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賈師憲的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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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

  漆黑一片的街道上,只有幾盞挑在馬車邊上的燈籠,透出昏黃而黯淡的燈光。

  金蓮和十年梅花內衛,持劍戒備,如臨大敵。

  秦淵將車簾掀開一線,只見街道一側的民房的屋檐之上,覆蓋著一片陰影。

  在這個缺乏穩定光源的時代,類似的陰影隨處可見,如果沒有才顯得不正常。

  看來是遇上硬茬了。

  秦淵將馬車裡的桌案豎了起來,攔住窗口,接著又將車內的羊毛地毯捲起來,將明棧雪裹在裡面,又將坐墊什麼的置於其間緩衝。

  全部工作都做完之後,秦淵凝望著明棧雪滿是憂慮的眼神。

  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微笑道:「娘子,你莫要擔心,不是什麼大事。」

  「就是幾個不長眼的小毛賊罷了。」

  秦淵撫著她的臉龐,「娘子,你放心,為夫最是怕死了,只是出去瞧瞧,看看是什麼情況罷了。」

  明棧雪擠出一副笑容,柔聲道:「夫君,妾身等你回來。」

  聞言,秦淵回首一笑,十分淡定,緩緩探出了車廂,伸了個懶腰,悠哉游哉地說道:「我出來了,你們也該出手了吧?」

  金蓮手持長劍,護在秦淵身側,白衣無風而動,氣勢越來越凌厲,殺意凜然。

  等她氣勢攀升至頂點,再出手一擊,秦淵估摸著自己失了先機,多半是頂不住,也不知道屋檐上的刺客會如何。

  就在金蓮即將出手的一剎那,那片陰影忽然動了起來,像泉水一樣沿著灰色的瓦片流向檐角。

  嘖嘖嘖。

  可真沉得住氣吶。

  自己做啥了啊,怎麼惹得這樣的人物覬覦?

  秦淵不禁反躬自省,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確實是太高調了一點,行事也有些大意,不像以前那樣嚴謹了。

  這回可得長記性,別陰溝里翻車了。

  作為一個苟道中人,可不能再膨脹了。

  要低調,要低調。

  秦淵鎮定自若,看不出半點心虛得模樣,長笑一聲,道:「大冬天的,天兒多涼啊,朋友,你在屋頂上吹風,不冷麼?」

  「要不要下來喝一杯茶水,暖暖身子,也交個朋友不是。」

  話落。

  金蓮凝在半空的長劍陡然刺出。

  那片陰影泛起水狀的波紋,然後突地掀開一角。

  一柄直刃短刀一閃而出,毫無花巧地架住劍鋒,緊接著從陰影內打出數點寒光。

  金蓮嬌軀以一個極為匪夷所思的角度向後一折,幾枚暗紅色的菱狀暗器便全部打空。

  嘖嘖。

  金蓮這柔韌性可以啊,看來自己又能解鎖很多新姿勢了啊。

  秦淵看著那個刺客的行動,完全不像是來殺人的。

  倒像是想要暗中監視自己,不想卻因為離得太近,暴露了而已。

  這是誰派來的人呢?

  秦淵眉頭微皺,對來人的身份大為好奇。

  「別跑!」

  金蓮嬌喝一聲,足尖輕點,飛身而起,又是一劍直逼陰影。

  那陰影在夜幕下的流動卻更快了。

  金蓮落在屋檐上,足尖探出,一記斜踢南斗,正中對手持刀的手腕。

  那柄短刀脫手飛出,金蓮白衣輕舉,仙鶴般飛起,長劍宛如一泓秋水,劃出一道圓弧,斬破陰影。

  貼在屋檐上的陰影流動的那名刺客,忽然立了起來。

  只見陰影被劈出了一條縫隙。

  透過縫隙一面寬不盈尺的圓盾便顯露了出來,準確地抵住劍鋒。

  緊接著圓盾一番,盾下冒出一隻手掌,五指張開,一把抓住長劍。

  手掌黑乎乎的,似乎戴著黑色的手套。

  劍掌相交,發出一陣猶如金石摩擦的刺耳聲響。

  也不知道這手套是什麼材質製成,竟然絲毫不懼長劍的鋒銳。

  這該不會是「姑姑」的那雙天蠶絲手套吧?


  秦淵嘴角微微抽搐。

  這不是中原的玩意兒啊。

  這人是哪兒來的?

  天竺?

  天竺人監視我幹嘛。

  秦淵心中的疑惑更盛。

  不知不覺間,原本拱衛馬車的梅花內衛,卻是少了三人,似乎是去搜索還有沒有別的攔路者去了。

  金蓮和黑衣人的戰鬥仍在繼續。

  她面戴輕紗,露出的妙木不動聲色,左手雙指並起,拈著一道劍訣,腳下一蹬,右手的長劍便借力刺出。

  黑衣人不得不連退幾步,退到了飛檐挑起的尖頂。

  已經退無可退,沒有退路了。

  這時,一隻隱藏在黑暗中的右手忽然伸出,同樣戴著黑色的手套,五指併攏,往劍鋒切去,似乎想徒手斬斷長劍。

  與此同時,那柄飛出的直刃短刀在空中悄無聲息地轉了一圈,像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斬向金蓮頸後。

  眼看刀鋒就要斬中金蓮潔白的玉頸,忽然「叮」的一聲,短刀往後彈出。

  卻是金蓮捻著劍訣的左手向後揚起,像是彈開一粒普普通通的石子般,輕鬆將短刀彈飛。

  陰影中那隻抓向長劍的右手一震,手腕仿佛被掌刀斬中,斜著盪開。

  電光火石間,兩人似乎是打了一個平手。

  足可見刺客身手的不凡。

  秦淵見兩人僵持著,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又微微一笑,道:「朋友,打打殺殺多沒意思啊。」

  「下來圍爐而坐,咱們一起喝杯茶水,暖暖身子不香麼?」

  那黑衣人似乎被秦淵說服了,鬆開了金蓮的長劍,放棄抵抗,任由金蓮的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見此,秦淵神色淡然,十分有氣度地說道:「金蓮,回來吧。」

  聽到了秦淵的話,金蓮當即撤走了長劍,又躍了回來。

  額上香汗淋漓,玉顏嫣紅,護在秦淵的身側。

  那名黑衣人從懷中摸出一份書信,擲了過來,而後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金蓮接過了書信,交給了身邊的內衛。

  內衛走出好遠,緩緩拆開了書信,反覆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這才送了回來,遞給了金蓮。

  金蓮又仔仔細細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這才交給了秦淵。

  「安心啦,不會有事的,真想殺我,何必這麼費事呢?」

  秦淵笑著從金蓮手上接過信,借著馬車邊上的燈火瞧了幾眼。

  原來是來自賈師憲的戰書。

  他特地派人送了封戰書過來宣戰,來年開春他就要對大周出手了,讓秦淵做好準備。

  有意思。

  這老賈可真是一個講究人吶。

  要不是這貨執念太深,非要攪動這個世界,是個狂熱的好戰分子。

  秦淵還是很想和他當朋友,沒事情跟他下下棋,煮煮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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