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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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哪兒?

  秦淵怔了怔神。

  他的眼前又出現了一名披麻戴孝的女子。

  女子跪在地上,露出腿部雪白而修長的輪廓,即使是以秦淵的見識,也從未看過這麼姣好的美腿。

  她對著桌前的三個牌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而後,拾起地上的長劍,緩緩站起身,如輕煙般掠到秦淵的身前,猛地頓住。

  她的身形優美得如同一隻出岫的仙鶴。

  黑紗飛舞間,露出一雙滿是詫異的眼睛。

  瞠目結舌,顫聲道:

  「老爺!」

  「老爺你來啦?」

  「嗯,我來了。」

  秦淵點點頭。

  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身處一個破舊的祠堂,桌上供奉著三個靈位。

  大周天子燕姣然之靈位。

  大周女相慕容嫣然之靈位。

  老爺秦淵之靈位。

  秦淵:???

  蓮兒這是幹啥呢?

  或許是誤會了吧。

  秦淵嘴角含笑,脈脈地凝望著她,悠然吟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蓮兒姿容絕代,清幽雅致,猶如月宮仙子,老爺可捨不得離開你。」

  金蓮嘴角甜甜地勾起,驚鹿般一頭撲進了秦淵的懷中。

  眸中悄然潮潤,垂下了眼。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在呢,不哭,不哭,蓮兒乖。」

  秦淵抱著她的腦袋,盡力哄著,輕輕拍著她的脊背。

  金蓮哭了一陣兒,抬臂,攀住了秦淵的脖子。

  緩緩抬眸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夫君……」

  「不要再離開蓮兒了……」

  「不會,不離開了。」

  秦淵微笑著看著她,用手指輕輕為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金蓮仰首在秦淵的臉上親了一下,輕吟道。

