掉入了冰窖一般,那般惡毒的計劃,前世害她慘死,雲家滿門血流成河,背後的罪魁禍首,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拓跋奎說,「姐姐,你如果執意留在大順,切記要小心。」

  雲羲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鴻臚寺的,她站在陽光下,盛夏的風都帶著炎熱的味道,她眯起眼睛,看見不遠處的江面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扶上小棠的手,剛想登上馬車,忽然聽到阿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郡主……郡主,不好了,羨兒少爺忽然昏迷不醒……」

  「什麼?!」

  ——

  雲無羨一早就乖乖地去了上書房,負責教書的夫子正是裴遇,上書房中還有幾個與雲無羨年齡相仿的陪讀,都是世家教養出來的品行端正的孩子。

  她匆忙趕回了皇宮,小梨一臉急切,迎面就跪下來,「郡主……」

  雲羲和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到底怎麼一回事!」

  「郡主,奴婢也不清楚啊!」小梨一臉焦灼,「第一日上課,裴夫子說習字如做人,就給眾位小公子們都發了字帖,叫做《急就篇》,比羨兒公子平時練得難了些,上書房裡的小公子們都練得好好的,可羨兒少爺還未寫滿一頁紙,就忽然慘叫一聲昏迷倒地,叫了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棠已經手腳麻利地去捧了雲羲和的小藥箱來,雲羲和抿了抿唇角,伸手將小梨扶起來,「不必驚慌,既然練字,小梨,你去將那些羨兒用過的那些筆墨紙硯都拿來。」

  小梨眼圈紅紅的,「……是,是,奴婢都收回來的,都是奴婢不好……」

  雲羲和搖了搖頭,「跟你沒有關係,是沖我來的。下去洗把臉,收拾一下。」

  她快步進屋去一瞧,小小的孩子正乖乖地躺在柔軟寬大的床榻上,肉乎乎的小臉通紅,眼睛閉得緊緊的,嘴唇呈現出不正常的烏紫,她伸手摸了摸羨兒的脈象,脈搏跳得又急又躁,再用銀針一試,顯然是中了毒。

  還是極其陰狠的熱毒。

  小孩子本就體熱,這熱毒便是尋常大人都難以扛得住,若無解藥,非得是泡冰水,或是與人交歡,才能紓解。

  可連她的羨兒才三歲多!!怎麼能對一個孩子藏著如此惡毒的心思!簡直枉為人!

  雲羲和眼睛一眨,大顆大顆的淚珠就滾落了下來,眼底一片殺意沸騰,敢對她的兒子下手,無論是誰,她就要將這畜生揪出來,千刀萬剮,讓他後悔自己來過這個世上!

  雲無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小小的孩子昏迷中什麼也不會說,整個人卻被折磨得開始微微有些手腳抽搐起來!

  雲羲和抬手擦了把眼淚,將雲無羨身上的小衣服脫了個乾乾淨淨,他小小的身子也是滾燙著。

  雲羲和手上的銀針利落地封住了幾大穴位,她直接從藥箱底部的夾層取出半塊龍骨,鋒利的匕首颳了些粉末,溫水沖開,硬是給羨兒灌了進去。

  這塊龍骨是還是先前給秦玄凌配置解牽機蠱的時候剩下的那半塊,龍骨藥性疏熱鎮靜,又極是滋養,少量服些,至少能先護住羨兒的心脈不受損。

  她忍著心頭巨大的悲痛,寫下藥方叫人去太醫院抓了藥,開始配置了解藥,又拿了燒酒,不停地給羨兒擦拭著身子,折騰了一下午,雲無羨的脈象總算是平穩了下來,整個人也從燒得通紅重又變得白白嫩嫩起來。

  只是還未醒。

  雲羲和鬆了口氣,一下一下地給他打著扇子,視線不經意地瞥向一旁的筆墨紙硯,眼神旋即銳利起來。

  她將手中的扇子交給小梨,起身過去查看,羨兒手腕的力氣還不穩,寫的字有些稚嫩,卻已經努力的端正起來了,她眸中閃過一絲欣慰,那寫字的宣紙是宮裡常用的,墨汁是上好的徽墨,淡淡的墨香氣,那毛筆,也是上等的狼毫所製成,瞧著似乎都沒什麼異常之處。

  雲羲和想像了一下平日裡雲無羨寫字的模樣,坐姿端正,鎮石鋪平宣紙,毛筆飽蘸墨汁,而後……她下意識地學著雲無羨的模樣,想去咬那毛筆的筆頭……

  果不其然,那極清淡的乾涸的口水味,混合著熱毒殘留的味道,鑽入她的鼻尖。

  雲羲和眼神眯了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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