  「唔……」

  「果然……一喝多就能再見到老爺……」

  「真好……」

  秦淵一怔,很快就明白過來,心中又疼又憐,親了她粉額一下道:「蓮兒,老爺好好的,真的來了。」

  「嗯……」

  「對呀……這次的夫君,好清晰呢。」

  金蓮用手摸摸秦淵的頭髮,秦淵的臉,秦淵的眉,眼睛努力地睜了睜,水眸卻仍迷濛如霧,倏地身子一側,頭俯地面,劇烈地嘔吐起來。

  秦淵趕忙輕拍其背,心如刀絞。

  嘔了好一陣,金蓮才回過身來,這下酒勁翻湧,更是醉得厲害,天旋地轉地撲入男兒懷裡,嬌軀軟如濕泥。

  秦淵走到屋裡,將她放在床鋪上,拉過被子幫她蓋上,又東張西瞧,方要站起,卻給金蓮緊緊地捉住袖子。

  「你要去哪?怎麼這麼快就走?」金蓮嬌嗔。

  「我去倒茶。」秦淵道。

  「不要,我不要茶。」金蓮叫道:「我只要你!」

  「我倒杯茶就來。」秦淵哄道。

  「不要,人家就要你抱。」金蓮抬臂,攀住了他的脖子。

  秦淵只好坐下,俯身抱她,心疼無比道:「喝這麼多,難受死了吧?」

  「嗯,好難受,抱我緊點。」金蓮緊緊摟他:「等下一清醒,你又不見了。」

  「怎麼會?我是真的,我真的來了。」秦淵用力抱住,雨點般吻她額頭眉梢。

  「今晚蓮兒喝多多的,再見一次夫君,就去為你們報仇。」金蓮道。

  秦淵心都要碎了,猛地低頭,淚流滿面地吻住了她的櫻唇。

  金蓮嚶嚀接住,吻了一陣便張啟櫻唇,先把嫩滑丁香渡過,在他口中活潑地四處撩逗。

  然後邊勾邊引,把男兒的舌頭誘到自己口中,熱情似火地用力吮吸。


  秦淵已決心,今晚定要讓這個魂牽夢縈的人兒清醒過來,並用無限的憐愛把她帶上九霄雲端。

  「啊——」

  金蓮低呼一聲。

  秦淵更加悸動,一陣魂銷魄融。

  「夫君,你給嫣然講個故事吧?」

  懷中的金蓮倏忽不見,慕容嫣然正趴在自己的床頭,托著玉腮,笑吟吟地望著他。

  秦淵定了定神,壞笑道:「從前有個人,他叫西門淵……」

  慕容嫣然捂住了耳朵,麗顏紅彤彤一片,滿是羞澀,搖頭道。

  「不聽,不聽,又是這種故事!」

  秦淵揚身而起,將慕容嫣然壓在身下,惡狠狠道。

  「那小慕容做道數學題好了。」

  「我要是九淺一深的話,你算算你會來幾次呢?」

  「壞蛋!」慕容嫣然俏臉暈得更厲害,羞嗔道:「剛睡醒也沒個正形……」

  秦淵瞧見她那嬌羞不勝的模樣,心頭又是一盪。

  他往前一頂,身前的麗影又模糊了起來。

  待秦淵揉了揉眼睛,卻已置身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

  「陛下,城破了。」一名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朕知道了,你們走吧。」

  燕姣然一手托著腦袋,另一手不耐煩地揮了揮。

  宮女倉皇退了,匆匆跑路。

  燕姣然站起身,怔怔地掃視一圈,默不作聲,眼中流露出的哀傷和悵然,卻濃得化也化不開。

  「蠢娘們!」

  秦淵嚷了嚷,招了招手。

  燕姣然卻好像什麼也沒聽見,面無表情地拿起桌前的一個銅壺,朝著自己兜頭腳下。

  從頭到腳將自己淋了個通透。

  這是什麼?

  秦淵嗅了嗅。

  這是……燈油?!

  蠢娘們要幹嘛?

  「不……」秦淵的話剛喊出口。

  一股大火猛然升起,吞噬了燕姣然的身影。

  「亞父,父皇,嫣然,朕來陪你們了。」

  燕姣然沙啞著喉嚨道。

  「不要!蠢娘們!」秦淵狂奔上去,想要幫她滅火。

  然而轉瞬間,大火便將燕姣然吞沒焚為了灰燼。

  緊接著熊熊燃燒的大火也將秦淵吞沒。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卻沒有覺察到一點兒熾熱與灼痛。

  再次睜眼時,已經來到了一處草原。

  「嗚——嗚——」

  一陣低沉的號角聲揚起。

  秦淵瞧見散落在各處的折蘭騎又一次匯聚起來,重新列陣。

  馬匹不安地戰慄著,馬上的騎手的身子也在顫抖著,驚駭地望著眼前的這支渾身縞素的軍隊。

  他們根本就不是軍隊!

  哪有軍隊不穿盔甲,卻穿著一身孝服?

  哪有軍隊不拿武器,卻舉著一支大黑管?

  可那大黑管的射程,卻比任何弓弩要遠,威力卻比任何弓弩要強。

  「砰」的一聲響,便會在人的身上留下一個血窟窿。

  這……這不是軍隊……

  這是從地獄裡來的惡魔,是來找他們匈奴人復仇的惡魔!

  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是一名中年人。

  他端著酒杯,站在戰車之上,淚流滿面。

  他的手微微一傾,將酒倒在了地上,緩緩說道:「大哥!」

  「爹!」

  「姐!」

  「你們等久了,我這就替你們報仇。」

  話落,將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刺啦——」一聲。

  「砰砰砰砰!」

  一輪又一輪齊射之後。

  最後的千餘匈奴人,全都化為了血霧,在草原上彌散著,也迷暈了秦淵的眼睛。


  將他的世界染成了通紅一片。

  天旋地轉。

  他又回到了京州城。

  站在城門樓子前,抬頭仰望著吊在空中的幾具已經被風乾的屍體。

  這些是組織百姓反抗匈奴的典型。

  吊在大周的京城上,告訴每一個百姓,反抗匈奴的下場。

  雖然屍體已經被風乾,面目全非。

  可秦淵還是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老頭子……」

  「陳師兄……」

  「魏師兄……」

  秦淵喃喃自語,心頭仿佛咯噔一下。

  原來是這樣一回事麼?

  秦淵猛然醒來,這回卻是真正的睜開了眼。

  原來是在做夢?

  柔和晨曦已吻透窗紙,灑滿一屋子清暉。

  天已經亮了很久了。

  自己居然做夢了……

  秦淵的睡眠質量一向奇高,從來都不做夢的。

  這是他穿越來之後,第一次做夢。

  還是這樣子的噩夢!

  秦淵攥緊了拳頭。

  夢中的一幕幕在他的腦中不斷浮現。

  「匈奴人是吧。」

  秦淵喃喃道。

  他站立起身,心意已定,老子要親手埋了你們!

  老子的好幾日還沒過幾天呢。

  還沒有左擁右抱呢。

  還沒有體驗過其樂融融的感覺呢。

  誰都別想搞破壞。

  任何人都不行。

  秦淵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殘忍而又猙獰,若無其事地自言自語道。

  「誰不讓我安生,我就把誰埋進土裡懺悔。」

  他推門而出,又一次回復了往昔的溫和,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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